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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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

2023-03-10 03:3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選自《論語·先進》篇,標題為後人所加。文章記錄的是孔子和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這四弟子“言志”的一段話。從中我們不僅可以瞭解孔子及其學生的思想,還可以瞭解他們的性格,是一段可讀性很強的文章。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的原文: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爾何知?”  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  “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相焉。”   “點,爾何如?”   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夫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  三子者出,曾晳後。曾晳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譯文: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陪(孔子)坐著。孔子說:“不要因為我年紀比你們大一點,就不敢講了。(你們)平時常說:‘沒有人瞭解我呀!’假如有人瞭解你們,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子路急忙回答說:“一個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夾在大國之間,加上外國軍隊的侵犯,接著又遇上饑荒;如果讓我治理這個國家,等到三年功夫,就可以使人人勇敢善戰,而且還懂得做人的道理。”  孔子聽了,微微一笑。  “冉求,你怎麼樣?”  (冉求)回答說:“一個縱橫各六七十裡或五六十裡的國家,如果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來。至於修明禮樂,那就只有等待賢人君子了。”  “公西赤,你怎麼樣?”   (公西赤)回答說:“我不敢說能做到什麼,只是願意學習。宗廟祭祀的工作,或者是諸侯會盟,朝見天子,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贊禮人。”   “曾點,你怎麼樣?”   (曾點)彈瑟的聲音漸漸稀疏下來,鏗的一聲,放下瑟直起身來,回答說:“我和他們三人的才能不一樣呀!”   孔子說:“那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  (曾點)說:“暮春時節(天氣和暖),春天的衣服已經穿著了。(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個少年,到沂河裡洗澡,在舞雩臺上吹吹風,唱著歌走回家。”  孔子長歎一聲說:“我是贊成曾點的想法呀!”  子路、冉有、公西華都出去了,曾晳最後走。曾晳問(孔子):“他們三個人的話怎麼樣?”  孔子說:“也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罷了!”   (曾晳)說:“你為什麼笑仲由呢?”   (孔子)說:“治理國家要講理讓,可他的話卻一點不謙讓,所以笑他。難道冉求所講的就不是國家嗎?怎見得縱橫六七十裡或五六十裡的地方就不是國家呢?難道公西赤所講的不是國家嗎?宗廟祭祀和諸侯會同之事,不是諸侯的大事又是什麼呢?如果公西華只能給諸侯做一個小的贊禮人,那誰能來做大的贊禮呢?”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賞析:

本文是孔子“因材施教”的範例。通過孔子和四個學生的談話,以言志為線索,寫出了學生們的志趣、性格,表達了孔子的思想、態度。

一、整體感知

課文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第1段)。

這一部分,孔子向學生問志。但孔子沒有直接讓弟子言志,而是先用溫和自謙的話打消學生的顧慮,為他們創造一個輕鬆、親切、活躍的環境。孔子一出場,就給人以態度和藹、思想明智、胸襟開闊的印象,可見孔子確實是一位高明的老師。

第二部分(“子路率爾”——“吾與點也。”),可分四個層次。

第1個層次(“子路率爾”——“夫子哂之。”):這一層次,寫子路述說己志。孔子見子路不謙讓,所以笑他。既是暗示性的批評,又不傷其自尊。

第2個層次(“求,爾何如?”——“以俟君子。”):這一層次,寫冉有述志。他“長於政事”,認為儒家的最高理想——實現禮治,要等待君子協助才能辦到。

第3個層次(“赤,爾何如”——“願為小相焉。”):這一層次,記述公西華述志。他很重視禮治,年齡雖小,態度卻很謙恭。

第4個層次(“點,爾何如?”——“吾與點也。”):這一層次,寫曾皙述志。孔子對曾皙予以讚揚。

這一部分,是寫子路先回答說,他有治理“千乘之國”的才能。孔子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報之一笑。冉有的回答是:自己只有治理方圓幾十裡的小國的才能。公西華的回答更為謙遜,他說自己的才能只配做個小司儀官。孔子對冉有和公西華的話都沒有立即表明態度。曾皙表示不願做官,但他所描繪的師生暮春郊遊的美好圖景,正是儒家所嚮往的“禮治”社會的景象,是“禮治”的最高境界,集中而形象地體現了儒家的政治理想。孔子對他的話非常感慨,當即表示贊同。

