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有关资料记载，文天祥以小篆书法闻于当时，《书史会要》中有这样的叙述，“（其）善小篆。尝见丹书一砚后云：‘紫之衣兮绵绵，玉之带兮粼粼。中之藏兮渊渊，外之泽兮日宣。呜呼：磨尔心之坚兮，寿吾文之传兮。庐陵文天祥书。’共四十四字，笔画贞劲，似其人也。”今其小篆世间已无传，所作书札文稿，多以行草为主。他的草书跌宕起伏，大气磅礴，写出了民族大义，也写出了民族的精气神，行草流畅劲秀，颇具韵度。

现流传于世的书法代表作品有《谢昌元〈座右自警辞〉卷》《木鸡集序卷》，二者为同年所作，可称双璧。

南宋 文天祥 《谢昌元座右辞卷》（墨迹本）局部1

文天祥的《谢昌元〈座右自警辞〉卷》纵36.7cm，横335.7cm，书于咸淳九年（1273年），当时文天祥38岁。作品草书七十一行，其中《座右自警辞》四十四行，三百一十五字，字体稍大。后文跋二十七行，二百八十一字，字体较小。款署“咸淳癸酉六月吉日，后学文天祥书”，下钤“文氏天祥”篆书朱文方印。卷后有南宋王应鳞书跋，元代蒋岩、明代万韫辉、邾智、廖驹、程启充等人题识，并有谢源小楷书渠远祖谢昌元《行实》。卷首为清乾隆帝题“文天祥书谢昌元座右辞、内府鉴藏”等字，下钤“神品”“乾隆宸翰”篆书朱文方印。明代都穆的《寓意编》、清代吴升《大观录》、安岐《墨缘汇观》、清内府《石渠宝笈续编》等书著录。

南宋 文天祥 《谢昌元座右辞卷》（墨迹本）局部2

从此卷的书法风格上看，文氏用笔多出于阁帖，而又接近于王献之、怀素，字与字之间相互呼应，行笔流动，以中锋为主，间施侧锋取势，流畅俏丽，笔力迅疾，一气呵成。清安岐也在《墨缘汇观》中也评此卷“笔法清劲纵任，不苟其辞”。明人张丑评其书则为：“信国书体清疏挺竦，其传世六歌等帖，今人起敬起爱。”的确，文天祥之书因其人品高而广受后人珍视。

1273年的冬至，38岁的文天祥任湖南提刑，应同乡好友张强之邀，写下了行草《木鸡集序卷》。此书纵24.5cm，横96.5cm，其章法似王羲之、怀素，线条瘦硬，收放自如，体势通达。用笔上非常精到，笔法精湛，字字惊艳，无论是起笔，行笔，还是收笔，笔笔到位，尤其是起笔上，藏露结合，善于锋变，写出了很别致的韵味，咋一看上去，笔笔连，实际上笔笔断开，但是笔意不断，气韵畅达，气息流动，点画安排不仅仅是精当，而且是精致，上下笔之间的牵丝引带相互贯穿，始终有一种大气在涤荡，而在章法布局上也是别出心裁，他的书法字距相对于行距来说，是非常之小的，行距加大，始终让人有一种“平原跑马”的感觉。因此，方爱龙在《南宋书法史》中评价此书：“字画纤细，有清秀瘦劲之貌，而具俊逸豪迈之姿。”

南宋 文天祥 《虎头山诗》

文天祥现存的书迹除《谢昌元〈座右自警辞〉卷》《木鸡集序卷》外，尚有《宏斋帖》，刻帖《小青青诗卷》《虎头山诗》等传世，后两者在明《停云馆帖》卷七《宋名人书》中有著录。至于胡敬《西清札记》卷四著录的《遗像家书》卷，今已不知所在。

其中《宏斋帖》又名《端阳帖》，此为一封书札，明代李时勉跋曰：“盖度宗初接位，招宏父为刑部尚书、签书枢密院事，封南城县侯，故公贺以此书也。”故此封书札内容为文天祥祝贺宏斋（包恢）晋官，并述政治。书于宋度宗咸淳元年（1265年），文天祥时年30岁。是年正月文天祥除湖南提刑，三月到任，书此札时他尚在乡里。

《宏斋帖》书法清疏挺竦，风格秀劲，古雅可爱。札中内容涉及文天祥在江西任上对赣寇“用兵丁万人，声罪致讨”之事，对研究当时的历史有重要价值。

宋 文天祥 《木鸡集序卷》局部

草书名作《虎头山诗》是文天祥被俘后于元大都所作，是其绝笔书。他将满怀悲愤转作泰然自若的道骨儒风，笔致纤细，用笔多有牵联，清疏可人，在浓浓的书卷气中呈现精致脱俗、正气凛然的精神风貌。款署：“天祥泣血”。此书极具儒家风度，书法洋溢着很浓的书卷气，精致脱俗，后人跋此书为“……其笔意乃雍容闲雅，无一毫惊惧荒迫之状……然非素存素养之，孰能如是乎？”此语道出文天祥临危不惧，面对生死泰然处之的儒生本色。故此作是其高尚人格又一次升华的外在体现。该帖在《容庚藏帖》中可见其善本。

其实，乍一看文天祥的字会有一种柔弱细廋之感，很难将其字与本人的坚硬相联系，然细看之后，却可发现，书法线条、点画虽廋却硬，笔锋转折处处棱角分明，颇具北宋初年隐者林和靖的风采。细细欣赏之下，文天祥的书法就像他的人一样“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俞 倩 整理）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