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兹华斯,大自然的“谛听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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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兹华斯,大自然的“谛听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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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兹华斯讲述自己心灵成长的长诗,直到他死后才得以出版,竟被命名为《序曲》,不由得让读者好奇。这部诗稿,在不同时段,诗人都涂涂改改,留下了不同形式的手稿,在抽屉的幽暗里存了五十年之久,至死才得以见天光。这真是一个哲学:死亡没有什么不好,死亡是一个谜底,给生命以解。换言之,死亡是一个序曲,在公共层面的生活,从这一刻开始。于是,《序曲》被争相阅读,遂成经典;诗人也被重新发现,冷的诗句都变成了热的思绪,缭乱了人们的心扉。

    同许多伟大作家一样,华兹华斯从他薄有诗名的那天起,就特别注意转移人们对他生平的兴趣,他很早就声明:“实际上,我的人生平淡无奇。”这近乎谎言,但却能呼唤助力,编织起一团厚厚的神秘,可免遭“祛魅”,使人们保持在对他不竭的猜想中——靠想象,“完型”他的形象;靠读诗,“铸造”他的灵魂。于是,他生前美轮美奂,他身后富丽堂皇,都是高光时刻,所以贵为“桂冠诗人”。

    我原来以为,既然他有和其他大作家一样的“心机”,那么他便也是个被“名声”催眠的人,就不可爱了。但读过他的传记之后我转变了这样的看法,觉得我是被人云亦云所“误导”了,对华兹华斯的认识有了想当然的成分,甚至还有刻意的“解构”在其中,并非“进入”和“在场”的切实感受。

    斯蒂芬·吉尔的《威廉·华兹华斯传》写得真好,他用文字造就了一泓大湖,其湖面阔大,水接天地,场域纵横,且杂花生树、莺蝶乱飞、兽鸟逡巡、山雨空蒙、人畜共依,有看不透的光景,有猜不透的神秘。因此,读的时候,心态大变,便既不想看透、也不想猜透,只想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在里边探探寻寻,自然承享迎面而来的一切。于是便放任自己的目光,轻轻松松地在字里行间游走。

    因为是自由的游弋,不带功利的探寻,就有意外的发现——原来华兹华斯是天赐的人物,他的诗是天赐的韵语,是无法营造的“这一个”。

    华兹华斯幸运地出生在英格兰湖区北部的小镇科克茅斯,小镇处在霍克斯海德湖与温德米尔湖之间,堪称是湖区的“心脏”。华兹华斯幸运地出生在一个地区治安兼税务官的家庭,使他能不被管制地在广大的湖域里到处行走。华兹华斯幸运地拥有一个美丽、聪慧而多情的妹妹多萝茜,既能体会他的情感变化又能及时地给他抄写诗稿,甘当“诗童”,且一辈子不嫁。华兹华斯幸运地拥有一个同情、赏识并敬佩他的老同学,在他丧父失怙之后,以遗产的形式给了他一笔年金,使他没有生存之虞。华兹华斯幸运地遇到了柯勒律治和骚塞,能够在自足的“诗的氛围”里恒常地进行交流与切磋,既享受友谊又收获诗歌。幸运叠加于华兹华斯一身,几乎已无“幸运之外”的幸运,那么说他是“天赐”,便有了不可辩驳的味道。

    华兹华斯的出生地,是典型的英国传统村庄,蓝天、山脉、玫瑰、古色古香的小屋、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还有教会和文法学校。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自然会把华兹华斯的脚步牵引到湖区山水的深处,让他多见、读闻、多识,进而多情、多思、多梦,再进而多感受、多浪漫、多诗文;而文法学校的正规教育和教堂的钟声,却可以奠定他的心灵底色——正直、尊奉、自律、节制、朴实、勤勉,当然还有善良、同情与爱。那么,走向未来的华兹华斯就有了“周正”的“模型”:放歌而不放纵,浪漫而不浪荡——恭俭温良、友善率真,悲悯慈和、妩媚和谐,山水赋我、灵魂安详……一切都属于诗,便自然要具形成诗,且真纯到每一段章节,精粹到每一个诗行。

    最重要的是,华兹华斯几乎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出生地,这就使他的种种幸运,汇集为他的“终极”幸运。虽然他从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毕业后,去了法国,对法国革命怀有热情,回到伦敦,也想在政坛成就一番革命的伟业。但英国的官场腐败,容不下他的书生意气,加之家人反对,断绝了对他的生活救济,使他不得返回家乡。于是,湖畔——成了他一生的栖地,这就意味着,他终生要接受的,是大自然对他的教化和造就。

    华兹华斯回忆说,霍克斯海德和它身边的埃斯威特山谷包含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切:大自然的美,人,简单的快乐,都时时刻刻激发我的想象,催促我用诗歌的形式表现出来。事实上,霍克斯海德是他的“欢乐谷”——大海的怀抱,简易的茅舍,淡淡的炊烟,纯朴的女性,使他进入古老的童话般的胜境,这里的人们都“以慈爱之心为他设计玩具”,用爱万物、爱人的一举一动,软化善化他的心灵,自然而然地涵养了他的诗心,让他只想用“美妙的音符”报答以歌。

    简单的快乐与美让华兹华斯迷醉其中,他说:“你在小天地中操劳,清白而忙碌,岁月中的乐事,却在平静中日渐充盈。”他在岛上与小伙伴娱乐,谛听“礁石上吹起孤笛”,有摄魂的感觉。他在《序曲》中歌咏道:“夜幕降临前,当我们乘上小船,/在朦胧的湖面上返回,当我们/把集体中唯一的乐师送上小岛/然后轻轻划去,听他/在水面的礁石上吹起孤笛/啊,就在这一时刻,平静而凝滞的湖水变得沉重,/而我快意地承受它无声的重量;/天空也从没像现在这样美妙,/他沉入我心中,/像梦幻一样迷住我的魂魄!”

    这种迷醉几乎是常态,便让华兹华斯觉得,诗是不邀自来的篇章,不需他辗转反侧地“苦吟”,当个“倾听的诗人”就得了。

    华兹华斯还给了我一个启发:面对我们的写作对象,不要总是想着挖掘高义、阐发深邃、呈现不凡,而是要寄情于写作对象本身,热情地拥抱它,感受它,感性地享受即时即景下的生命体验,然后为了备忘,也是为了感恩,记录下那平常平凡中的真情实感。也就是说,视域一放低,就看真切了;企图一放小,好诗就来了。还有,人们总是说,人一老了,要懂得做“减法”,会换来快乐;其实不如一开始就对生活进行“减化”(简化),只着眼于“该得到的”,反而得到的就多了。譬如华兹华斯的只钟情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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