第三部分(“三子者出”——文末)。

這一部分寫子路、冉有、公西華走後,曾皙向老師探問那三位同學的談話如何。孔子對子路、冉有、公西華所談的志向逐個加以評價。孔子說治理國家要講究禮讓,可是子路的話表現得不謙讓,所以笑他。而對冉有和公西華的謙遜態度是滿意的,尤其是對公西華,從他的才德看,足可勝任一個大司儀官。

孔子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在本文中,可看出他們師生關係十分融洽、非常平等。他關心學生,愛護學生,對每個人的情況瞭若指掌。即使在日常交談中,也引導學生立志,關心國家政事,堅持正面教育為主,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他發揮教師的主導作用,當四個學生述志後,他高屋建瓴地將他們的發言上升到“禮治”,將他們要做的事上升到與治國有關的高度,很有指導意義。

二、寫作特點

1.本文的突出特色是能扣緊每個人的性格特點來記述,五個人的發言都合乎各自的個性、身份、志趣、教養,顯得深刻而生動。

2.全篇以“言志”為中心組織材料,思路清晰,極有層次,不枝不蔓,文意明晰。表現力較強。

3.成功地運用對話和人物動作來塑造人物形象。孔子師生間的對話,將人物的心情語態,精神氣質,都傳神地表現出來,寫得簡練含蓄,生動感人。

一、孔子生平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魯國人。魯定公時,曾任魯國大司寇,任職期間百姓安居樂業,整個社會達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和諧狀態。後來私人辦學,周遊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還在晚年整理“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他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自漢代以後,孔子學說成為二千餘年封建文化的正統,影響極大。封建統治者一直把他尊為聖人。他又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影響深遠,以至於今。

二、關於“吾與點也”  孔子為什麼說“吾與點也”,對這個問題,歷來是有爭議的。對曾皙說的那段話(“暮春”至“詠而歸”),有的是從積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以禮治國,他說的是禮治的結果,是太平盛世的圖景,與孔子的“仁政”“禮治”“教化”的政治主張相符,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教材採用這種理解)。

  另一種是從消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消極避世,符合孔子“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主張,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有下面一些理由。

(1)  從孔子的思想看。縱觀孔子的一生,應該說積極救世是其思想的主導方面。他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周遊列國,“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論語•述而》),他的主張在各國都行不通,他被“斥乎齊,逐乎宋衛,困于陳蔡之間”(《史記•孔子世家》),卻“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但由於到處碰壁,有時也流露出消極情緒,特別是他晚年回魯國後恬退避世的思想很突出。《論語•公冶長》中有孔子說的“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之類的話;《史記•孔子世家》中也說:“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曰:“吾道窮矣……”,這些都是孔子思想中消極的一面。   《侍坐》中所記之事當在孔子晚年,因為四弟子中公西華最年幼,比孔子小42歲(據劉寶楠《論語正義》),孔子去魯適衛時56歲,(據《史記•孔子世家》)時公西華年僅14歲,大概不可能隨孔子出國;又公西華是魯國人(據《辭海》),也不可能在孔子周遊列國時投師孔子,所以公西華成為孔子弟子當在孔子返魯後,即65歲以後。可見,孔子“與點”時不可能有積極從政的思想。(2)  從孔子對子路和曾皙的不同態度看。《侍坐》章記載,在子路言志之後,“夫子哂之”。一“哂”一“與”,態度截然不同。孔子為什麼要“哂”子路?因為“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子路講自己能治“千乘之國”,是不謙虛的。如果曾點志在把國家治理成一個“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使萬物莫不遂其性”的“太平無事”的理想之國,不是更不謙虛嗎?果真如此,孔子就不會“與點”,而只會“笑點”,甚至是“大笑”了。可見,孔子“與點”,並非因為曾點有濟世之大志。(3)  從曾點與子路等人言志的不同內容看。子路志在治“千乘之國”,冉有志在治“方六七十,如五六十”之邦,公西華志在為小相,參與“宗廟之事,如會同”。二三子之志雖有驕謙之分,卻無本質之別,都志在為政。孔子也說:“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而曾點自稱“異乎三子者之撰”。如果曾點志在為政,那麼曾點之志何以“異乎三子者之撰”?可見,曾點是“不求為政”的。(4)  從《論語》中其他篇章有關記載看。《公冶長》記載:“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也。’子說。”(斯,指仕進之道,說,同“悅”)漆雕開“志於學道不欲仕進,……孔子見其不汲汲于榮祿,知其志道深,故喜悅也。”(邢昺:《論語正義》)既然孔子喜歡漆雕開的“不欲仕進”,那麼贊成曾點的“不求為政”,也就並非偶然了。《公冶長》裡這段記載,正是《侍坐》章裡孔子“與點”原因的一個注腳。

