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性别差异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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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性别差异理论

2024-07-10 11:5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俄狄浦斯神话

我们通过尝试向你们给出由弗洛伊德发展出的俄狄浦斯情结的根本元素来着手,但是为了给你们阐明的更清楚一点,也会重拾拉康在父亲隐喻的形式下对该情结的阅读。

我们将通过复述俄狄浦斯的故事开始,俄狄浦斯神话是这样经由公元前430年的希腊悲剧,尤其是索福克勒斯,传递给我们的。

王后伊俄卡斯忒(Jocaste)盼望着一个孩子;她的丈夫拉伊俄斯(Laïos),忒拜(Thébes)国王(那个时代希腊大国邦之一),向神探问这个孩子的未来。德尔斐的圣人,神的答复的传递者,为拉伊俄斯做出了关于他儿子的可怕的启示:他将会杀死父亲,并娶母亲为妻。因为害怕神谕会实现,拉伊俄斯决定从孩子一出生就将其抛弃在深山中,并把他的双脚定在树上(刺穿脚踝)。承担这项任务的仆人,不忍心将任务执行到底,遂把婴儿托付给一位牧民,牧民又把他转交给他的主人,另一座希腊国邦,科林斯国王波吕玻斯(Polybos)。这位国王给他取名为俄狄浦斯(意为“双脚肿胀的”人),并视如己子养育成人。成为年轻人之后,俄狄浦斯在宴会期间得知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他决定自己去求问德尔斐神谕,为了搞明白波吕玻斯和他妻子是否是自己真正的父母。他得到和他的真正的父亲拉伊俄斯相同的回答,即他将杀死自己的父亲并娶自己的母亲为妻。因害怕神谕的实现,他决定不在回柯林斯,动身去往忒拜。路途中,马车上的一位老人要求他不要挡道,他们争吵起来,俄狄浦斯杀死了这位老人。但是,这位老人恰恰是拉伊俄斯,俄狄浦斯就这样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到达忒拜,城中残暴的怪物斯芬克斯长着狮子躯干、女人头面正横行于世,俄狄浦斯决定迎战它,并且通过找出著名谜题的答案终于击败了怪物:“哪种动物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走路?”这个正确的答案,你们都知道,促使斯芬克斯自尽而亡。

作为奖赏,他获得了由拉伊俄斯之死留下的忒拜的王位,如此一来也牵起前国王的寡后伊俄卡斯忒之手。因此,他又一次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娶了自己的母亲。他们生了四个孩子:其中著名的安提戈涅,同样具有悲剧的命运。

当鼠疫肆虐城邦之时,他的罪行才被发现。神谕说,只有前国王拉伊俄斯之死被雪耻,疾病才会结束。俄狄浦斯咨询了特伊西亚斯(Tirésias),他几经躲闪拐弯抹角地向俄狄浦斯告知了他是凶手的真相,以及他真正的父母。

伊俄卡斯忒承受不了这个真相,自杀了之。俄狄浦斯自己,刺瞎了双眼,放弃王位,然后在安提戈涅的搀扶下自我流放;他将死于科洛诺斯(Colone),并且,他的罪行没有被雅典创始人特修斯(Thésée)赦免。

I. 弗洛伊德建立的俄狄浦斯情结

弗洛伊德将如何使用这出悲剧?其中的情节很关系到他的父母。我们找到一则他1897年写给弗利斯的信中,对于索福克勒斯该悲剧的评论:“俄狄浦斯王的影响力变得可以理解......希腊神话强调出每个人都认可的冲力(compulsion),以便在自己身上感到其存在的痕迹”。

正是与他最初的分析者,但首先是在其自身发现了这一情结的支持(情结应被理解为由多种异质的元素组合而成的整体),正如他在1897年一直向弗利斯所说的那样:“我已经在自己身上,如同其他人一样,发现了对母亲的爱,以及对父亲的嫉妒的情感,我认为这些情感对于所有年幼的孩子都是共同的”。

然而,俄狄浦斯情结这个词直到1910年才出现在弗洛伊德《对爱情生活的心理学贡献》一文中。

因而,俄狄浦斯情结正是在所谓的简单或正向(positive)的形式下被弗洛伊德所发现(正如俄狄浦斯王的神话中显现的那样),也就是欲望相同性别的竞争者的死亡,以及对异性人物的欲望。但是,弗洛伊德将会很快发觉,所涉及到的是对更复杂经验的一种简化。

