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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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2024-06-29 05:5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诺古黎斯小镇是我旅途中的意外之地。

美国北部的深冬太过难熬,我决定等到春天再重启旅行。道尔顿夫妇愿意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们育有三个孩子,长子在两年前就离开了家,我暂住在长子的房间里。听妹妹们说,他是到欧洲念大学去了,但母亲却不太愿意多说关于他的情况。

家里的客厅有许多老照片,也可能是道尔顿先生与夫人儿时的家庭相册,但几乎每一张脸都被画笔模糊,看不太清。

每一天的晚餐前我都被要求和所有的孩子们一起“祷告”,不过这里的祷词我从未听过,他们会在感谢树木,稻谷,乃至所有的动物之后用一句话作为结尾 ——

“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倒不全是为了躲避冬天,诺古黎斯和我过往停留过的所有小镇都不一样,难以用语言描述,我需要些时间弄清楚这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以及那句祷告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冬季很是晴朗。气温合适的时候,我会到更远的地方散步,让我惊讶的是小镇周围有许多相异的景观:丛林的尽头是一片湖泊,而沿着支流我甚至发现像火山般的褐色地表,看起来像是地热泉的地方还有孤单的房屋,但似乎许久没有人居住。

我无意中获得了几张地图,发现道尔顿夫妇每周都去的教堂就在诺古黎斯小镇的西边,那里还有几座工厂,对这个地方而言,现代感的建筑很少见,傍晚时的工厂像孤单的火炬与灯柱,噪声被隐藏在冬日里,就像雪地表面长出来的突触。

我和他们聊起散步时的发现,对我而言是怪诞的景观在他们听起来像是稀松平常。他们似乎也并不喜欢我去太远的地方,比起奇遇显然更担心我的安全,我决定以后在天黑前回家。

不确定是否是心理作用,我开始频繁地在小镇里看到“蛇”,或者是它的痕迹。

我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帕特里克是一位退休的中学教师,他的胡子很特别,像下巴上挂着两团水草,性格也有趣,喜欢在黄昏的时候闭着眼睛晒太阳,他告诉了我许多关于诺古黎斯曾经发生的事。

上世纪90年代,镇子里坠落了一颗陨石,那颗陨石有着蛇的鳞片,像口器也像心脏,触感温热。而就在同一天夜里,一位母亲提前分娩,诞下的男婴在出生时就睁着双眼,与蛇的瞳孔一模一样,明亮又锐利。

男孩成长得很快,聪明又健康。那颗陨石也如神明显灵,传闻之后在不同的家庭里都曾出现,形态各异,那种异样的温热似乎从未散去。父母让家中的孩子抚摸它,拥抱它,以此获得庇护,能够远离疾病与危险。

陨石出现的地方,年长者们却会出现头疼的症状,但晒太阳能抵御这种疼痛,帕特里克一直保留着这样的习惯。

我问了我最在意的那个问题,为何这里的祷词是“世界在巨蛇的腹中”,他给我看了一张颇有些年头的画布,似乎来自某本科学或者博物书籍,布上有形态各异的星球与生物,地面上则是人群,像在狂欢,也像在跋涉,我从未见过。

“星际中的尘埃一开始聚集,都是先成为蛇的形状,游动在宇宙之中,最后在合适的地方蜷缩成为星球,孕育新的生命,孕育不同的物种,乃至人类。” 他突然变得严肃,“这不仅仅是诺古黎斯的信仰,更是世界的科学。”

在诺古黎斯的生活很简单,道尔顿夫妇经营着一家养殖场,有需要时我会来帮忙做些农活,其他时间则用来看书或者散步。我依然需要在晚餐前祷告,同时也保留着写作与拍摄照片的习惯。

天气渐暖,冬天快要结束了,道尔顿夫妇告诉我在春天来临之前,神父会在小镇里举行迎接春天的仪式,每个家庭都要参加,长发的妇女与孩童需要剪下一段头发捐给教堂,如果愿意,我也可以捐赠;长途旅行让我的头发变得和家里的女孩一样长,我很乐意“入乡随俗”。

