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视角下的荆山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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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视角下的荆山玉论

2024-07-04 22:02|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湖北保康地处荆山腹地,荆山主脉贯穿保康全境。它摇篮一样哺育了筚路蓝缕、艰苦创业的楚先人,生长了摇曳多姿、灿烂辉煌的楚文化,惊现过卞和三献、价值连城的和氏璧,是专家学者一直公认的早期楚国发祥地。2014年1月25日,《人民日报海外版》欧洲刊第六十五期12版,以《金玉(荆山玉)解说――论金玉、和氏璧与荆山玉的关系》为题,报道了湖北保康发现荆山玉的消息,并映射对接沉寂千年的“和氏璧”。一时间内,众多媒体网站相继转发,引发社会各界热议。

长期以来,保康活跃着一支历史文化研究队伍,从早期楚文化到荆山古文化,课题不断深入,成果日益丰硕。因兴趣爱好,缘工作便利,笔者有幸与他们为伍,并与荆山玉发现者章茨伍先生共同忝为“湖北省荆楚文化研究会理事”。现以“荆山玉”为例,本着学习探索的目的,侧重从历史文化的角度,为大家一探究竟,请相关专家学者给予批评指正。

荆山与早期楚文化发源地

“荆山”地名源自《尚书?禹贡》,《尚书》是我国最早的历史文献之一,《禹贡》更是我国第一篇区域地理著作。它首次区划“九州”并朴实记录了各种地理现象,是中国早期区域地理研究的典范,也是《水经注》、《元和郡县图志》等后来地理著作援引的对象。可见,荆山早在大禹时期就颇具盛名,故被作为“区划九州”的地理标志。

今天,我们可以借助许多先进工具阅览中国的山脉地图,但遗憾的是,荆山的芳名和踪影不在其中。这从侧面说明,荆山不是以山脉体量浩大而闻名,而是以历史文化悠久而显耀。尽管《禹贡》四次提到荆山,可惜由于没有记叙事件,无法与历史对接。只有《左传》昭公十二年“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拉开了“荆山=早期楚国发源地”的历史序幕。但因全国有五处“荆山”,在文化旅游建设热潮中,各地不惜介入纷争,口诛笔伐,难以定论。为厘清思路,专家借以《左传》哀公六年“江汉沮漳,楚之望也”为佐证,可又因历史跨度较大,世事多有变迁,争议之声仍难平息。直到2009年9月,中国早期楚文化研讨会在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120名专家学者汇集保康,经过深入研讨和实地考察,一致认为:荆山和沮水是早期楚国地望的重要参考点;保康地处荆山内麓,境内沮水蜿蜒流长,尤其是保康南部的重阳,是早期楚文化遗存最多的地区;由此结论――早期楚文化发源地为湖北保康! 是年9月23日,新华每日电讯专电播放消息。

学术问题澄清,尘埃似已落定,但湖北省内又有“南漳说”、“远安说”、“当阳说”存在,似乎又起波澜,然而稍有历史文化和地理知识的人都明白,这些说法看是异议,其实殊途同归,都指向了荆山深处的几个具体点位。一方面,湖北荆山系《禹贡》的“南条荆山”和《山海经》的“中次八经荆山”,《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词典》标示,荆山范围为北纬30°55″至30°58″,东经110°45″至111°31″,根据《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中国历史地图集》、《保康地名志》记载,荆山有两条主脉,十六条支脉逶迤开来。按照现行的行政区划,荆山范围包括房县、神农架的一小部分,谷城、宜城、襄城的一半,南漳、远安、当阳的全部,保康、宜昌、兴山、荆门的大部,纵长约320公里,宽度不等,总区域面积约2万平方公里。早期楚人以荆山为依托,周边县市均留有活动遗存不足为奇。另一方面,保康建制较晚,“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鉴于房县辖境辽阔,难以施治,始析房县东境宜阳、修文二里置保康县”,仅518年历史,且版土多从周边县市陆续划入,比如保康南部楚文化遗存最多的地区重阳,过去就归属南漳管理,所以出现这些说法可以理解。

