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NPC配对，迟驻x月泉淮

私设如山

OOC

走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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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夜将十一拉到身后，挥手之间掌中链刃已化作短兵，他交叉双臂护在身前，硬生生挡下岳琳一式雁翔，鬼市的冥翎剑剑术无双，一招未破敌，当下手腕一收一放，长剑倒转袭向厌夜腰腹。

眼角划过寒芒，厌夜心头凛然，他反应快，当即借力一拧腰身，胸腹要害堪堪避开杀招，却仍被剑锋划开了腰侧软甲，厌夜面色不变，挥刀贴近岳琳。几息之间重剑短刃交接数回，刀剑在激烈碰撞间隐隐溅出火星，厌夜意识到这位冥翎剑着实难缠，他不敢托大，当机立断后撤数步，手中兵器延展开，冲云链挟着凛冽杀意向着岳琳命门袭去。

“姐姐，救救小影！”

岳琅站在史朝义身边，神情紧张地看着场内，岳琳分心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足下仍是不慌不忙，借着眼前逼近的刀尖凌空而起，她在空中挥出一剑，凌厉剑气将漫天箭矢拢成一簇，十一抬头只瞧见密集的箭雨疾射而来，他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挺身护住几位医修，手中隐雷鞭挥舞得密不透风。

击落的箭矢密密地落到脚下，十一力有未逮，被挟着岳琳剑气的流矢所伤。防御骤然缺了一处，厌夜不得不转攻为守，回退同众人一起抵御箭雨。

他一边挡箭一边分心注意着岳琳，只见这位女剑客轻巧地落到地面，手中长剑倒持，并无趁势而攻的打算。

“你的功夫，不错。”

她看着厌夜，眼中竟有一丝欣赏之色。

“不敢当。”

斩断最后一支箭，厌夜手持双刃摆出待战之势，他自觉已有力竭之势，并不敢恋战，只求速战速决，十一知道他的难处，龇牙咧嘴地折了箭尾要同他一起。

厌夜看了眼他肩上还扎着的半只箭，摇摇头让他退后。

“她不是你能应付的。”

“厌夜大哥！”

十一有些着急，他知道自己人小力微，可近日来厌夜的身体每况愈下，岳琳剑术超群，又有蜂群箭雨相助，要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兄涉险。

“后退。”

厌夜看了他一眼命令道，十一咬了牙想同他再争一争，却对上厌夜警告的眼神。厌夜脾气好，凌雪阁的师弟师妹都爱缠着他，十一也一样，他从龙泉府跟他到少林，第一次见他这样冰冷的模样，当下心中发怵不敢再反抗。

“师兄你……你小心些，再不济想想你弟弟，说好了要带你找他的。”

十一退到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厌夜的背影，他知道那个弟弟对他多重要，为了这个弟弟，能活着他就一定不会死。

厌夜没有回头，但十一知道他一定听到了。

岳琳站得不远，自然听到了十一最后的叮嘱，她看着厌夜坚毅的脸，并不举剑。

“你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我同琅弟相依为命，弟弟想要什么，做姐姐的自然要为他夺来，你不该拦着我。”

“今日这曳影剑，我势在必得。”

厌夜神色不变，仍是坚定地挡在岳琳面前。

岳琳叹了口气，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说动厌夜，她只是觉得厌夜同自己有些相似。

“我并不想杀你。”

“我和你并不相同，”看穿了岳琳心中所想，厌夜摇了摇头，回道，“不是他想要的我都会为他夺来，人心中皆有一杆秤，是非对错自有判断，你同史朝义联手祸乱中原已是大错，你说你的理由，我并不认可，你要夺剑，我就会杀了你。”

岳琳眼神一闪，有些遗憾，也有些可惜，她侧过脸看了眼史朝义，正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俊秀的公子站在她弟弟身侧，折扇一下下敲击着掌心，他眉目含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岳琅见她一动不动，已是有些急迫，一声声地唤她姐姐，岳琳无奈，横剑在前，眼神复又带上几分杀性。

“既然如此，那便接招吧。”

