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神断三命奸情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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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神断三命奸情案

2023-03-09 22:0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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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未年,河北束是个兴旺发达的小城市,大小商户很多,木器行业尤为兴盛。

在城里木匠手艺数得上的,要算杨三寸。此人八岁起便跟上名师学徒,又聪明好学,一点就通,加上多年来走南闯北,练就了一手精湛的技艺,县城一带都称他为“活鲁班”。

杨三寸的手艺好, 但人长相丑陋,生性怪癖,再加上有恃技术高强,待人接物很不随和,已经年近四十还经常因一点儿小事与旁人争吵不休,大打出手,木匠们一般都躲他远远的。他手下没有同行帮衬,自然开不起作坊,只好到别人的作坊里当师傅。

别看杨三寸长提丑,却娶了个如花似玉的俊媳妇。他对外人脾气不好,但对媳妇王桂花百依百顺。结婚多年,邻里们看到二人从未有过口舌,夫妻相敬如宾。

近日,经人说合,杨三寸进了县城里一处大作坊干活。这家作坊名气在外,经常做些官府派下来的难活,所以对杨三寸这个技艺高的师傅很器重,工钱也比别处高出二三倍。开始两天,杨三寸还很高兴,活做得也顺手,哪知刚到第三天头上,便和管料库的工头王铁打了起来。

那天,杨三寸让徒弟去领十块五分厚的大板。王铁本是好心,看到库里五分厚的大板只剩下松木的,便让徒弟们重新用水曲柳开出十块上好的板子。哪曾想板还未开完,杨三寸便一路骂着走过来,说王铁存心要断他的活路,故意给他好看。这王铁是作坊主张至善的亲侄,自然不肯受屈,二人便风风火火地吵了起来。杨三寸脾气暴躁,吵到急眼之处,上手便给王铁几个耳光,王铁年轻气盛,怎肯吃亏?于是与他撕打起来。师傅们拉,徒弟们拽,好不容易才把二人劝开。

杨三寸怒气不息地回到家里,桂花早已准备好酒菜,他边喝边将打架的事说了,桂花好言劝慰一番,总算罢了。

再说王铁也来到叔叔张至善家里,将杨三寸争吵打架的事向叔叔诉说。叔叔说作坊里确实需要杨三寸这样的高手,为了作坊的生意,劝王铁还是要忍耐些为好。

第二天,张至善亲自出面,在城里最好的饭馆“醉仙阁”宴请杨三寸,替侄儿陪情。杨三寸本不愿说和,但看到张至善诚心诚意,不少师傅、徒弟都从旁劝解,也就答应了。下工后,他顺路回家和桂花打了招呼,便直奔“醉仙阁”赴宴。

谁知第三天,天刚刚亮桂花哭哭啼啼地闯进作坊,找张至善、王铁要人,说杨三寸昨日赴宴一夜未归,定是张家叔侄设计害了他,桂花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强拉张至善叔侄去县衙说理辨认冤。

本县的县太爷姓刘,是科进士,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只是刚到任时间不长,还未曾露过头角。他闻听有人击鼓喊冤,忙命三班衙役升堂问案。王桂花跑在大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丈夫杨三寸前日如何与王铁发生口角,昨日张家叔侄把丈夫请去喝酒,结果丈夫一夜未归的之事一一诉说。她认定凶手是张、王二人,恳请青天老爷做主,严惩凶犯。

听罢,王桂花的申诉,刘知县觉得这个小妇人虽是妇道人家,却口齿伶俐,讲得头头是道,不免动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人。

他手拍惊堂木,扬声说道:“原告王桂花抬头回话!”

等王桂花将头缓缓抬起刘知县不由得为之一颤,呵,这妇人真俊啊!他稳稳心神,对王桂花问:你丈夫平时有无仇人?”

王桂花答道:“我丈夫向来脾气暴躁,经常与他人争斗,县城内人人皆知,但从不见他与谁结下生死之仇。”

刘知县手拍惊堂木,向张至善与王铁喝道:你二人从实招来,王桂花所告之情是否属实?”