三、孔子的有關思想主張  1.孔子主張禮治,反對法治。禮的意義在古代甚為廣泛,指國際間交際的禮節儀式,貴族的冠、婚、喪、祭、饗等典禮,包括政治制度、道德規範等。孔子說:“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後繼周者,雖百代可知也。”(《論語•學而》)似乎周禮是千秋不變的規範。晉國鑄了刑鼎,他尖銳地反對,說:“晉其亡乎,失其度矣。”

  2.在經濟方面,他反對封建的田賦制度而極力維護西周以來的田賦制度。《左傳•哀公十一年》:“季氏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爾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妨焉’。”

  3.孔子主張維護等級制度的正名思想。他主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合乎“禮”的等級制度。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

  4.孔子主張克己復禮。《論語•顏淵》記載:“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顏淵又問“克己復禮”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5.在倫理思想方面,孔子主張仁。孔子的“仁”的基本精神是教人根據周禮調整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他的“仁”一般不包括勞動者。孔子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論語•憲問》)曾子以“忠、恕”二字概括“仁”的涵義,是比較接近原意的。忠恕之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6.在哲學上,孔子主張天命觀。孔子主張天命,一次,他受到匡人的圍困,他說:“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天”是宇宙萬物無言的主宰者。孔子認為他自己就是秉承天命而說話做事的。孔子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為政》)他把恢復周禮看做是自己的歷史使命,說:“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論語•子罕》)

  7.在教育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和“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精神。

  8.在品德方面,他主張“寬、恥、信、敏、惠、溫、良、恭、儉、讓”等。

四、《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散論  (朱宏達)   《子路、曾皙、 冉有、公西華侍坐》(以下簡稱《侍坐》)是《論語•先進篇》的一章,看起來文字不多,篇幅不長,但在語錄體的《論語》中算得上是難得的長篇了。   《論語》全書共20篇,498章(按朱熹說),計約12700字。每章大都篇制短小,甚至只有片言隻語。唯《侍坐》結構首尾完整,形象較為鮮明,通過對話表示了各自不同的意趣、性格和志向,讀後耐人尋味。平淡自然,含意深雋,絲毫沒有斧鑿痕跡,卻在眼前平易事中信手勾勒一幅先賢論志的圖畫。當然,我們不必像宋儒那樣去津津樂道本篇中的所謂“曾點氣象”“聖賢氣象”〔《四書集注》朱熹引程子曰:“孔子與(曾)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卻不能不承認本篇是《論語》中文學性最強的一章。尤其是本篇所記載的富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和對於人物的不同神態的刻畫,不僅體現了《論語》蘊藉含蓄、簡淡不厭的語言特色,代表了全書的文學成就,而且可以說是魏晉時那種速寫式的軼事體小說的濫觴。