修罗道中喊杀声不绝于耳，厌夜缠住岳琳，十一则同其他侠士一同抵御蜂群，箭雨虽然主攻人群，却也会在岳琳进攻时配合限制厌夜的行动，十一瞧出师兄已有独木难支之势，心下愈发焦急。

局势隐隐向着鬼市一方倾斜，少林的援军却迟迟未至，场上伤员越来越多，应对起蜂群也渐渐捉襟见肘，十一犹顶在最前头，受伤的那边胳膊已经麻木，血将那半截衣袖浸得湿透，他只觉得手掌冰冷，咬了咬牙用力挥出链刃，锋利刀片旋转着延伸出去，顷刻勾断了蜂群莽夫的喉咙。

“十一！闪开！”

漫天血雨中他听到厌夜一声厉喝，十一下意识抬手用兵器去挡，又在须臾之间惊觉右手的链刃已经随着方才那一击脱手了出去，此时换手去挡已经来不及，就这瞬息之间，那支箭已经朝着他的眉心疾射过来。

他这才知道，死生之间，原来确实会有大脑空白的时候。

十一其实并不怕死。

凌雪阁弟子，从入阁那日起，生死便由命不由己，自十一将队友的木牌归进墓林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会是如此，他早已看开，当下却仍觉得对不住厌夜。

他知道厌夜师兄最是重情，台首让他跟着厌夜，多是想让自己看看顾些，别叫人籍籍无名地找个角落死了，他承了台首的情，厌夜又待人温和，十一无父无母，时日久了却是真将他视作长兄的。

若是他死在师兄面前，心绪起落下师兄本就不大好的病情定是要加重的。

十一这般想着，竟是从僵滞中硬生生让自己的手脚动了起来，他极力控制身体从旁避去，只是太近了，他根本躲不开被射穿的命运。

糟糕了。

额上皆是细密的冷汗，十一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只觉下一秒自己就得脑袋开花。

眼角骤然掠过一道银光，十一只觉眼前一闪，所有事物在他眼前的速度都缓慢下来，眼瞳中不断放大的箭尖骤然停顿了一秒，而后方向竟是往旁侧一偏，仍有余劲的箭矢依然向着他飞过来，却因着他方才微妙的偏移，只在脸侧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铁制的箭头带了放血的凹槽，这一下过去几乎将他的脸颊削掉一条肉，十一只觉颊边剧痛，半张脸又湿又黏，等看到前后脚扎进地里的两支箭，他的心脏才后知后觉砰咚乱跳起来。

他竟从这般危急的情势下活下来了。

本该取他性命的那支箭被拦腰射断，后来者没入地里数寸，尾羽仍隐隐震颤，十一心有余悸，他有心去寻是谁射出这救命的一箭，却见岳琅又带着蜂群攻了上来，那铸器灵媒喊那曳影剑作“小影”，语气缱绻忧心恍若情人，十一在心里暗骂一句变态，草草处理了伤口，单手提着链刃又上了前线。

瞧见十一无恙，厌夜的心才总算放进了肚子里，可紧接着要面对的便是岳琳密不透风的攻击，因着方才的分心，他已隐隐落了下风，岳琳招式凶猛，逆风难上，他一时被逼得节节败退。

“你有没有觉得箭雨少了许多？”

听到身后其他人的嘀咕，十一才发现过来，从方才到现在，竟是有一阵子没有落下箭雨了，杀掉一波冲过来的蜂群，他眯起眼睛眺望向二层高台，惊愕地发现原本聚在那儿的弓手已经没了踪影，他担忧其中有诈，转头却发现另一边也隐隐骚动起来。

岳琳正同厌夜交战，作为战斗的核心，她很快就觉察了箭雨频率的异常，习武之人耳清目明，她只一眺，愕然地发现二层的射手竟是不见踪影。

史朝义在做什么！岳琅又在做什么！

岳琳心中不悦，却又不忍苛责弟弟，当下决定快些结束了这边战斗，再去发落那群废物。

同她交手许久，厌夜眉眼间已有疲态，但他到底是凌雪阁中的佼佼者，即使状态不佳，一时半会要拿下他却也不易。岳琳一边对招一边观察他的破绽，耳畔却忽闻尖利的破空声，她生性警觉，当即弃攻厌夜，一手并指抵住剑尾，下一秒金石交接的动静在耳边炸响，来势汹汹的羽箭同剑身碰撞出火星，重剑力沉，岳琳当机立断，手下一推一送，瞬息之间硬是将那支箭送了出去。

