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策划：谢里登大道

责编：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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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韩国一部电影上了简中网的热搜，这部电影就是由黄政民、郑雨盛领衔主演的《首尔之春》。这部根据1979年12月12日发生的军事政变改编的电影，一经上映就在韩国引起观影热潮，从某电影评分网站的评分来看，中国网友对这部影片也是赞誉有加。

◇ 图为某电影评分网站上《首尔之春》的分数

说起来，在韩国影视剧中，政治剧一直是一个热门选题，而赫赫有名的12.12军事政变更是被韩国影人反复提起，在这场改变韩国历史的政变中，一个韩军中的秘密组织——“一心会”，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天，特此将这篇旧文以飨读者。

2021年11月23日，韩国前总统全斗焕病死，终年90岁。在此之前的10月26日（这一天也是前总统朴正熙遇刺42周年的日子），前总统卢泰愚病逝，享年89岁。

◇ 参加全斗焕葬礼的前青瓦台警护室长、国家安全企划部（原中央情报部）部长张世东（左）与前陆军参谋总长高明升大将

在为两位总统奔丧的人群中，人们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前青瓦台警护室长、安全企划部长张世东，前陆军参谋总长朴熙道、金振永、李钟九，前第三野战军司令官高明升，前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许和平，前特战司令官、陆军士官学校校长闵丙敦……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与两位过世前总统的联系，都来自一个叫做“一心会”（하나회）的秘密组织。

◇  军校少年的同乡会

1951年2月，朝鲜战争激斗正酣。从首尔撤退到庆尚南道镇海港的韩国陆军士官学校迎来了第11期的200名新生。

此前，由于缺少教职人才与其他软硬件条件的制约，加上“北方傀儡南侵”的威胁迫在眉睫，连续改了两个名字（军事英语学校→南朝鲜国防警备士官学校→韩国陆军士官学校）的陆士在五年的时间里就匆匆忙忙培养了十届学员，赶鸭子上架把他们送上前线作战，其中第8期有一部分学员从入学到毕业竟然只有三个礼拜，妥妥就是炮灰速成班。

◇ 图为2016年2月22日，韩国首尔，韩国陆军士官学校举行入学典礼。(图片来源：东方IC)

不过，从第11期开始，一切都有了不同，美军为陆士提供了大量物资与人才，以西点军校为样板对陆士进行了改造。11期学生不但能完完整整地读完四年书，取得全日制学士学位，还将有机会前往美国的军事院校进行留学进修。

在这样的条件面前，即使是在韩国讲究论资排辈的风气下，11期学生也对他们的“速成班前辈们”产生了天之骄子的精英意识与优越感。

在这200名学生中，有五个来自岭南地区（即韩国庆尚北道、南道地区）的年轻人，以同乡为缘，组成了一个带有老乡会性质的小团体。因为当时士官军校生有“扫帚星”的诨号，而军人的理想便是当上将军，肩章挂满将星，再加上崇拜担任联合国军统帅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因此这个小团体便自称“五星会”。

◇ 在陆军士官学校读书时的全斗焕（左）与卢泰愚

◇  《首尔之春》黄政民饰演的全斗光（全斗焕）

◇  《首尔之春》朴海俊饰演的卢泰健（卢泰愚）

五个年轻人还像梁山好汉对应天罡地煞星宿一般，给每个人起了中二十足的名号：“勇星”全斗焕、“冠星”卢泰愚、“黎星”金复东、“彗星”崔性泽、“雄星”朴秉夏。一年后，朴秉夏因健康原因留级，于是换成了同样来自岭南的白云泽。除了核心的五个人之外，郑镐溶、孙永吉、权翊铉这几个同样来自岭南的少年也与他们玩到了一起。

这个小组织当时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团体，无非就是休息的时候可以一起吃喝玩乐，打架泡妞。相比之下，陆士学员中另一个小团体“青竹会”（청죽회）则显得有涵养得多。