他说:“小男孩不仅对父亲有矛盾的态度,选择母亲作为温情的客体,而且,他同时可以表现的如同小女孩一般,对父亲显示出柔情的女性态度,对母亲显示出相应的嫉妒的敌对态度”。(1923年《自我与它我》)后面这一部分定义了俄狄浦斯情结的反向(négative)形式。正向与反向形式之间,整一系列混合的情况同时存在。弗洛伊德说,这是所有主体原初精神双性性欲的结果。

再者,弗洛伊德将长期单一地思考男孩的情况,他考虑到该情结能够如此这般地搬到小女孩那儿。但是,两个重要的元素将致使他修改其理论并重新思考男性俄狄浦斯与女性俄狄浦斯。

·1923年,在《力比多的儿童期生殖组织》一文中,他断言对于两性而言,在俄狄浦斯情结的顶点,只有唯一的器官具有重要性:即阳具。

·揭示出前俄狄浦斯期(弗洛伊德认为在4-5岁之前)两性对母亲的依恋。

II.男孩与女孩俄狄浦斯情结的路径,精神双性性欲和阉割情结的引入

1. 精神双性性欲

对弗洛伊德而言,人类的性欲中,女性与男性互相接连,相互对立,纠缠在一起,构成了属于每一个主体的精神双性性欲。

在一次关于女性的会议中,弗洛伊德从解剖学的双性性欲出发,详述了关于整个人类特有的精神双性性欲的论题。我引用之:

“解剖科学对下面这一点显得非常肯定:什么是男性,解剖学告诉我们,是男性的性要素,也就是精子及其容器;什么是女性,是卵子及其所在的有机体。

科学也告诉我们,你们得知……男性性器官的某些部分,也可以在女人身上找到,反之亦然。在这个事实中,科学见证了双重性欲的证据,即双性性欲。似乎个体不完全是男性或女性,而是同时两者兼具,一种特征总是比另外一种特征更具优势……我们习惯于通过将双性性欲像这样地转移到精神领域,来将某些心理特征视为男性的或女性的。

通常说来,你们在主动的意义上使用“男性的”这个词,在被动的意义上使用“女性的”这个词,这不无道理。男性的性细胞是主动的、运动的,它朝女性的性细胞迎上去,卵细胞是静止和被动的。”

对弗洛伊德而言,精神分析的责任并不是去描述什么是女人或什么是男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而是去研究具有双性倾向的孩子如何成为一个女人,或者如何成为一个男人。

2. 阉割情结

阉割情结是弗洛伊德理论大厦的关键问题之一,对于性别差异的问题也是必不可少的概念。该情结围绕着阉割的幻想,这种构造为两性解剖学差异的儿童期谜题提供了一种解答。

在年幼的孩子构建的推测中,解剖学上的差异被归因为女孩儿的阴茎被削减(retranchement)。对于男孩而言,这种阴茎被削减的可能性被体验为一种威胁,阉割的威胁,而小女孩将之体验为一种损失(préjudice)。

我们将要思考阉割情结带来的后果,追寻由弗洛伊德所标定的,在俄狄浦斯的作用下每种性别的动力学。

1)对于男孩

第一时间

儿童最初相信两性没有解剖上的差异,因此,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拥有一个阴茎。这种相信被弗洛伊德标记为阉割进程的必要的预备期。

第二时间:威胁

针对自若的、手淫的行为的禁止的父亲威胁,表现为觉得自己会被剥夺阴茎的幻想的威胁。父亲威胁的关键首先在于,夺走了男孩在与母亲的交往中,有一天可以取代父亲位置的所有希望。阉割的效果针对的是,男孩占有他喜欢的客体——母亲——的幻想。这是乱伦禁忌逐渐内化的开始,也是超我的最初构成。

第三时间

发现女性性器官,因此,发现阴茎可能会缺失。从那时起,前期的父亲威胁可能会更强有力。但小男孩是相当自恋的,所以他仍然会想象,小女孩的阴茎还没有长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更加年长的女人,比如他的母亲是具有阴茎的。