“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它是人类长期生产和生活过程中创造形成的产物,同时又是一种历史现象,是人类社会与历史的积淀物。“发源地”本指河流开始流出的地方,借指事物发端、起源的所在。史料记载,早期楚国在荆山的摇篮里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走过了350多年的艰苦历程,积淀了丰厚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如保康的《沮水巫音》多年处在深山无人识,被襄阳市群艺馆副研究馆员杨顺适先生偶然发现,认为这是少见的古楚宫廷音乐,经过寻幽探源和挖掘整理后成功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誉为“国宝级非遗瑰宝”和“原生态音乐之魂”。基于此,保康乘势而上,启动早期楚文化挖掘整理工程,以尊重历史的态度探根求源,先后提出和进一步夯实了“楚源故里,卞和故乡,楚始都在重阳”等观点,得到大多数专家认可和肯定。

“荆山金玉”迷影寻踪

“早期楚文化发源地”定论之后,一些历史文化研究者继续向前寻找,在更为古老的地理书籍《山海经》中次八经中发现了这样一段记载:

“荆山之首,曰景山,其上多金玉,其木多杼檀。雎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江,其中多丹粟,多文鱼。”

之后的《水经注》亦有“沮水出东汶郡沮阳县西北景山,即荆山之首也。金玉是出,亦沮水之所导”的记载。

大家知道,《山海经》是先秦古籍,主要记载的是古代物产、巫术、宗教、古史、医药、民俗、民族等方面的知识。尽管内容有神话色彩,但众多学者考证认为,其中所载的的远古地理大部分是历代巫师、方士和祠官的踏勘记录,虽经长期流传编纂会有所夸饰,但仍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水经注》更是公认为地理科学名著,也是文学艺术珍品。

那么,“金玉”是一种什么物质呢?“金玉”在该书中注释为天然金属矿物质和玉石的结合体。也就是说,它是那个时代对某种特殊“石头”的称谓,而不是现今代生活中的贵重金属和玉器物品。

在“荆山金玉”的基础上,又出现了“荆山之玉”或“荆玉”。如《阿弥陀佛经要讲义》记载:“夫荆山之玉,务须剖释,衣里明珠,总赖指示。师为现代知识,明眼宗匠,舒胸中之真彩,发矿里之精金。”其中流传最广和影响深远的是,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曹植《与杨德祖书》曰:“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而古代诗词中也有“荆玉”出现,如晋代孙绰的“质与荆玉参贞,鉴与南金等照”,唐朝权德舆的“荆玉收难尽,齐竽喜暂闲”,等等。

分析认为,从“荆山金玉”到“荆山之玉”或“荆玉”,不是字面上简单的省略,而是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特别是因为金属的出现,人们已经认识到“荆山金玉”只是一种矿物质而非金属物,为了加以区别,逐渐把某些特殊的石头(矿物质)称作“玉”,所以就出现了“荆山之玉”或“荆玉”之称。尽管称谓有所变化,但这恰恰说明了荆山有“玉”的客观存在。

同时“荆山多金玉”的“多”字耐人寻味,按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人类根本不具备地下储量的勘测技术,所以这个“多”只能理解为裸露于地表之外的“多”。物有美名,掠取者必众,“多”自然会变成“少”乃至于“无”,这是常理。历史不能重演,但可以推测,遥望当年,“荆山多金玉”传闻开来,必然招来大批寻宝者饱囊而归,若干代、若干时间之后,“荆山之玉”可能被扫荡一空,成为一种传说而已。待到《山海经》成书时,可能因时间尚去不远,或有遗址,或有存物,故补以记之。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对“玉”有了新的发现和认识,“荆山之玉”逐渐淡出,最终在历史长河的尘世之中香消玉殒,杳无消息。

千古绝唱“和氏璧”

历史的车轮吱吱呀呀得毫不懈怠,勇往无前。“荆山之玉”后的若干年,一个叫卞和的楚人在茫茫荆山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或是苦苦寻觅或是偶然拾得,捧回了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就是和氏璧!