青竹会成员大多来自首尔地区和半岛北部，学习成绩也普遍名列前茅。到1955年第11期学员毕业时，“五星会”一派的毕业生基本都去了前线部队下基层，而“青竹会”的不少成员因为成绩优异都得以留校任教。

就这样一晃六年过去，当年的青涩少年陆续成家立业，成为韩国陆军中庞大基层军官中的一员。

“五星会”的核心人数也开始扩大，变成了“七星会”（注：具体是哪七个人一直有争议，即使是当事人自己的说法也互相矛盾），但仍然只是一个岭南同乡会而已。然而就在1961年，同样来自岭南的陆军少将朴正熙发动了“5·16”政变，夺取了韩国的国家政权，建立了军政府。

◇  5·16军事政变当天的朴正熙（中）及朴钟圭（左侧）、车智澈（右侧）

◇  5·16政变后，韩国陆军士官学校学生身着礼服在首尔街头游行，声援朴正熙。

消息传来，正在首尔担任预备军官团教官的全斗焕与卢泰愚立即响应，跑到母校鼓动陆士学员们上街游行，声援朴正熙的政变行动。

这种煽动青年军校生干预政治的举动遭到了陆士校长姜英勋中将的反对，在校留任的“青竹会”教职员也支持姜校长。冲动的学生们干脆在校内搞起了小政变，以“反革命”为名囚禁了姜校长等反对支持政变的教职员，随后穿上礼服进入首尔市区开始游行。这一举动得到了朴正熙的肯定。

本来，朴正熙曾希望陆士的官方学生会“北极星会”能主导这一游行，但是“北极星会”的领导权一直在“青竹会”成员的手中，他们自然是反对上街游行的。朴正熙大权在握后，很快就扶持“七星会”派系成员夺取了“北极星会”的领导权，并在学生中积极发展愿意对朴正熙效忠的学员，尤其是出身岭南地区的。

对朴正熙感激不尽的全斗焕等人为了表示对朴正熙的忠心，遂将组织更名为“一心会”（일심회，发音与中文相近），取“一心为了太阳，为了祖国”之意，后来改称“一会”（하나회，发音近似“哈纳会”。但中文资料一般仍习惯称为一心会）。至于这个“太阳”，自然指的是朴正熙。

◇  MBC电视剧《第五共和国》中全斗焕形象

“一心会”由全斗焕亲自担任会长，而陆士14期的李钟九担任了总务一职。至此，这个小团体完成了由同乡会向军内秘密社团的转变。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一心会开始变得组织化，严密化。

首先“一心会”会优先选择岭南地区的陆士学员发展下线，但是在特殊情况下也会允许其他地区出身的人加入，比如对全斗焕忠心耿耿的张世东，就来自全罗南道。

其次入会要有介绍人、还有入会宣誓仪式，誓词主要为：献身于国家和民族；会员之间不得为官职与晋升而内斗；绝不背叛组织；如有违反甘愿受罚。这种纪律化的组织，俨然已经有了政党一类政治团体的雏形。

◇  图为12·12政变后的“一心会”主要成员合影

此外，“一心会”只发展陆士11期以后的学员成为会员，至于11期之前的前辈们，如果关系好的可以当个名誉会长或者顾问什么的，请他们做做靠山，但是并不会让他们介入核心会务。这正是陆士11期学生的精英感与优越感的体现，而且成为了他们日后积极介入国家政务的精神动力。

加入“一心会”是有很多好处的，前辈会员会利用自己的资历与人脉，帮助后辈快速晋升并前往各种热门的单位服役获取经验和资历，比如掌握军内特务的保安司令部、掌握特种空降部队的特战司令部、掌握首尔卫戍任务的“御林军”——首都警备司令部，还有靠近首尔的第9师团。

“一心会”的头目们自己更是官运亨通，全斗焕、金复东、孙永吉这三个元老在1973年四十岁出头的时候就晋升了准将，是第11期陆士学员中最早挂上将星的，而当时韩国陆军的准将们平均年龄超过了五十。

