奶狗摸进我的房,搞得我一床的水湿哒哒的,好过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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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狗摸进我的房,搞得我一床的水湿哒哒的,好过瘾呀!

2023-10-25 13:0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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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奶狗和小狼狗同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呢?

“我们离婚吧。”

说这句话时,我正坐在宴皱的怀里。

我们之间的距离,负十八厘米。

月光从窗子悄悄溜进,今晚的他依旧很专注。

三年婚姻,这是我和他唯一合拍的事情。

床上我们坦诚相对肆意纵情,下了床,我们各过各的毫不相干。

“理由。”他一贯惜字如金。

我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无意,这是一具完美的肉体。

宽肩窄腰,身体线条流畅,没有刻意贲发的肌肉,却处处坚硬充满力量。

“腻了。”我多少有点口是心非。

虽然有些羞耻,我却不得不承认。

我不爱他,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身体的。

宴皱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许是男人在这件事上都比较在意,宴皱也不能免俗。

我说腻了,他就暗暗较劲折腾我。

“还有完没完?”我有些招架不住。

“站好最后一天岗。”

“……”

完事后,我打趣他:“这样我们的结局也算很美好了。”

宴皱没搭理我,径直去了洗手间。

我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雪景发呆。

和宴皱的婚姻,是我父亲的一个阴谋。

三年前,为了傍上宴皱这棵大树,在一次招待酒会后,我父亲把我当礼物送进宴皱的房间。

我是不大愿意的。

可那时我的父亲已经把他的小情人接进家,对外称是保姆,暗地里却是他的小老婆。

我妈宁愿受辱,死活不肯离婚。

她哭着求我:“晚晚,你就听你爸爸的,争气点,不要让你爸爸觉得我们母女毫无用处。”

“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不想临死了却没名没分,我不能和他离婚。”

我可怜她,再一次妥协了。

那晚,宴皱喝多了,醉眼朦胧看我。

他的眼神里,有刹那的惊喜。

“过来。”

成年人的夜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他恢复了往常清冷矜贵的模样。

问我:“你要什么?”

我想起母亲的叮嘱,半开玩笑道:“娶我。”

其实我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不过是一夜的露水情缘,宴皱有太多可以打发我的东西。

比如钱,再比如给我父亲一些合作资源。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好。”

我愣了愣:“其实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找个时间,我们把证领一下。”

“你认真的?”

“我不爱你,现在以后都不会。你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接近他,也不是因为爱。

扯平了。

我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我们领了结婚证。

他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隐婚。

我欣然同意。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结局。

所以并不在乎形式。

除了双方父母和少数亲友,我们的婚姻再无人知晓。

就像我和宴皱的这三年,安静隐秘得悄无声息。

开始时没人欢喜,结束时,亦没人伤感。

第二天我留下离婚协议书,收拾东西离开。

经纪人皱皱带着小助理来接我。

见到我脚边伶仃的几个行李箱,小助理讶然:“晚姐,你就这点东西?”

在她看来,女明星就该拥有超一百平衣帽间,里面装满了闪闪发光的礼服水晶鞋限量款包包。

皱皱也在一旁吐槽:“你好歹也算是个女明星,这行头也忒寒酸了。”

“我嫌麻烦。”我钻进车内,顺手把暖气调到最高。

我怕冷,最讨厌冬天。

“再说了,我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穿得再漂亮也没用。”

皱皱翻了一个白眼:“那也是因为你不争气。”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继续数落我。

“你说你,跟了宴先生三年,但凡你主动点,要什么资源他没有?”

“偏偏你这么不上进,白白错过了一个金大腿。”

我认真听她说,顺便表示赞同。

皱皱更气了,“我肯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惩罚我这辈子来给你当牛做马。”

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虚心接受。

“其实火了未必是件好事,反正我也不缺钱。”

皱皱骂我:“你这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救了。”

“别生气了。”我好脾气地哄她:“走,我带你非三亚,来一场豪华度假。”

“你刚离婚就去嗨皮,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倒也不是。”

我就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窝着,过完这个冬天。

这和离不离婚,没多大的关系。

皱皱问我:“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我认真地想了想,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的。”

“哪一点?”

“身材棒,体力好,持久度强。”

皱皱拍了我一掌,羞耻道:“你这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以走了。”小助理和司机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上车。

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最后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婚房。

这座别墅在半山腰,每一年下雪时,屋前屋后都堆满厚厚的积雪。

宴皱很喜欢这里的雪景。

喜欢到每一次和我做—爱都要开着窗帘。

我取笑他变态,要是被偷拍了,我们就会成为某个AV男女主角。

他反唇相讥:“那正好,反正你缺少一部代表作。”

车子在绕山公路上迂回,我有点犯困。

小助理八卦地问我:“晚姐,你怎么突然离婚了?”

我迷迷糊糊中回了一句:“程霜霜喜欢下雪天,而我最讨厌冬天了。”

“啊?”小助理听不明白。

我闭着眼睛,没解释。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思绪。

我和宴皱领证后,第一次拜见他的父母。

他的母亲不太喜欢我,她带着鄙夷的目光审视了我一遍。

说了句:“除了这张脸相似,你比程霜霜差远了。”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宴皱娶我的真正目的,是因为我像极了他的白月光。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眼里的惊喜,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他喜欢和我做—爱,不是因为我身娇体软,是因为看着我的脸,他会有兴致。

我是一个替身,程霜霜的替身。

在很长时间里,我是一个十分自觉的替身。

我完美地遵从“三从四德”。

从不提要求,从不打扰他,从不干涩他的生活。

至于四德,就是什么都不管就得。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不能完美地扮演好替身的角色。

我不能像程霜霜那样喜欢下雪天,也不能和宴皱那样喜欢看着雪景做双人运动。

风险太大,我还要脸。

所以,我要离婚。

度假的第三天, 我突然上了热搜。

小助理拿着手机激动地和我分享:“晚姐,快看,你上热搜了耶。”

我正坐在泳池边的长椅上看书,听见她的话凑过去看了一眼。

标题让我有点上头。

【女星姜晚晚认爱!!!与猛男海上亲昵调情】

配图是昨日我穿着性感泳衣冲浪的照片,在我的身边,是一个同样穿得很性感的肌肉猛男,他扶着我的腰,动作亲密。

猛男是我的教练,昨天冲浪时我差点跌倒,他好心扶了我一把。

拍照的人角度抓得好,照片看过去,的确香艳得引人遐想。

“这记者是从港区请来的?”我转头问一旁的皱皱。

皱皱耸肩:“我哪知道。”

“别装了。”我无情拆穿她:“记者是找来跟拍的,热搜是花钱买来的。”

身为一个多年小透明糊咖,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

皱皱见装不下去,摊牌了。

“这是温总的安排,意思是让你刷刷存在感。”

我表示不相信:“他就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也不怪我不相信,我的老板温则言是业内出了名的抠搜。

作为他手底下的艺人,必须具备的一个技能——自力更生!

在娱乐圈生存靠勇气,出头全靠运气。

要公司出钱买资源买通稿,没门。

我一直认为,温则言和他的公司能活到今天,上辈子估计积了不少德。

皱皱点头同意:“我也有点不相信,不过钱真是温总出的。”

“那他肯定是抽风了。”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和我长谈,说是公司准备力捧你,一定会不计成本把你打造起来。”

我再看了眼惨不忍睹的热搜标题,“他这是要把我往艳星的方向打造?”

“也不是啦,就是你实在没什么可以做文章,就只能这样了。”

说着,皱皱开始语重心长地劝我:“所以你要争气点,努力营业做出成绩。”

“我尽量。”

“你敷衍我……”

我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一个懒腰。

“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我有点馋酒店后巷那家奶茶店的“椰蓉奶盖”,起身离开。

身后,小助理看到我放在长椅上的书,惊呼道:“《银瓶梅风流录》,晚姐你竟然看小黄书!”

皱皱略暴:“不堪入目,我怎么带了这么一个倒霉玩意儿。”

——

我低头舔着奶盖慢悠悠从奶茶店出来,阳光正好。

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道撞过来,我手中的奶盖直接掉在地上。

还没等我心疼刚舔了一口的奶盖,就被人拽着手腕拖进巷子。

我心想,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要劫色?

“姐姐,壁咚我!”耳畔响起少年清脆急切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少年个子很高,身板挺拔仪态极好,面容被黑口罩和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子。

见我没动作,少年急不可耐地抓着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摆出一种我正在壁咚他的姿势。

说实话,我有些震惊。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开?”求着人壁咚他。

为了配合我身高,少年稍稍弯着腿。

“姐姐,求求了,帮帮忙。”少年的唇凑到我的耳边。

他的语调有点软,我的耳根有点痒。

我闻见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帮什么?”