张至善、王铁忙将与杨三寸吵嘴打架、请酒陪礼之事讲了,一再说明,昨晚杨三寸吃罢酒席,便自己回家了,此事“醉仙阁”的店小二可作证人。

刘知县仔细地观看二人,见张至善年近花甲,慈眉善目。可那王铁却是一副凶相,三十左右年纪膀大腰圆。他答话时双目圆睁,一看便知是个压不住火的暴躁之人。为了核证,刘知县命差人去“醉仙阁”速传店小二前来回话。

差人刚走,门外衙役时来禀道:城东南枯井中发现一具男尸,地保前来报案。”

衙役话音落,王桂花便在一旁嚎陶大哭,边哭边念念叨叨:“我的那苦命的丈夫哟,你死的好惨啊!你好冤啊……”

看她那悲痛欲绝的样了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伤心。刘知县再看张至善与王铁,竟似变颜变色。

这时,差人已带“醉仙阁”店小二上堂,刘知县便暂且放下报案一事,先来问店小二,店小二说:“回禀大老爷,昨晚张老爷与王铁在小店宴请杨三寸;喝到二更时分,三人方才离去。”

“你可曾见他们出店时各朝什么方向而去?”

“离店时是小人亲自送他们出门的,张老爷向东,杨三寸向西,王铁说是方便一下,小人没看见他朝何方而去。”

刘知县喝道:“店小二,你所说的如有半点儿谎言,定打断你的狗腿!”

店小二磕头如捣蒜说:大老爷,小人着实不敢撒谎,以上所说句句实情,小人愿以性命担保。”

刘知县命小二回店,又叫衙役将张至善、王铁行拘押,王桂花堂下侯审。张至善、王铁高喊冤枉,差人不由分说连扯带拉,把他们押下去。

这一早晨的审案,把个刘知县累得口干舌燥,他匆匆喝了口茶润润啜子,便叫衙役把城东南地保带上。

这地保是位六十多岁的长者,白发银须,颤巍巍地要给知县下跪,刘知县忙吩咐他站着答话,细道原来,地保说:“今晨王秀才找老汉,说在自家葡萄架下发现血迹一滩,疑是有凶案,深怕牵连他家,故前来报案,我到他家门前查看,发现血迹斑斑点点,顺土路延出,最后在距王秀才家半里多远的一口枯井旁不见了,令人下井观看,发现男尸一具,显系被人砍死,故前来县衙报案。”

刘知县叫三班衙役备轿,令地保领路,带着王桂花前去认尸。

刘知县赶到城东南,那口枯井旁早已围满看热闹的人,地上果然有具尸首,用苇席遮盖,差人将闲散人员驱开,请刘知县亲自验尸。待到掀开苇席刘知县才感到此尸不好验察,死者已被凶手砍得脸目皆非了。这时,忽听奄声大放,原来是王桂花在哭。刘知县正待讲话,王桂花早已几步跑上前去,抱住尸体连呼“夫君”。此时已到中午时分,刘知县胸有成竹,一声令下留下李六、王五两个差人帮王桂花收殓尸体,其他人打道回衙。

刘知县回到府中,想想自己到任的第一桩案子没费大力就有了眉目,心中很是畅快。午后,三杯水酒下肚,便将案情对夫人有声有色地讲述一番。刘知县的夫人是御史之女,自幼在父亲的指点下读过不少史书传记,是位有见识有才学的淑女。

她看到丈夫到任后审的第一案就如此顺得,自然也很高兴,吃过饭,夫人亲自为知县捧来香茶,坐在一旁问道:“不知官人下一步将如何审理?”

刘知县答道:既然王桂花已认出死者是杨三寸,那凶手必是王铁无疑。只需严刑追问,便可得出口供。”

夫人闻听严刑二字,心中一震,她常听家父说起,许多冤案均是由严刑拷打铸成,丈夫如此做法实为不妥,于是夫人面含微笑,慢慢说道:“为妻认为,证据充足,事实俱在,不用严刑,犯人也会俯首认罪,老爷能否将判定王铁是凶手的依据一一说来?”