第四时间

发现母亲同样也没有阴茎,因而真正地出现了阉割焦虑。在阉割焦虑侵入的影响下,小男孩同意服从乱伦禁忌的法则,选择保全自己的阴茎。因此,放弃母亲,并承认父亲的法则。在阉割焦虑的影响下,男孩儿走出俄狄浦斯,并由此寻求他路。

对母亲投注的放弃将转化为对父亲的认同,也就是对男性的认同。这就是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的正向形式,但是有时候认同也会朝向母亲,或者对父亲母亲的认同同时存在。反向形式使得男孩儿显现出对父亲的女性位置,以及对母亲的嫉妒:这种两极性是由于每个人都具有的精神双性性欲造成的,弗洛伊德很早就在他的理论制作当中确认了这一点。

2)对于女孩

除了一些相同点,构造是非常不同的。出发点类似,男孩儿和女孩儿把阴茎赋予所有人。第二个共同点在于固着于母亲的重要性,直到阉割发生的时候,母亲都是优先的依恋客体,直至男孩儿伴随着焦虑、女孩儿伴随着恨与母亲分开。在这两种情况中,阉割情结的主要事件,是当孩子发现母亲已经被阉割了的时候,和母亲的分离。

女孩子的俄狄浦斯情结的时期是怎么样的呢?

第一时间

所有人都有阴茎,阴蒂就是阴茎。

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弗洛伊德而言,直到这个阶段,每一个男孩或女孩,只认识一种性器官,即男性的性器官,阴茎。它被认为是普遍存在的。阳具被弗洛伊德重新当作力比多的性的符号,他认为对于两性而言力比多都是男性的。这就是他称为阳具至上性的东西,因为,在无意识当中缺乏对女性性器官,即阴道的表象。

第二时间

女孩发现男性生殖器区。看到阴茎迫使她确认自己没有一个真正的阴茎。小男孩的大阴茎是对自己小阴茎的最高的反驳。她不具有阴茎,但是想获得一个。

由于看到阴茎,女孩儿一下子就认识到,自己已经被阉割了(châtrée, castrée)。

第三时间

首先,这只是一个个人的损失,接着就会意识到,其他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对于两性而言,最初的依恋客体——同样缺乏令人垂涎的阴茎。

因而,母亲被蔑视、抛弃、恨,并且小女孩选择有令人垂涎的阴茎的父亲作为爱的客体。

第四时间

阉割情结改变方向,依恋于母亲的女孩儿转向自己的父亲。根据弗洛伊德,受阴茎缺失的推动,她便进入俄狄浦斯情结。对于阴茎缺失的拒绝有三条出路,三种命运,它们可以相互混合,以便面对这种损失,这是女性的三种命运:

1)不渴望阴茎

她通常会远离所有的性欲。拒绝进入跟男孩的竞争。

2)渴望具有男人的阴茎

固执地相信有一天可以拥有阴茎。不管怎样,都要成为一个男人的幻想,保留为她生命的目标。弗洛伊德说,这种“男性情结”可以一直发展成同性恋的客体选择。这正是由弗洛伊德所描写的,一个年轻的同性恋女孩的情况。

3)替代阴茎的渴望,弗洛伊德所谓的“正常的”生活

·带着持续一生的对父亲的爱,进入女性俄狄浦斯情结,然而,为了爱其他的男人,她必须脱离父亲。

·阴蒂或阴道色欲区(爱若区)的转变(transition)。对阴茎的渴望,变成在性交中享受阴茎的欲望,“阴道具有阴茎住所的价值。”

·被欲望客体的转变,婴儿替代了阴茎。渴望成为母亲,在小女孩想要一个父亲的孩子的常见幻想当中,我们可以看到这种渴望。我们经常听到小女孩说,“当我长大的时候,我将与爸爸结婚。”在对父亲的爱的竞争中,她从母亲那儿学习到女性的身份特征。

对于女孩儿,经由母亲对女性性的认同,产生于两个时期,前俄狄浦斯期,认同于母亲这个爱的客体;俄狄浦斯期,认同于母亲,以便赢得父亲这个爱的客体。

因此,弗洛伊德认为,女性和男性在主体身上的登记——通过经历俄狄浦斯情结,以及每个人原初就存在的精神双性性欲的论题——超越了解剖学的性别。

然而,由弗洛伊德所标记的俄狄浦斯情结,并非没有留下一些未回答的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不一致的地方。