全斗焕能获得的这一切资源，最大的来源就是他的幕后老板——总统朴正熙。

◇  MBC电视剧《第四共和国》中花了两集的篇幅来叙述“尹必镛案”。时任第30警备团团长的李钟九中领（中校），当时是“一心会”的总务，也被抓进了保安司令官受审。图为金基贤饰演的李钟九。

1973年，时任首都警备司令官的尹必镛少将大嘴失言，称时任中央情报部长李厚洛是朴正熙的接班人，朴正熙应该适时退位。消息传到朴正熙耳朵，“阁下”顿时勃然大怒，命令保安司令官姜昌成严查尹必镛以及他背后的小集团。

◇  1967年8月17日，刚刚就任首警司30警备大队（30警备团前身）大队长的全斗焕（左一）在就职仪式结束后到青瓦台与朴正熙夫妇合影，右一是同在首警司服役的孙永吉中领。

◇  尹必镛案审判情景（右一尹必镛，中孙永吉）

实际上，尹必镛本人就是“一心会”的名誉会长，在军中经常照顾全斗焕等人，而尹必镛当时的参谋长更是“一心会”的元老孙永吉。查到相关线索的姜昌成如获至宝，立即派出特务将尹必镛、孙永吉、全斗焕、权翊铉、李钟九等“一心会”骨干一网打尽，然后把调查报告自信满满地交给了朴正熙。

不料，朴正熙拿到相关调查结果后只是淡淡地说“放着吧”。随后，军事法庭对尹必镛、孙永吉以经济问题判了刑，却只言不提他们参与搞军内小团体的事。至于全斗焕，则是在保安司令部“到此一游”就出来了，仕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认真调查地姜昌成将军在一年之后反而因为“经济问题”被调离了保安司令部的要职。

临走前，朴正熙召见他说：“拜姜将军所赐，庆尚道的将校都要绝种了！”姜昌成这才明白自己抓的人后台是谁。

◇  前首警司参谋长孙永吉家里至今还挂着前总统朴正熙的亲笔题字。截至本文发稿时，他和郑镐溶是仅剩的两名健在的“一心会”元老。

此后的“一心会”不再公开活动，而是转入地下，继续发展一代代的陆士学员入会。而全斗焕等人的仕途依旧官运亨通，比如全斗焕自己，就陆续担任了警护室作战次长助理、第一师团长、保安司令官等职务；卢泰愚则担任了韩军著名的王牌军——“白马师团”（第9师团）的师团长。

1979年10月26日，朴正熙被中央情报部长金载圭枪杀，接任的崔圭夏总统与主持军政的参谋总长郑升和开始有意放松朴正熙严苛的“维新体制”，引起了以“一心会”为首的军人团体们大为不满。

◇  枪杀朴正熙后，被捕的金载圭把当时的刺杀过程进行了复原

这个时候，“一心会”已经形成了成规模的军团人脉网络，同时也是腐败与利益输送的温床之一。随着朴正熙的去世，失去了靠山的“一心会”感到了严重的恐慌。特别是当发现郑升和总长对他们的小团体有所警惕并打算把全斗焕调走的时候，“一心会”随即发动了“12·12军事政变”。

在这次几乎没有流血的政变中，“一心会”依靠十几年来发展的人际网络，渗透到了反政变方的每一个单位，使得郑升和一方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最终，全斗焕成功逮捕了郑升和，取得了兵变的胜利。接着，全斗焕操纵成为自己傀儡的继任参谋总长李熺性，将韩军中大批老资格的将官退役，却把支持自己的前辈将领黄永时、俞学圣扶上参谋次长、野战军司令官等要职，从而剪除了军内反对自己的势力。