刘知县对夫人向来尊重佩服,于是,便同她仔细议论起王铁的罪证来。哪曾想摆来摆去,却摆出了许多破绽。

其一,如王铁是杀人凶手,从“醉仙阁”出来后,他必定尾随杨三寸回家。杨三寸家在西面,那么王铁理应在城西杀人,城西距城东南路途甚远,他何必将尸体移掷到城东南的井中呢?其二,如果有杀杨三寸之心,又何必与叔叔一起宴请杨三寸,搞得人人皆知呢?其三,王桂花在大堂上听得有一男尸便哭起丈夫来,她又赁什么断定那就是丈夫尸体呢?

如此看来,王铁杀人证据不足,王桂花的举止却有些反常呢!刘知县双眉皮皱倒背双手,在屋内走来走去,正在这时,差人李六求见。刘知县忙唤他进来,只见李六手捧一把带血的板斧,说是从枯井旁的草丛中发现的,经王桂花辨认,是杨三寸平日所有之物。刘知县接过板斧细看,见斧头底端铸有“三寸”二字,这是杨三寸让铁匠打造时作上的记号。斧头上沾满的血迹,井中被杀者应是被这把利斧砍死的,刘知县将板斧放在一旁,向李六询问王桂花的情况。

李六说:“回禀老爷,那王桂花对丈夫杨三寸极好,拿出银子买了上好的棺木,还请和尚来做道场,说是夫妻恩爱一场,绝不能在丈夫死后轻待了,小的问过四邻,都夸王桂花是个好媳妇,说自从两口子结婚后,从不听过他们夫妻吵嘴。”

刘知县略思片刻,对李六说:“你二人乔装打扮,这几日便伏在王桂花家附近,看看她与何人往来,有何可疑处。”李六答应着退了出去。

刘知县望着那把沾满血迹的板斧,自语道:“杨三寸绝不会用自己的板斧将自己砍死,那男尸到底是谁呢?”

猛然,他想起城东南地保报案时,说是由一个秀才在家门口发现的血迹,血迹之处当是作案现场,想到此他忙对夫人说:“夫人,我要即刻去城东南察看现场!”

“老爷不歇息片刻再去么?”

“不,去迟一步恐血迹已被打扫,便看不了所以然了。”

刘知县更衣上轿,匆匆赶到城东南,差人将地保传来,刘知县命地保轿前带路去秀才家,来到门前,只见院内三间茅草房屋有些破旧,但房前屋后打扫得干净,院里有好大一蓬葡萄。正值早秋。满架葡萄果实累累。

地保走近房前高喊:“王秀才!”

王秀才应声从屋里出来,但见他皮肤细白、身材清瘦、相貌端正,很有些文人风席与气质。他出得门来,一眼看在县老爷的大轿,忙上前拱手施礼。当地保说明知县大人要亲自察看血迹时,他细白的脸上出了微红,小心地对刘知县解释说,因枯井尸体已处理完毕,以为院内血迹没甚用处,便打扫干净了。

刘知县问王秀才道:“那滩血迹在什么地方?你指给看看。”

王秀才将刘知县领到葡萄架下,指点着说:“大人,就在此处。”

刘知县又抬头望望葡萄架距秀才屋门三尺多远,因葡萄长得茂盛,好似在院里截起了一座凉棚。

刘知县问王秀才:“你是何时发现血迹的?”

“今晨五更。”

“如何发现的?”

“小人从外归来,想在葡萄架下行个方便再进屋,猛然发现有血迹一滩,因怕有贼人行凶,便去向地保报告。”

“你为何五更方归?”

“这……小人在朋友家里吟诗作画,一时兴起,耽阁了时间。”

刘知县看那王秀才虽对答如流,却热汗真淌,其中似有隐情,心想“谁在这儿杀的人呢?与这王秀才有无关系?刘知县百思不得其解,便围着秀才的三房草屋转了起来。他在房前屋后看了个够,还是不得要领,只好吩咐轿夫暂打道回衙。

刚到县衙,又有差人来报,城东南地保求见,刘知县暗想:一定是老地保发现了什么,忙叫地保上堂。

老地保上得堂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刘知县忙说:“老人家不必慌忙,有话慢慢讲来。”

老地保说道:“大人,王秀才的妻子悬梁血尽,请大人前去验尸。”