一  《侍坐》一開始,孔子就開門見山對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四位弟子說:“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這就明確地提出這次談話的中心,也是文章的中心是論志。論志,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談理想。《論語》的大部分篇幅固然是用來談仁、義,談禮、智、信的,但也有不少篇幅是談人生,談理想,談學習的。本篇就是孔子啟發弟子們談自己的理想,並對弟子們所談理想的內容和態度,表示不同的看法和評價。   子路是個急性人,孔子話音剛落,他就搶先發言。“率爾”兩字,很準確地表現出子路直率而又粗疏魯莽的性格。子路所說的“千乘之國”,在當時大約是中等偏小的國家,萬乘之國如晉、楚、齊、秦等才是大國。子路認為:憑自己的才能去治理一個中等規模的國家是綽綽有餘的。即使是這個國家處在外有侵侮,內有饑荒的危急情況下,他也能使之轉危為安;用不了幾年功夫,就可使這個國家強盛起來,使那裡的百姓都懂得禮義。   冉有、公西華則是在孔子點了名以後,才發表自己見解的。他們兩人所說的都是諸侯邦國之事,本質上和子路所說的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態度要謙虛謹慎得多,語氣要委婉得多。他們認為自己只能在“方六七十,如五六十”這樣一個小諸侯國或大夫封地裡做點具體工作;或使百姓富足,或可折衷樽俎。至於禮樂方面的薰陶和教育,那是只能另請賢明了。冉有說“如其禮樂,以俟君子”;公西華說“願為小相”。顯得那樣平易、謙和,稱得上是孔門弟子中的彬彬君子了。   曾皙所說與子路等三人完全不同。他既不講從政,即治理國家;也不講出使會盟,而是刻畫一個場面,描寫一個情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從富有詩意的情景描寫中,曲折地表達出曾皙的理想;顯得那樣從容不迫,逍遙自在,甚至有點狂放不羈,但卻引起了孔子的無限讚歎;孔子說:“吾與點也!”明確表示了他的思想傾向。   人生理想是個總的概念,實際上包含著政治上的追求和道德上的修養兩個方面。子路、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雖不盡相同,但都側重於政治方面。而《論語•公冶長篇》所記孔子與弟子們論志則是偏重於倫理的:   顏淵、子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曾皙的高明之處正在於他能將政治和道德的兩種理想熔為一爐,而出之以春風沂水,一片和煦春光,既可理解為政治上的理想寄託,也可引申為道德上的修養追求,使讀者大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思索餘地。

二  按照循循善誘的方法和因材施教的原則,對弟子們的看法作出臧否和評價,這是孔門教育的重要方式。在《侍坐》裡,孔子對弟子們所談的人生理想,就表示了三種不同的態度,並各各作了評價。①對曾皙表示贊同,甚至欣賞。②對子路表示否定,但心平氣和,只在微微一笑中流露出一絲不滿情緒。③對冉有、公西華沒有表示可否。這裡我們先分析②、③兩種。   《論語》記載孔子曾將自己弟子按各自特長分為德行、政事、言語、文學(指熟悉古代文獻)四類。子路、冉有屬政事一類,是兩位有政治才能的人物〔《論語•先進篇》:“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子路篇》:  季康子問:“仲由可使從政也與?”子曰:“由也果,于從政乎何有?”……季康子問:“求也可使從政也與?”子曰:“求也藝,于從政也何有?”《公冶長篇》:  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指負責兵役和軍政工作),不知其仁也。”   由此可知,子路所說治理千乘之國,並不是脫離實際的自我誇耀,而是他力所能及的。孔子之所以批評他,是因為他“率爾而對”,“其言不讓”。在孔子看來,沒有禮義就沒有一切;縱有天大的政治才幹,也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何況當時師生談話也是有一定的禮儀講究的。《禮記•曲禮上篇》說:“侍于君子,不顧而對,非禮也。”《公冶長篇》又記:  孟武伯問:“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指擔任縣長或總管),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問:“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指接待外賓辦理交涉),不知其仁也。”   這裡又證明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和孔子對他們兩人的評價基本上是一致的。孔子認為冉有二人儘管態度謙遜,不是“率爾而對”,但所談內容無非是為邦為國一套,這在當時的孔子看來似乎是不那麼感興趣了。