“有人在追我。”

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少年的双手紧张地扶在我的腰上。

我扭头看去,一群女孩着急地跑过来,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狂热粉丝?”

少年点头:“嗯,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引起骚动的话,我的经纪人得打死我。”

我寻思着这得多大的咖,才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少年如惴惴不安的小白兔,可怜兮兮道:“姐姐,你别出声,不然我就惨了。”

我入行十年,秉着照顾后辈的原则,就由着他了。

他的粉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偶像正是巷子里壁咚在一起的男女中的男主角。

张望了一圈后,迅速朝着前面追了过去。

脚步声逐渐远了。

“行了,人走了。”

少年站直身体,探头看了眼巷子口,确定没人注意到他,松了一口气。

他乖巧地道谢:“谢谢姐姐。”

我惦记着再买一份奶盖,摆摆手转身就走。

走出几米远,听见少年在叫我。

“姐姐。”

我回头问他:“还有事?”

少年的手指勾着墨镜往下推,露出一双飞扬的桃花眼。

眸底潋滟着坏笑。

“姐姐的腰,好细。”

回到酒店,我和皱皱说起少年,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骚的吗?”

皱皱白了我一眼:“你才几岁啊,说话老气横秋的。”

“27了。”

“时间过得真快。”皱皱掰着手指头计算,说:“我记得刚带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转眼都过去十二年了。”

“是挺快的。”我十五岁入行,一直都是皱皱带的。

“诶,越想越觉得你没出息。”皱皱一脸嫌弃

我笑着附和:“你说得没错,难为你还没放弃我。”

皱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逮着机会就要挤兑嫌弃她,但她对我比谁都要上心。

“你知道就好,别老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次回去,给我支棱起来。”

“都听你的。”我舔着奶盖,甜腻绕在舌尖,满足地笑眯眼睛。

见我这么乖巧,皱皱暂时放过我,没再继续吐槽。

转而问道:“你给我说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我哪知道,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他的粉丝厉害,都那样了还能认出他。”

“我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惊奇地挑眉:“这都能猜出来?”

“粱四野,这两天他在这开演唱会。”

“哦,不认识。”我兴趣不大。

一旁的小助理插话:“晚姐,粱四野你都不知道?”

她掏出手机翻出粱四野的资料,“他现在可红了,我身边好多姐妹都是他的粉丝。”

“那你为什么不是?”

小助理表忠心:“我永远是晚姐你的真爱粉,长城不倒,我不倒。”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小嘴挺甜。”

“嘿嘿。”

皱皱悠悠说道:“粱四野算是内娱近两年少有的好苗子,长得好,专业技能拉满,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未来超乎想象。”

难得皱皱这么卖力夸一个人,我拿过小助理的手机:“我看看。”

顺手点开他的照片。

放大的照片里,少年白衬黑长裤站在舞台上,身板修直嘴角含笑,灯光迷离,他伫立成画。

我盯着照片,长久发呆。

“发什么呆?”皱皱好奇地凑过来。

看到我正在看的照片,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把手机拿回去。

“别看了,走,吃饭去。”

我把空了的杯子丢进垃圾桶,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睡觉,晚饭就不吃了。”

“你是不是……”皱皱欲言又止。

我微笑看着她,等着继续说下去。

皱皱叹了口气,拉上小助理离开。

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我听见她说:“人啊,就是不能太念旧。”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念旧吗?

我不想承认。

从未时常挂念,只是偶然间想起来罢了。

半夜,我被饿醒了。

抓起手机给小助理发消息:“想不想去喝酒?”

夜猫子小助理秒回:“晚姐,大半夜的去哪儿喝呀?”

“我白天都踩点了,楼下有家酒吧,环境不错。”

“皱皱姐不让你喝酒。”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小助理:“……”

十分钟后,我和小助理出现在酒吧。

小助理拿出口罩,“晚姐,把口罩戴上。”

“不用了,我这么糊,没人认识我。”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有点小兴奋。

这两年皱皱看得紧,我基本就没到过酒吧。

我点了店里过半的酒类,打算逐个尝一遍。

“晚姐,我也要喝。”

“小孩子喝什么酒,吃零食。”我把果盘推到她跟前。

小助理吐槽道:“你就是护食,见着酒两眼发光。”

我没反驳,搓了搓手挑了一杯开始喝。

中途我起身去洗手间,小助理见我走路摇摇晃晃,不放心地问:“晚姐,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不服气,回头瞪她:“我酒量好着呢,怎么可能会醉!”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我很满意,站在走廊里努力分清男女洗手间。

还没等我弄清楚,后背被一阵力道撞了一下,我站不稳,跌跌撞撞冲进男洗手间。

“啪嗒”一声,我的脸贴上墙壁,鼻子的疼痛感使我清醒了许多。

“唔。”我痛苦地捂着鼻子,想要回头去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撞的我。

嘴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嘘,别出声。”

我一个激灵,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少年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把我连推带抱进了一个隔间。

他的呼吸离我的脸颊很近:“有人在追我。”

我悟了,是粱四野!

想说话,奈何嘴巴被他捂着,只能像一条沙丁鱼被他和墙壁夹在中间。

洗手间门口有说话声传来,我察觉到紧贴着我的少年有些紧张,一时心软,没动。

“人呢?”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不是在洗手间里?”男人底气不足,“高总,你等等,我进去找找。”

很快,脚步声在隔间外停下,门被敲响。

“四野,你在里面吗?”男人试探地询问:“高总来了,你要是在里面赶紧出来。”

我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两个字:“完了。”

“四野。”男人还在叫。

我拍了拍少年捂着我的手,示意他放开我。

粱四野打算放弃挣扎了,放开我后小声道歉:“对不起了。”

看在他这一声对不起的份上,我打算再救他一回。

我对着门外说道:“大哥,我不叫四野,别敲了。”

男人没料到里面是女人,他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很快,逐个检查完隔间的男人离开了,我听见他被女人训斥:“看个人都看不好,他要是惹出什么篓子,你就给我滚蛋。”

好凶,难怪粱四野这么怕她。

“姐姐?”少年的脸从我的肩后凑过来,微挑的尾音有些撩人。

他的距离太近,我转不过身,侧着脸白了他一眼。

“又偷偷跑出来玩了?”

这个顶流有点叛逆!

粱四野勾唇坏笑:“怎么每一次都被姐姐逮到?”

我的鼻子还疼着,没好气地说:“我是你的命中克星!”

“我想也是。”少年的语气多少有些暧昧。

我受不了,伸手推开他,“是你个头,你才是我的克星,我的鼻子差点被你撞歪。”

粱四野附身靠近我,好看的桃花眼盯着我看。

“没歪。”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纯良:“至少证明,姐姐的鼻子是真的。”

他说话时,气息轻飘飘扑到我的脸上,有点痒。

“废话,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酒精有点上头了,我有些扛不住,“你现在安全了,出去。”

“是吗?”粱四野非但不走,还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怎么就有点不相信呢。”他的眼睛直勾勾的,肆意毫不遮掩。

换做是其他人,我肯定是觉得猥琐的,可在他的身上却看不到让我讨厌的东西。

我问他:“那怎么样你才相信?”

“……”少年越靠越近,再一次把我按回墙上。

他的手撩着我的发丝撑在墙上,俯头和我平视,嘴角漾着痞笑。

“除非,我亲自验证一下。”

我这是被他调戏了?

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年,我弯了弯唇:“几岁了?”

“再过几天就二十了。”说着,他挺了挺身板,补充道:“不小了。”

我眯着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觑笑问:“哪儿不小?”

粱四野似乎听懂了,耳根子瞬间就红了一个度,低声骂我:“姐姐,你不正经。”

他好一阵害羞,我差点就以为他是个纯洁的孩子。

谁知道一歪头,唇凑在我的耳畔,坏坏地低语:“确实不小,姐姐要不要试试?”

我生理性一抖,现在的弟弟太会玩。

酒劲上来,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垂头点烟,问他:“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爱情不分年龄。”

“爱情?”我乐了,背靠在墙壁上仰头看他,“你说我和你?”

粱四野很认真地点头:“一见钟情的人,要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这话到耳中,我莫名心头一热。

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人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年少时的我们,根本不明白培养感情这个定义,总觉得一见钟情就是爱情的起点。

看一眼就心动的人啊,常常肆意地霸占着我们整个青春。

我也曾有过那样的年少,只是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腔辛酸。

“可惜了。”我朝着他的脸吐出一口薄烟,“姐姐我只相信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四个字,有太多隐晦的含义,粱四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耳垂红得滴血。

声音细若蚊语:“只要姐姐喜欢,我可以!”

