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的文化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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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的文化意蕴

2024-03-06 11:5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莲”的文化意蕴

胡楚娴

(汉语国际教育专业192班  201930320208)

摘要:“莲”文化意蕴丰富。除原始的生殖崇拜,象征丰产多子、吉祥富贵顺利外,还代表圣洁脱俗、美丽、爱情、祥瑞、隐士、君子等。此外,“莲”还在佛教影响下,衍生出“莲花落”曲艺形式和“莲足”这一固定比喻。

关键词:莲;文化义;圣洁;隐士;君子

莲又名荷、芙蓉、芙蕖、菡萏、水花、玉环、泽芝等,是我国劳动人民喜爱的植物。先秦文献里已有它的记载。如《诗经·陈风·泽陂》有“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蒲与蕳……有蒲菡萏”,又《尔雅》有“荷,芙渠。其茎茄,其叶蕸,其本蔤,其华菡萏,其实莲,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意思是荷的别名为芙蕖,茄指茎,蕸指叶,蔤指本,菡萏指花,藕指根茎,的指荷的中间部位,薏指莲子,莲指莲蓬。由此可见,莲本指莲蓬。《说文解字》:“莲,芙蕖之实也。从艹,连声。”意即莲是芙蕖(荷)的果实,莲蓬。又《尔雅》:“荷,其实莲。”意思是荷,它的果实是莲,莲指莲蓬。郭璞《(尔雅)注》:“莲,谓房也。”意思是莲指莲房,也就是莲蓬。可见,莲在最初不是指荷花全株,而是单指果实莲蓬。后来莲的词义逐渐演变,既可指荷花全株,也可单独指花,还可指莲子等。

除本义外,莲还具有丰富的文化意蕴。莲可以代表女阴、女性,象征生殖崇拜,象征丰产多子、吉祥富贵顺利,代表圣洁脱俗之物;莲还象征女性的美丽,“荷衣蕙带”、飘逸洒脱的隐士形象和高洁君子形象等等。

1.象征女阴女性

“莲”象征女阴,代表女性,具有生殖崇拜义。

赵国华在《生殖崇拜文化略论》中指出:“莲的历史也许还要久远,因为原始社会的陶器上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叶纹和花卉纹,这些纹样“是女阴的象征,是远古人类实行生殖器崇拜的又一种表现”(P144)。马倩、潘华顺(2001)认为此见解是正确的。他们认为,莲文化其最初含义应为生殖。首先,莲荷具有“春华秋实”的生育特征(陶阳、钟秀,1989);其次,与满族神话和《诗经》中象征女阴的柳叶、芣苜(车前草)叶子一样,莲荷花瓣“可状女阴之形”;再次,与陶器之原形葫芦及《诗经》中的“木瓜”、“芣苜”、“椒聊”等类似,都具有多子的特征,“具有无限的繁殖能力”(赵国华,1988)。莲荷外形似女阴、花心有子和一蓬多子的三个特征,成为女性生殖崇拜物的生物学依据。莲是女阴、女性象征物,与男根、男性象征物结合在一起,自然也表现生殖、繁衍以及情爱和性爱的含义。例如,春秋中期的青铜器就有“鹤立莲心”之造型(郎绍君.中国造型艺术词典[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6,P432),明清砖雕中有“鸳鸯穿莲”之造型(赵国华.生殖崇拜文化略论[M].中国社会科学,1988(01),P399)。

在莲荷生殖崇拜文化演化过程中,汉乐府诗《江南》具有很重要的地位。其重要性,一是采莲诗从此出现。采莲诗内容,多数是描写情爱、性爱的,如《子夜四时歌·夏歌》“朝登凉台上,夕宿兰芙蓉,夜夜得莲子”、“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再如西曲歌《杨叛儿》第五首“欢欲见莲时,移湖东屋里。芙蓉绕床生,眠卧抱莲子”等等。采莲诗声势浩大,经久不衰,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一个独特的现象,其渊源则可追溯至《诗经》的“采”字与《尔雅》的“莲”字:莲为子,采莲实为“采子”。另外一点,是鱼“性别角色”的“逆转”与鱼戏莲现象的风行和蔓延。鱼本是女阴、女性的象征,其渊源可追溯至半坡鱼祭。男性生殖崇拜和男性权威的洗礼使其女阴、女性的象征义逐渐淡化,鱼便具有了宽泛的“匹偶”含义,当它与另一女性象征物结合时,就具有了男性意义,“用鱼喻男,莲喻女,说鱼与莲戏,实等于说男与女戏。”这是闻一多先生的著名解释。

