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读懂2022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一个只写“回忆录”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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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读懂2022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一个只写“回忆录”的作家

2023-12-26 16:5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埃尔诺曾说,中国是她在童年时就多少次梦想过的地方。她曾在《悠悠岁月》中文版出版时,给中国读者写过一封信。信的结尾,她这样写道:“愿你们能感到,其实我们完全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时间同样在无情地流逝。”

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

“作者把个人的私事与时代的大事融合在一起,在自己回忆的同时促使别人回忆,从而使这部自传成为整整一代法国人、特别是法国妇女的集体记忆。崭新的风格和出色的语言使《悠悠岁月》成为一部杰作,安妮·埃尔诺也因此当之无愧地跻身于法国当代第一流作家之列。”

以上这段文字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对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的评语。不过不是今年评的,而是在遥远的2009年。那一年,埃尔诺的作品《悠悠岁月》被选为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最佳外国小说。也就是说,早在诺贝尔奖之前13年,咱们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就评定埃尔诺为“法国当代第一流作家”。

从文体区分的话,埃尔诺通常被划为小说家的范畴。但她本人多次表示:小说是不可能写的,这辈子不可能写小说的。就连人民文学出版社在颁发给《悠悠岁月》“2009年最佳外国小说”的同时,也不得不用“这部自传”来代指这部作品。这样一位不写小说的小说家,是因何得到诺贝尔奖垂青的呢?

一、埃尔诺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大概是介于文学、社会学和历史学之间的什么东西吧

埃尔诺作品

埃尔诺作品中,中国读者最熟悉的无疑是《悠悠岁月》,毕竟这几乎是如今唯一能买到的埃尔诺中译本。《悠悠岁月》是作者退休后经过充分思考和推敲的力作,也是对她以往作品的高度概括和综合。但如果你认为,《悠悠岁月》中高度的自传色彩是偶一为之,或者是她退休后才有的写作倾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从34岁开始创作以来,“写自己”是埃尔诺一以贯之的宗旨。遍览埃尔诺的所有作品,这个印象会更突出:她只写自己,或者说,只从自己及父母、家人的生活出发,写出来的作品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自传或回忆录。

埃尔诺的“回忆录”包括但不限于以下作品:回忆父亲的《位置》(1984),回忆母亲的《一个女人》(1987),回忆童年的《单纯的激情》(1992),回忆校园生活的《耻辱》(1997),回忆堕胎的《事件》(2000),以及回忆一代法国人生活的《悠悠岁月》(2009)。

如果把她这一系列作品视作小说的话,那么按文学分类的方法应该划在“自传体小说”的行列。作品均用第一人称叙述,“我”既是叙述者又是女主人公。但埃尔诺本人不认为自己写的这些东西叫“小说”,并不止一次在作品序言中直接澄清这一点。

在1984年出版的《位置》中,她直言:“我明白写小说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要叙述一个为生存而奋斗一生的人。我没有权力将我写的作品称为艺术,更不能追求作品如何如何令人激动,我只是要把他(埃尔诺的父亲)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他的爱好以及他生命中所经历过的事客观地记录下来。”

在1987年出版的《一个女人》中,她说:“我这里写的既不是传记,当然也不是小说,可能是介于文学、社会学和历史学之间的什么东西吧。我的母亲出生在下层社会,她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我按照母亲的愿望进入了这个掌握语言与思想的世界里,我必须将她的故事写出来,为的是让我在这个掌握语言与思想的环境里不觉得太孤独和虚假。”

诚然,她的作品不可能是百分百真实反映生活的,但话说回来,那些名为“回忆录”、“自传”的作品,其真实性未必胜过埃尔诺的小说。所以,诺贝尔奖评委会在授奖词中称,“她的勇气和敏锐揭示了个人记忆的根源、隔阂和集体约束”,实非虚言。

二、给读者吃个定心丸:埃尔诺的作品不难读,她在法国是“畅销书作家”

“畅销书作家”埃尔诺

在人们的印象中,诺贝尔文学奖是高高在上的,获奖者的作品往往晦涩难懂,即使买回家也会束之高阁。不得不说,这个印象大体是对的,诺奖得主中,作品很难读的人为数确实不少。

然而,埃尔诺绝不是这样的作家。这里也给准备读一读这位新晋诺奖得主作品的读者吃个定心丸:她的作品不仅不难读,在法国还是超级畅销书,所有作品加在一起的销量高达300万册以上。上文提到的两部回忆父亲和母亲的作品——《位置》和《一个女人》,分别创造了50万和45万册的销售佳绩。考虑到法国1980年代的人口只有5000多万,差不多每100个法国人就买过这两部作品,读过它们的就更多了。

埃尔诺作品的畅销性与她的出身与职业分不开。她出身社会底层,父母原是工人,后又在一处贫穷的街区经营一家小咖啡馆兼杂货店过生活。为使女儿脱离社会底层,二人努力工作,送她去昂贵的私立学校,供其上大学。最终,埃尔诺接受了高等教育,并顺利成为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这个身份给她后来的创作带来了两个结果:一方面,他获得了“阶层晋升”,从社会底层人士成为了体面的教师。也正因如此,埃尔诺更清楚地看到社会阶层之间的差距和对立,进而生发出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受此情感的驱动,这位“阶层背叛者”最终决定通过写作来描绘她所身处的两个不同世界的方方面面,并以此来进行反抗和救赎。从内容上讲,她的作品很刺激。另一方面,由于中学老师的身份,她也很会将内容用不高的门槛呈现出来,每部作品篇幅都不长,定价不高又很好读。这些都在客观上造就了她畅销书作家的身份。

