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品”《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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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品”《背影》

2024-07-14 11:5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来造成家里“祸不单行”“光景惨淡”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父亲。

在旧时,娶妾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闹到“赋闲”“祖母逝世”,甚而“变卖典质”,这在二十岁的大学生儿子眼里,父亲就显得“不高明”,他的内心或许就产生了“瞧不上”父亲的想法。所以在文章的第四、五段,儿子对于父亲的各种鄙薄、嫌弃、小瞧就溢于言表了。这时我们才能更好的了解,父亲送我去车站,为“我”这个二十岁的儿子买橘子,铺皮大衣,把儿子当成一个孩子那样来“呵护”,儿子却不领情,并不只是当时儿子年少轻狂,不懂父亲苦心,里头包含着儿子对于父亲“难以明言”的“怨怪”。

与西方动不动“弑父”的希腊古典神话不同,中国没有“弑父”传统,但是面对父亲“蛮横”的权威,中国的儿子也有想反抗的时候,中国传统神话里闹海的哪吒就是一个典型的“抗父形象”。但是即使“抗父”,哪吒仍旧渴望父爱,哪吒的师傅太乙真人,用莲藕、莲花、莲心为哪吒重塑肉身。哪吒这样一个“叛逆”的儿子渴望一个慈爱的父亲。在一定程度上,太乙真人,是中国儿子心中的一个“慈父”象征。

三、并非仅有的父子“背影”

解读名家这样评价《背影》中的“背影”:“朱自清把自己对父亲的全部怀念高度集中在对父亲背影感受之中。……内心拒绝,外表隐忍。……亲子之爱并不是一如既往的‘心心相印’,而是一再的‘心心相错’。”

这段评价给人很深启发,作者为何将对父亲的全部怀念都集中在“背影”上?即使“预示”的死亡化解了父子间的矛盾,但仍旧消除不了“爱的隔阂”,儿子几次三番只能对着父亲的背影“流泪”?文章中提到四次落泪,均是对着父亲的背影:“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了下来。”紧接着“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一直到“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儿子面对父亲不是不落泪,但是一定得面对父亲的“背影”,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才敢痛快落泪。

哎!多么痛苦、挣扎、矛盾的父子之情啊!

儿子遥望、追随父亲的“背影”,是中国父子关系的一种模式。追赶父亲的“背影”,一直是中国儿子的梦醒和责任。司马迁遭受宫刑,不敢贸然寻死,定要完成父亲遗志才敢坦然死去。

《红楼梦》的结局,或许也可以印证中国的父子关系,只能以“背影”相对。

贾宝玉也是一个典型的“抗父”形象。贾政口中贾宝玉早晚有一天是要“闹到弑君杀父”的。果不其然,贾政一语成谶。

《红楼梦》的结尾(即使或许是高鹗的结局),“一日,行到毗陵驿地方,……抬头忽见船头上微微的雪影里面一个人,光着头,赤着脚,身上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下拜。……只见船头上来了两人,一僧一道,夹住宝玉道‘俗缘已毕,还不快走。’说着三人飘然登岸而去。贾政不顾地滑,疾忙来赶,见那三人在前,那里赶得上?”

这里,作为父亲的贾政追逐着儿子贾宝玉的背影。可惜飘然而去,怎能追上?

只允许儿子追随父亲背影的旧式父子关系,却在结尾反其道而行之,莫非隐含了贾政所谓的“弑君杀父”?

朱自清之所以选择“背影”,是因为“背影”本身就是一个意味深长、象征丰富的意象,在漫长的岁月中(写作距离真实的背影八年之久),“背影”沉淀了“离别”“拒绝”“怀念”“和解”甚至“死亡”等等诸多意义,在漫长的阅读过程中积淀了旧时中国,甚至也延续至今的属于我们中国人的父子关系。

四、绝对克制的语言风格

正如宋代梅尧臣所言:唯造平淡难。

《背影》里中国旧式的父子关系也通过平淡如水的语言表达殆尽。

朱自清要面对的就是父亲的“背影”,文章第一段:“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有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文章最后一段:“哎!我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作者不用“见面”,就说“相见”。“相”在古汉语辞典里有“容貌”意,但读音是第四声,读第一声的“相见”,“相”解释为“互相”。“相见”并不明确见的是“容貌”。可见,作者遣词造句克制至此,几次见到的、能够见到的、他内心能够坦然面对的只能是父亲的“背影”。

它的语言克制正如解读名家所言,“将直接抒情的语句压缩到了文章的结尾。在作者情感发生震撼的地方,反而采用比较朴素的语言,几乎全是叙述。”这里“发生震撼的地方”指的是文章第六段直接描写父亲背影的一段。其实即使是在结尾,作者的抒情也仍旧“平淡”,“在晶莹的泪光中”再次浮现父亲的背影,表达了想与父亲相见,似乎蕴含几分不得相见的淡然惆怅。

如果比较七年级第二册同一单元的另外两篇抒写亲子关系的文章,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和林海音的《爸爸的花儿落了》,要从“辞彩”和“情彩”上而言,这两篇都较《背影》浓烈。

《秋天的怀念》写的是“母子关系”,《爸爸的花儿落了》写的是“父女关系”,从内容上而言,这两篇作者都直接面对了母亲和父亲的死亡,从“生离死别”程度而言都过于《背影》。从语言上而言,这两篇文章都不约而同地用到了“花”,尤其是《秋天的怀念》,在如此压抑、痛苦、隐忍的前文氛围下,在结尾处也浓墨重彩地抒发了难以抑制的对于母爱的赞美,“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这真是“热烈深沉”,情调高昂。《爸爸的花儿落了》通篇都贯穿了“花”的意象,充满了淡雅的抒情色彩。

唯独,抒写父子关系的《背影》拒绝浓墨重彩的抒情,极为克制、冷静,甚至平淡地抒写了与父亲的相处,只能与父亲的“背影”相处,其中诸多情感不显山不露水。

中国将绘画分为四品,“能品”“妙品”“神品”“逸品”。

毫无疑问,《背影》是近代文学史上散文创作中,当之无愧的“逸品”之作。

(摘自《语文教学研究》,2018年第5期)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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