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复活的混沌星际战士正在坚守。拉格纳如同着了魔般战斗着，同时一直注意着马多克斯的动向。他发誓无论要用多久，他都要让那千子为杀死斯万付出代价。要是有机会，他会亲手把他抽经扒皮。

    前面的祭坛仿佛变得更大了，但他们靠得越近，前进就越发困难。某种力量仿佛在阻挡他们，同时千子的数量也在增加。幸运的是，他们大多数都因刚刚跳出亚空间而扭曲变形，这给了贝瑞克的野狼机会。拉格纳认为如果不是这样，这场战斗或许已经输了。

    他砍倒一名凡人邪教徒，链锯剑切过他的后脑，把它打成碎片。传送门里的一颗光球落到了它上面。一道火光包裹了尸体，但随后又沮丧地闪烁着离开了。看来没了能进入的脑子，混沌战士的灵魂就没法附身。

    马多克斯说谎了。这可太意外了，拉格纳酸楚地想。一个奸奇的追随者竟然会说谎，太让人意外了。他还说了什么谎话？

    “打他们的头！”拉格纳喊道。“那样他们就活不过来了。”

    他又发现了一件事。光球只会落在那些头上刺着标记的异端身上，拉格纳估计他们只能附身这种被标记的人。或许这样他们才能维持在现世里。拉格纳不知道。他不是黑暗法术的专家，但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把这件事说了出去。“让他们被附身的是头上的符文，”他对贝瑞克喊道。“毁掉它就行了。”

    贝瑞克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命令如涟漪般从通讯网里传了出去。他的战斗兄弟们立刻依此做出了行动。或许现在已经太迟了。或许已经有太多千子回归，贝瑞克久经摧残的连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不知道他们要如何阻止仪式，或者阻止那个悬在祭坛上的恶魔，扫清他早已死去的追随者的灵魂。

    绝望几乎要将他压倒，他感觉要放弃了。现在只有他对复仇和光荣赴死的渴望让他继续战斗着，而他身体的每一丝纤维都在喊叫着放弃。

    “坚持住，小子，”斯卡拉格里姆说。“那是恶魔的能力。它在用绝望压倒你的灵魂。别放弃！”

    老符文牧师的话一开始没有起效，但随后话里的意思如同一记重拳般打中了拉格纳。无论多么强大，他才不会向恶魔的意识俯首称臣。他发出嚎叫，从周围猎群的气味里汲取力量。他看到了狼卫的英勇，还有贝瑞克如同战神般的雄姿。他们还没有放弃，他也不会。鲁斯在上，他会证明自己是一个战士，就算和他们一齐赴死也在所不辞。

    拉格纳喊出战吼看向周围。旁边一个倒下的长牙手里拿着一把重型喷火器。他扑过去，把它捡起来打开点火开关。一道剧烈燃烧的化学物质喷了出来。他扣下扳机，火苗变得更长了。他把它指向最近的敌人，无论是邪教徒还是回归的混沌战士。他想着这些刚从地狱回归的人再尝到这股火焰会是这么滋味。

    火舌朝外舔去，点燃异端，融化星际战士的盔甲。在几秒钟内拉格纳就烧出了一条路。他慢慢摇晃着喷火器往前走，用火焰给自己开路。二十步后，他到达了祭坛边。他感觉到斯卡拉格里姆从他背后靠了过来。

    “够了，小子，好样的！我必须现在动手，现在异端注意不到我——他们全部的力量都在维持控制那道门！”

    他这么说着往前跑去，用手杖打向祭坛。一道蓝色的火焰冒出。一个光球随着闪电的每次接触亮起。空气里弥漫出臭氧和死亡的气味。光球闪烁了一会，消失又重新出现。刚刚出现的胜利喜悦从拉格纳心中溜走。他们没有成功。

    符文牧师发出一声恼怒的吼声再次出击。闪电再次出现，力场球体再次闪烁。但是这次，拉格纳准备好了。他朝前跳去，冲进开启了一瞬的屏障，落在祭坛上。

    瞬间后震耳欲聋的噪音减弱了。战斗的声音被隔绝开来。他在屏障内，没有了一切支援。他面前站着五个奸奇的仆从。拉格纳笑了。他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