刘知县着实吃惊不小,联想起刚才王秀才的神色,忽然觉得这枯井的死尸必与王秀才家相关,要不然为什么秀才妻子偏偏在我察看血迹之后悬梁自尽呢?想到此处,刘知县若有所思,命人备轿去王秀才家。

天黑后,刘知县才回到衙中,吃完晚饭在房中歇息,他接过夫人送上的香茶,轻轻呷了一口,自语道:“看来,这两桩案子不微服私访是不能水落石出了。”

他抬头望望夫人,问道:“照夫人看,我明天是位看病的郎中还是位算命先生呢?”

夫人笑道说:“官人看相本事级高,何不显露一手!”

“对,我倒要看看这‘麻衣相’灵也不灵!”说罢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刘知县乔装打粉:穿长袍,贴银须,一手执算命看相招牌,一手拿响铃,成了地地道道的算命先生。他来到杨木匠家前的街上。

杨木匠家高搭着丧事大棚,十几位和尚坐在灵堂两侧,口念经文,刘知县近前,高声道:“看相!看命赛神仙,观风水选坟场化凶为吉。请问丧家可要我王半仙挑选风水宝地?我保你全家年年太平,官运亨通,子孙永享荣华富贵。”

刘知县说过两遍后,灵堂内走出一位身穿素服的年青妇人,正是王桂花。

她到了刘知县面前说:“我家丈夫前日被人所害,至今还未选好坟场,烦请老先生选个好所在,使我丈夫安然入土,也不枉夫妻恩爱一场。”话音刚落,又鸣鸣地哭了起来。

灵棚外三五个街坊邻居见此情景纷纷赞叹,这个说:“看看人家的小媳妇,对丈夫真是一片诚心啊!”

那个说:“杨木匠又丑又横,怎么会修行下这么个好娘子。”

王桂花听着人们的议论,手帕掩面,哭得更加悲切。

刘知县劝道:“请不要过分悲痛,待我算一卦,选个上好的风水宝地就是了。”

王桂花方止住悲声,将刘知县引进屋,趁王桂花去彻茶,刘知县仔细地打量了杨木匠的家,这屋内窗明几净,家具一应俱全,不止做工精巧,用木料也都是好的,一看便知主人平常还算宽裕。

不多时,王桂花捧上茶来,说了声:“先生,请用茶。”

刘知县接过,轻轻呷了了一口,王桂花问道:“请问先生是本县人吗?”

刘知县答道:“本人从京都云游到此。”

王桂花点了点头,刘知县手拈银须,得意洋洋地说:“在京中没有不知我王半仙的。不是我夸口,我算的卦,次次灵验,素称铁口,来来,将你丈夫生辰八字说出,我马上就算。”

待王桂花将杨木匠生辰报出,刘知县拿腔作势,一边屈指掐算,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半响方说到:“可在城南十里选地修坟,定有好处。”

王桂花忙问:“有何好处?”

刘知县道:“其一可保你夫今世虽然遭灾,来世可富贵;其二,可保你从一而终,死时与他同穴,阴间夫妻团圆。”

说至此,就听王桂花“啊”了一声,音调略带惊慌,刘知县冷眼观瞧,见她两腮挂红,眉头紧皱不由暗生疑问:难道她不喜欢和杨木匠团圆?

他又叮嘱了一句:“切记,坟址要选城南。”

王桂花接口道:“是,不过……您老是说我二人阴间仍是夫妻?”

“对呀,此乃命中注定,你以为不好吗?”

王桂花急忙说:“好是好,不过……”

刘知县见她吞吞吐吐, 越发怀疑,追问道:“不过什么?小娘子,有话只管明言,算卦是忌口的”

王桂花迟疑半响,方说:“我想再问一问,我的后半世可平安否?”

刘知县说:“这个嘛,当给你另算一卦。”

他问过生辰八字,又看了看她的面相和手相,故意叹了口气说:“你的后半世只怕有些麻烦呢!”

王桂花睁大了眼,追问道:“先生,有什么麻烦?”

