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戛纳：从不信任到遭围堵

　　5月的戛纳海滩，张轶弢正在向美国电影发行商AcrlightFilms_总裁Mike Gabrawy推销自己的3D动画片《侠岚》。他这样开场，《侠岚》在CCTV和中国各地方电视台的收视率均排名第一，对方听了不屑地摇了摇头。张轶弢没接着说下去，直接进入了看片环节，看完这个充满浓郁中国传统文化特色又非常国际化的3D动画故事后，Mike Gabrawy大吃一惊，不禁连连称赞道“Nice！”。由此《侠岚》的口碑也迅速在国际发行公司中传开，“真的可以用遭到了围堵来形容”，张轶弢这样描述道。

　　若森数字CEO张轶弢参加的戛纳电影节的Producers network论坛在全球仅有600人获得参与资格，云集了国际顶级导演、片商、发行人的制片人商。张轶弢打印了一份浏览过《侠岚》的客户名单，一家家谈。从2012年春天开始，他已经接触过了上百家海外发行商，进入实质性谈判的有48家，他甚至将这部片子卖到了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 中东与北非的电视台。据其介绍，《侠岚》其国际发行商务拓展的预计收益将达2000万美金。

　　而在国内，《侠岚》自2012年1月29日在中央电视台首播后，已经与40多家电视台签约，超过200家电视台展开紧密合作。在中央少儿频道收视率第一，收视率高达1.64%。重庆电视台少儿频道、浙江电视台少儿频道、南京少儿频道、济南少儿频道等全国各大动画收视大省排名第一。网络上，百度每天的《侠岚》关键词搜索平均已超过200万次，爱奇艺至今点播量累积已达2亿3千万次。

　　张轶弢给我算了一笔账，《侠岚》预计制作600集，整体投入2.2亿人民币。前104集的国内发行版权预计收益780万；图书、音像制品版权预计收益600万；类衍生产品预计收益545万；网络媒体版权预计收益300万。加上政府补贴325万和国际收益2000万美金，总体收入预计大概在1.5亿人民币。

　　艰难探索：困境与机遇并存

　　不过即使有这样的收益，仍然无法让若森觉得乐观。张轶弢用“无法想象的难”，来形容若森以及中国动画产业的境遇。“大多数的中国CG动画产品都不挣钱；另一方面，市场充斥着大量低质量影片。我们缺好作品和有创意的人才。”

　　若森数字坐落在北京西三旗神州科技园内一幢幽静的小楼中。在办公室背后的墙上贴满了手绘漫画，一直蔓延到天花板，张轶弢的仿古书桌上放着《侠岚》中的各种动漫人物模型。“开这样一个模型的磨具成本大概在30万。”他拿起一个人物模型说，“1月以来，我的电话被打爆了，广东的玩偶制作商纷纷找来要合作开发衍生品。”

　　这家动画公司成立于2003年。那一年，在IT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张轶弢遇到了国内三维动画圈知名导演刘阔。前者创办索宝网遭遇了互联网的低谷，关门大吉；后者导演了《精灵世纪》，收视率高但压根赚不到钱。张轶弢遇到刘阔时，感觉对方是个“人物”。这个判断不仅来自于刘阔的艺术作品，更多的则来自于在浮躁的艺术圈中，刘阔办事靠谱的性格。

　　“当时的中国动漫市场大环境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国家没有好的政策，国内动漫技术也比较落后，自然资本市场也不会注意到这根没有油水的骨头。我们懂得一个道理：别人不会把钱给你去让你实现你的梦想，而他们都是把钱给你，要让你去完成他们的梦想，那资本投资者的梦想就是获得更大的资本。”张说。

　　事实上，摆在中国动画公司面前的普遍境遇是，传统动画片每分钟的制作成本要在1万元左右，如果再精雕细刻可能比这个还要高一些。但是，全国1000多个能够播放动画的电视台对原创动画的采购价格每分钟仅为几十元至几百元不等，同时还要对动画片的内容、质量进行严格的审查。而另一种主流的生存模式——代工——在这几年里则更加不景气。代工企业全都面临着收入不稳定和低价竞争的考验，张轶弢也亲眼目睹了中国成为国外动画企业最大的代工基地并逐步陷入低价竞争的整个过程。

　　“中国动画圈中太多的故事是有理想却没抓准商业模式。有的得到一笔投资雄心勃勃地要做中国风格的动画，结果做了十几集动画片，却找不到电视台播放，有的播了却因为后续资金跟不上而夭折，所以现在那些衍生品的制作商谈合作都很谨慎。” 张轶弢说，大多数企业在这个行业首先要解决但解决不了的问题，是生存问题。而拥有一个牢靠的落地渠道是存活和发展的关键，所以最好别怀抱宏大的理想去急着搞些不疼不痒的原创动画卖给电视台。

　　要搞就要搞精良的大制作，只有长时间的滚动播放才能在观众心中树立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