三  那麼孔子為什麼獨獨讚賞曾皙,說“吾與點也”,而且記錄者還在曾皙發言前先製造一種氣氛:“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特意表現出一種不同凡響的氣象〔宋儒推崇曾點,明代學者則略有微辭。如張岱說:“曾點念念要與三子比量,所以不能信受喟然之意。”楊升庵說:“曾點因種瓜而傷曾子之額,撲之僕地,如此暴戾,豈是春風沂水襟懷,所以畢竟自信不過。”〕?這個問題,歷來意見紛紜。解放以來,大致有以下幾種代表性說法:①“ 孔子與曾點者,以點之言為太平社會之縮影也。”〔見楊樹達《論語疏證》〕②“全文突出了儒家的禮樂治國的理想。”〔 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③“今以《論語》考之,孔子本有行道救世之心,而終不得志,因此他有‘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話和‘欲居九夷’的想法;孔子又說:‘飯疏食(吃粗糙的食物)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先秦文學參考資料》第349頁〕④這不是儒家思想,而是道家的思想;而且這篇文字在《論語》中篇幅亦長,恐怕是戰國時期孔門後學所記。〔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⑤以上說法,各有所側重。因為曾點的政治抱負是通過春風沂水的描敘而曲折表露出來,所以見仁見智,可以圓通,似不必拘泥於一說。按照這個原則,我這裡可以提出另一種根本不同於上述意見的看法,根據是《論衡•明雩篇》:   曾皙對孔子言其志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孔子曰:“吾與點也!”魯設雩祭于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謂四月也。春服既成,謂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樂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龍之從水中出也。風乎舞雩,風,歌也。詠而饋,詠歌饋祭也,歌詠而祭也。說論之家,以為浴者,浴沂水中也。風乾身也。周之四月,正歲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風乾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審矣。   王充在這裡明白無疑地解釋了曾皙所述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就是雩祭的儀式。雩祭,是春天人們求雨的祀禮,所以《禮記》說:“雩祭,祭水旱也。”王充的解釋根據亦足。因為魯國當時通用周曆,所以說周之四月,正是夏曆二月;天氣尚寒,怎麼能浴?冠者、童子都是雩祭樂人,他們在祭祀時,須涉沂水;十二、三個人魚貫而行,象徵著龍從水中躍出。“風”,解釋為“唱歌”,“歸”通“饋”,即“”,都合訓詁。“歸”通饋,在《論語》中不乏其例。如《陽貨篇》“歸孔子豚”的“歸”即作“饋”講,是送食、進食的意思。《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曾蒧(《論語》作“點”)字皙,侍孔子,孔子曰:‘言爾志’。蒧曰:‘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集解》徐廣曰:“一作饋”,這是古本《論語》“歸”作“饋”之證。從文意來說,王充的解釋似更符合原意。因為,①在禮樂崩壞的春秋末期,曾點能對古禮作如此具體生動的描繪,以此寄託自己的理想,這在孔子看來是十分難得的彼得我心者,因而內心狂喜而情不自禁地喟然讚歎了。②孔子不滿子路,是因為他“非禮”;讚賞曾皙是因為他懂得古禮。禮與非禮乃是儒家人生理想中的首要問題。這樣解釋,全篇上下文意就脈絡貫通了。此外,我們知道今本《論語》是《魯論語》的傳本,在漢代時,還有今天已經失傳的《古論語》《齊論語》。《論衡》的解釋或許是出之于《古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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