“这……”刘知县欲言又止,王桂花心急火燎,连连催问,刘知县说:“我看你行辰不和,是克夫之命,印堂发暗,晦气必生。这晦气由屈起由扳生,会令你坐卧不宁,寝食不安呢!”

王桂花被唬得脸色变白,颤声说:“还请先生说详细点儿,莫非那鬼是我丈夫?”

刘知县见她又提到丈夫,且面生惧色,越发断定杨三寸的死与她也有关,就真热打铁,继续说:“正是呀!你丈夫本应还有三十年阳寿、偏偏被杀,成了冤鬼,他未得善终,阴曹中尚无安身之地,便成了野鬼游魂。他自然每夜要转到空中,一则歇息,二则与你为伴。你终日有鬼缠身,如何安宁得了呢?”

一番话,说得王桂花冷汗淋漓。浑身战抖,口中念叨着:“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刘知县说:“咦?丈夫来会人,不是求之不得的吗?”

“不能来,我怕他找我算……”说到这儿,王桂花自觉失言,忙收住话头。

她沉默了片刻,转而向刘知县道:“先生可有办法解救小妇人?我一定重谢!”

刘知县此时早已胸有成竹,意欲再吓一吓她,来个引蛇出洞,便说道:“不可、不可,我王半仙只知算命不会救命。若要救,当另请别人,世间自有知己相助,何必苦苦缠我!今日算此晦气之卦,活该我背兴,卦金不要了,告辞!”说罢拿起招牌、铃,拂袖而去。

算命先生的话,好似当头一棒,把个精明过人的王桂花打了个晕头转向。算命先生一走,只剩她一人,六神无主。心中怕得要命。猛然想起算命先生说“世间自有知己相助”,仿佛到了救命稻草,忙托一小童带信到书馆去,假说请书馆王秀才到家代书祭文。

王秀才得信匆匆赶来了,怎奈白天和尚在杨家做道场,人多眼杂,他在门口转了几遭也没能找个机会溜下进,只好等到后半夜和尚散了道场,才轻轻叩响门环。王桂花胆颤心惊地等了大半天,却不见人来,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王桂花害怕今夜杨三寸就来找她,便早早地插了房门,关了窗户。

此时听见叩门之声,不知是人是鬼,她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前,忙问道:“谁,谁呀?”

当听到门外是王秀才答话声时,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便将门打开,一头扑进王秀才的怀中,边哭边诉今日算命之事。哪知话刚说了几句,只听大门被“哗啦”一声推开,闯进两个差人,王桂花忙从王秀才怀中脱身,哪成想差人已抢到近前,大喝一声:奉大人命,提你二人到大堂候审。”随着话音,两条铁链已将他们牢牢锁住。

那二差人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王秀才与王桂花私会时刻到来呢?原来,刘知县白天为王桂花算命时,发现她种种可疑之处,料想倘若王桂花要害死杨三寸,她自己是下不了手的,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的气力,定有别的男人相助,果真就是因奸谋命了。所以刘知县一而再、再而三地恐吓王桂花,令她恐慌万分,乱了方寸,这样一来,她很可能会找来那男人商议,于是,刘知县离开王桂花家后,就命人捉双。

大堂之上,三班衙役立两旁,刘知县命人先将王桂花一个带上堂来审问。

他手拍惊堂木喝道:“王桂花你是如何勾得奸夫王秀才的?快快从实招来,如有半点谎话,本县决不饶你!”

喝声几乎将王桂花的胆子吓破,她瞧见大堂两旁站立的三班衙役,个个横眉立目,好像要把她吞吃了。她何曾见过这样阵势?情知狡赖必受其苦,况且自己和王秀才在屋中搂抱已被差人看见,铁证如山,无法推脱。万般无奈,只得将真情一一供出……

原来,这王桂花生性轻薄,贪图享乐,当初只是看中杨三寸经济富足才屈嫁了他。天长日久,好吃好穿满足不了她那颗淫荡的心,便每日趁杨三寸外出做活之时,坐在门前佯装做针线活,向过往的年青男子暗递秋波,王桂花年轻美貌,自然有人垂涎,怎奈杨三寸凶恶性好凌斗的名声远传在外,所以没有敢碰她。时间一长,把个王桂花急得活像只叫春的猫。