    只有瑟吉斯看向了他。其他人正忙于控制传送门。拉格纳现在看见了他们的压力。他们的四肢颤抖，膝盖虚弱。他能闻到他们的虚弱，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其中一个转身看向拉格纳，他感觉到了那人的恐惧。同时，传送门闪烁起来，原体可怕的气场减弱了一些。

    “别被他影响了，笨蛋。不计一切代价保持传送门。马格努斯的军团必须复活，我们才能得到永恒的奖赏。”

    “你们得到的只会是死亡，”拉格纳说着，朝最近的邪教徒冲去。他的攻击快到那人绝无躲避的可能。但是，他还是设法举起了手中的燃烧颅骨。拉格纳的剑劈在上面，但它没有被砍成两半，他的剑反而被弹了回来，好像那头骨如同钻石一样坚硬。更糟的是一阵可怕的疼痛和恶心伴随着翻腾的恶魔能量如同电流般从武器传到了拉格纳身上。

    他感觉到头顶发生了什么。强大的力量更加剧烈，失去了些许控制。他听到遥远的吼叫，如同拍在沙滩上的海浪般。他仿佛能在大海的愤怒中听见所有溺水水手的尖叫嚎哭。他不知如何得知道那是所有早已死去，等待被复活的混沌星际战士的声音。

    “不，蠢材！”瑟吉斯尖叫着。“不要转移注意。传送门在所有受祝福者回归前不能关闭。”

    拉格纳咬紧了牙。“你们要怎么阻止我呢？“

    邪教徒没有回答。他用一只手做了个复杂的手势。火焰跟随着手指的动作出现。一个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小传送门开启，仿佛是海水涌进长船上龙皮的破洞那般，混沌物质涌了出来。

    拉格纳卧倒在地躲过那些混沌物质，不想承受哪怕碰到它们的风险。它们一定会像热刀切牛油一样穿过他的盔甲。这种东西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仅仅是它的存在就让他的皮肤绷紧，脊梁骨闪过一阵颤栗。

    他翻滚过巨大的祭坛，用链锯剑砍向一个邪教徒的后脚。那人丢下了他的圣杯，尖叫着倒在地上。

    链接他和传送门的光线断开了。混沌的漩涡的外围失去了形状。拉格纳不知道他做的是否正确。如果传送门失控，它有可能吞噬这整个世界。不过，他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他不能让这些恶人继续他们的仪式，他的战斗兄弟还在屏障外战斗牺牲。

    他冒险朝外看了一眼。情况不妙。千子的数量已经超过了野狼，尽管他的兄弟不停地杀死斩首邪教徒和尸体，它们还是在增加。战士的人数好像持平了，但很快千子就会占上风。战团的其他人恐怕也没法及时赶到了。

    他注意到斯卡拉格里姆在和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远古战士战斗。老符文牧师朝他喊着什么。但声音被战斗的噪音掩盖，被魔法护盾阻挡。拉格纳觉得自己应该能理解老人的嘴形，但他没有看懂。

    他踢向另一个邪教徒的腹部把他踢飞。穿着长袍的邪教徒撞到周围的力场上，然后失去了意识倒在了祭坛上。头顶混沌传送门的吼叫更激烈了。它失去了原体脑袋的样子变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原初混沌。等待着的灵魂恼怒的声音里透露出了愤怒不甘，或许还有恐惧。它们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拉格纳抬头看到又一个邪教徒用一把刻着符文的黑色匕首刺进了他受损的肩甲。痛苦超出了他的想象，恶毒的魔法从伤口扩散出去。拉格纳用链锯剑的剑柄砸碎那人的头骨。它如同蛋壳般轻易地碎开，碎骨和脑浆溅在拉格纳身上。他知道自己或许只剩下几秒钟的性命，拉格纳立刻做出了决定。两下闪电般的攻击击倒了剩下两个教徒，现在只剩下他们的领袖了。他朝瑟吉斯的脑袋打去，但这健壮的人朝后跳去，拉格纳的攻击只是把他的头盔打下，在他的眉骨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拉格纳眼看着伤口愈合了。看来是真的——普通的武器不能伤害这个恶魔崇拜者。