“……”我侧过头,嗤笑道:“小小年纪别这么豪放,肾要省着点用。”

粱四野邪气地扯唇:“为了姐姐,我愿意破罐子破摔。”

我承认,弟弟很会撩。

看着他这张脸,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痒。

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把萌生出的那点暧昧火苗,无声掐死。

“走了。”我掐了烟,拿开他拦在身畔的手,推门离开。

人刚走出隔间,手就被他从后面拉住,“你喝了酒,我送你。”

我侧头垂眼看着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手,微微被晃了一下眼睛,好像确实有点醉了。

“我的助理在外面。”

我用了用力想抽回手,谁知道他反而往后拉扯,我醉意上头,背对着他靠进他怀里。

“姐姐,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我送你吧。”他夹着坏笑的声音就在耳边。

送我回酒店意味着什么?

成年人的夜晚,发生的故事都是带颜色的。

我趣味地笑了笑,推开他走了。

小助理拿着我的口罩帽子迎上来,闻见我身上的烟味,秀气的眉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偷偷抽烟了?”

我微微一笑打算蒙混过关。

“晚姐,皱皱姐说了,不许喝酒不许抽烟,你都忘了吗?”小助理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絮絮叨叨。

“记得记得。”我敷衍地回答,心想下次还敢。

电梯缓缓上行,到了我房间门口,小助理还在不屈不挠地教育我。

我扶着门把手驻足,刚想和她说晚安,余光扫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影,话一下子便哽住了。

长长的走廊亮着昏黄的暖调落地灯,粱四野步伐闲适走来,少年长手长脚,意气悄然飞扬。

我还没回过神,他已经走到跟前。

“追到这来了?”我有点惊诧。

粱四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拿出一张房卡,刷开对面的房门。

临进房间前一秒,他侧着身体看向我,眉梢一挑,坏得恰到好处,“姐姐,让我送你回来多好,反正顺路。”

“额……”我觉得我被耍了。

“有个问题。”粱四野抱着手臂,笑容揶揄:“刚才我要送你,你在想什么?”

挺好,我有被打脸的羞耻感了。

我懒得理他,转头和小助理说了声晚安,却发现小助理看着粱四野,两眼发直。

呵,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白天还发誓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忠实粉,这会儿别的爱豆腿都软了。

察觉到我的目光,小助理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晚姐,我回去了,晚安。”

看着她红着脸跑了,我无声叹息,关门进去了。

洗完澡出来,我还是有点想不开。

我在这住了好几天,一个这么大牌的明星住在我对门这事,我竟然一点没察觉!

粱四野藏得不要太好。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

我从猫眼瞧了眼,粱四野穿着浴袍站在门口。

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粱四野低低觑笑的声音传了进来:“姐姐,要看就开门大大方方看。”

草率了。

这门我也不打算开了。

“姐姐,你带感冒药了吗?”粱四野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发烧了,不太方便去买。”

我听他嗓子沙哑,确实有点感冒的迹象。

于是心一软,就开了门。

我自顾自往里走,从敞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盒子。

小助理贴心得紧,这日常应急的药品她一直都替我备着。

我也懒得找哪一个是感冒药,转身直接把盒子递到粱四野的怀里,“拿走,自己找找看。”

粱四野刚洗完头,碎碎的刘海微湿地搭在额头上,狭长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我:“姐姐,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我:“???”

虽然我觉得他这话太荒唐了,我又没有照顾他的义务,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去烧水,然后从药盒里找出感冒药,看着他吃下去才算完事。

“姐姐真好。”粱四野舔了舔唇,把水杯递给我。

见鬼的,我竟然觉得他舔唇的动作,十分之性感。

我把这归咎于,一定是离开宴皱,我太空虚了,所以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迷乱错觉。

正想赶人,粱四野轻轻牵了牵我的手,“姐姐,今晚我可以在你这里打地铺吗?”

我垂头看他,少年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碎碎的流光,点点不怀好意地潋滟。

很难让人不往邪处想。

我掰开他的手,把人往外推,“回去睡觉。”

“哦。”粱四野露出失望的表情,双手张开撑在两边门框上,俯下头看我,“那姐姐,你能来看我的演唱会吗?”

我看着他漆黑星眸里的期许,忽地一阵恍惚。

记忆中,也有个少年,曾热切地邀请我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

那时候,他已经闪闪发光,而我依旧不紧不慢,没有那么大发光发热的欲望,对娱乐圈的光影迷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唯一让我去追逐的,只有我的少年。

我多想去看他的演唱会,坐在观众席上,和那些热爱他的歌迷一般,为他铺陈一片应援色,为他呐喊为他热泪盈眶。

只是后来,那场演唱会迟迟没来。

他的陨落,轰轰烈烈。

又很快,消弭于声色犬马的欢乐场。

“抢不到票。”我敛去情绪,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要关门。

粱四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有。”

他还真从睡袍兜里抽出来一把票据,献宝式的给我看,“一沓呢,你一个人去无聊的话,可以多请几个人。”

我懵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准备挺充分。”

“那当然。”粱四野得意地扬起眉梢,又暧昧地低喃,“姐姐的心又冷又硬,不认真点,怎么得到姐姐的心?”

他温热的气息擦着我的脸颊过去,酥酥痒痒。

我弯唇无声笑了笑,毫不犹豫把人关在门外。

第二天我把演唱会门票丢到小助理跟前,她惊喜地蹦了起来,“哇塞,晚姐,你好棒哦。”

她爱不释手看了又看,接着就捂在胸口。

我看她那痴样,不禁笑话她:“说好的做我一辈子的死忠粉呢?”

“晚姐,我发誓。”小姑娘藏不住一脸喜悦,还是十分诚恳地和我说:“你永远是第一位,至于粱四野嘛,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吗?”

她调皮地朝我挤眉弄眼,暧昧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

一旁的皱皱横了我一眼,“昨晚,过得还愉快吗?”

我看向小助理,她眼神躲闪,小声道:“没办法,我不说皱皱姐得让我卷铺盖走人。”

怕我生气,她可怜巴巴地补充道:“晚姐,我不是怕丢了工作,是舍不得你。”

“呵。”我被气笑,“我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感动?”

“别打岔。”皱皱瞪着我,“快说。”

我靠向椅子,手肘撑在扶手上,低着头斜眼看皱皱,“你想知道什么?细节?还是结果?”

皱皱被我瞧得不好意思,一巴掌拍在我的胳臂上,“别给的整这一出死样,我可警告你,你要是真和粱四野这类顶流传出绯闻,他的粉丝能撕了你。”

她摊开手,“公司保不住你,再说,你也知道,温则言抠。”

哎,做温则言的艺人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知道他不可能舍得花钱替我打公关战的。

“嗯。”我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皱皱冷笑:“底线这玩意,在彗星撞地球的荷尔蒙面前,不值一提。”

“信我。”我一脸诚恳,“不伤害任何一个小朋友。”

打脸这件事来得有点快,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早该知道,人在江湖上飘,千万不要乱立flag,否则迟早得挨刀。

粱四野连开三场演唱会,最后一场,我还是没能扛得住小助理的软磨硬泡,去了。

皱皱竟然也来凑热闹。

她的理由是:我得去看着你,你好歹也是明星,演唱会那么多人,被认出来怎么办?

我寻思着,难道她去了,认得我的人就认不出我了吗?

行,我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带着她和小姑娘去了。

出门前,她们把我裹了个严实,帽子墨镜口罩一个都不能少。

我没忍住吐槽:“就我这咖位,多余了吧?”