说来也巧,有一天她洗完衣服出门泼水,一盆水从头到脚地把那人浇了个透。王桂花自知理亏,慌忙施礼道歉。猛然抬起眼皮,才看清他竟是一位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书生秀才。那秀才也正怔怔地凝望着她,全不顾浑身淋个精湿,四目相对,情意交流,把个王桂花喜欢的心痒难耐,忙请秀才进屋去更衣,那秀才正求之不得,如同领了王母娘的旨意,忙不迭地跟她进了屋。

王桂花找了丈夫未曾穿过的新衣新裤,请秀才换下湿衣,拿到院中晾晒,又赶忙备了一壶酒、几样小菜为秀才压惊,这秀才呢?直坐在酒桌旁,与王桂花频频碰杯时,才醒悟到并非梦境。几杯美酒下肚,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自然就粘在了一块儿。

杨三寸长相丑陋,王桂花与他根本没有感情。如今遇到如此年轻俊美的白面书生,那真是如鱼得水,爱得深切。那位书生秀才便是王秀才,虽已娶妻成家,但轻浮之心仍存,况且糟糠之妻也无法与这美如天仙的王桂花相比呀!二人事后又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分离。

从那以后,王秀才隔三岔五地在晚间溜进杨三寸家幽会,王桂花呢,她深知要想好事长久,必须稳住杨三寸瞒住众乡邻,因此,她表面上对杨三寸极好,给人造成夫妻恩爱的假象,使杨三寸丝毫察觉不到妻子在背后勾搭人,邻居们也都认为王桂花是位安分之人。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王桂花与王秀才相好已有一年有余,仍然是相安无事,不料,前两天,风波陡起……

王桂花讲到此处,自知失言,立即停住不讲了。

刘知县早已看透这小刁妇的心思,便拿起惊堂木,猛拍堂案,喝到:“你那王秀才是如何定计谋害亲夫的?如实招来,如若不招,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两旁衙役齐声吼道“威武——”那声音如雷震耳,在大堂内回旋不止,使人毛骨悚然。

王桂花有心要回避谋杀亲夫一节,因为觉得知县并没有抓住她杀人的把柄。哪知刘知县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和三班衙役的满堂威吼,又使王桂花乱了方寸。她悄悄抬起头来,见刘知县已将手伸向装签的竹筒,不由心中琢磨“这签一出手,自己定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于是,王桂花一五一十地讲出了她与王秀才谋杀丈夫的经过。

王桂花与王秀才情投意合,感情日深,便不满足于偷鸡摸狗的暗中往来。二人只要会到一处,便商议如何除掉杨三寸。但总也想不出一个既能遮人耳目,又能致杨三寸于死地的良策。那一日,杨三寸回家说张至善叔侄要请他吃酒,王桂花觉得一人在家待得烦闷,何不借此机会与王秀才共度良宵。

她花钱托一小童带信到书馆,假称请秀才代书写家信一封,这原本是二人订下的联系暗号,秀才心领神会,便按时来到王桂花家中赴约,王桂花早已备下酒菜,二人边吃边喝,情意绵绵,好不自在,哪知欢快中忘了时辰,直到杨三寸在外叫门,二人才如梦初醒。王桂花慌忙把秀才藏到大门背后便去开门,杨三寸早已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边用拳头“通通”砸门,边大吼大叫。王桂花将门打开,杨三寸便一步冲进来。当他向屋内走时,王秀才趁机溜出门外。谁料想杨三寸刚走进屋内,一眼向桌上扫去,望见桌上竟有两双碗筷,急转身又来到大门口,王桂花刚将大门关好,杨三寸猛然地一把推开她,“呼”地拉开大门,朝着远处的人影追去。

这杨三寸为什么反应得如此快捷?原来,自从王桂花屈嫁于他后,他深知自己既相貌丑陋,又年岁偏大,像王桂花这样一个风流佳人,是很难与他一心一意过日子的。所以自从结婚后,他一时一刻也没有放下心来。今晚虽然喝得多了些,但头脑很清醒,见王桂花迟迟才来开门,心中早已生疑,走进屋来又望见两副碗筷,料到必定有鬼。猛然醒悟到可能是自己往屋内走时,放走了奸夫,这才掉头向外追去。