    伤口里的毒药拖慢了他。他能感觉到四肢伴随着每次心跳变得沉重僵硬。不管那是什么，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毒药。即使是星际战士的身体也无法适应它。或许那根本不是毒药而是魔法。而如果那是魔法，坚强的灵魂就能抵抗，拉格纳这样告诉自己。他向鲁斯献上一句祈祷，纯碎凭借着意志力坚持着。

    大异端看着他吼叫起来。他的嘴是一个红色的洞。大多数牙齿都很小很白，但都非常锋利，两颗犬齿更是和太空野狼的牙一般长。“你个傻瓜，“他说。”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毁灭我们所有人，毁了这个世界。“

    “要是千子回来，这里也会完蛋。“

    “这里会在永恒的荣耀中永存。我将得到永生，列于马格努斯的右席。现在这里只会有毁灭。“

    “一直如此，“拉格纳说，转着圈，寻找着突破口。邪教领袖用右手拿着鲁斯之矛，好像想要把它朝着拉格纳扔过来。拉格纳的内心有些胆怯。就算是一个异端的投掷，他的盔甲也无法抵御这把传说中的武器。混沌崇拜者做出了决定。他把手臂朝后拉开准备投掷。一切都慢了下来。一切都清晰了。

    拉格纳能看出这人动作的每一个细节，他的重心从前脚转移到后脚，随后又回到前脚。他的斗篷从肩膀上滑落，在风中飘荡。他的身后是疯狂的战场，在这瞬间仿佛凝固，贝瑞克的连队与身穿黑甲的混沌奴仆纷纷纠缠在一起。

    瑟吉斯掷出了长矛。拉格纳感觉到了武器中的死亡，感觉到了它的重量，知道如果它击中，生命就将结束。它如同一道被愤怒神明投下的闪电般朝他飞来。他看着它，照它现在的轨迹，那锋利的矛尖会刺穿他的心脏。

    但他还是站在原地，仿佛一个看到死神正在靠近，却被邪灵控制动弹不得的人。在最后一刻，他伸手在空中抓住了长矛，正好握在了矛头的后方。他感觉到它的动能和重量，比他所想象的要大出太多。他让这股力量带动他转过一个半圆，再次面对异端，同时送开手让长矛扎进了混沌崇拜者的胸口。即使是瑟吉斯被法术影响的硕大身体也无法抵抗这把曾经刺伤马格努斯的神兵。它轻松地刺进身体，几乎将他刺穿。

    这时，力场墙壁消失了，战斗的吼叫重新出现，片刻淹没了传送门的声响。死者的尖叫，混沌战士的诡异吟唱，野狼的嚎叫纷纷与爆弹的怒吼，手雷的爆炸和链锯剑咬上盔甲的声响交融在一起。鲜血，体液，熏香，陶钢，炸药和混沌的气味一齐冲进他的鼻腔。空气因混沌传送门的力量和炸弹而振动不已。

    头顶的门发出强力的光，千子的灵魂和混沌物质被一齐喷出。拉格纳看着它变得宽阔。闪烁变换的光照在房间里，反射在盔甲和染色玻璃和大理石上，让一切都染上了地狱的色彩。

    拉格纳震惊慌张地看着这一切。他能看出上面正有事发生。他能看见恶魔的形体随着被诅咒者的面孔凝聚消散。它们仿佛一同组成了一张更大的脸在盯着他，那是红魔马格努斯只有一只眼的面孔。有时这张大脸失去形状，传送门也随之打开得更大。有时，他的五官凝聚到一起变得清晰，传送门也稳定下来。