“这是每年最期待的时刻。”道尔顿夫人告诉我,“天气会变得温暖,神迹会在举行仪式的这几天出现,孩子们会围绕在母亲的身边。”

仪式的前一天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更是精神萎靡。

“我想我要错过仪式了。” 无奈之下我向道尔顿夫妇道歉,他们只能先行带着孩子们去镇前广场,那是举行迎春仪式的地方,我被留在家里休息。

我做了很多梦,梦到自己似乎也在仪式的现场,梦到神父把枯萎的叶子绑在身上,从荒野奔跑而来,给诺古黎斯带来了湖泊,带来了温暖,带来了植物和牲畜,梦里的我又突然到了工厂附近的森林里,我的皮肤逐渐长出蛇的鳞片,我浑身赤裸,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迷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顶着头疼醒来,拉开房间的窗帘,那里站着一个黑影,身材一会儿和我相仿,一会儿又仿佛一位巨人,他的脸无法辨认,无论我如何努力地想要看清,都是模糊一片,不久后又沉沉睡去。

我觉得我有必要见见神父。

我前往诺古黎斯西边的教堂,神父在昏暗的告解室里,他说他知道我暂住在道尔顿夫妇的家里,知道最近小镇里来了一位异乡人。我与他说起最近的梦境,以及我不确定是否是幻觉的那些经历。他递给我一支笔,让我画下呼唤我的黑色人影。

此时神迹突然出现,金色的光流淌在画纸上,像放慢后的、空中划过的陨石,我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神父惊讶的眼睛。

我花了很久时间才从震惊中恢复情绪,神父打开告解室的门,提议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路过走廊时我看到墙上的展板,似乎是教堂修建时的档案与照片,我察觉这里曾不是只有一位神职人员,而老照片中所显现的工业化程度也比现在的诺古黎斯小镇更高,我表达了这样的疑问,但神父不语,只是往外走。

黄昏的暖阳让人舒心,虽然雪还没完全融化,但能预料到春天就要到来。

我的手背上一直有一处十字架形状的纹身,在抵达室外后猛然有一种温暖感觉从手背出现。我突然意识到来到诺古黎斯后一直有的某种奇怪感觉从何而来,即从未有人过问关于这处符号与我所拥有的信仰,无论是每天生活在一起、一同念着奇怪祷词的道尔顿夫妇,还是与我相谈甚欢的退休教师帕特里克。这个符号一直在我的身上存在,但从未有人关注或质疑,仿佛看不到它似的。

就在我疑惑地凝视手背上的十字架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正是仪式那天头疼在家、窗外人影呼唤我的那个声音。

我猛地抬头,但却只看到神父一人,他站在我的面前,用一个我看不清的东西指着我,形状像枪口,但具体是什么我无法分辨,如那个黑影一般。

“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他说。

似乎有一声巨响,像陨石坠落到地面,但还是被隐藏在了冬日里,成为雪地表面长出来的突触。

感觉像是沉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让我出来看看,言语兴奋。

在大概一公里外的地方,有人正放着烟花,空气中传来的声音明亮清脆,像跳动的心脏。我们往那个方向走去,时间仿佛变慢,烟花不再是转瞬即逝的绚烂,它变得悠扬,滞留在空中许久,才慢慢淡去,我和他们说,等庆典结束,意味着春天就要到来,我终于可以继续踏上旅途。

但我的额头突然阵痛,我走到窗户边,通过镜子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脸,在左眼的眉毛下有一个咬痕,是两个黑色的圆形印记。

看样子像是蛇咬后的痕迹,两位老人说。

我怎么也记不清这个痕迹从何而来,但疼痛却如此真实,甚至有一种错觉:我或许真的遭遇过一条巨蛇,它张开口器面对着我,邀请我进入腹中。

原标题:《世界在巨蛇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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