至此，一个不同于朴正熙时代的军部派系出现，这就是以“一心会”为核心的“新军部”。

◇  朴正熙的突然遇刺，让“一心会”终于有了问鼎国家政权的机会。图为全斗焕在发表朴正熙遇刺调查报告。

扫除了军内的反对派，全斗焕又把矛盾对准了政界。

以新民党为核心的民主派势力自然不必多说，他们是军人政权天生的敌人；以朴正熙侄女婿金钟泌为首的共和党势力却也在全斗焕的黑名单上，毕竟他们是朴正熙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对“一心会”势力问鼎国家政权形成了阻碍。

终于，通过“5·17扩大戒严”与镇压光州事件，全斗焕扫除了政界阻碍他的主要力量，在亲随们的劝进声中如愿以偿当上了总统，开始了第五共和国时代。

然而就像所有的帝王故事一样，君臣可以同患难却难以共享福。“一心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在走向巅峰的同时也开始走向分裂。

◇  许和平（1937年 - ）字凤宇，号佑民，本贯金海，出生于庆北浦项，韩国陆军准将。曾任韩国国会议员，现任研究人员，政治人员，韩国财团理事长。1997年4月因叛乱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李鹤捧（1938年5月15日-2014年5月24日）出生于日治朝鲜全罗北道井邑，陆军士官学校毕业(18期) ，韩国政务官员，陆军军人，曾任韩国国会议员、安企部（今韩国国家情报院）第二次长。1997年4月因从事叛乱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图为2011年两人随全斗焕访问中国黑龙江省

首先是全斗焕的亲信许和平、许三守意图引入美式民主的内容来进行政体改革，这与全斗焕保守的政治理念发生了冲突。这种冲突在1982年的“张玲子诈骗案”达到了总爆发，全斗焕与二许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后来在卢泰愚的调解下，全斗焕“大义灭亲”惩办了牵涉诈骗案的自家亲戚，但二许也退出了政治舞台。

接下来，一直在默默扩展自己势力的卢泰愚也开始对全斗焕在“一心会”的地位形成了挑战。“一心会”逐渐分裂成全、卢两派。

上世纪80年代后半期，随着卸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全斗焕开始积极谋求连任或是在下台后不被清算。然而1987年，在外部环境的鼓舞下，民主派掀起了“六月民主抗争”，全斗焕政权摇摇欲坠。

不少原本积极追随全斗焕的“一心会”成员也意识到韩国现代化大势不可违，劝全斗焕顺势下台。特战司令官闵丙敦与保安司令官高明升这两个全斗焕的铁杆亲信干脆拒绝了全斗焕要求他们镇压民众的命令。卢泰愚则趁机游走于对立双方之间斡旋，迫使全斗焕接受民主派的要求并发表了“6.29特别宣言”，为之后与卢泰愚政权的和平移交奠定了基础。

◇  在百潭寺“隐居”的全斗焕。全斗焕与卢泰愚的分裂，使得“一心会”的势力大为衰落。

卢泰愚上台后，很快就把军队要职中全斗焕一系的人马陆续更换，比如陆军参谋总长朴熙道就被光速被换成了与卢泰愚关系更亲近的“一心会”成员金振永。同时，卢泰愚借着调查全斗焕之弟全敬焕涉嫌贪污受贿的机会，展开了对第五共和国清算的行动，包括迫使全斗焕到议会接受质询、不准全斗焕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并退出政坛隐居寺庙。

卢泰愚这些动作，一方面为了改善韩国政府的形象，为即将到来的汉城奥运会制造良好的政治氛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压制全斗焕派系在军界、政界的影响力，为自己的人马开道。

当然，卢泰愚的“清算”也只限于表面文章，仅仅针对全斗焕执政时期的争议，并不会“自己革自己的命”——追究“一心会”夺权的历史。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民主派系的下任总统金泳三的身上。

