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月份的时候我终于给自己打上了pa环——想了好几年，觉得到时间了，先给自己打了个乳环练练手，感受并预估了一下疼痛感，走了一下流程，在准备去纹身的前一天，把这件事做了。

打pa环的过程并不复杂，需要的工具只有一根穿孔针，一根接引管，一个1.6mm粗的环，以及几张酒精棉片。在tb上买的pa环工具包虽然一大包，但是并不实用，甚至买到的整个package尽管贴了高温消毒胶布（经过高温后会变色，即意味着已消毒），但胶布仍没有变色。这并不是我担心的地方，酒精棉片多擦几次，做好消毒应该问题不大——抱着这种想法我在我的书桌前脱下了裤子。

在疲软的状态下（特地选了✈️后）酒精棉片在🐢头和冠状沟附近来回多消毒几次，一边等酒精干，一边把穿孔针和接引管消毒。接引管是一根空心较粗的不锈钢管，不长，一端是斜切的开孔，用于抵住组织上需要穿孔的位置，让穿孔针方便快速地穿过组织并进入到接引管内，避免扎错位置/扎错方向/扎过头。我是把接引管斜切口的一端插入尿道里靠近冠状沟的位置，利用斜切口的角度从里面把需要穿孔的位置顶起来，这样就能从冠状沟外面看能够看到接引管开口的痕迹，而那个痕迹就是穿孔针需要扎进去的位置。穿孔针也是中空的带有一个锋利斜切口的针管，斜切口的切面很长，同时极其锋利。在消毒好之后将穿孔针斜面轻轻抵住接引管顶出来的皮肤痕迹的位置就可以用力往里面扎了——一下就好。

但自己扎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需要深呼吸，需要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冠状沟被接引管顶起来的位置，需要不停地深呼吸，在感受穿孔针稍微刺破皮肤那一瞬间的疼痛的时候继续深呼吸——也许那瞬间的疼痛并非来自于穿刺针，只是来自于自己的臆想。我的呼吸声很重，我觉得盖住了我房间里正在放的chill station的背景音乐，但我无暇顾及。我仍旧在呼吸，但我还没有下手，不，我下手了，但我还没有用力。我的脑子里开始空白，我眼睛里盯着的是被顶起的冠状沟，但我的脑子并不处理这个信息，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在盯着什么，我的脑子越来越空白，我还在呼吸。我的手往下用力了——一只手盯着什么接引管，接引管对尿道口的刺激已经消失了，也许没有消失只是我感受不到，接引管正在做着它的工作，在冠状沟外部显示出它斜开口的位置，我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头下面一点的位置，右手大拇指顶着接引管，让它和🐔无法活动，但我并没有在思考这件事。我还在盯着穿孔针。穿孔针被我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并没有发力，我的手并没有发抖，我也没有在出汗，我在等待。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我想我在等待呼吸准备好，我在等待。可我一直在呼吸。

在准备扎之前我放弃了两次了。第一次刚把接引管插进尿道的时候，不适感让我觉得抗拒——恐惧。我放弃了，我穿好裤子，我想着出门去上一节瑜伽课，缓一缓心情。我穿起裤子，走出房门，深呼吸了两次，天色渐暗，我回到了房间，坐回到了书桌前，喝了一口水。“我觉得可以做的，现在不做还等什么时候呢，之后也是会做的，现在是有什么还没准备好的吗”——“没有”。第二次的时候刚插入尿道的不适感降低了，在我准备好接引管，拿起穿孔针刚出碰到冠状沟的皮肤的时候，我想针头还没有碰到，但我已经感受到了刺痛——并不痛，但是刺痛，我想是我脑子里给我的疼痛，就像回顾了一下穿乳钉时候的疼痛。我放下了针，我穿好裤子，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我在想——为什么一定是今天？我之所以突然这么急迫的想做这件事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循环？——为什么不是今天？

这是我的第三次尝试——我没有想着第三次尝试再失败就不扎了，我并没有去想这种可能。我只是在尝试我的第三次，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其实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觉得应该今天做，既然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就一定今天要做完？我明天请了假要去纹身，所以今天是个好时机？

