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薛凯桓】

2022年1月20日，中国和白俄罗斯建交30周年。

回顾两国交往史，在近些年白俄罗斯的对华友好外交政策和对外经济关系多元化的背景下，白俄罗斯与中国的各领域合作都有了飞速进步。白俄罗斯与中国虽然于1992年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但双方在2014年俄乌冲突爆发后开始发展最为活跃。这场冲突某种意义上使中国放弃通过发展中乌关系扩大与东欧国家的多边合作的计划，并转而密切关注白俄罗斯。此后，后者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中发挥了特殊作用。

2014年，亲俄叛军迫使乌克兰战俘穿过顿涅茨克市中心。来源：路透社

然而，政治协议和个人接触往往不足够成为发展经济和投资合作的坚实基础，尽管白俄罗斯正在努力实现这一目标，中白关系的水平也达到了极高的战略伙伴级别，但中白关系的发展仍然因各种微观因素和国际地缘政治的格局的变化遭受了一些阻力：

一方面，白俄罗斯与中国的合作无疑取得巨大成功，双方最重要的项目中白巨石工业园也被列入“一带一路”的规划文件中。另一方面，白俄罗斯方面在中白联合项目上也积累了一些争议，这也体现了中白关系在大体良好下的一些问题所在。

本文目的是概括描述中白战略伙伴关系，找出白方在与中国合作中存在的关键问题，并充分考虑到当前国际形势，指出白俄罗斯转变的对外合作方向以分析对中国的影响。

中白战略伙伴关系的演变

尽管中白两国于1992年建交，并于2013年正式通过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联合声明，但白俄罗斯与中国的合作在过去几年中发展最为迅速。它的激活恰逢2014年俄乌冲突的开始。正是他成为中国对白俄罗斯的战略关注增加的主要原因之一，这迫使中国重新考虑其在东欧推广“一带一路”倡议的初步计划，中白关系正是由此开始了大发展时代。

2014年后中白关系积极发展的证据是在经济、政治和军事领域达成了多项协议，在领导人的最高级别进行了多次互访，实施了“一带一路”重点项目之一：白俄罗斯所倡议——中白“巨石”工业园。自2014年以来，中白基本完成了《2014-2018年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发展纲要》中的内容。2015年8月以来，白俄罗斯总统第5号指令“关于发展白俄罗斯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双边关系”的指令开始实施，确定了发展全面战略伙伴关系。这是白俄罗斯将中国作为主要的外交政策重点之一。

中白“巨石”工业园。来源：Belarus.by

克里米亚危机爆发一年后，2015年5月，习近平主席访问了白俄罗斯。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明斯克举行正式会谈后，两国领导人签署了《白中友好合作条约》，该条约于2016年9月生效。这份合作条约特别指出，白中两国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同意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扩大经贸、金融、投资、科技、能源等领域合作，以及指出中白将在空间、交通、信息技术、农业、人道主义等领域继续合作，以维护欧亚地区的和平、安全、稳定。

2015年5月习近平主席访问白俄罗斯期间，还就中白双方在涉及国家利益、国家安全和主权的问题上开展合作达成了协议，明确了中方立场，反对任何外部势力干涉白俄罗斯内部政治。白俄罗斯也支持中国保护国家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努力，这进一步证明了白俄罗斯方向在中国外交政策中的重要性。

2016年，两国关系达到历史最高水平。白总统卢卡申科对华进行了正式友好访问。卢卡申科访华后，两国元首就建立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达成一致意见。笔者要指出的是，除白俄罗斯外，中国只与巴基斯坦和俄罗斯保持着这种水平及以上的关系，这充分说明了中白关系的发展程度。

因此，在克里米亚危机导致乌克兰军事政治局势不稳定的背景下，中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白俄罗斯这个更可预测和更稳定的国家。白俄罗斯的地缘特殊地位，能够在一定条件下为中国公司提供进入欧洲市场和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的机会，这是中白合作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

对中方来说，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是白俄罗斯的技术潜力。白俄罗斯一些领域的技术潜力仍然很强（如军用轮式拖拉机、矿用自卸卡车等）。

白俄罗斯Belaz 75710，是世界上最大的矿用自卸车。来源：keytonauto

除此之外，中国与俄罗斯的双边关系中对也白俄罗斯具有战略重要性。虽然友好，但俄白同时也包含竞争和相互不信任的因素。对白俄罗斯来说，在自2014年以后俄白关系危机不断加剧的背景下，俄罗斯对乌克兰局势的出手使白俄罗斯担心俄罗斯干预该国的情绪逐渐占了上风。而中国是其重要的战略伙伴也是有影响力的大国，与之合作可以平衡俄罗斯的压力，加强国家主权和独立。

对于白俄罗斯来说，参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具体前景和成果，以及中白合作的总体前景，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白俄罗斯对冲内部和外部风险（多元化对外贸易、减少对俄罗斯原材料和销售市场的依赖）的考虑。

白俄罗斯经济高度依赖俄罗斯，因此在克里米亚危机后，也开始担心俄罗斯利用经济优势要求白俄罗斯“选边站”。借与中方合作之机创造合理的改革机遇（国企改革，私有化等），以及借此获得更多市场（发展中国市场，减少对俄依赖，寻求加入世贸组织，与欧盟缔结伙伴关系和合作协议等），这些都是白俄罗斯与中方合作的目的所在。

贸易、经济合作

中国是白俄罗斯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2019年末，白俄罗斯对华货物出口67554.76万美元，自中国进口379666.28万美元（中国是仅次于俄罗斯的白俄罗斯第二大进口来源国）。2019年，中国市场只占白俄罗斯出口份额的2.05%，而中国却是白俄罗斯的第二大进口来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