拉康将重拾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结的问题,并使用想象、符号和实在的三界划分作为新的工具,我们去年研讨会上已经讲了很多。我们将用这把钥匙,和拉康一起重读弗洛伊德的议题,这将会把我们带向一些补充的观点(éclairages)。

符号秩序是语言的秩序,它将主体引向法则,并且首先引向乱伦禁忌的最初的法则,这是弗洛伊德通过俄狄浦斯情结揭开的法则,它使得我们抵达父亲的功能。

父亲的功能(符号的父亲),通过引入性欲的问题将主体连结于符号界,只有通过它才可以通向此欲望。

拉康的贡献在于引导我们在三界中区分父亲,实在、符号和想象:

·实在的父亲,拉康将会说到,是“和母亲性交的人”,简而言之,养育者(提供精子的人)。

·想象的父亲,是那个被捕获在主体的幻想当中的人,我们认为常常走进我们现实的人,无论我们爱他或恨他,如同我们想象的那样的父亲。

·符号的父亲是父亲的功能,他通过语言介入母亲与孩子的二元组,以便在其中指出法则和欲望的方向。父之名是拉康为符号父亲给出的名称,也就是它的能指,父之名的能指。

之前我们已经看到,在俄狄浦斯的核心之处,我们发现阉割,拉康说,是一种符号性的操作,可以被理解为对母亲的放弃,以及伴随着主体完全进入符号界之时,必要的享乐的丧失。

在《图腾与禁忌》中,弗洛伊德通过一个父亲功能的创立的神话,再次讨论父亲的问题,拉康以自己的方式进行重新阐述。

弗洛伊德假定史前人类起源之时,有一个半人半动物的部落,由一位年老的男性掌管,这位父亲享乐族群中所有的女性,并通过权力剥夺儿子们的女人。儿子们谋划一场阴谋,为了杀死这个父亲,并占有这些女人——女人们被视为可以支配的财产,人们力图享乐她们。

悖论的是,一当父亲被杀死,他的法则就更加成为必要。事实上,从通向这些被禁止的女人之路打开之时,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兄弟之间的相互杀戮。兄弟的竞争显现了出来。

因此,儿子们达成协议,将这位死去的父亲化为图腾。如此这般,他以先前活着的时候用权利统治却没有做到的、更根本的方式传递了法则。因此,死去父亲的法则,被图腾或者墓碑上的名字所表征。

仅有一步需要跨过,以便使得这个死去的父亲,成为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在拉康那儿就是一个能指。这就是他称为,涉及阉割功能的父之名。正是通过父之名,这个能指,拉康引入了父亲的隐喻,他所讲述的方式,和弗洛伊德通过俄狄浦斯情结所讲述的并不相同。

父之名,父亲的功能,作为隐喻而起作用,也就是说,一个能指对另外一个能指的替代。母亲欲望的能指,这种能指是模糊的、被遮蔽的,例如,在母亲的离开回来中显现出来,它们被孩子理解为纯粹的、没有法则的任性,被父之名的能指所替代,比如,对于孩子而言,父之名体现为,母亲朝向孩子以外的东西,朝向父亲的欲望方向。因此,对于母亲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孩子通过父亲的隐喻,通过父亲功能的影响,找到了一个答案,这使得孩子在母亲的欲望面前,可以定位自己。

因此,父亲起着第三项的功能,它允许主体从沉溺于跟母亲小他者的关系的这种想象的困境中脱离出来。

母亲在自己的欲望和幻想中为孩子留下了一个位置,她的欲望也是受和自己的父亲之间的关系调节的。因此,对孩子而言,俄狄浦斯或父亲的功能是一种在母亲的欲望中父亲的突然出现。这是因为孩子受制于,母亲能够在自己和孩子之间,通过话语,通过父亲的维度,引入的这个欲望。父之名的能指,因而通过禁止接近母亲,引入了法则,并且,如果孩子能够投向母亲之外的任何其他对象,那么,该能指也就引入了从今往后能够持续存在的欲望。