岳琳动了动手指，只觉虎口都被这一箭震得发麻，这一箭，明明白白是向着自己而来，她终于肯定布置在二楼的蜂群出了问题。

这一箭恰好解了厌夜的燃眉之急，他借此扳回一成，虽然仍奈何不了岳琳，但岳琳也奈何不了他，没了恼人的箭雨，十一那边压力减轻许多，只是大家大多都受了伤，难说什么东风压倒西风。

形势竟是又这样僵持住了。

十一自是看到了杀向岳琳的那支箭，他实在好奇是哪位义士来援，分心在间隙里往二楼瞧了一眼，他时机确实撞得好，正巧见到一玄衣青年从边沿冒出头，那青年一足踏着高台边沿凸起的石块，手中握着一柄重弓，此时弓弦拉满，闪着寒光的箭锋直直指向场中。

两人离得太远，有些看不清面貌，但十一却觉得这人身形十分眼熟，他一边挡住袭来的兵刃一边在记忆中翻找，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神唰地投向场中厌夜。

这弓手同厌夜配合得极好，厌夜大感惊异，若非不合时宜，他真想去找找帮助自己的人是谁。

岳琳的招数屡屡被那来路奇诡的箭所阻，几次下来冥翎剑也被激起了火气，女剑客蹬蹬退了几步，重剑支在身侧，也不回头，却道。

“史小将军想要看到什么时候！”

史朝义摇开了折扇，慢慢走到她身后。

“岳姑娘剑法卓绝。”

瞧见史朝义上前，厌夜心叫不妙，他对一人已是吃力，若再加上史朝义，他确无胜算。

他已做好了搏命的准备，却听入口处有所异动，史朝义和岳琳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的身后，厌夜谨慎向后望了眼，只见一白发刀客信步向着场中走来，视线落到他背后的魂灯，厌夜稍作思忖，便猜测出他应当是衍天来援少林的那位太微君。

经过厌夜时聂无极向他微微颔首，厌夜松了一口气，点头向后退去。

聂无极以魂灯布阵，将曳影剑困入阵中，鬼市众人想要抢夺，却被白衣僧渡会逼退。入场的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老前辈，厌夜知晓后面的较量并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于是果断在慧痴大师的示意下同众人一起向外退去，他走在最后，快要踏出修罗道时前头的小师弟突然停下了脚步。

十一拉着厌夜的袖子把人往角落带了带，他脸上受了伤，血痕并着脏污将这张脸糊得乱七八糟，只露出一双清明的眼，他凑到厌夜面前，语气急迫又有些许雀跃。

他说，厌夜大哥，我好像瞧见你弟弟了。

厌夜惊愕地瞪大了眼。

见到厌夜时迟驻并不意外，总要相见的，他没想过再避开他，被他救下的那个凌雪弟子眼熟得很，迟驻也是干过这行当的，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他放走的那个猎户，厌夜看他的表情悲喜交集，却没有多少惊愕，想来那弟子已同他串过消息。

迟驻垂着眼，将兵刃归入鞘中。

他确实不如月泉淮警觉。

已死之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厌夜并不觉得恐怖，只觉得有些眼热，积压了数月，那么多愧疚那么多悲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哽咽着唤了句阿迟，抬了抬手却迟迟不敢搭上迟驻的肩膀。

明明是少时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可如今两人之间却仿佛多了层厚厚的隔阂，迟驻并不说话，厌夜视线下滑，落到他仍止不住痉挛的右手。

他压不住心中酸涩，心绪浮动间喉咙又生出难耐的痒，厌夜捂着嘴低低咳了数声，直起身子时正巧捕捉到迟驻眼中未藏好的一丝担忧。

“别担心，我没事。”