《本草纲目》云:“夫藕生卑污,而洁白自若;质柔而实坚,居下而有节。孔窍玲珑,丝轮内隐,生于嫩弱,而发为茎叶花实,又复生芽,以续生生之脉。”因此,“藕”寓意夫妇之“偶”以及生子不息之意。莲有并蒂,并头,一蒂两花者,为男女好和,夫妻恩爱的象征。同时,莲藕有窍相通,表夫妻同心。

2.象征丰产多子、吉祥富贵顺利

民俗文化意义中的“莲”象征丰产多子,吉祥富贵顺利。

在长期的演变过程中,莲文化的生殖内涵开始分化和深化,使之在中国传统民俗文化中表达了更多的意义:一是从人的生殖繁衍推广至物产丰收和生活富裕,年画“连年有余”即是一例。这种“莲”与“莲子粥”之莲类似,具有以谐音来表现多产的特征。二是受儒家为主的“实用理性”和“乐感文化”影响,莲生殖文化从“尚多”发展到了“尚贵”,并打上了深深的科举功名烙印。如“连生贵子”、“一路连科”和“连升三级”等都表达了人们对于吉祥、富贵、顺利的期盼。

许多神话传说都反映了“贵子”意识。例如《北斗本生经》载,天皇、紫微二大帝与北斗七星是因为周御王爱妃在金莲花温玉池洗澡时有感怀孕,之后才降生的。哪吒太子生自莲包、死后又复生于莲荷的传说,也是典型的“贵人生贵子”。婚嫁习俗中的贵子意识一般是用桂圆桂花、瓜子为核心,杂以其它吉祥物来表现。连生贵子是连生子的深化和发展,它在艺术造型中也有体现。例如南宋出土的“金娃娃”陈设品,右手前伸,持一圆环,左手握一莲枝,莲叶负于背上。这里表示的是“金贵”含义。

科举是实现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的必由之路。于是,莲荷形象也出现于科举文化中。例如明清装饰图案中以鹭鸳与莲荷组合造型表示对应试考生的祝愿,图案若为“一鹭莲荷”,则表示“一路连科”;若为鹭母芙蓉,则表示“一路荣华”;为鹭母牡丹,则寓意“一路富安”。这儿的莲荷,只利用谐音表示科举和功名意识,生殖崇拜文化色彩则消失殆尽了。

3.佛教文化中的“莲”

3.1圣洁脱俗之物

在佛教中,莲即佛,佛即莲。汉语大字典(八卷本)释:“佛家称佛所居世界(净土)。”如:莲宇(佛寺的别称);莲宗(佛教净土宗的异名。因西方极乐世界多生莲花,又叫莲邦,所以由慧远所创的修极乐净土的门派,也叫莲宗);莲界(指佛家净土世界)。又如:莲社(东晋高僧居庐山东林寺时结成的文社。因寺内有白莲花,故名);莲台(佛像下面的莲花状坐台);莲炬(形状如莲花的蜡烛);莲船(采莲的船;比喻莲叶为船)。

“释氏以莲花喻性,盖以其植根于泥而能不染, 发生清净殊妙,香、色非他草木之花可比,故以为喻。”(宋李纲《莲花赋》序)《华严经·探玄记》总结莲花特点为:“在泥不染”,“自性开发”,“群蜂所采”,“四德”(香、净、柔软、可爱)。此外,马倩、潘华顺(2001)还认为莲花生长过程还具有从此岸到彼岸的“渡达”性质,这正合了佛教的“修行”本意。这些都是莲花形象备受佛教青睐的原因。