杨三寸一路跑着紧追,前面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什么,敢拼命狂奔,穿街走巷,直向城南。这样一来,杨三寸更证实了自己的刚才的清想,前面定是奸夫无疑。他追赶了多时,只见那黑影在一蓬大葡萄架下一闪,转眼就不见了,杨三寸近前一看,葡萄架旁是三间草屋,心里想:那黑影必是跑进屋里去了,要依照杨三寸平时的脾气,早就一脚开屋门,打将进去,只是今日打架已难解心头之,他要亲手宰了那个奸夫,以除后患,杨三寸拔出平时总插在腰间的板斧。蹲在葡萄架后,嘴里嘟嘟嚷嚷地骂道:“我看你免崽子出不出来!”

杨三寸追赶的正是王秀才。这葡萄架下的三间草屋就是他的家。他原想快跑甩掉杨三寸,怎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脱身,一时慌张,意跑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在这紧要关头,王秀才突然灵机一动,没有照直进屋,闪身躲在了房后,当他看到杨三寸骂骂咧咧地手握利斧蹲在葡萄架下时,暗想:杨三寸如果见不到人,必要死守到天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回去叫上王桂花一齐远走高飞,把我那臭婆娘留给你吧!于是,王秀才急忙掉转身。从房后又跑到了杨三寸家。

王秀才把打算向王桂花说了,王桂花自然明白,事情闹到这等地步,杨三寸是绝不会饶过她的。与其让杨三寸打死,还不如和自己的心上人逃走。可是王秀才现在身上是无分文,王桂花害怕出去受冻挨饿,急忙动手收拾细软、钱财。王秀才心里虽急,催着快走。但也觉得出去度日没些家私难以应付,便强压焦躁,帮助王桂花收拾,正当二人东捡西拿地收拾了两包细软准备启程时,猛然听见杨三寸在外叫门。这一下可把二人都吓掉了魂,怎么办?现在不是鱼死就便是网破,索性杀人灭口吧,王秀才急中生智,顺手从墙角抄起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棍,闪身藏在大门后面,示意王桂花去开门,王桂花壮着胆子走上前,将门打开,杨三寸骂骂咧咧往里走,就在他刚迈进屋门的时候,王秀才从门后冲了出来,高举铁棍,很劲儿朝杨三寸头顶砸了下去。无论杨三寸多么强壮、凶猛,也经不住这一猛击,只见他哼都没哼一声,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王秀才毕竟是书生,刚才那一棒乃是狗急跳墙,拼出了全身的气力。此时看到杨三寸确实已死,头上顿时出虚汗,两腿一软,“咚”地一声跌坐地上,别看王桂花是个女流,却显得异常镇定,她麻利地找来镐头,让他把炕洞刨开。

王秀才迷惑不解,问她刨炕洞干什么?王桂花跺着脚说:“我的傻郎君,这下咱们就不必东奔西跑去受苦啦!把尸体藏在炕里,人不知鬼不觉。明天一早我去作坊要人,就说他们没安好心,借请吃酒宴将我夫害死。这样,你我不是可以做长久夫妻了吗?”

王秀才恍然大悟,急忙将炕洞刨开,二人把杨三寸的尸体塞了进去,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将亮,王秀才才别了王桂花,悄悄溜回家去……

王桂花将案情详详细细述说了一遍,刘知县心中暗暗吃惊:如此一位文弱书生,如此一位娇小妇人,意然杀人灭尸体做得不露风声,还想出那栽脏陷害他人之计,真是太阴狠了。本官险些上当受骗呀!若不是夫人心细,若不是乔装暗访这桩案子定含冤屈了,好悬呀!

想到此,刘知县强压心中怒气,对王桂花喝道:“王秀才家门前血迹从何而来?秀才之妻为什么上吊自尽?快快从实招来!”