和氏璧的传奇故事在《史记》、《战国策》、《淮南子》、《新序》、《资治通鉴》、《汉书》、《东周列国志》等均有相关记载,尽管用墨多少和行文意图不同,但历史脉络比较清晰。兴趣浓厚者可参阅相关书籍,或直接上网检索,因本文的侧重点不同,故不展开叙述。其历史文化源头,专家学者多信服《韩非子?和氏第十三》的记载: 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

这段文字据事直书,未加修饰,也没有涂以神话色彩,被视为信史,入选了教科书,后人据此概括为“卞和三献”,亦作“卞和献玉”,故事广为流传,妇孺皆知。

不得不提的是,比《韩非子》更早的《荀子》也记载了这块石头,《荀子?大略第二十七》:“和之璧,井里之厥也,玉人凿之,为天下宝。”荀子是韩非子的老师,他借事喻理,说和氏璧看上去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经过打磨和雕琢,成为天下人共同景仰的宝物,其真实意图是劝诫人们要不断学习和提高修养。但有浅薄之人,据此说和氏璧原是井底里的一块石头,令人贻笑大方。其实,古代没有自来水,人民因为共用一口水井而自然的聚居在一起,“井里”类似今天的村庄;“厥”,《说文》注释:发石也;古时候的乡下人家,门扉多用柴棍编制而成,关闭时上用木棍抵住,下用石块加以固定,防止动物拱入。“厥”就是用来固定柴门的石块。

“卞和献玉”之后,和氏璧开始进入公众视野,由此演绎出“价值连城、“完璧归赵”等历史故事,并在始皇帝秦嬴政手中成为“传国玉玺”,实现了质的转变和升华,被视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登上政治舞台。史料显示,和氏璧自发现至失传,存世一千六百多年,其间时隐时现,真假莫辨,遂成千古之谜,留给后人无尽的思索和追寻。

本来,和氏璧的政治色彩足以炫目,又因其本质是玉,“玉”自古以来就深受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的迷恋和崇尚。世上关于玉石珍宝的传说很多,可没有一块像“和氏璧”那样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的。文人雅士纵情挥毫,诗词歌赋几成滥觞之势,李白的“抱玉入楚国,见疑古所闻;良宝终见弃,徒劳三献君”,黄庭坚的“和氏有尺璧,楚国无人知;青山抱国器,岁月忽如遗”,西晋傅咸《玉赋》说:“当其潜光荆野,抱璞未理,众视之以为石、独见知于卞子”,等等。无数优美的诗歌和文字推波助澜,为和氏璧增光添彩,让一块普通的石头拥有了“和氏之璧、荆玉、荆虹、荆璧、和璧、和璞”等诸多美称,历史文化价值不断飙升,其本身被奉为中华玉文化的绝唱、世界玉文化的顶级作品,卞和也因三次献玉被誉为坚贞不屈、百折不挠的化身,在荆楚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中凝结成独具特色的人文精神。

华夏民族历来崇玉,皇权统治者借玉彰显王权、镇国安民,普通民众用玉饰美化生活、趋利避邪,玉自然就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和氏璧名动朝野,笑傲江湖,神秘感更是空前绝后,如在其来历上,五代时的杜光庭《录异记》卷七“异石”中记:“岁星之精,坠于荆山,化而为玉,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卞和得之献楚王,后入赵献秦”。还传说此璧冬暖夏凉,百步之内蚊虫不敢飞近,为稀世之宝;成为“国之重器”后,也有几次神异传闻,如前219年,始皇乘龙舟行至洞庭湘山,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忙抛传国玺于湖中,祀神镇浪;八年后,忽有人持璧献上,传国玺失而复得。这些神异传闻幻想成分大,均出自演义之类的山野稗史,不足为信,但它们是源自民间的不经意、自发性的艺术创造,直接地气,通达生活,是老百姓茶余饭后广为流传的故事。从文化角度而言,这种传说故事是古老而活跃的民间文学体裁,具有传播广泛、不断丰富的艺术特性和令人倾倒、喜闻乐见的艺术魅力,也是历史文化和社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和氏璧带着卞和的鲜血出现在人间,带着秦始皇和无数帝王的超级梦想又在战火中神秘消失。历史浩如烟海,世事扑朔迷离,至今仍有无数专家学者围绕和氏璧的具体材质、器形乃至真伪和下落,展开着激烈的辩论。作为世界历史文化的“未解之谜”,和氏璧在促使着人们推测猜想、无穷探索的同时,其自身的文化体量越来越大,价值含量也越来越高。