佛教中有众多的莲花比喻和故事传说,如赞美释迎牟尼有“如莲花的双手”、“似出于淤泥般的莲花大眼”等。然而有趣的是,尽管佛教赞美莲花的圣洁,极力强调修行中的戒欲和不染,但佛教故事和造型艺术表明,佛教莲文化本身也是生殖崇拜的产物,或者,至少应和生殖崇拜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例如《华严经》载,佛陀是化作六牙白象投胎的,而摩耶夫人也是因为看见巨莲而有感怀孕的,而释迦出生时也正好落在莲花上了。尽管后人以左肋来文饰,但终究无法掩盖白象(男根象征)与莲花(女阴象征)结合生佛的真相。佛教密宗大量的欢喜佛造型“皆裸形秘戏图也,尽态极妍”,其渊源“应是古代印度原始宗教中的性力思想……把性行为看作是奉事女神的方法和对女神的尊敬。”

佛教传入中国后,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与此同时,佛教也日益为中国文化所同化。莲文化的演变也较为明显地体现了这一点。诗歌方面,如梁陈间王金株的《欢闻歌》:“艳艳金楼女,心如玉池莲。持底报郎君,俱期游梵天”。(见《乐府诗集》卷45),描写恋情的同时融入了佛教的色彩。禅诗是佛教影响的重要成果,禅诗创作“以禅喻诗”,“以诗说禅”,使中国古代诗歌推向了‘理趣’的新境界,在中国诗坛上得以独树一帜。如香山居士白居易的《东林寺白莲》有“欲收一棵子,寄向长安城。但恐出山去,人间种不生”;朱熹《奉酬圭父白莲之作》“想像芙蓉阉,冥冥绝世缘”,东坡居士苏轼“稽首天中山,毫光遍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等都是禅诗妙句。与此相映成趣的是,寺僧诗作及其中的莲花形象也涂抹了几片尘世的色彩,如寒山子《相唤采芙蓉》:“浪捧鸳鸯儿,波荡鸡来子。此时居舟揖,浩荡情无已。”

3.2由“圣”到“俗”:莲花落的嬗变

莲花落又称为莲花闹、莲花乐、落子、莲花板等,产生于隋唐时代,主要流传于民间,(邹晓春、沈文凡,2013)是一种说唱兼有的汉族曲艺艺术,流传至今已有九百多年历史。莲花落在历史上均为盲人乞丐行讨而唱的戏文,内容主要为劝世文,扬善惩恶,因果报应,拜求施舍,吉祥口彩。因盲人拜佛从善,而莲花又是佛教的象征,盲人演唱时大都是两人一伍,一唱一帮,各手执一常青树枝,上缀许多红色纸花,为“莲花”状,枝丫间用线串明钱,用于摇动,“嗦,嗦”作响,助打节拍,故名“莲花落”。由此可见,莲花落与佛教的联系不言而喻。

邹晓春,沈文凡(2013)进一步研究认为,从音乐曲调方面来说,莲花落与散花(胡按:“散花”是佛教的一种“唱导”)极为相似,莲花落多有“哩啰嗹”、“莲花落”、“哩哩莲花落”等泛声,与“散花”的泛声“散花乐”形式一致。从功用角度考虑,散花和莲花落演唱的目的都是用作募化的工具,僧人化缘与乞丐乞食在这一环节上是相通的。最后,演唱方式也大致相同,僧人唱导过程中,多“临时采博,应变无尽”,“唯以适机为要”,与莲花落的即兴说唱形式也不谋而合,因此认为莲花落源于佛教唱导“散花”应该是可取的。

按照《五灯会元》的记载,莲花落在宋代已经成为乞丐行乞的工具,士大夫对其不屑一顾,自然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在诗词中很难看到莲花落的影子。元朝以后,文化断层促进了民间戏曲的发展,中国戏曲达到新的高峰。这一时期,同为民间音乐,莲花落尽管身份低微,依然被一些戏曲接纳、融会。到明清后,莲花落作为乞食工具的性质并没有改变,而因为其曲调的传唱,被传奇戏曲进一步融入,逐渐形成曲牌,存在于一些俗曲之中。由此,莲花落完成了从佛曲到俗曲的嬗变。

4.象征女性的美丽

“莲”象征女性的美丽,特指女性小脚。

《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开启了文学作品中“莲”意象的滥觞。“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郑风·山有扶苏》)“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之如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陈风·泽陂》)莲花沾染上女性美的色彩成为了一种特殊的意象,并带有男女情爱的象征意味。在后来的文学作品中“莲”亦作为女性美的象征。如《楚辞·九章·思美人》曰:“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又曰:“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采莲诗》(唐·王昌龄):“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荷花》(清·石涛):“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相到薰风四五月,也能遮却美人腰。”

