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名称：《踏歌图》，绢本设色，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作者：马远

时代：南宋

尺寸：横111厘米，纵192.5厘米

画面内容描述：

它是一幅洋溢着盎然生机和歌舞升平气象的山水画作，描绘了几个农民略带醉意在田埂上踏歌起舞的欢快景象。画幅中间是一片云烟，云烟上部左半高峰直耸，类剑插空。偏中，云层上一片树林映出楼台殿阁。偏右的远处，亦画两高峰和左两高峰相对。画面下部左边两大巨石，右边一株疏柳。再下一条大道横穿左右，道上有四个农人两个孩童，作踏歌欢笑或观看之状。《踏歌图》的上部有宋宁宗赵扩题王安石诗一首：“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附小字：“赐王都提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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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远

马远，字遥父，号钦山，祖籍河中(今山西永济)，生于钱塘（今浙江杭州）。其曾祖、祖父、伯、兄及本人均为画院待诏。擅画山水、人物、花鸟，山水继承李唐开创的画风又有新的创造，画面简略，全景不多，构图险侧，喜用焦墨画树石，笔势锋利严整、方硬有力。画山苍老洒脱，往往是危崖峭壁、瘦骨嶙峋；画树秀拔多姿，在枝梢处见精神，有“拖枝马远”“马一角”之称。与另外三位画院画家李唐、刘松年、夏圭在画史上合称为“南宋四家”。

1. 你知道什么是“踏歌”吗？

“踏歌”是中国南方乡间一个非常古老的习俗，所谓的“踏歌”就是说踏着拍子歌唱，南宋时期南方乡村祭祀土地神庙以及五谷神的一种民俗活动，后来就演变成为人们表现欢乐情趣的一种方式，人们为了表达生活富足、喜庆丰收、过年过节等愉悦心情而载歌载舞。

唐代诗人李白有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宋人描绘如此场景的就更多了，如王安石便写道：“百钱可得酒斗许，虽非社日长闻鼓。吴儿踏歌女起舞，但道快乐无所苦”。再如李筼房吟踏歌的诗句“人影渐稀花露冷，踏歌声度晓云边”；张武子诗“帖帖平湖印晚天， 踏歌游女锦相牵”等。

“踏歌”是情绪所至，兴致所至，“歌之不足， 舞之蹈之”——单纯朴素的古人，用这种稚拙的身体语言传达心情，表达情意。《踏歌图》中描绘了四个姿态各异的“踏歌”人物，将丰年带给人们的快乐生动地表现了出来。整个画面统一于典丽、秀美、轻快的意境之中。画面上端显著位置有宁宗赵扩题诗：“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 这首题诗概括了《踏歌图》的主题。

2. 画家如何描绘出画中人物的欢愉喜悦之情？

画面中一共有六个人物，神态多样，动作活泼灵动，富有生活气息。中间一老者，右手拄杖，左手抓耳挠腮，双脚踏着节拍， 上身摆动舞蹈，憨态可掬。裤子上缀着补丁， 掩盖不住唱歌的幸福。

《踏歌图》局部

在老者刚刚走过的石桥上，有一壮年汉子，踏着节拍，拍着巴掌，咧开大嘴笑着唱着走来。在他后面有一人，抓住他的腰带，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似乎庆祝丰年的微醺酒意还未散去。

《踏歌图》局部

在竹林边上，有一个壮汉，肩扛竹棍，竹棍上挑着一个酒葫芦，趁着酒兴，踏歌而行。

《踏歌图》局部

几个人物在图中所占的位置很小，但却最为引人注目。人物线条挺拔刚劲，人物动态活泼有趣，显示了马远不凡的绘画技艺。

《踏歌图》局部

马远描绘了这几个成年人之后，觉得还不足以表达欢快纵情的气氛，特别在画幅的左下角安排了两名幼童，他们回过身来，瞪着惊异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长辈，没有了平素长者的持重和威严，他们一边观看，一边偷偷的笑。这两组点景人物相互呼应、相互衬托，把“踏歌”欢愉快乐的情绪推向了全画幅的高潮，与静谧清凉的秋山形成动静相宜的对比。