荆山深处发现了“荆山玉”

尽管时空阻隔,有人却固执地认为,“荆山金玉”或“荆山之玉”作为一种客观物质,既然历史上曾经有过,今天也应该继续存在,只不过因为历史文化的长久断裂而“不知庐山真面目”而已;甚至有人说,卞和三献的“玉璞”可能就是一块“荆山玉”,疑为楚人卞和山中捡漏而得。

往事已越千年,更缺实物考证,但古代文人骚客的诗词也给今天的我们留下了思索和困惑。譬如晋代卢谌的“连城既伪往, 荆玉亦真还”和明朝何景明的“荆玉已三献,冀群当一空”等诗句,还有唐代诗人李涉的《送颜觉赴举》:“颜子将才应四科,料量时辈更谁过;居然一片荆山玉,可怕无人是卞和。”可以看出,这些诗句中用的字眼是“荆玉”,而实质写得就是和氏璧。

有一种比较科学合理的说法是,既然“荆山多金玉”,那么山中、地下必然有对应的矿体。早在1921年,我国近代地质学奠基人之一、中国地质界宗师章鸿钊先生,从近代地质科学角度研究了中国古籍中有关古生物、矿物、岩石和地质矿产等方面的知识,撰写了《三灵解》、《石雅》、《古矿录》等著作,《石雅》中就有肯定和氏璧产于荆山地区基性岩的论断。

保康磷矿资源丰富,素有“中部磷都”之称。在勘探开采磷矿的进程中,不少人对矿物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该县的章茨伍先生自幼喜欢研究历史资料,坚信荆山有玉绝不是虚妄之语。上世纪八十年代起,他先后担任磷矿开采企业和磷肥生产企业法人,在生产经营的同时,从1983年开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组织专家对荆山山脉及周边地区进行地质考察、勘探,样品采集、制作,检测分析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尽管章茨伍的人生一度变故,但他坚持不懈,愈久弥坚。2010年,经过近30年的艰辛探寻后,终于在楚源地荆山沮水一带,发现了类似玉髓玛瑙的石头。他将这种宝石送到权威部门检测,其中,省地质局鄂西实验室的鉴定报告显示:该矿石样本为泥晶砾屑硅质岩,主要成分为石英;其成分、构造及色泽,具有玉石特质。国土部武汉矿产资源监督检测中心的检测报告显示:矿石样本硬度很高,一般在8至10度之间;有的含有贵重金属和微量元素,如黄金、针铁等。综合权威检测报告,很多专家一致认为这是一种罕见超硬度的优质宝石,目前在地球上属全新品种。

消息振奋人心,章茨伍及时组建“荆山玉文化研发中心”,注册成立了“湖北荆山玉奇石珠宝开发有限公司”,高薪聘请雕刻大师制作产品,并先后邀请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珠宝学院院长、珠宝鉴定界权威专家杨明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的“世界优秀专家”、国务院命名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镇平玉雕传承人”仵海洲,以及中国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湖北省荆楚文化研究会、湖北珠宝玉石首饰行业协会等相关专家莅临保康现场勘察,都充分肯定章茨伍发现的荆山玉,是一种天然金属矿物和玉石的结合体,具有色彩绚丽、硬度超强、富含珍贵金属及微量元素等主要特点,最终确认这种“玉”与史书记载的金玉十分吻合。

2013年11月,湖北省荆楚文化研究会名誉会长、原省政协主席王生铁率专家、教授团队考察荆山历史文化时,对荆山玉加工雕刻的玉器产品很是赞叹,欣然题词“荆山瑰宝”!