随着印度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莲”的美丽义也有了新的变化。“佛走七步,步步生莲”就是将莲之美融合于佛教中,突出了一种禅意美。这种“美”在佛教的传播发展中又逐渐走向世俗化、平民化,后来用以专指妇女的脚步,如“轻移莲步”“步步生莲”等。但是,社会对莲花的审美观逐渐畸形发展,以致妇女都开始追求“莲足”,导致缠足成为一种风气。张同胜(2017)认为,汉家女子缠足风气始于北宋,始自于经佛教而来的印度莲花审美观,而佛教故事中的苦行修炼传说则促成了女子缠足使之畸形的事实。

莲与桃、柳、杏一样,都喻指女性美丽,而且它们都成为了女性某个身体部位的特定喻体。譬如桃喻指美好的面庞、柳喻指弯俏的眉毛、细软的腰肢,杏喻指水灵的大眼睛,莲喻指的是女性的脚。“莲足”一词的用法在社会的发展演变中逐渐程式化,专指女性的脚,同“指如削葱”“杏眼”“柳眉”“樱桃小口”“眼横秋波”“星眸”“杨柳细腰”“蜂腰”“泪湿春风”等固定比喻类似。小说《三寸金莲》(冯骥才,1986)中的“金莲”就特指女性的小脚。

5.道教文化中的“莲”

5.1神异祥瑞

道教文化以崇尚神仙方术为特色,如同佛家净土经常以莲花象征着净土庄严,神话传说中在描写仙境时,也冠以莲花的形象:“神芝发其异色,灵苗擢其嘉颖。陆地丹蕖,骈生如盖,香露滴地,下流成池,因为豢龙之圃。”(晋王嘉著,齐治平注:《拾遗记》卷一“炎帝神农”,中华书局,1981,第3页)神仙居住的地方也生长着千叶莲花。藕和莲子则也具有神异的色彩,葛洪的《尔雅图赞·芙蓉》:“芙蓉丽草,一曰泽芝。泛叶云布,映波赮熙。伯阳是食,飨比灵期”。(唐欧阳询辑:《艺文类聚》卷八十二“草部下·芙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1400页)伯阳即为老子,葛洪将其高寿归功于食藕。到了南北朝时期,道教逐渐成熟,莲也被赋予了“道瑞”之名。而道教的神话故事八仙过海,其中的何仙姑便是莲荷的化身,拥有神仙的法术。

莲非一般俗世之花,它不仅生长在仙界可以为神仙法器,甚至还可以做凡人升仙用的丹药。内丹道教在唐宋时兴起,《金丹正宗》中说,炼丹可以使人脱胎换骨,超凡入胜。就连《本草纲目》都不免写些神乎其神的例子:“诸鸟、猿猴取而不食,藏于石室中,人得三百年者,食之永不老也”。

莲在道教中具有神异的色彩,其往往在文学作品中显现。如唐李商隐“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重过圣女祠》)“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李商隐《板桥晓别》)诗中体现了神话观念中人与自然的通灵。可见,中国本土宗教对莲也相当推崇。

5.2“荷衣蕙带”、飘逸洒脱的隐士形象

“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楚辞·九歌·少司命》)首开了先人俊逸、洒脱、浪漫的气质。“荷衣蕙带”,飘然出世,脱离凡尘,摆脱一切人世间的纷杂、烦恼,相忘于江湖,终日与花鸟为伴是多少年来历代文人墨客的最高人生境界。

至千百年后的晚唐,崇尚道教的李珣更是把这种飘逸洒脱的气质发展到了极致,赋予了它一种精神、思想、文化上的内涵。其词云:志在烟霞慕隐沦,功成归看五湖春。一叶舟中吟复醉,云水。此时方识自由身。花岛为邻鸥作侣,深处。经年不见市朝人,已得希夷微旨,潜喜。荷衣蕙带绝纤尘。《茅亭客话》载:李珣先世为波斯人。李珣本人是五代前蜀秀才,事蜀主王衍,国亡后不复仕途。这首词就表现了作者渴望隐逸江湖,不慕功名利禄之意。自魏晋以来,词的轻灵飘逸、脱俗避世、隐士们潇洒出尘、清淡玄谈,始终是古代士人们追求和向往的人生最高境界。“荷”(“莲”)也就因此而成了飘逸洒脱的隐士的自喻。