“最好小心一点。”皱皱看了看门票,“这是贵宾席,摄影机位会常光顾,别一不小心把你给投屏幕上了。”

“哦。”我无力反驳了。

我入行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演唱会去过不少,但莫名地,第一次有些心悸。

一开始,我不明缘由。

直到粱四野站上舞台。

拔起的高台上,灯火铺出星光浩瀚的海洋,少年身穿白色的制服站在流光里,肩上流苏轻垂,光影掠在肩头,他如同披上金色的羽翼。

四面来的炙热喊声逐渐在耳边虚无,少年眉梢飞扬唱起热歌,生机勃勃如同一枝迎着阳光蓬勃摇曳的青松。

目光所及,皆是美好。

我静静看着,忽觉眼睛有点酸,冰凉的液体从墨镜边缘滑出,没入口罩无了声响。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音乐声,观众的合唱声,恍惚都远去。

一张纸巾从旁边递过来,皱皱的目光落在舞台上,没看我。

我弯了弯唇,从她手中拿过纸巾 ,垂下头摘了墨镜,擦去那些不合时宜跑出来的眼泪。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已经几乎没人提起他,我也过得挺好。

原来什么都没忘记,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触动。

仍然会潸然泪下。

我没扛到散场,中途就离开了。

小助理意犹未尽,我没让她跟我走,皱皱倒是无所谓,和我一起溜了。

体育馆外夜色潋滟,鲜有人影,一盏盏路灯延绵数里而去,望不到尽头,安静地落着橘色的光。

我站在马路牙上抽烟,皱皱头看了我一眼,没有阻止。

一支烟抽烟,我一直都挺平静,皱皱想说什么,张了口又掐了话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困了,回去吧。”我掐了烟。

我把冷风开足,裹着棉被沉沉睡去。

半夜被敲门声吵醒,我是有起床气的,烦躁地去开门。

粱四野站在外头,一身潮酷的打扮,帽衫松松垮垮罩着头,细碎的刘海搭在眉上。

“你想干吗?”我的语气不是很好。

粱四野眨了眨纤长的眉睫,委屈兮兮,“姐姐,你怎么中途就走了?”

被吵醒的烦躁消散,我缓了缓语气:“没睡好,犯困。”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他,“说谎。”

他皱紧眉头,声音软得可怜:“你都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见你走了,没跟上节拍,跑调了。”

粱四野真的很高,我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拔尖,站他跟前,还得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走廊里光弱,他眼里水润的光被凸显得越发明亮。

我心头一热,有什么在暗处疯狂滋长。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倚在门框上,沉下眸子。

少年身上有未散去的香水味,他的脸骤然靠近,距离不过几厘米,暧昧炙热的气息不断往我的鼻间乱蹿。

他邪气地扯了扯唇:“想得到姐姐的心啊。”

绕在鼻息间的少年气息,酝酿成索命的毒,钻入心肺。

那些压制的,沉寂的情意,一瞬着了火。

我突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拽,“姐姐的心在烧,你帮忙浇浇火。”

粱四野漆黑的瞳孔漾开,把我推入房间,抬脚勾上门。

掩去门外的世界,四处安静,我肆意去撩起他的衣摆,年轻的身体蓬勃充满生命力,结实流畅的肌理线条,寸寸蓄力待发。

我的手指从他的腹肌游离到胸口,来回轻转,指尖下,是滚烫的心跳。

生动的,炙热的。

“姐姐,喜欢吗?”他垂下头用唇撩拨我的耳垂,暗哑的声线里,几分坏笑。

我吊着眼尾曼笑,“亲我。”

少年一教就会,学习能力和他的年轻的生命力一般强大。

亲吻或许稍显笨拙,脱衣服时或许也有一些手抖,但那情真意切的劲儿,倒真真切切灼人。

我听着自己唇中不自觉溢出的低媚呻吟,只觉这长夜,荒唐也挠人。

少年在男女情事上,总有无限的精力,不知疲倦反反复复去磨着人。

从最初的生疏到渐入佳境,我难耐地出声,他便颇得意地问:“姐姐,喜欢吗?”

我咬住他的唇,不肯让他出声了。

时间在悄悄走,风停了。

粱四野趴在床上,安静地勾着我一缕头发丝把玩,我仰卧在床上,半颗脑袋垂在床沿,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吐出薄烟。

空气里情欲糜烂的气息同烟味,蔓延铺开,寂静开花。

他静静看我半响,眼底便多了几分痴迷,“姐姐,你好美。”

我扯唇轻嗤:“小朋友别被一些肤浅的美感迷了眼。”

年轻的男孩子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女人,除却对方漂亮,无疑是被她身上阅历沉淀下来的那些质感所吸引。

包括不仅限于,温柔,知性,自如,还有性感。

这是和他同龄的小姑娘身上所不具备的,他为之着迷。

因为这种关系,通常带了些禁忌的美感。

但这些东西,等他再年长些,或许就不觉得新奇了。

他便又发现,年轻的小姑娘更加美好。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

粱四野不服气,“我不小,姐姐明明就知道的。”

他蠢蠢欲动想要再度证明自己的那股劲,成功把我逗乐了。

“嗯,是不小。”我的目光颇有深意往他下半身扫过去,起身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怕他再折腾,我径直去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粱四野还在,下巴抵着枕头眼神温软盯着我,像一只乖巧的小鹿。

我挑了挑眉:“怎么还不走?”

粱四野一听,垮下脸,“我为什么要走?”

这奶凶奶凶的语气,使我忍俊不禁,“你的房间在对面。”

他抱着枕头缩到被子里,真就耍赖不肯走了,“不,我要和你睡。”

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有点后悔了。

这黏人的劲儿,谁受得了?

我叹了声,妥协了,“行,一人一边,不许靠近我。”

皱皱老吐槽我事儿,咖位不大,毛病倒是很多,睡觉不许旁边有人,醒了还有起床气,一个脾气上来,能给人一巴掌。

粱四野显然是不知死活的,前脚才满口答应画地为界不碰我,刚几分钟就忍不住了。

挪过来往我身上蹭,抱着就不肯放了。

我张口要骂人,他倒是懂先发制人,“姐姐,我就抱着,不会乱动。”

听他这软糯哀求的语气,还有窝在我肩上的蓬松脑袋,我一个没坚持住,心软了。

行吧,谁让我占了弟弟的便宜,含泪也得哄。

我有个不祥的预感。

粱四野这小朋友得赖上我。

那天早上醒来,他若无其事问我:“姐姐,我的经纪人答应演唱会结束后给我一个星期的假期,你带我一起玩儿吧。”

我还没意识到他这个“玩儿”是什么性质,然后就掉坑里了。

白天,我出去玩,他就全副武装,寸步不离跟着。

旁边有人在,他还能故作矜持,装一装高冷酷拽,没人了,就拉着你的手双眼湿润求亲亲抱抱。

这谁扛得住?

他正值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的年纪,白天能拉着我一个个景区一条条街乱蹿,两条长腿跟装了马达一样,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累得够呛,寻思着晚上能好好睡一觉。

晚上,呵……我真敢想!

晚上比白天更累。

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好皱皱在粱四野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我的下场不堪设想。

小助理是什么都看在眼里,沉默了几天后,她终于怀着复杂且沉重的心情,提醒我。

“眠姐,我觉得这不太好。”

她蹲在泳池边,我从水底浮上来,狠狠抹去脸上发上的水,“你指的是哪一点?”

“你和粱四野谈恋爱这点,不妥。”

她掰着手指头对我晓之以理:“你看啊,他那么红,天天拉着你往人群里跑,虽然你们都做好了隐藏,但难保百密一疏。”

“要是真被认出来,或者被拍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她一脸苦恼,我愣了愣,“谁说我在跟他谈恋爱?”

“啊?”她傻眼了,“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罢了,我沉吟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比较妥帖的词来形容我和粱四野的关系。

“吸引。”

小姑娘摇头:“不懂。”

“我身上正好有他喜欢的东西,他正好也能激发我的性趣。”

难得粱四野疯够了,今天没出现磨着我往外跑,我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起来。

我笑了笑,说:“短暂的依赖关系。”

小姑娘瞪大眼睛,震惊过后,小声嘀咕:“眠姐,你玩玩而已,粱四野当真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往池中央游过去,“他脚下是星光大道,未来是星辰大海,他该知道怎么选择。”

人嘛,都会有一时的迷乱,但权衡利弊后,他自然会悄无声息的,把这一段,归为露水情缘。

小姑娘不以为意,“眠姐,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清醒的。”

我抿了抿唇,潜入水底。

清醒吗?

这其实也不是好处。

清醒地拿起放下,清醒地感知痛感。

清醒的人,一点也不可爱。

这天晚上,粱四野有点奇怪,平时阳光飞扬的人,没来由有点阴郁。

在床上也不吭声,就暗暗使劲折腾我,闷着气。

我猜他是遇上什么事了,半点都没想过这事能和我有关,所以我什么都没问。

不关心,也缺乏共情能力。

他或许是希望我问的,所以在我什么都不提之后,他也生气了。

第一次没在我这里过夜,穿上衣服后就站在床边幽幽地盯着我。

漂亮的眉目抹上一片阴冷郁色,倒也有了一些吓人的气势。

我无辜地叹气:“说说,我怎么惹到你了?”