王桂花回答道:“我虽认井中死尸为夫,并不知他她姓甚名谁,因那人被砍得面目全非,我料想一时也查不了来历,将错就错,免得怀疑我与丈夫被害有牵连。至于秀才之妻为何自杀,小妇人实在不知详情。”

刘知县料她既已供出谋杀亲夫,就没有必要再瞒什么,讲的恐是实情,便不再追问,吩咐将暂且收监,复又传命带王秀才。

这王秀才读书识字,自然明白那通奸之罪也杀人罪的差异,他深知王桂花不于一般女流之辈,不会轻易招出杀人之事。可是夜深人静时,男女二人同在一处搂搂抱抱,并被当场抓住,这通奸之罪想赖也赖不掉的,所以王秀才在堂下早已打好了算盘,只认通奸一事,刘知县好似猜透了他的心思,上得大堂来,还未等他跪稳,便将王桂花画过押的口供仍在了他的面前,王秀才一目十行地读过后,脑袋“嗡”地一下,就像霜打茄秧一般,再也没有精神了。

刘知县见时机已到,手拍惊堂木大喝道:“王秀才,你家门前的血迹从何而来?你妻王氏为何上吊自尽?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王秀才看看大势已去,为了免酷刑,便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小人那天夜里与王桂花藏好杨三寸尸首后回到家里,想门外方便一下。不料在葡萄架下发现鲜血一滩,不知是谁留下的,我作贼心虚,怕引起麻烦,至使杀杨木匠之呈败露,便主动报告了地保,想脱掉关系,免受嫌疑。随后听说在枯井里发现一具男尸,王桂花已去认领,我心里很是庆幸,认为王桂花此事办得干脆利落,两全齐美。可是知县大人又来到我家查看血迹,我已猜到,可能是知县大人怀疑井中尸首不是杨三寸,不过,我并不很惊慌,听说那尸首被利斧砍得面目全非,只要王桂花咬定是她丈夫,知县大人就是再高明,也毫无办法。

大人走后,我仔细想来:这尸首来得确实奇怪,如与我家无关,为什么他偏偏要死在我家门口呢?我又发现妻子王氏心神不定,坐立不安,还不断地向我打问有关枯井中尸首的事情。我心中顿时生疑,便佯装已知底细,说尸首与她有关系,要将她绑送县衙逼她讲实话,哪曾想,她果真将真情说出。

原来,她婚前早与本家表兄情投意合,且暗渡陈仓,可她父母嫌侄儿务农没出息,便将她嫁给了我,自从我与王桂花相好后,便冷落了她,于是,她就趁走娘家之际找到表兄,重叙旧情。每逢我去与王桂花幽会,她表兄便来我家填炕。

那天晚上她表兄又来了,半夜直起身出屋方便,可是再也没有进屋,她以为表兄没打招呼就回家去了,也没在意,谁知第二天听说枯井中有具男尸,又见知县大人来家中查看血迹,她料定死者必是表兄无疑了。所以才变颜变色,不知所措。我听她说明原因,立时怒气冲天,但转念一想,这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何不借此因由逼她自尽,日后也好将王桂花明媒正娶过来,于是,我当即给她指明两条路:一是自己去官府投案,二是悬梁自尽,以遮家丑。妇道人家当然怕丢面子,与其去官府投案,还不如一死了之。因此她选择了后一条路。待她悬梁自尽后,我又去报了地保,我满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哪知还是被大人识破了,唉!……

案子审此时已全部真相大白,王氏的表兄碰巧在杨三寸守候门外时出来方便,被杨误认为是王桂花的奸夫,用利斧砍死被扔进枯井中,作了王秀才的替死鬼。而杨三寸当时肯定兴高采烈,放心地转回家。可他万万没料到,进到家中却被当头一棒置于死地,恐怕他死到临头时,也弄不清谁是凶手。

刘知县让王秀才在供状上画过押后,把他同王桂花一道打入死牢,随后又差人唤上张至善与王铁叔侄,言明他二人无罪,当堂释放。这两人险些被陷害致死,多亏碰上一青天大老爷,才保得性命,

二人感激不尽,当堂磕头致谢,第二天又亲自送来一块匾额,上书:“民心拥戴”几个金晃晃的大字。

一时间,刘知县办案精明、微服私访的事情传遍了全县,威望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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