相关遗址

遗址是指人类活动的遗迹,既包括因不同用途所营建的建筑体,也包括人类对自然环境改造利用后遗留下来的痕迹,如城郭、村落、民居、作坊、寺庙、墓地及各种防卫设施等基址。其特点表现为不完整的残存物。

保康境内历史文化遗址遗存众多,定论为早期楚国发源地之后,相关专家、教授多次组织实地考察,每次均有新的发现,且不少线索还指向了史前文化。因本文的意图是探析荆山玉以及和氏璧的历史文化,无暇顾及其它,这里重点解读卞和墓地遗址状况和“荆山之首景山”的地名变迁,达到侧面印证的目的。

卞和献璞是荆楚文化史上最为经典的历史人物故事之一,卞和三次献宝、两次刖足的悲剧感动了千百年来无数读者。史载,卞和三次献玉被封为零(亦作陵)阳侯,“辞不就而去”。据传,卞和当时在保康重阳卞家湾居住,献玉后回到家乡颐养天年,死后葬于重阳村周公岭西南小桃园。当地老人记忆,小桃园曾占地五亩之多,墓地碑亭刻有“卞和墓”三字,周边县市常有人慕名而来祭奠。1931年,贺龙在重阳建立苏维埃政权期间,经常瞻仰墓地,并要求“保护好这个楚国遗迹”。1945年,国民党军队冯治安部的一三二师驻扎重阳,一位姓何的军长曾安排为卞和墓立碑,石料备齐后却因战事紧张而开拔。与卞和墓对应的是,隔河相望的紫阳村还有卞和庙,距卞和墓地仅1.5公里。当地人说,卞和庙叫“卞和丞相庙”,庙前立有庙碑,刻有“建庙记”碑文;庙堂为三间正房,正殿供有火王、财神和卞和的泥塑神像。由于历史原因,卞和庙和卞和墓的地面建筑分别于1950年和1970年被毁,目前仅存地下遗址。

同时,地名遗存也是有力的证据。大家知道,地名既是特定的地理坐标,也是传承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景山”作为地名,首次出现于《山海经中次八经》“荆山之首,曰景山,其上多金玉”,《水经注校》亦载:“沮水出东汶阳郡沮阳县西北景山,即荆山首也”,潘新藻《湖北省建制沿革》更加明确:“保康县景山是沮水发源”,“荆山首曰景山,即卞和抱璞处”,并在该书“第十六编 清湖北省”所附的“十府州厅图”中,明确标有“景山”,地理方位与文字叙述相符,说明地名尚存。但调查中也发现,由于荆山群峰兢举,又缺乏有效的地标物记载,故在地理范围上难以定论。按古代地图标识,推测应在现在的马坡、长岭和茅山岩一带,面积有方圆几平方公里之说,也有几十平方公里之说,客观上导致了“卞和抱璞处”确切地的争议。

在此基础上,有人进一步提出,横空出世的荆山玉与沉寂千年的和氏璧,到底有几份似曾相识呢?

综合多方意见,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从产地看,二者同时出现在荆山,历史均有文墨记载,存在一定的渊源关系。二是从色彩看,和氏璧色彩丰富,且多重变幻,既有“九重彩”之誉,又有“金镶玉”之说,还有“侧而视之则碧,正而视之色白”等记载,而荆山玉也以色彩艳丽饱满而著称,以金黄色或黄红色为主而显高贵,沾水后颜色更是透润,迎光可以照射出各种色彩。三是从硬度看,和氏璧曾有“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掷玉玺于地,被摔掉一角,后以金补之”的记载,而荆山玉也有因硬度较强,遭遇外力过猛时可能崩损的现象发生。四是从发现看,楚人卞和三次献璞,历七十年之久而遭遇磨难,今天的章茨伍三十余年坚持寻找,而今虽然得玉,专家层面也有所肯定,但要赢得社会公认尚需时日。

荆山玉背后的冷观察

热播的电视剧《芈月传》中,因为剧情需要,出现了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和氏璧。人红招是非,剧红惹口水,有网友对和氏璧的器形不认可,纷纷吐槽,有的说“像卷卫生纸”,有的说“像盘大号胶带”。其实,和氏璧寂然遁世逾越千年之久,今人何曾见过?剧中的器物形状,可能受《说文》中释璧:“瑞玉,圆器也”和《现代汉语词典》“璧,古代一种玉器,扁平,圆形,中间有孔”的影响,同时百度百科也有释义,“璧是古代汉民族用于祭祀的玉质环状物,凡半径是空半径的三倍的环状玉器称为璧”。但观众和网民不买账,进一步指责说,和氏璧最终被制成了传国玉玺,你这扁平的玩意儿、中间还有孔,能制吗?其实,中国地质学先驱者章鸿钊先生早就深入考证过这个问题,并在《石雅》一书中写道:“古之称璧,不必皆为环属,如夜光璧、璧琉璃皆是。”