《踏歌图》局部 儿童

细看图中，作者只画了六个人，却能将丰年民乐的气氛渲染于整个画面。从六个丰年里踏歌而行的村民，可以想像到整个村庄丰收民乐的歌声、仿佛可以听到画里画外踏地的节拍声和欢快的笑声。画家马远“以一当十”、“以小见大”的艺术表现手法，实在是高妙。

3.为什么马远被称为“马一角”？

马远山水画的主要特点，是在构图方面采用“以小见大”，以局部表现全体的艺术手法，常画山之一角、水之一涯，使画面呈现大面积留白。创造了布局简洁、以点概面的方法，绘画布局有别于北宋时期主峰顶天立地的全景式布局，因此被称为“马一角”。

《踏歌图》将一瘦硬峭拔的山峰至于画面一角，以富有质感的实笔描绘近处的山石树木，以清淡简略的虚笔勾勒远处的云雾峰峦，整个构图完整又疏朗，留出大片的留白给人以想象的空间。

有学者研究认为，因为北宋疆土被金人占据，宋室南迁，南宋只是残山剩水、半壁江山的偏安朝廷。正因为画家们“偏安”的心理暗示，画面构图明显表现为“一角”或“一边”，破碎一角的山水是历史的无奈，是江山一统，政和民安的祈望。

4.《踏歌图》的审美特点有哪些？

构图：

《踏歌图》的构图从局部取景，远景处高峰耸立，中景的烟雾营造出迷蒙的空灵, 灵动而轻盈。画面运用多处留白, 在章法上避免了饱满构图, “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是文人追求的天人合一。

皴法：

在对山石的表现上，马远使用了大斧劈皴法，以侧锋横切入笔，平头入，尖头出，兼以水墨，或自上而下，或横披斜扫，一气呵成，爽利而肯定，形象地表现出山石的险峻峭拔之势，通过层层积染而形成厚重沉郁的山石效果。

“大斧劈皴”表现山石

5.《踏歌图》表达了

怎样的历史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

南宋画家受到以朱熹为代表的“新儒学”的影响，更注重内在本心的表达。与北宋画家包容天下的远望不同，南宋大部分画家选择近距离空间表现的方式，体现“以小观大”的宋代哲学智慧，一山一木，一丘一壑都是画家自身情感与审美理想的寄托。

马远的《踏歌图》 笔墨简括，且富有诗意，意境深远辽阔, 在空间的布局、笔墨的提炼以及形象上的概括都有独特创造性, 马远大胆地对大自然复杂的景色进行剪裁，在山水画发展史上是一种创新，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这幅作品可以说是南宋山水画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那世外桃源般的欢歌笑语，是丰年人乐、政和民安、富足快乐的表现。整个画面呈现出一个清旷秀劲的艺术风格，展现了一片平凡而清丽动人的景象，分外精彩动人。

█参考文献：

[1]《发现中国画的秘密》曾孜荣主编中信出版集团

[2]谈宋代画家马远《踏歌图》轴聂崇正著故宫博物院

[3]马远《踏歌图》探析李璐璐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4]《中国美术五千年》杨琪著 中信出版集团

[5]《资治通鉴》唐纪·唐纪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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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莹，北京市中关村中学美术教师，海淀区中学美术学科督学，海淀区学科带头人，海淀区中学美术兼职教研员，海淀区名师站成员。参加录制北京数字学校空中课堂中学美术课程，录制国家中小学教育网指向核心素养与创新培训课程、录制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课程资源。参与编写人教2019版高中必修《美术鉴赏》教参、人教2020版高中《设计》模块教参，参与市区多项课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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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公众号“海淀美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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