我还在盯着穿孔针，我还在呼吸，我的右手在固定接引管和我的🐢头，我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穿孔针，抵着接引管从尿道里顶出来的位置。我稍微用了一点力——皮肤刺破的感觉，轻微的刺痛，是的，这是真实的疼痛，是当时乳钉给我的疼痛——我的手停滞了一下——到了我熟悉的疼痛了，我了解这种疼痛，我经历过这种疼痛，我不惧怕这种疼痛，对，这是我经历过的，不是未知的——我的手往下又用了一点力，我还在深呼吸，我的呼吸声我自己能够听到了，疼痛在加深，但我并不觉得难受，我也没有快感，我知道快结束了，我也知道不能回头——我的手持续在用力，但是在伴随着我的呼吸用力，我的手很稳，我知道我的手不能抖，也不能回撤，现在只有往下扎，稍微用力——我感受到了持续的疼痛，但我不知道是否针头已经进入到了接引管中，我想是的，我把接引管从尿道口拔了出来，我看到了穿孔针的针头从尿道里穿了出来——我长呼了一口气，我的手开始发抖，我的脑子意识不断涌回来——“我刚刚脑子居然一片空白”，我的腿也在抖，我还在呼吸。我看了眼屏幕里面我的腿，我的🐔，🐔里的针，没有血在流，我缓了两个呼吸，从桌子上拿起了酒精擦拭过的pa环，接在了穿孔针上。

pa环就是一个并不完整的小铁环，铁环中间有一个开口，开口的两端接着两个小圆球的螺丝帽，将小圆球拧下来之后小铁环就可以接在穿孔针后面——将穿孔针整个从刚扎出来的孔穿过，顺带着针屁股上接着的pa环穿过孔，这样pa环就带上了，拧上小圆球，整个过程结束——我以为是这样。

我的伤口开始流血，一滴两滴沿着皮肤往下流，我有点慌，但我的意识还在。我知道流血是正常的，也许是pa环太细，并不能撑住伤口，也许是别的原因——我拿纸捂着等着血液凝固，我有点害怕，我害怕我的🐔会硬起来，任何充血都会撕开伤口。只是我的恐惧并没有什么效果——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血液流了又凝固，凝固了又被撑开，我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处理这件事，就让它敞开流着，时不时擦拭一下——顺带着计算了一下每流一次最多1-3mL的血，估计至少得几百次才会对身体有大的影响。我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美剧，时不时观察一下伤口。

晚上是最让我恐惧的时候，因为夜间的勃起是无法控制的。我想要固定一下pa环不让它乱动，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让自己晚上尽量少的勃起。我也没有预料到我觉得我会需要卫生巾，而我的确用了卫生巾。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生理/病理上的需求使用卫生巾——我害怕流出的血污染内裤和床单——尽管我已经换上了一次性内裤。撕开卫生巾的过程是盲目的，我并不知道原来它有简便撕开的方法（这是我用第三张卫生巾的时候才发现的）。特定的设计让它的撕开变得十分有条理，撕开之后就能将有粘性的一面粘在内裤上，而卫生巾的小翅膀在中间被另外一张小白纸预先固定了，我想这是方便粘在内裤上的时候手指有着力点而同时不会污染卫生巾的吸附面。将卫生巾固定在内裤上后就能撕开固定卫生巾翅膀的小白纸，将两个小翅膀粘在内裤上从而更好固定卫生巾——我在盲目中学会了如何使用卫生巾（我猜应该是这样使用），并且在一个睡了又醒而不敢让自己勃起的夜晚，流了一点血。第二天尿尿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会撑开伤口，有一些血液流出来，像是酱油色的尿。第二天中午看到血液逐渐变少的时候我的心逐渐放了下来。脚步也不像第一天那么轻浮了——刚扎完的时候觉得整个下半身都是无力的，没有丝毫安全感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上一次这种无力感还是我在恐惧自己是否感染了HIV的时候，我抽完血回学校的路上，心里等着报告，脚下没有丝毫的力气但却要继续走，不能停下来。

我还是很用心的给穿孔的位置上药，固定，三天过去了整个伤口也基本愈合了，我撕下了纱布，创口贴，也没有再涂抗生素药膏，我尿尿的时候会有一小股沿着pa环留下来，似乎变得尿不准了。是否以后要坐着尿尿另说，这一次自己给自己打pa环的经历也就这么结束了，下一步就是要不断地换更粗的pa环。

总是有下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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