这场口水战的最终结果如何,并不重要。它旨在告诫我们,坚持正确的历史文化价值观,尊重基本的历史脉络与历史事实,尊重大众的价值判断与实际感受,是一个群体、一个地域历史文化素养的具体体现,更是一代又一代人应有的社会责任。放眼世界,大众的心目中,和氏璧的故事是真实的,是“天下所共传宝也”。这种历史文化属性不容质疑和颠覆,也是和氏璧的恒久魅力和真正价值之所在。现在发现的荆山玉,可以说从某个层面佐证了和氏璧的传说,也印证了地质学家章鸿钊先生肯定和氏璧是产于荆山地区基性岩的论断。

史料有载,可圈可点;盛事出玉,可喜可贺。中国地质大学珠宝学院及时立项,展开专题研究,从结论上进一步肯定了开发价值。与此同时,相关机构也大力支持,分别从制订地方标准、商标注册认证和外观设计专利等方面开展工作。经过努力,今年6月湖北荆山玉奇石珠宝开发有限公司被授予“第五批省级文化产业示范基地”和“中国珠宝玉石首饰协会会员单位”,并争取专项资金600余万元用于深度开发。业内人士预测,荆山玉是一笔无法估量的物质宝藏和精神财富,必将为鄂西北生态旅游圈建设注入强劲的发展动力,造福荆山人民。

但任何事物的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更不可能一蹴而就,制约荆山玉发展的因素也客观存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学术界别和行业壁垒难以双向融通所限。对荆山玉与和氏璧的综合评判,涉及历史、文化、玉石、雕刻等多个学术界别,术业有专攻,其中的学术又有分类,荆山玉应该放在哪个历史区间、哪种玉石类别里评判,本来难以界定;又加之荆山玉与和氏璧均无遗存,缺乏应用的参照物,导致荆山玉只能在物理属性上有检测,而历史文化上缺定位。二是割裂历史文化,偏重材料质地而受到挤压。也就是说,很多人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荆山玉,人为地拿它和玛瑙、翡翠去比较,这种舍本求末、抛弃历史文化的做法,其结果可想而知,自然会遭到非议和挤压。三是袖手旁观任其艰难发展。荆山玉的寻找历经30余年的漫长过程,章茨伍先生几次变卖家业勉力坚持,得到专家的初步认可后,及时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保护措施。这本无可厚非,但偏重眼前利益、凡事区分你我的今天,狭隘的财富论占据了主导,社会仇富现象普遍,很多人认为荆山玉是某个人、某个企业的事,由此观望多、支持少。其实,任何事情任何产业,没做大是一个人、一家企业的事,做大了就是惠及民众的好事,就是多方共赢、社会受益的盛事!何况荆山玉作为荆楚文化的体现,本来就是巨大的社会财富,如果得以有效开发,必将有力推动保康乃至荆山区域经济发展,服务生态旅游建设,造福荆山人民。

荆山玉开发之陋见

毛泽东在《贺新郎?咏史》中写道:“人类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作为地球的重要物质成分,石头遍布每个角落,说多卑微就多卑微,但“几个石头磨过”,远古人类便进入新石器时代。此后,石头这玩意儿便与人类结下不解之缘,百般变幻,雅俗共存,俯拾而来扔出去打狗的是石头,价值连城王侯争夺的也是石头。究其原因,都是因浸染历史文化而身价荣耀。