三、埃尔诺获奖并非爆冷,多年来一直被认为是最接近诺奖的法国作家

说回到埃尔诺获诺贝尔文学奖这件事本身。在各个媒体的报道中,媒体人普遍用了“没爆冷”、“押中了”、“实至名归”这类词来形容埃尔诺的获奖。的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埃尔诺在今年获奖都是很合适的。没错,我用了“合适”这个词,不是说她一定比其他人强多少,而是今年她获奖,很恰如其分。

从性别来看,今年“应该”是个女作家获奖。自从2012年莫言获诺奖后,瑞典学院(诺贝尔文学奖评奖机构)基本按着一年男一年女的顺序在颁奖。算上今年埃尔诺得奖,最近10年的诺奖刚好5年给了男作家,5年给了女作家,女作家得奖率为50%。而在2012年之前的100多年里,女性作家一共只拿过12次诺奖,得奖率在10%左右。重视女性作家,让更多女作家被看到,这是瑞典学院近年来可喜的变化。这个趋势值得保留下去。

从国籍和语种上看,今年该轮到法语作家了。这主要缘于法语作家在诺奖上的多年缺席:上一个获奖的法语作家还是2014年的莫迪亚诺。作为历史上获奖第二多的语言,法语作家缺席八年的确是比较长的间隔了。毕竟拿奖最多的语言(英语)在过去6年已经拿了4次奖,法语作家相比来说“寒酸”很多。今年颁奖前,几个诺奖赔率榜上都把多位法国作家排在前列,这也足以证明,博彩界也很看好法国作家。

2021年诺奖预测中,笔者就曾将埃尔诺列为第一热门

从个体来看,埃尔诺多年来都是最接近诺奖的法国作家。北京时间10月5日,中文互联网世界流传出一则小道消息:法国作家米歇尔·维勒贝克将获得202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这则传言主要是根据赔率榜给出的,维勒贝克在今年席卷赔率榜,多家博彩公司都将他列为最大热门。然而如果多年来持续关注诺奖,就会知道,维勒贝克在之前几年并不热门,代表法国作家乃至法语作家常年稳居赔率榜前列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妮·埃尔诺。去年和前年,埃尔诺都是热门人选,笔者在去年和今年都将她列为了第一热门,最终今年的结果不出所料。

四、咱们能读到她的那些书?早有中文译本,精修新版本马上面世

每年诺奖揭晓,下一步就是出版大战,各家出版社都会争分夺秒买版权,组织翻译,争取尽快将新晋诺奖得主的作品推向市场。幸运的是,埃尔诺并非像去年获奖的古尔纳一样,在中译本方面一片空白。

《悠悠岁月》2021版

埃尔诺现存的简体中译本有两个:一本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悠悠岁月》,初版于2010年,再版于2021年,这也是比较容易在市面上买到的一本。另一本是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一个女人》,在一本书里囊括了埃尔诺早期的三部自传体作品《位置》、《一个女人》、《耻辱》,初版于2003年,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可喜的是,上海人民出版社已经再版了这本书,预计不久的将来就会在书店里见到它。

每年诺奖揭晓,都会有一个出版社押对了宝,今年轮到了上海人民出版社。三部自传体作品将改名为《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个男人的位置》和《一个女孩的记忆》在本月一起推出。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是本就在出版社计划中的,埃尔诺拿没拿诺奖,他们都会在十月份推出这三本书。只能说,运气是会光顾有准备的人的。

五、埃尔诺的中国缘分:中国是她在童年时就多少次梦想过的地方

埃尔诺曾说,中国是她在童年时就多少次梦想过的地方。在来到中国之前,她曾想象中国有一些把脚紧裹在小鞋里的女人,还有一些背上拖着一条大辫子的男人。后来,她以一种抽象的、没有画面的方式,经常把中国“想成”一种统率着十亿不加区分的人的政治制度。然而真正来到中国后,这种由意识形态的偏见和杜撰、虚构的描述所构成的模糊一团才烟消云散。

2006年埃尔诺来中国交流时的媒体报道

埃尔诺曾多次来中国交流访问。早在2000年,她就曾到过北京和上海,应邀在一些大学演讲。2006年,她再次来中国交流,在北京大学做过题为《法国当代文学趋势》的演讲。她曾在中国的胡同、公园中散步,注视着一群小学生,被货物遮住的骑车人,穿着西式婚纱拍照的新娘。她敏锐地观察到,很多中国家庭是由一个祖母、父母亲和一个独生子女组成的。通过观察普通人的生活来了解一个国家,了解一段历史,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她喜欢接触中国的记忆,“不是在一切历史学家的著作里的记忆,而是真实的和不确定的、既是每个人唯一的又是与所有人分享的记忆,是他经历过的时代的痕迹。”

她曾在《悠悠岁月》中文版出版时,给中国读者写过一封信。信的结尾,她这样写道:“愿你们能感到,其实我们完全是在同一个世界上,时间同样在无情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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