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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皮克斯动画工作室新作《疯狂元素城》（Elemental）全球公映。《疯狂元素城》以“水、火、风、土”元素为基础，讲述一段“跨元素”的爱情故事。有媒体称赞《疯狂元素城》延续了皮克斯“幽默动人、画面精美”的特色，也有影评人批评，这段水与火的“跨种族”故事固然符合时下社会浪潮，却也缺少了一些更广袤、更深邃的主题。

皮克斯的银幕魔法

皮克斯，这个名字曾代表着一种魔法。用《伦敦旗帜晚报》的话来总结，那是一种“结合神奇画面技术与无与伦比故事的魔法，有幽默，也有悲情”，“无论是发生在一屋子玩具身上（《玩具总动员》），还是发生在一个小姑娘的脑袋里（《头脑特工队》），又或者一间只有怪兽会去的大学中（《怪兽大学》）——这个魔法让这些故事合情合理”。

从这个层面看，《疯狂元素城》很好地维持了皮克斯的风格。影片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元素城”的世界，“元素城”由“水、火、风、土”四个种族的居民构成。一对来自火之国的夫妇移民到元素城，爸爸信奉“不同元素无法相融”，讨厌可能浇灭自己的水族。女儿小焰脾气火爆，爽快能干，暴怒时会炸成一个火球。当小焰不小心炸坏了家里的水管，从水里冒出的检察员阿波意外走进了她的生活。两个年轻人暗生情愫时，他们必须学会如何适应与自己天差地别的对方——塞林格说“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这对年轻情侣面对的问题却是，他们如何避免被浇灭、被蒸发的命运，他们可以触碰对方吗？

作为一部颜色绚丽的动画作品，《疯狂元素城》里有让人熟悉的捧腹笑料。就像迪士尼原创作品《疯狂动物城》，《疯狂元素城》用不少细节刻画了这个由四种元素构成的奇异世界。火族被视为危险分子，土族喜欢拔自己身体上长出的花朵，风族擅长“魁地奇”般飘在天空的游戏，水族能挥出美丽彩虹。小焰为火族婴儿送“婴儿食用燃油”、水族一家号啕大哭时，观众很容易就被拉回到熟悉的皮克斯魔法中——想象力，配上一种生动的幽默感。全球公映前，影片在影评网站“烂番茄”上有78%的专业媒体好评率。

文化网站The Wrap评价，《疯狂元素城》就是典型的皮克斯作品：“皮克斯常以创造性的角色设计与开拓性的动画技术取悦观众的眼睛。仅凭这两点，《疯狂元素城》就用丰富、充满活力的故事展现了皮克斯的特色。在去年叫好叫座的《青春变形计》（Turning Red）之后，可以看出皮克斯希望以家庭故事为背景，讲述一个没有传统‘好人’与‘坏人’的故事。”

没有邪恶反派与正义主角，这也许是《疯狂元素城》沿袭《青春变形计》、与皮克斯过往作品最大的不同之一。美联社评价，《疯狂元素城》的故事设定中当然少不了对现实的暗喻。不同元素之间极少混杂，他们像现实中不同的种族一样彼此隔绝。火族是地地道道的外来者，他们生活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不被政府重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火族的设计中有不少亚裔元素，亚洲观众对影片中行大礼、火族代代相传的神圣蓝火、小焰妈妈以读烟火算命为生等细节不会陌生。看到小焰的祖母咽气前强烈要求“火族只能嫁给火族”的遗言时，一定有许多亚裔观众被逗笑，“继承家业”是这里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主题。这种设定让故事更生活化，在这个世界里，不再有希望消灭一切的坏人，有时候人需要战胜的只有自己。

电影的多样性同样体现在配音演员阵容中。在原版中为女主角配音的演员莉娅·刘易斯（Leah Lewis）是华裔，小焰的父亲由菲律宾裔演员配音，导演彼得·索恩（Peter Sohn）是韩国移民，为男主角配音的演员来自北非毛利坦尼亚。与其说《疯狂元素城》是包裹在动画与笑料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如说它是关于亚裔移民二代的爱情故事。当移民一代无法接受种族融合的爱情、希望孩子继承家业时，“《疯狂元素城》是一个关于宽容、文化自豪感与彼此同化的隐喻”，《华盛顿邮报》评价。

爱情灵药，灵吗？

“在《疯狂元素城》中，皮克斯的好人们希望穿搭关于宽容、传统、跨文化尊重、代际差异与期望、强调寻找共同而不是体现差异的故事。”《滚石》杂志评价，“当然，这符合道德规范。但电影缺少一个最关键的东西：这对年轻人的爱情，并没有打动观众。它平庸、糊涂、不温不火。”

杂志写道，《疯狂元素城》并没有真正凸显隐喻现实的野心，这里不受气候变化影响，土与风只是配角；没有特朗普那样邪恶的地产开发商。火与水，这只是为男女主角的爱情增加难度的借口。当然，男主角阿波在影片中有“你真火辣”这样的幽默双关语。但观众没有感受到他为何瞬间盲目地爱上了女主角。“这是一个异性相吸的爱情故事，但它无法为观众提供啜泣或者大笑的机会。”

《华盛顿邮报》提出，《疯狂元素城》就像一道严格沿袭皮克斯成功公式做出的料理，只是里面少了一点灵魂。“它在各方面都是皮克斯的缩影，除了一点——它没有自己的优点。这里有精心设计的世界，有一对情侣展开冒险，有寓言式的冲突。但没有让观众兴奋的东西，爱情。《疯狂动物城》有紧凑情节与巨大的谜团，《疯狂元素城》呢，它的每一段故事都拍得很随意。他为什么要给她家开罚单？没有原因。他为什么拉她去看比赛？没有原因。他为什么爱上她？没有原因。”

“曾几何时，皮克斯因对故事的执着而闻名。它的剧本被一次次修改，每隔几个月就有编剧无情地指出故事的缺陷，寻找解决方法。曾有影评人说：‘皮克斯电影的特质是，它的每一个元素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笑话都尖锐，每一个转折都有价值，每一个装饰都有目的。’在这三个方面，《疯狂元素城》的表现实在是平平无奇。”

甚至有多名影评人提出，在《疯狂元素城》之前上线的《飞屋环游记》番外篇《卡尔的约会》更符合大家心目中的皮克斯味道。在短篇中，卡尔紧张地准备自己在妻子去世后的第一次约会。他的宠物狗道格不断给出建议。哪怕只是短篇，也因为生动饱满的故事与细节让观众泪目，想起《飞屋环游记》带来的感动。《好莱坞报道》的评论家乔丹·米泽（Jordan Mintzer）写道，《疯狂元素城》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小焰的父亲，身为移民的他勤劳工作，努力保持一些假象的传统。

“他的故事比小焰的恋情更有吸引力。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完全按照预期发展，强调不同种族的人结合有多困难。但如果皮克斯愿意承担更多故事上的风险，他们也许能拿出更能打动观众的故事。现在呢——所有的元素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创意的火焰却被浇灭了。我们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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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皮克斯魔法再袭，细数《疯狂元素城》里的移民爱情故事与文化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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