2015年12月29日,章茨伍先生因发现荆山玉被誉为“当代卞和”,而受邀做客《汉江论道》。这次访谈的核心话题“荆山玉是一个很大的文化”,赢得好评和热议。大家认为,荆山玉的发现赋予了荆山更为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文化底蕴,开启了早期楚文化研究领域的先河,更将成为鄂西北生态文化旅游的点睛之笔。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当前,一要增强文化自信,从战略高度上谋篇布局。放眼全国,“和氏璧出产地”争夺战狼烟四起,但在历史渊源上,谁有资格与荆山争锋?从前面的分析得知,荆山有典籍资料记载,有历史事件支撑,有历史人物遗址,更有客观实物印证,这是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可比拟的发展优势。所以要坚持文化自信,涵养发展底气,高瞻远瞩谋发展,及早成立工作领导小组,组建相应机构,编制发展规划,争取相关政策机遇,合理对接有关产业,奋力推动荆山玉的健康发展。二要深入宣传引导,在社会舆论上筑牢阵地。有史以来,文化是社会的风向标,文化的传承和传播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的事。由于生存状态和价值取向不同,大部分人对历史文化存在“迟钝感”,仅保康而言,很多人还不了解“荆山玉”,不了解就会自我怀疑乃至自我否定,势必影响荆山玉的健康发展。鉴于荆山玉的开发主体企业正处在负重爬坡阶段,而历史文化宣传是当地政府应有的责任,建议由当地政府统筹安排,每年组织一次大型“荆山玉历史文化研讨会”,与时俱进策划宣传活动,创新思维,探索手段,掀起一系列宣传活动,力争把“荆山玉”打造成公共文化品牌,最终形成“全体市民知道荆山玉,部分市民佩戴荆山玉,外来游客购买荆山玉”的发展态势。三要切实加强保护,在资源禀赋上节约利用。物以稀为贵,是市场恒古不变的基本规律。荆山玉目前仅仅是有所发现,其具体储量尚不清楚,可能多,也可能很少,企业本身加强保护是一方面,政府部门的保驾护航至为关键,务必要合理开发、节约利用,牢记“好钢用在刀刃上”,甚至卖出“天价”来,以彰显出荆山玉的特有价值风采和魅力。四要落实点睛之笔,在历史文化上配套建设。近年来保康强力推进生态旅游建设,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但也暴露出“文化短板”问题,景区坐拥美丽的山水,营造华丽的建筑,与时俱进的事情做得多,历史记忆的追寻却很少,导致保康虽然享有楚文化发祥地的盛名,可是面对游客却难以端出底气十足的“文化菜”。

去年和前年,笔者曾几次陪同教授专家在保康考察历史文化,明知某个地方有遗址遗存,历史有记载,当地有记忆,兴致勃勃地去后却面临的多是废墟和荒坡,大家深感失望和失落。史料虽有记载,功夫却在诗外,我们今天为什么不去把一些力所能及、唤醒历史记忆的事做好做实?比如,在荆山之巅的景山,在沮水的源头,在卞和的墓地,以及《沮水巫音》的传承村落等等烙有历史文化印记的地方,统一规划立碑,刻写史料典籍呢?还有在新农村建设中,很多乡村都兴建了广场,建设时或者命名时怎么不有效挖掘和利用当地的文化因子和历史元素呢?诸如此类还多,令人喟叹不已。笔者的愿望是,假设将来的一天,外地客人客前来保康,除了旅游景点之外,还可以亲手触摸和现场感悟某些历史人文符号,如看到景山地标,观摩早期楚国发源地碑刻,游玩卞和公园,瞻仰卞和墓地,鉴赏和氏璧模型,购买荆山玉产品,等等,不仅“楚源故里”有“面子”有“里子”,而且旅游业的发展和荆山玉的开发也一定事半功倍,蒸蒸日上!

“花如解笑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南宋诗人陆游的诗句告诉我们,石头虽然不能说话,但却能见证世事沧桑,铭记文明辉光,留给后世以无尽的财富、智慧和理性光芒。我们坚信,依托荆山的底蕴、厚重的文化、独特的品质,荆山玉的文化研究、观赏收藏及经济开发价值不可估量,开发前景势不可挡,必将在弘扬传统文化、建设灵秀湖北、带动地方经济、丰富旅游产品等方面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陈德道,湖北省荆楚文化研究会理事,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和氏璧》执行主编)

(责编:徐步云(实习生)、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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