◇  金泳三就任总统仪式

1993年3月8日，金泳三就任韩国总统仅仅11天，就突然下令免去了“一心会”出身的陆军参谋总长金振永大将和机务司令官（即原来的保安司令官）徐完洙中将的职务。

紧接着，一份超过百人的“一心会”成员名单被暴露在公众面前，虽然事后证明这份名单并不准确，但是却让“一心会”这个组织开始逐渐为公众所知。随后，金泳三进一步开始进行“肃军作业”，在三个月把18名将军编入预备役，摘掉了超过40颗将星。

至此，“一心会”在军中的骨干组织基本被粉碎。剩下的军官中与“一心会”有牵连的，也都不得不赶紧划清界限。

◇  1993年3月3日，金泳三总统在听取完国防部业务报告后，在青瓦台与军队首脑们合影留念。然而5天后，他就果断“释兵权”，撤换了陆军参谋总长金振永（第一排左三）、第三野战军司令官具昌会（第二排左四）、机务司令官徐完洙（第二排右一）、前首都防卫司令官安炳浩（第三排右一）等“一心会”骨干们的职务，并将他们编入预备役。

1995年，全斗焕、卢泰愚因贪腐被推上审判席，他们与“一心会”成员策划军事政变的阴谋也被昭告于天下。随着全卢两人与“一心会”骨干纷纷被判刑，“一心会”在韩国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名字。

◇  两人的命运紧密相连

不过，一些虽然与“一心会”有牵扯但本身没有什么劣迹的军官，最终还是得以留在军内，比如全斗焕的侄女婿金贤执大将，最终得以官至韩美联合司令部副司令官（该职务虽然处在韩国军队顶层，但往往被视为虚职，让人不得不猜想可能与他的“一心会”背景有关系），并在2016年退役，被视为最后一位退役的“一心会”将领。

“一心会”之所以会出现在韩军军内并得以发迹，一方面源自韩国自古以来浓重的地方主义与同乡情结，使得同一地域出身的军人极易抱团组队；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韩国军队早期存在大量旧日本军队中的朝鲜军人，他们将旧日本军队中精英军人私自结社并渗透控制军队进而干预政治的传统带到了韩国军队中。

◇  1921年10月，在德国考察的军国主义分子永田铁山、小畑敏四郎、冈村宁次在德国结成所谓“三杰盟约”，决心“改革陆军时弊”。回国后以陆军大学第15—18期的少壮军官组织“二叶会”，在其影响下陆军大学第21—25期毕业生也成立“国策研究会”(又称“星期四会”或“木曜会”）。1929年5月19日二者合并组成一夕会。永田铁山为发起人，冈村宁次为首领，建川美次为顾问。主张陆军人事安排要以陆军大学出身者为主，努力谋取陆军省与参谋本部的要职;对外以武力解决中国东北和内蒙古问题，攫取日本在中国东北的权益。主要成员有河本大作、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东条英机、山下奉文、冈部直三郎、桥本群、根本博、石原莞尔、铃木贞一、武藤章、田中新一等。图为：冈村宁次

对比“一心会”，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旧日本军队的“一夕会”（连名字都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相较于“一夕会”成员有各种明确的军国主义扩张目标不同，“一心会”毕竟还是有浓重的乡土意识与维护小团体利益的一面，因此在取得政权后很快就因利益之争分裂，并最终被文官政府所反制。

再加上韩国特殊的政治态势，也没有像日本的军人团体一样演化为军阀政府对周边邻国造成危害。

然而，这种军人团体给韩国人民所带来的的伤痛却是十分深刻的。在“一心会”衰落后，韩国军内时不时就会爆出有秘密团体存在的新闻，比如一个叫“谒者会”（알자회）的组织据说就深得朴槿惠的信任，在朴槿惠任总统时其成员担任过多个机要部门的领导职务。

与此同时，“一心会”仍然在军界、政界保留了一定的影响力，甚至在2021年7月，还有自媒体揭露韩国陆军的一名炮兵少尉经常夸耀祖父是“一心会”出身的军团长，即使犯下各种违法乱纪的行为，也会获得上级领导的庇护。

由此可见，韩国政府在彻底根除军内秘密组织及其不良影响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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