·因此,你们理解了拉康的俄狄浦斯是父亲的隐喻,也就是说,父亲——大写的S——介入到母亲-孩子的关系之中,而且,只有通过母亲的阳具(phallique)(石祖)欲望,这种介入才是可能的。拉康在这儿为弗洛伊德的三角引入了第四项,也就是说,阳具为母亲的欲望确定方向。

为了稍微概括一下,我们可以通过拉康的重读,来定义俄狄浦斯的几个时期:

第一时间

孩子寻求能够满足母亲的欲望,也就是说,成为母亲欲望的客体。然而,母亲自己也处在她的欲望的俄狄浦斯维度,她受阳具欲望的指引,在自己孩子那里寻找阳具的补偿物。被母亲受阳具所指引的欲望定位的主体,将认同于阳具,以便尝试满足它。

第二时间

父亲不管怎样都以第三者的姿态介入、突然闯入母亲/婴儿的二元组(重要的是从二元到三元的转移),正是父亲的隐喻,将允许孩子从对母亲所缺失的阳具的认同中脱离出来,孩子发现母亲并不完全属于自己,而且,她所寻找的阳具是在拥有阳具的人那里。因而,父亲的功能引入了法则,根据列维·斯特劳斯乱伦的禁令的法则,将法则连系于欲望。通过屈服于该法则,孩子能够欲望,这将为他打开欲望的领域。

(在小汉斯的例子中,在小汉斯的例子里,正是他母亲对他父亲的漠视——因为她往往在所有方面都是感到满足的——把小汉斯维系在了对阳具的认同当中,而且他的恐惧症也恰好揭示出了这种特殊的家庭运作方式。)

第三时间

这是做总结的时期,母亲没有阳具,他也不是母亲的阳具,尤其是承认父亲拥有阳具。这个承认将允许男孩认同持有阳具的父亲,并通过接受不是母亲的阳具,允诺他也会有自己的阳具。父亲对他说,“去其他地方享受”。

对于女孩儿,则允许她转向作为爱的客体的、拥有阳具的父亲,继而是和父亲有着相同特征的其他男人。

回到弗洛伊德那儿,然后是拉康那儿的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异

我们以更概括(一般的)的方式,回到弗洛伊德关于男性和女性的主题上。

自1905年起,弗洛伊德发现了部分冲动,并提出孩子是多行倒错的,这意味着生殖冲动的缺席。那时,面对两性解剖上的差异的孩子,发明出一些两性之间关系的理论(弗洛伊德在1908年《幼儿性欲理论》的文章当中报告了这些。)孩子基于他所体验到的部分冲动的隐喻构造了他的那些理论。但是,这些冲动,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说明不了什么,他们在男孩儿和女孩儿都存在,并且并不能回答女人或男人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

我们已经明白,弗洛伊德确证了,阴茎对于两性的优先性,而拉康讲的是独特的能指,阳具,如果这一切都出自阴茎这个器官,也很快就转到了能指的地位,转向了性欲问题中的核心能指。

因此,弗洛伊德用解剖学的术语来表达两性差异,有或没有阴茎。他构建的这个论点被女性主义者反对,即阳具的缺乏是整个力比多的动力学的原则。他确信主体性身份的锻造,对于有阳具的人,建立在害怕失去它的基础上,对于没有阳具的人,则基于渴望拥有它。

因此,阉割情结是成为男人或成为女人的枢纽。然而,他并非没有谈到人类的性别转变,他也断言说,机体的性存在不足以构成主体的性存在。对此的证明在于,不乏在治疗中突然冒出的关于性别吻合度的一些疑问,“我足够女性化吗?”,“我足够阳刚吗?”,更别提那些变性主体认为,在解剖学的层面上一定是出现了错误,这里涉及到的是另外一个领域。

对于两性,同样的能指,阳具,起着重要的作用,正是面对阳具,面对阉割的符号性操作的方式,将在性身份构建的这些时刻,起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对于弗洛伊德而言,女性通过跟阳具的关系被定义,只能通过与男人合作共处的方式被定义,正如我们已经在弗洛伊德所描述的女性的三种命运中看到的那样。

我进行引用,以便概述他的立场,我们现在处于1923年:

“在前生殖组织期——他写到——还谈不上男性和女性的问题,主动与被动的对立才是主导问题。

在随后的阶段,儿童生殖组织期,存在着男性,而没有女性,对立表述为:男性生殖器官或是被阉割的器官。

只有在青春期发展完成的时候,性的极化才与男性和女性相吻合。男性将主体、主动性和对阴茎的拥有聚集在一起;女性使客体和被动性永久化。阴道现在具有了阴茎的住所的价值。”(1923)

对于阳具在无意识中对于两性的优先性,弗洛伊德不会放弃。在弗洛伊德之后,被许多人,例如琼斯(Ernest Jones),对这个论点提出质疑,他们在平等原则的名义下,在这个论点中看到对女性的不公正,涉及到的是要通过寻找属于女性自己的,并非以阳具为中心的本质来修正该论点。

拉康将通过两个运动(deux mouvements),重拾这些问题,首先是遵循弗洛伊德的阳具中心主义,并将其铭刻在他的无意识语言的论点中,后来,他通过选定享乐中是什么东西构成了女性和男性的本质,提出一种对俄狄浦斯问题逻辑化(logification)的方法。

第一时间

在文集“阳具的意谓”(意指)(signification)(1958年)这篇文章中,他再次确认了在性化的过程当中,阉割情结的中心角色。我引用之:

“无意识阉割情结具有扭结的功能,首先在症状……的结构化……之中,其次是在对发展的调节中……也就是说,在主体中安置一个无意识的位置,没有该位置的话,他无法认同他的性别的理想类型,也不能不带有风险地,在性关系中回应他的伴侣的需要,甚至不能恰当地迎接性关系中生育的孩子。”

因此,如同弗洛伊德一样,他谈论的是异性夫妻以及有利(heureuse)的母性可能发生的情况,他们被作为阉割情结条件的理想的认同所校准。

然而,拉康通过实在、符号与想象三界的区分,使得弗洛伊德的论点更加清晰易懂,他也明确指出,关键问题不在于阴茎这个器官起作用,而在于它的能指,被捕获在与大他者关系中、与大他者话语的关系中的阳具。他构造出这个能指,对于两性而言都缺失的能指。

第二时间

拉康教学更晚的时候,围绕着《再来一次(Encore)》这个研讨班(1972年到1973年),他以不同的方式继续这个问题,但也没有反对无意识的阳具中心主义。拉康在这期研讨班上驳斥了作为神话的俄狄浦斯情结,从而将其化约为唯一的阉割逻辑。这里再一次涉及到通过与阳具的关系定位自己,更确切的说,是在阳具享乐或大他者享乐的领域定位自己。这就是他在这个时期所发展的性欲公式,但是今天我们不会进入它们的细节。

我们已经看到阉割及其与阳具的关系,对于弗洛伊德如同对于拉康那样,仍然是在精神层面上构成女性和男性本质的关键元素。

弗洛伊德只看到女人唯一适合的命运,可以说是阉割降临的命运,就是说最终成为男人的女人。毫无疑问,必须要理解他制作其理论的社会背景已经跟今天不同了,这样才能够解释弗洛伊德起规范作用的、有点过时的维度。

拉康自己留给女人们一种可能性,他在谈到她们的时候断言说,虽然阉割是男人性连接的条件,但是女人不必然要让自己与阉割的关系成为必须。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那个时代的问题,还不仅如此。拉康已经成功地摆脱了两性差异的逻辑限制,并成功摆脱了思考女性和男性问题时的社会标准的束缚。

作为总结,我将重新回到女性主义者反对精神分析关于女性的论点的那些理由上,以便强调这个事实,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得女人摆脱她和阳具的关系。女人可以避开男人,科学的发展也可以给她们越来越多的方法,特别是允许她们跟生育和性行为分开,并为她们开辟了不需要男人的母性的道路。

然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她们减轻阳具的整个问题,因为,精神分析所展现的正是,言说的主体不可能回避阳具的问题,他总是处在大他者的话语中,他受对小他者提出的最少的要求牵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从具有决定性的母亲那里开始,正如弗洛伊德早就完美地辨认出来的那样。

注:本文为2018年第三届广州中法精神分析学术研讨会第一天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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