他不吭声,半响后,长腿一抬,十分烦躁地踹翻了脚蹬。

我不动声色看着他闹,没有阻止的欲望。

出了气之后,他转身就走,“我明天回去了。”

我披上睡裙捞过烟盒,打火机亮起时候,我含着烟“嗯”了一声。

然后,传来门被甩上的“砰”响。

算算时间,粱四野整天和我鬼混,一个星期的假期,硬生生被他拖到了小半个月。

我想起他的经纪人严肃的样子,估计是他被骂得不轻。

毕竟作为一个风头正劲的当红流量明星,半个多月不出来营业,这显然是不太理智的选择。

被骂是肯定的,他的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这事我没怎么放心上,日子依旧过得不紧不慢。

在皱皱不断的轰炸下,我恋恋不舍结束了休假,带着小助理麻溜地滚回家。

皱皱是铁了心要把我扶起来,她的确给力,我在外头浪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硬生生给我拿到了一沓通告。

我看了看,里头竟然还有几个大品牌的代言。

“这是我配的吗?”我十分直觉地否认了,“不,我不配。”

皱皱毫不客气的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老娘说你配,你就配。”

“哦。”被打,我只能老实了。

小助理挺会安慰人,“晚姐,其实你的资历也不浅,以前也火过,就是这几年你很少出来营业了而已。”

“我怎么不记得我火过?”

“您贵人多忘事。”小助理吃吃笑了笑,诚恳地说:“只要你认真营业,很快就会再火起来的。”

我认为她对我的这种期望,十分之天真渺茫。

当了这么多年的咸鱼,与世无争是我的看家本领,火不火,我从来都很佛系。

我逐渐忙起来,当然,完全是被逼的。

皱皱拿着皮鞭子在我后面撵,我只能跑呀。

……

“晚姐,这是品牌方给的活动流程,你再看看。”

我从小助理手中接过流程单,一看就有点懵逼了。

和我一起走红毯的男搭档,是粱四野!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都能碰上?

而且,以我的咖位,和他携手走红毯,不得被骂舔着脸没自知之明?

“换个人。”我转向皱皱。

皱皱轻蔑一笑,“这是品牌方早就安排好的,你脸大你去。”

我:“……”

临进场我都还有点心哽,纯纯是不想被骂。

虽说黑红也是红,但我也不想红啊。

我顶着寒风瑟瑟发抖,粱四野终于来了。

红毯长长铺向前方,他穿正装站在那,两条长腿极致优越,脸上酷酷的,一个眼神都没给我甩。

我挽着他的胳臂,倒也不尴尬,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平平淡淡地夸他:“很帅。”

“你就闭嘴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目向前方,傲娇地扯了扯唇。

这着实拽了我一脸,得,乖猫儿还学会咬人了。

算是我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乖巧小猫儿,分明就是一小狼犬。

我不给自己找不痛快,索性就没再说话。

活动流程走完,酒会上我终于逮到机会偷溜到一个没人的房间阳台。

刚从包里把烟翻出来,黑暗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老子就知道你得到这儿来。”粱四野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

我的手抖了抖,睁大眼睛去看声源处。

房间没开灯,又大,我进来时愣是没发现里头有人,直奔阳台解决烟瘾。

万万没想到,梁四野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是相当无语了。

粱四野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双手插兜倚在桌旁,吊着桃花眼凉凉地睨着我,那风姿神态,直叫一个勾魂夺魄。

我承认,在美色这件事上,粱四野成功拿捏住了我了。

“你这性子,的确不适合在娱乐圈混。”粱四野瞥了眼我手里的烟,讥诮。

被一个年下弟弟这么训,我不乐意了。

虽然我是一条咸鱼,也不妨碍我有自尊呀。

我底气十足回怼过去,“姐姐我出道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是吗?”粱四野薄唇浮现一丝哂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鬼样子,丢人不?”

我心里那点底气,瞬间就离我远去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无奈的,我好笑地问:“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我这人,在两性关系上,一向走的都是好聚好散的路子。

不纠缠不憎恨不留恋,他好我好大家好,实在吃不消散了还得情绪拉扯。

粱四野沉默,十几秒后,闷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条都没回我。”粱四野紧紧盯着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了。

的确有一阵子,我经常收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的消息,通常就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譬如:

——我今天打游戏,有个女生的声音和你很像。

——我过几天要飞上海,你回来了吗?

——好忙啊,累死了。

——我有点想你了。

我不是个喜欢玩手机的人,也并不喜欢社交,许多人的电话我都没存的习惯,粱四野自然也没例外。

他也没表露出能让我认出来身份的信息,所以我在某天收到他说有点想我的消息后,把他当作一些无聊的追求者。

反手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事,是我不厚道,心虚得不行,胡乱扯理由:“垃圾信息太多,估计是被压下去了,没看到。”

“我还加你微信了。”粱四野步步紧逼,“你也没理我。”

我的眼角抖了抖,好脾气地表示:“加的人有点多,你肯定没备注。”

以粱四野这种酷拽的性子,多半是不屑备注,以为我会知道是谁。

谁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加。

露水情缘最忌讳拉拉扯扯,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

粱四野不肯放过我半点表情,盯了又盯,在验证真假。

我表现得很自然,他没看出来真假,有点相信了,“行,暂且信你了。”

弟弟就是好哄,我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加。”他拿出手机递过来,“我扫你。”

我:“……”

这事,我没拉得下脸再找借口,任由他摆布。

加了微信,他自顾自拿走我的手机,一通操作后,心满意足地还给我:“可以了。”

我低头一看,直呼好家伙。

弟弟真会玩,亲自动手给自己改了一个备注:我无敌帅气强大持久亲爱的。

嗯,他顺便还把自己置顶了、

我黑了脸,手也在抖。

“怎么,不满意?”粱四野弯下腰凑近我,葡萄人般乌黑的瞳孔嵌在眸底,低声警告:“你敢改备注,或者删除我,我明个就发微博。”

“该发些什么呢?”他坏坏地咧唇,露出一口大白牙,“嗯,对,就说你欺骗我的感情,还不肯负责,渣女。”

我的身子猛地哆嗦,感觉栽了。

虽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也保不住弟弟会发飙。

算了。

我认命地收起手机,“出去吧,待会来人了。”

酒会那么多人在,粱四野倒也知道轻重,等我出去后,再慢悠悠跟上。

我往大厅走,猝不及防就和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对上了视线。

这是我和宴皱自打离婚后的第一次见面,男人依旧是成熟稳重的清贵范,身姿挺拔轻易就能勾住人的视线。

而他身边的女伴,香槟色高定珠光礼服,白得发光,美丽优雅。

我饶有兴趣地多看了她两眼,几乎不用问,就能猜到了。

这是程霜霜。

她和我的眉眼,真的有几分相似。

不过她走的是大家闺秀的路线,妆容眉目就偏清纯了点,而我,走冷艳的路子,就多了几分锋芒和冷淡。

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我又想起宴皱的母亲说的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相似,也是冒牌货。”

嗐,真是字字珠玑。

我琢磨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粱四野就从身后过来了。

他先是侧头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宴皱他们。

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愣着做什么,挽着。”

我瞬间莞尔,“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且不说我根本就不在意宴和什么人在一起,就是在意,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表示出来。

没意思。

“有必要。”粱四野的手肘保持着微拱起来的姿势,霸道低声:“老子的女人可不受这个委屈。”

我一时怔忪。

要说和他那些欢爱不过水花镜月,我从未真的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却真真切切生出了一些涟漪。

弟弟什么都好,还有点让人挠心挠肺。

我鬼使神差的,真就挽上他的胳臂。

粱四野勾了勾唇角。

“宴总。”我微笑着和走过来的人打招呼。

“嗯。”宴皱没什么表情,眸光轻飘飘从我的脸上划过,虚虚无无地落到我身后。

程霜霜对我很好奇,但也只是矜持地打量了我一下,温温柔柔地启唇:“阿皱,你不介绍一下吗?”

我眼皮一跳,用最温柔的话说最让人尴尬的话,姑娘,真有你的。

程霜霜和宴皱的家人那么要好,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介绍什么的,纯纯没安什么好心。

是想给我难堪吧。

毕竟,只要宴皱说出我是他前妻这种话,再加上我和程霜霜长得这么像,不用多说什么,我就已经是一个笑话。

冒牌货能顶替正品几年,但只要正品回来了,冒牌货就一文不值。

宴皱冷淡地丢出一句:“没必要。”

他不愿意提起,我却十分坦然,笑意盈盈地和程霜霜自我介绍:“你好,我和宴总,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

停顿了一下,我笑道:“这么算,我应该,算他前妻。”

我没有半点的不自在和尴尬,程霜霜略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尔后才礼貌地回:“你好,程霜霜。”

“我知道。”我意味深长地看向宴皱,“恭喜啊宴总,得遂所愿了。”

宴皱的脸色微僵了僵,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尔后,兀自抬脚,越过我往前走。

程霜霜连忙追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撒娇:“阿皱,你等等我。”

他们走远了,我转头看粱四野。

“都听到了?”我撒开他的手,笑弯眉目,“姐姐不仅二十七,还离婚只差有娃了。”

粱四野垂下眼眸横瞪我,低低道:“我都知道,甚至比这还要多。”

我茫然地问:“你知道什么?”