陈洪绶(1599年—1652年,字章侯,幼名莲子,一名胥岸,号老莲,别号小净名)的《隐居十六观》为其晚年极品,十六观取自《观无量寿经》中的“十六观之门”,以简洁的白描绘出隐士生活中的十六种观照:访庄、酿桃、浇书、醒石、喷墨、味象、漱句、杖菊、浣砚、寒沽、问月、谱泉、囊幽、孤往、缥香、品梵。每一观是一幅特殊意象,与一位古时隐逸高士人物对应,如惠施、刘辰翁、班孟、苏东坡、陶渊明……有的则是老莲自己,是他生活与心境的写照。“莲”陈洪绶的自喻,也是他飘逸洒脱的内在隐士形象。

6.象征高洁君子形象

理学家的“君子莲”象征的是儒家修养文化下的高洁君子形象。

《楚辞·九章·思美人》曰:“令薜荔以为理兮,惮举趾而缘木。因芙蓉而为媒兮,惮褰裳而濡足。”又曰:“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从楚辞中我们可见,莲与兰、蕙一起已经成为了代表君子的香草佳卉。这也是后来儒家君子莲最早的出处。当然,儒家君子莲还深受佛教圣洁义的影响。

《爱莲说》是宋明理学开山先祖周敦颐的名篇,他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既是千古名句,也成了士大夫修身养性的新准则和新儒家君子人格的象征。莲的美丽义和圣洁义成功获得了转型,成为了高洁君子的象征。但钱钟书认为周敦颐《爱莲说》“有拾彼法牙慧之嫌”,因为“以莲揣称高洁,实为释氏常谈”这说明理学家的“君子”莲与佛教莲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周之“出淤泥而不染”显然出自佛教的“不染”说,如《华严经》有“在泥不染”,小乘《四十章经》有“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花,不为泥污”,大乘教《大般涅磐经》有“入淫女舍,然无贪淫之想,清净不污,犹如莲花。”然而,我们应该看到,周只是形式上的利用,他“推出”的莲花形象之本质内容则在于借以表达、调和“内圣外王”或“内道外儒”这类中国知识分子传统的人格二重性所引发的入与出、士与隐、生与死之间的矛盾。因此可以说,周敦颐《爱莲说》是在吸收、利用佛教基础上对中国传统人格修养理论的新发展。

7.莲文化的演变规律及其现实意义

7.1“莲”的精神变化演变规律

莲在我国的精神文化形象,经历了由俗到雅、由粗放到精细,由具体形象到理性抽象的过程。人们首先看到的是莲的观赏价值和食用价值,用其外在形象美来比喻美人、爱情,并根据其外形似女阴和多子的特征,利用谐音暗语赋予其生殖崇拜的意义,用以表达人们对于多子多福等美好愿望的追求。到了魏晋时期,原始社会的图腾崇拜演变为了对于宗教的热衷,本土道教和外来的佛教均利用莲来表达宗教内涵,为人们所广泛接受。宋明理学的兴起,理学家以周敦颐为滥觞,为了表名气节,借莲花来喻君子,使莲的精神文化完成了由俗到雅的发展历程。但是值得说明的是,不管是俗文化还是雅文化,莲的多重文化内涵是一个历史缓慢发展的过程,其原有的意象一经出现,就从未消失,只是在历史的某一阶段会出现弱化,而另外的意象可能会占主要地位,我们要客观看待这一历史发展的过程,正确评价其强弱的原因及趋势。

7.2.莲文化的现实意义

由于荷与“和”、“合”谐音,如今,中国莲已成为和平、和谐、合作、友谊、高尚、廉洁、吉祥、美好的象征,并逐渐形成了以“天人合一,君子比德”的思想为核心,用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的品格来规范人们的道德行为,用荷叶“上催芙蓉赤,下助玉藕白”来倡导奉献精神,以及将荷花“不与桃李争春风”,“碧水潭泮默默香”作为象征和谐社会美好的中国莲文化思想体系,经过五、六千年漫长演变形成的中国莲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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