他擦了擦嘴角，扯出一个笑，迟驻被他看穿，绷着脸移开视线。

瞧见他这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厌夜只觉得沉闷心绪骤然松快了许多，连这几个月里一直来回反复的病情都好上了三分，从十一带来那个消息时他就为重逢之时打了一肚子腹稿，可如今真见着人了，却又觉得那些话语都太过苍白。

活着就好。

他看着迟驻，眨了眨眼逼回眼中的泪意。

记忆里的顾锋一直是兄长稳重妥帖的形象，即使是弥留时刻，他也未见到顾锋落下眼泪，迟驻看着厌夜通红的眼睛，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没安慰过人，只能僵硬的站在那儿，妥协似得嗯了一声。

得到了回应，剩下的话就好说得多，厌夜心下安慰，试探着问他。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同我一块离开这儿，好吗？”

迟驻听出了话语中的小心，心中五味杂陈。

“你不必这样，那时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厌夜摇了摇头。

“你我之间，没什么对不对得住的。”

弟弟做错了事，悔悟后选择了赎罪的方式，他这个做兄长的能做的只有尊重他，替他完成心愿，即使自伤己身，他也并不后悔。

“那个，虽然很不是时候，但是，厌夜大哥，那边要打起来了，快走啊。”

十一从后面探出个头，虽然打扰别人叙旧很不道德，但那一群大前辈打起架来山崩地裂的，不快些离开这儿被误伤了可没地儿哭去。

厌夜让他同自己一起走，迟驻犹豫了片刻就点了头，却转身向着二层里侧走去，厌夜如今哪肯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当下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迟驻清除了二楼所有的弓箭手，他不能贸然出现在旁人面前，只能用蜂群遗留的弓箭来帮助厌夜，要压制岳琳的重剑，射出的每一箭都得足够精准有力，他的右手本就有旧伤，一场结束后整只手臂几乎都抬不起来。

动手前他将月泉淮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如今找过去时他仍在昏睡。迟驻半跪下来，小心地替他拢了拢领口，遮住脖颈撕咬出的伤口，月泉淮的呼吸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迟驻心下微沉，搂着他的肩膀想将人抱起来。

他的手使不上劲，摇摇晃晃地差点要给人摔了，他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厌夜眼疾手快替他将人接住。

“我来吧。”

厌夜伸手过去，迟驻同他对上视线，虽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头，要将月泉淮安稳带出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着实有些难。

“……多谢。”

得了应允，厌夜伸手从他怀里将人接过，摇了摇头道，“你又何必说这些。”

怀里的人分量不重，厌夜身上也有伤，但带着他赶路却也并不困难，十一背着链刃走在最前头，厌夜带着人居中，迟驻跟在最后，许是为了给他们留些说话的空子，十一走得很快，和迟顾二人之间拉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不过一盏茶功夫，身后修罗道传来一声沉闷的炸响，爆炸的余波带着整条通道都在晃，几人面面相觑，十一抚着胸口，无比庆幸自己厚着脸皮插嘴进去把两人哄出来了。

“这是你的朋友？”

厌夜难得主动起了话头，他其实并不爱聊天，但又觉得该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此时莫名沉重的气氛，往日这种事儿都是十一来做，如今十一溜得飞快，也只能他上了。

他问完忍不住主动打量起怀里的人来，只是对方戴着帷帽，只能看到黑纱下影绰绰的轮廓。

迟驻脚步一顿。

厌夜见他不答，正想再说什么，却猛然想起十一之前在情报里提到的跟在迟驻身边的那位少年。

当时他怀疑那是谁来着？

厌夜觉得有些不妙。

迟驻跟在厌夜的背后，他沉默半晌，到底还是打算说实话。

“是……月泉淮。”

他语气复杂，厌夜听得清楚，却又恨自己听得那么清楚，虽然早有猜测，得到迟驻确认的时候却仍然震得他大脑空白。

“你说，这是谁？”

他瞪大眼睛惊悚地转头看向迟驻，只觉得手里抱着的是一颗威力惊人的不定时炸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