“就不告诉你。”粱四野傲娇的哼声。

我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和宴皱的事,也不知道他还知道一些什么。

没答案的事情我通常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多想,叹了声,算了。

粱四野忽然俯下头盯着我,恶劣地扯唇笑,“这么听起来,姐姐还挺自卑啊。”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自卑。”我好笑地问他:“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在你心里,我和你是不对等的。”

于我而言,这说法有些荒唐。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在男女关系上,我从未为此卑微纠结。

当然,站在粱四野的角度,他的条件的确优越,有这样的自信,没有错。

粱四野似乎没想到这一点,他变了脸色,“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逗你一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睡过也就过了。”我不听他的解释,缓缓笑开,“把彼此的现实条件拿出来考虑权衡,那是恋人才该做的事情。”

我抱着手臂身体前倾凑近他,笑意漾在眉梢,“怎么,你还真想和我谈恋爱啊?”

粱四野被我这样盯着,眼神微微躲闪。

不过嘴巴还是很硬的,愤愤地骂我:“渣女。”

我一看他这反应,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真要命。

这弟弟还真想缠上我。

我心中警铃大作,后悔,就是十分之后悔。

千不该万不该一时被他冲昏头脑,对他下了那个手。

“前头一口一个姐姐,这会儿就成渣女了?”我无奈地调笑,心里无端有些怅然。

粱四野抿了抿唇,阴郁出声:“那天,你和你的助理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突然提起这一茬,我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和小助理在泳池边说的那些话。

我后知后觉地问:“所以那天晚上,你是在气这个?”

“不然呢?”粱四野呲牙,阴森森地盯着我,“玩玩而已?”

好像我那天说的话,总结起来的确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面不改色地反问:“不然呢?”

这还真不怪我,我以为他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他的疯狂撩拨下,一个没忍住,就把人扑了。

粱四野气得抓狂,把精心做的发型都给抓得凌乱。

可这地儿,他也不能真就发飙,深吸气忍了又忍。

“姜晚晚。”他也不喊姐姐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又低又冷,“这个世界很大,你觉得,如果不是刻意,我们能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隔绝人声的走廊尽头,光线微弱,他的眼里烧着一簇簇火花。

我不愿意去深究他的话意,收了笑容看向一旁。

“既然你只想游戏人间,对方是谁不重要,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粱四野弯着腰非要看我的眼睛,“你这么洒脱,应该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离不开我吧?”

他翘着眼尾,坏坏地笑:“姐姐,试试吧。”

我失笑:“试什么?”

“试着和我保持非正常恋爱关系,不要考虑现实、将来,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心动,你只需要索取快乐就够了。”

他冷静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是我没想到的。

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弟弟,心智成熟度太低,现在看来,肤钱的还是我。

粱四野挑衅地扬眉:“不敢?”

“那就是怕爱上我,毕竟,我这么优秀。”

我抬眸好整以暇瞧他,“激我?”

到底是还是年轻,再怎么有自己的思想,仍旧做不到讳莫如深,情绪,意图,都藏不住。

被我看穿心思,粱四野也不恼,“就是激你,你敢吗?”

还来劲了。

我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粱四野疑惑地撇了撇头,不过还是乖巧地把脸凑了过来。

“姐姐不想试,知道为什么吗?”我俯在他的耳边,含笑轻启唇畔,“一个男人不玩两遍,这是格局。”

粱四野的脸都黑了,“姜晚晚——”

我利落地往后撤,挥挥手,“走了。”

品牌方的酒会一向无聊,我勉强应酬完,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开溜。

回去的路上,小助理笑嘻嘻地打听:“眠姐,粱四野是不是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听我反问,小姑娘知道自己猜对了,小得意地扬眉,“我刚才刷微博,看见有人竟然在磕你和粱四野的cp。”

我的眉心跳了跳,有点心虚。

“就是你们今晚走红毯的照片在网上引发了一波讨论,底下好多人都在说,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她捂着嘴笑,“有一种高冷明艳女明星和她的傲娇小狼狗的既视感。”

她乐得不行,我看着她问:“很好笑吗?”

小姑娘摸了摸鼻子,不敢笑了。

“我也觉得很好笑。”我是故装严肃逗她的。

“是吧?你们其实挺般配的。”小姑娘磕cp的热情高涨,“cp名字她们都替你们想好了,就叫“凉姜”。”

凉姜。

亏她们想得出来。

我无声笑了一下,“凉姜cp”,以前,还有“双姜cp”呢。

思绪到一点上,我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了粱四野的贼船吗?”

“眠姐,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我熟悉的影子。”

粱四野的人生,闪闪发光,这应该,也是那个人的人生啊。

只可惜,他没能撑过来。

我转头看向窗外,脑海中掠过粱四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他看着我的时候,很容易就能让我联想到一句话:飞蛾扑火的执着,无畏且诚挚。

其实,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并不相似。

他们相似的,不过是灯光赋予他们的光芒,和站在舞台上逐梦的炽热。

性格天差地别。

车窗外霓虹闪烁,我被晃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渐茫白虚无。

姜匪石是我遇上过的人里,最温柔的一个。

刻在他骨子里的温柔,看人一眼,就能让他轻易陷入旖旎的春风中。

我家有钱,但我的青春,却穷得贫瘠,这种穷,不是物质,是内心的缺失。

所以遇上姜匪石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就陷入了他的温柔城。

用来形容美好初恋的那些词,在我和姜匪石的身上,都能一一对应上。

两个刚出道,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无人瞩目的岁月里,我们悄悄地相爱,互相扶持,并肩往前走。

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但那些爱意,浓烈且无声。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两个一直这么默默无名,应该是可以就这样走下去的。

结婚生子,相携至老。

只可惜啊,命运充满了惊喜,同样的,也索取酬劳。

姜匪石的爆红,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的波澜绵绵不绝。

他得到了鲜花和光芒,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攻击。

那些日子,他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焦虑不安,人前热舞高歌,人后沉郁焦躁,整宿整宿失眠。

我想他是病了,想帮他,又无能为力。

那会儿他是资本家的摇钱树,没人在意摇钱树的高不高兴,只会不断摇晃它,枝头掉落的,都是金钱。

娱乐圈,是一个用光鲜亮丽装点门面的冷酷名利场。

我和姜匪石,都是这名利场最底层的奴隶。

他二十二岁那年,许了我一个承诺。

“阿晚,等我过了生日,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们去结婚。”

那时我笑他:“英年早婚,不觉得可惜吗?”

要知道他星途正好,在这个时候结婚,要是被外界知道,他的星途必定坎坷。

他温柔地笑:“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这人太好,好到极致,事事为别人着想,怕我因为他太红没了安全感,怕我受了委屈。

所以毅然决然地,想要一个人把风雨挡在我的人生门外。

我们憧憬未来,岂知未来遥遥。

他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早早出门去买蛋糕。

那天早上,阳光金灿灿的,天气很好,我提着蛋糕快乐得脚尖飞扬。

转过街角时,一抬头看到对面商场的巨幕上播放着一条新闻:当红艺人姜匪石于今日凌晨于某酒店房间自杀身亡。

什么叫晴天霹雳?

那一天我真实听到了,天崩地裂。

过去很多年了,我从不愿意回头去想他走后那两年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不敢想。

他温柔到极致,连死亡,都不吵不闹。

关于他,我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一封寄给我的遗书。

在网络发达的年代,他依旧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用书信,把他的情意送到我的手中。

信上几行字:

展信悦,我的小公主。

我确信我很爱你,但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力气。

对不起。

我看着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段感情,鲜少有人知晓,我一个人走过来,无人诉说,也不愿意说。

我想,我一向都是坚强勇敢的姑娘,既然他选择丢下我,那我也就忘了吧。

再也不曾和人提起他。

只是后来,人山海海,曾在我的生命里留下过些许痕迹的男人,都有他的影子。

这是潜意识的选择,我真的没有刻意,只是成了习惯。

后来爱过的人,都像他。

宴皱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和粱四野吵架。

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这天回家,我先是被楼道里热热闹闹的搬家人群给震撼了一下,真就是显赫人家,搬家声到晚上才停歇。

终于消停了,我松了一口气,爬上床准备睡个好觉。

卧室的阳台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是有人双脚落地的声音。

我登时吓了一个激灵,爬起来找手机要报警,黑暗中,被人团起来抱了一个紧。

“姐姐。”粱四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嘚瑟。

我足足懵了十几秒,才稍稍缓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特么搬到了我的隔壁!

