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舞鞋(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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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舞鞋(续写)

2023-06-20 08:4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2019年在学校一个活动上的产出,当时很喜欢南美文学还有卡尔维诺,是有点带着血腥气的发疯文学,至今读起来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发出来大家看着玩。】

原文:

女孩的舞步声从远处传来,越过山坡与森林,穿过家门与教堂,她脚上的红舞鞋在不停地起舞。是她自己穿上了这双鞋子吗?她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眼中只剩疲惫与悲伤,却只能踏着欢快的脚步一直前进。不久,这不断舞动的身影来到了我面前,她用浑浊的双眸望着我,轻轻开口道:“终于遇到你了,刽子手,请把这双鞋子和我的脚一起斩断吧……”

续写:

我不是刽子手,但我实现了她的愿望。

只是做的不太好。

断口有些不齐,因为连着皮肉而失去了应有的美感,而且位置有些过于向上了。

——比膝盖还上,比腰腹还上,比胸腔还上。

女孩看起来有些震惊,但总体仍算满意,那双脚在带着她的身体向森林更深处行进,可头仍留在这儿,在我手里。我知道这是很多人的梦想——一直跋涉平原、探索高山,思想却不会感到劳累,初心永不相忘。可我从来都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我十分谦虚,在她张口夸奖之前就首先向她道了歉:“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只教给过我一次用斧子的方法。”我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那张脸是美的,我看得见。“如果是他或许会做得更好。”

回到家我按母亲交给我的方法处理了女孩的伤口,这都已经是第七日了,可她还只是睡着。母亲要我别那么急躁,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看起来甚至好像在埋怨我总是这种脾气以后可怎么办。我的母亲总是这么温柔,她年轻时曾是城里最美的舞女,可她已经老了,还因为先前一次意外而有些残疾。她看不见,也说不出话,行动常常不太方便。她这样已有三十年了,可就在前一日她抚摸我时,却突然悄悄告诉我她有了恢复的可能。“他回来了。”怀里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还带来了我的继承者,”她在我背上痒痒画着,“你要和她做你父亲对我做的事了。”

我父亲已经去世二十年了,他是个令人尊重的刽子手,死在刀下最有名两个人物是萨图里诺三世和他的弟弟。

那时正值改朝换代,谁杀死前王谁将迎娶好运和前途。当朝正军和他手下无数反水的将军小兵都在搜捕他,习惯了走哪都前呼后拥的王突然孤单起来,最后像个没头苍蝇般盲目但幸运地一头撞进了我父亲——这个忠诚的下属的家里。我父亲当然没有杀他,他虽没什么文化但一贯是个老实虔诚的公民和教徒,更何况连老婆都是王赐给他的恩情。整整七天,他和母亲勤勤恳恳地招待着受惊的王。

当然或许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他隐隐地盼望着教主大人能来救王,顺便好好地奖赏他的勇气和无量功德——因为仍拥兵自重的当今教皇、那不为人知的姓氏恰恰也是最如雷贯耳的——撒图里诺。

正是三世王的胞弟。

父亲揣揣不安地等了七日,终于等来了教皇,可教皇来的时候,却只看见了兄长的尸体。王的头颅不见了,身子倒映在血里,脖子的断口不那么齐,连着些皮肉,液体仍然一股股冲出来。母亲拿着斧子还未来得及藏,五官融化般掩进惊惶,但她今日是美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嫁给父亲之后最美的一日,甚至重新踏上了耀眼的红舞鞋。

她直直地看向冲进屋子里的教皇,又直直望穿了教皇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彼此盯着,如同万年往昔岁月与复杂情感胶着碰撞。父亲明白了,霎时沉默惊涛骇浪。

那之后的某个瞬间,教皇首先从中抽身,然后命令卫兵砍下母亲的头颅。一切都在须臾之间,哪怕是已经将这一幕回忆了千遍的母亲也不能确定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卫兵扑上来直击女人的细颈,他年轻的身手很快,但父亲并没有阻止,反而捡起斧子踏前一步,绕过长达二十英尺的逼仄人海砍下了是亲王也是教皇的头颅。身后同样一声闷响掷地,那是他毕生挚爱的,舞女的首级。

一场超出了正常历史、发出者身体极限和双方原本动机的刺杀就这样完成了,但暂且还没人反应过来。率先发出声音的方向来自地上,所有人寻找到源头都不免头脑空白,愚蠢的尖音不断成为人们倒地前最后留下的讯息。

 “你跳舞时很美,所以你要一直跳下去。”教皇的头说,这是诅咒,然而并非对着父亲,而是另一具因为失去首脑而倒在地上的身体,“你将仍然和你的丈夫生下儿子。”

那时候母亲已经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表示,旧情人也只有短短几句话就没了动静,红舞鞋散在地上,她赤着脚,自此再没穿上。等身体摇摇晃晃起来四处摸头的时候,四周早已经无人言语了。

父亲因为立功而被新王嘉奖了三车金币,功勋则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当时在场的人逃的逃疯的疯,清醒的也没一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把无头的妻子锁起来不见天日,自己则终日买醉。有一次因为喝多了麦酒挑衅一位新朝走狗而被人围殴,回到家就这么浑身是血痛哭流涕地强暴了母亲。

母亲逃走了,以沉重的铠甲做掩饰,逃进了山里。十个月后我出生了。七岁时母亲带我去找他,在那房间最粗的梁栋上发现了紧绷的、下垂的麻绳,那上面挂着我父亲正准备腐烂的身子。

 “捡起斧子递给我。”母亲拉住我的衣襟,“告诉我他的位置。”

那是盲目的一斧子,因为力气惊人而几乎把那具不堪一击的身体折断,但位置惊人地准确,脖子的断口不是很齐。

那之后就是几十年的波澜不惊了,母亲的红舞鞋在早年一次搬家时就丢了,但她看起来不在乎,所以我也并不费心找。只是如今这红舞鞋又回来了,它不断地跳啊跳啊,带着女孩的身体,丰盈而美不胜收。

可我有教养,我从不贪得无厌,我要的只是女孩美丽的头。

母亲说的是对的,要温柔,女孩已经醒了,在我妈妈微微变形的苍老身躯上神采奕奕,她清澈的眼睛照射出无限慈爱、和蔼、心满意足的光。

“你会承受痛苦,而自你的儿子生下之日起你的时间开始重置,直到今日的你重新追上他。”

“当我不再愤怒的时候,上帝会将我还回,我会一并带着继承者和救赎来找你。”

教皇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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