粱四野抱着我磨磨蹭蹭了一会儿,下床开灯,提着衣摆就要脱衣服,“我刚收工,洗个澡。”

进了浴室,还扒拉着门探出头来,“姐姐,有浴袍吗?”

“……”我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砰。”很利索,门关上了。

不行了,我要喝口酒冷静冷静。

十分钟后,粱四野甩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到我的跟前,一双乌黑的眼睛似氤氲着雾气,撑着吧台瞧着我笑。

“姐姐,你好像有点慌。”

我冷着脸问:“你知道这是几楼吗?”

二十八楼啊,这厮竟然从隔壁阳台蹿到我家的阳台上,这不是纯纯不要命吗?

“那怎么办呢?”他翘起眼尾,“你又不把你家大门的密码告诉我,我就只能翻阳台进来了。”

我的眼角疯狂抽搐,意思就是,只要我不给他密码,他以后就会一直用翻阳台的方式进来?

“我明天就去找物业,投诉你。”

粱四野半点不怂,“你不怕别人知道咱俩的秘密,那你就去咯,反正我不怕。”

“……”我举高手中的酒杯作势要砸人,“去你大爷的。”

粱四野往后躲,笑嘻嘻地调侃:“姐姐,你最近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几乎不发脾气,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懒得发火。

这会儿,我气得想打人,“你给我出去。”

粱四野站在客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桃花眼邪气地漾开:“你舍得我走?”

“我他妈……”我气得到处找凶器打人。

奈何屋子里太干净,找了一圈就是找不到趁手的。

粱四野看我这样,笑弯了腰,还不忘笑话我:“姐姐,我确信,你是舍不得打我。”

“粱四野!”我声音都颤抖了,冲进厨房去顺手抓了一把锅铲,追着他就打。

“诶,姐姐,你怎么还真急眼了。”

他笑得贼欠揍,长手长脚的人,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

开门要出去时还回头给我抛来一个媚眼,“姐姐,明天记得给我留门,我再来看你。”

“小瘪犊子。”我手中的锅铲甩了过去。

粱四野正好拉开门,见凶器飞来,灵活地往旁边一闪。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的银色锅铲径直飞向门外,然后——

砸在了站在门口的……宴皱身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宴皱一身昂贵的黑色西装,笔挺地立在廊下,目光从粱四野的身上掠过,再落到我的身上,眉目清霜。

粱四野倒也没识趣,朝我摆了摆手,“姐姐,明晚我再来找你。”

话说完,很淡定地越过宴皱出去了,然后,进了隔壁。

宴皱的眸底暗沉,闪过一味难以言喻的玩味,转瞬便又恢复如常。

他进来后,还纡尊降贵弯下腰,把地上的锅铲捡了起来。

我尴尬得有些手足无措,就眼睁睁看着他若无其事把锅铲放在吧台上,然后逡巡了一遍我的住处。

片刻后,宴皱不紧不慢地开口:“放着家里的大别墅不住,就住这地方?”

我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眉:“这里挺好的,也不便宜。”

当时离婚的时候,我虽然什么都没要,宴还是把几处产业划到了我的名下,包括我们的那一套婚房。

宴皱的指尖在吧台上轻扣着,“不便宜,那还是廉价。”

这我不能否认,毕竟宴皱的身价摆在那,不是顶配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廉价品。

“喝点什么?”我转身拉开冰箱。

宴皱指了指我桌上的红酒,我没说什么,拿了杯子给他倒酒。

我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淡淡地落在我的脸上。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夹着笑意,几分试探,几分戏谑:“找了一个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小朋友,忘不掉我?”

我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醒酒器碰着杯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宴总,我没想到你这么幽默。”我把酒推开他,有点想笑。

和他那三年的婚姻,用平静如水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当然,除了在床上。

我们的生活各自是两条平行线,从不交叠,他很忙,我不打扰,他的社交圈子,我也不参与。

我们各有各的忙,回到家,三言两句,也都过于平常,甚至还没朋友那种热度。

后来我回想起来,也找不到关于宴幽默的记忆点,这会儿,却觉得他十分会讲笑话。

宴皱不以为然,“那你解释解释。”

我有点无语,不过,仔细想了想,其实粱四野的轮廓眉眼,的确有宴皱年轻时的影子。

“你不会跟我说,这是巧合吧?”宴皱优雅地嘬着红酒,微笑。

我瞧他这模样,心头哽塞,没忍住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的初恋,也很相似。”

宴皱端着酒杯的手一僵,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挺好,终于不再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姿态了,我出了一口恶气,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

“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吧,毕竟,宴总也是把我当替身。”我平心静气地点破我们那三年婚姻的真相,“我们相处得不是也挺和谐的吗?”

宴皱的眸光沉沉,垂着头摇晃手中的酒杯,“姜晚晚。”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以至于听着,竟有些陌生的涟漪。

“嗯?”我抬眸看向他。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就很猝不及防的一提,我愣了愣,好笑地问:“怎么,程小姐没让你满意?”

这话他是听出来了我揶揄的意思了,慢慢侧头看向我,压了压眼睑,微有些恼。

“我没想过要和她有未来。”

“哦。”我兴趣缺缺,对他的事,我一向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

就是那三年,偶尔传来一些他的花边新闻,我都是一笑而过的,他有自己的底线,我有我的自觉。

宴皱站起身,忽地伸手,掌心按在我的脸颊上,俯下头看入我的眼睛。

“姜晚晚,我很想你。”

我静静和他对视,不躲不闪,“宴总,都是逢场作戏,怎么还当真了?”

“做戏也好,替身也罢。”他似笑非笑地勾唇:“有的时候,假的比真的好,只要我们爱得真一点就好。”

他垂着脸,明晃晃的灯火落在身后,面容便笼罩在明暗不定的阴影里。

或许是因了这番,瞧着也深重。

我往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宴皱的神色暗了暗,不过到底是心思深沉的人,很快就藏好了心思。

他侧眸淡声问:「还放不下那个人?」

「早就忘了。」我没有说谎,平静地说:「什么都要经过,什么都会过去,这个道理,我也懂。」

姜匪石,已经翻篇了。

留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待着就行,我从不觉得,必须要为他守墓。

「那就是因为那个小朋友。」

我不禁失笑:「不是因为任何人。」

宴皱眯眼看向我,非要探寻一二的执着。

我坦然笑道:「我一直都觉得,男女关系一样,分开了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往回走。」

「因为逆行,负全责。」

宴皱坐在吧台边慢悠悠地喝完杯里的酒,临走时,他半开玩笑道:「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就来找我。」

我只微笑地送他离开,再没说话。

宴皱前脚刚从我家门口出去,粱四野就开门出来了。

他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幽幽问;「旧情未断?」

「关你什么事儿。」我瞪了他一眼,关门睡觉。

我刚躺上床,粱四野的微信就来了,一大串气得冒火的表情。

「姜晚晚,你不就是仗着小爷喜欢你吗?」

「???」我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我不管,你不要小爷,也不许要别人。」粱四野霸道地连连发出来几行消息:「你要是敢把男人往家里带,我半夜就爬窗去找你。」

我莞尔:「嗯,我不带回家,酒店也行。」

对方咆哮:「姜晚晚,别逼小爷!」

大半夜的,我懒得和他掰扯,熄屏睡觉了。

我没有一醒来就去摸手机的习惯,晃晃悠悠去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吃了早餐准备出门时,才拿起手机。

这一看,就有些哭笑不得。

99+的新消息,大部分都是粱四野发来的。

一般来说,看到这么多的消息我一般直接点了,连看都不会看。

这天早晨,许是天气太好,阳光从落地窗穿进来,铺满一地金灿灿,我坐在温煦的阳光里,难得有耐心地一一把他的信息看了过去。

一开始,他在给我制定行为规则,我笑着总结了一下,就这么几条。

第一:不准找其他的男人,想要随时找他。

第二:允许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不谈恋爱也行,但吃饭看电影逛街旅游我不能拒绝。

第三:不准一声不吭玩消失。

估计是看自己说了这么多,我却没有回答,他中间也消停了一会儿。

隔了小半个消失,他又开始了。

絮絮叨叨说了好长一通话。

「姜晚晚,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契合的灵魂吗?我相信的。」

「我出道时,经纪人偶然和我提起前辈姜匪石,她说我走的就该是他的路,说完叹声说可惜了。」

「我好奇地去查了一下姜匪石的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我竟然有个特别荒唐的想法,灵魂似乎被烫到了,姜匪石就是我,而且,你就应该站在我的身边。」

「后来偷偷关注了你很久,可你实在太懒了,不肯出来营业,消息寥寥,我就好奇呀,去查,得到消息你离婚了。」

「说句不要善良的话,那时我真的偷偷乐了,然后就有了那之后和你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姜晚晚,你可能认为我还太稚嫩,不懂什么是爱,但我确信,我想要你,那是一种灵魂完整了的满足感。」

「姜晚晚,你说我幼稚,其实你也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在窗台上坐了许久,小助理的电话打进来,我才回过神。

出门前,我给粱四野回了一条消息:以后别爬窗了,门锁密码XXXX。

这世界太喧嚣,人心总有太多的弯弯绕绕,难得有心人,想辜负时便有了一些考量。

何不勇敢一点,顺其自然,得失不计。

年初的时候,我重拾影视事业,温则言那个抠逼,竟然舍得花大价钱捧我,连砸了几个大制作投资。

我一年到头扎在剧组里,几乎没什么假期。

粱四野偶尔会来探班,跟做贼一样,悄悄来悄悄走。

第二年的时候,我参演的电视剧陆陆续续上映,再加上各路时尚资源的加持,我迅速翻红。

温则言狠狠赚了一波,心情大好,和我叨叨:「宴总的眼光果然没错,投资在你身上,比那些新人回报高。」

我被晃了一下,原来是宴皱是背后的推手。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我糊了这么多年,没有宴皱这么大的手笔,还挺难再起来。

难理解的是,我和三年婚姻,他都没舍得在我的身上用心,这会儿倒是殷勤起来了,着实不能理解。

我不是犯矫情的人,就算知道是宴砸资源捧我,也没有再联系过他。

他给我资源,我努力给他回报,这怎么算,也算一种良好的投资吧。

宴皱是成功的商人,他比我明白。

偶尔在一些公开场合遇上,我们之间,除了简单的问候,再无其他。

他过得很好,我也不错,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生活着。

我翻红的第三年,粱四野已经开始了转型之路,极力摆脱打在身上的流量明星烙印。

彼此都太忙,聚少离多,倒也没有断。

年底的时候,他故地重游,在南端的那座城市筹备开一场演唱会。

小助理搓着小手来找我,「晚姐,孩子抢不到票,想抱大腿。」

「我也没有票。」我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粱四野这一次搞得神神秘秘的,几次见面,他愣是没提起演唱会的事,我还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大抵是,不希望我去?

这么想着,我挺坦然就接受了。

反正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就没规定过该怎么结束,大家有了新的选择,自然就走了。

不去挽留,不去干扰,应该是我们默契约定好的事情。

「晚姐,你就去问问粱四野嘛,孩子太想要了。」小助理抱着我的胳臂摇啊摇。

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去问了粱四野,他回了一句:晚上我拿给你,不过,你不能去。

虽然我也没想着要去,但他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把我给气笑了。

看吧,弟弟就是不靠谱的。

这事后,我就挺自觉地冷着他了,他嬉皮笑脸,但对这事也缄口不提。

他演唱会那天,我难得的假期,一整天窝在家里狠狠补了一觉。

晚上我爬起来找吃的,手机开始被人连环轰炸。

在不断打进来的电话里,我恰好接通了小助理的,「晚姐,快上微博,炸了!」

她那边是演唱会现场,尖叫声此起彼伏,隐隐有失控的趋势,她慌慌忙忙挂了电话。

这边刚结束,皱皱的电话就来了,她第一次这么激动,吼叫道:「姜晚晚,你摊上事了,赶紧给我回公司。」

「啪」又挂了。

我寻思着,我都这么低调了,几年一个绯闻都没有,能有什么大事?

先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隔断不停打来的电话,然后慢悠悠打开微博。

我的微博炸了,千千万万的用户涌进来,根本用不了。

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我才摸到微博热搜,一看,人就傻眼了。

热搜几乎全部被粱四野占据,当然,我也在!!!

我点开祸源的视频,是粱四野演唱会,临近结束,他站在舞台上,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眼里有星光子闪烁。

他平静地微笑宣布:「我想结婚了,可能你们很意外,但我已经想了几年了。」

场下尖叫声雷动,疯狂的粉丝撕扯着嗓子凄厉喊叫,「粱四野,你疯了。」

「我没有疯。」他笑意浅浅:「是我在和她求婚,她还没答应,希望你们不要去攻击她。」

最后,他深深鞠躬:「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想光明正大的和这个世界分享我的爱,无论将来如何,我都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我确信,这一生,就是她了。」

我默默看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被网曝了,粱四野要完了。

皱皱打不通我的手机,改微信吼:你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想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我自己傻乐了,缓缓打出一句话:不要慌,我先去结个婚。

退出和她的聊天页面,我点开粱四野的聊天框,沉默许久。

他倒先说话了,取笑道:我看对方正在输入半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发过来?

我弯唇笑了,很多话想说,最后只剩下三个字:结婚吧。

番外篇:梁姜

我是超级星二代,梁姜。

我爸粱四野,曾是一线顶流小生,在事业巅峰时和我妈求婚,事业一泻千里,但也转型成功,多年稳居一线。

我妈姜晚晚,她最近几年已经鲜少出来营业,江湖仍然有她的传说,她曾艳压群芳红极一时,妥妥的冷艳女王范儿。

关于我爸妈的爱情,江湖流传甚久,有人至今仍然咬牙切齿,有人疯狂磕糖。

我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我知道,我是从小被喂狗粮长大的。

据说,我爸追在我妈后头五六年才终于把人娶回家的,格外宝贝着。

我奶奶说,在我妈三十三岁高龄怀上我时,我爸担心我妈受不住这苦,一度想要把我给弄了。

听听,这是亲爸。

要不是我妈坚持,就不可能有我。

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缓过来,以至于很长时间,我爸看我就像有世仇,都不带抱我的。

不过,在这个家,我还是活得很潇洒的。

我妈性子淡,对什么都很平和,她不爱管我,更愿意和我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我因为顽皮被我奶奶揍了,她还得替我说话。

我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吼她:「这孩子就是随了你,懒懒散散不上进,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咸鱼翻不了身。」

这个时候我妈就很虚心地接受了,我爸不乐意呀。

他护着自家媳妇怼我奶奶:「我就乐意她这样,你别欺负我的人。」

就很绝,对吧?

更绝的是,结婚十几年,我爸依旧喊我妈「姐姐」。

我爸经常训我的句式就是:你给我悠着点,别惹你妈生气,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他见不得我妈受一点委屈,一点都不行!

活了十几年,他们二人世界过得火热,在喂我吃了几年狗粮之后,见我稍微大了一些,就想着把我撇开了。

我爸给我的理由是:不方便。

他豪掷千金在家旁边买了一栋房子,把我奶奶和我丢过去,然后和我妈甜甜蜜蜜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每一次去看我,我都觉得他们像是在走亲戚。

对,我是一个意外,他们才是真爱!

不过我还是挺上进的,学习成绩不错,各项技能也学得飞起。

有一次我考了个区第一,拿着成绩单兴高采烈地跑回家想和他们分享。

没想到,我人刚进客厅,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激情声响。

大白天的,谁敢想象?

我面红耳赤,悄悄跑了。

难怪我爸说不方便,这的确是不太方便。

最近,我爸又开始筹划带我妈去浪,我万分期待地凑过去:「爸,带我去吧,我可以给你们拎包。」

「一边去。」我爸嫌我碍眼,拒绝得十分果断。

我可怜巴巴地转向我妈,我妈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你爸说了算。」

「……」

我的心已经麻木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旅游计划。

「就去南边吧,天气有点凉了。」我爸说这话时,摸着我妈的小手,「你怕冷。」

我妈点头:「好,听你的。」

「那我们就去三亚。」我爸开始深情回忆往事,「姐姐,你还记不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

「那天我说了什么来的?」

「你说。」我妈婉转一笑,「姐姐,你的腰真细。」

「姐姐,你的腰现在也很细。」我爸上手了。

入冬了,我跑出家门的时候,凉风嗖嗖往我脸上刮,吃了这么多年狗粮下来,我的心已经和这风一样凉了。

你们高兴就好,我随意。

在爱情面前被爱的那个总是不太被尊敬,所以在爱人之前一定要做到先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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