    在这时，那些众多的脸和存在纷纷露出了原体的特征，仿佛它们都在他体内。原体的脸现在看来有些辛苦，拉格纳知道了无论他在那里，无论他在做什么，他都在为这个疯狂的仪式出力。马格努斯不想要这扇门失控，就和拉格纳想要关上它一样强烈。拉格纳只能猜测其中的原因。或许他不希望传送门在他所有战士复活前就完全打开，或者打断仪式后，就连马格努斯神一般的能力也无法完全控制传送门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叛变原体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只向下看着拉格纳的眼睛里有着不确定，有着怀疑。或许原体把自己和传送门绑定了，而现在它失控了，暴走的能量甚至能将他也一同摧毁。很难想象一个与帝皇处于同一个时代，一个存活了数个世纪的存在会这样死去。

    拉格纳控制住了自己。这些想法对他没有用处。这不是他的专长。他是一个战士，不是牧师。他看向周围寻找斯卡拉格里姆，想看看那位老人有没有对付传送门的办法，但老人正在专心战斗。拉格纳正准备冲向老人帮助他，一团神秘能量突然吞没了他，整个传送门开始闪烁跳动，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混沌能量的狂潮将要喷涌而出，拉格纳知道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他们就全完了。

    一定有他可以做的事情，但他能做什么呢？他疯狂地看向周围，祈祷着符文牧师能为他提供帮助，但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的眼睛却无法抑制地看向了鲁斯之矛。这是锚点，仪式的中心，是黑暗的存在打开传送门力量的源头。它一定是解除这些的关键。

    拉格纳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做出了接下来的动作。某种直觉让他蹦上了异端首领的尸体。他把远古的武器从尸体里拔出，举起，随后以一个完美的动作把它直接投掷向了原体疯狂的独眼。长矛消失在了原初的混沌中，如同一颗投入水面的石子一样慢慢地从视线里消失。神明痛苦的尖叫充满了神殿，轰鸣声大到拉格纳必须用双手捂住耳朵。马格努斯的声音仿佛包含着门的对面所有声音的强度，而在其中，在其下，是所有的祈祷，恳求，威胁，和承诺的回响。这仿佛就是听着纯粹的疯狂，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的理智也摇摇欲坠。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可怕的安静。所有战斗都停了下来。传送门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旋转，如同一道漩涡开始朝内旋转。那些曾是千子灵魂的火球被吸进了中心。拉格纳肺里全部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他盔甲的维生系统自动开启为他供氧。一股可怕的引力开始把拉格纳拉到空中，朝着崩溃的门吸去。他拼尽全力地抓住祭坛的边缘。他知道如果送手，自己就会被吸进混沌的大嘴，和所有那些被诅咒的灵魂落到一个地方。

    引力变得无法抵抗。他看到好几个人——混沌星际战士，太空野狼，邪教徒都有——被吸了进去。所有附近的人都被崩溃的混沌传送门吸去。他们消失在地狱张开的大嘴里，在那些狰狞的面孔中几乎没有扰起任何涟漪。瑟吉斯的尸体撞到大门消失在了里面。拉格纳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抬了起来被什么东西抓着，他朝着那东西踢了一脚。他没有回头看，把眼睛盯在下方的地面上，仿佛这和紧紧抓住祭坛的手一样能固定住他。

    慢慢地，不可阻止地，他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滑开，祭坛的石块都开始碎裂。他知道他活不下去了。石头碎开，他感觉到可怕的吸力把他拉向了传送门。他吼叫着，随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强壮的手抓住，低头看到贝瑞克正抬头看着他，那只巨大的金属义手扶着祭坛。

    在这之后，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空气收束的巨响，传送门合上了。吸力消失了，拉格纳摔到祭坛上，他的盔甲砸在石头上，发出如同大钟的闷响。

    他看向周围。千子依然存在，战斗还在继续，但现在野狼的数量看起来比刚才多出了许多。他看向入口，罗根 格里姆纳和战团的其他人冲了进来。

    “怎么样了？“拉格纳向一个他不认识的血喉大连的战斗兄弟问到。

    “都结束了。可能有几个千子逃进了隧道，但我们会抓住他们的。“那人脸上板着一个诡异的充满敌意的表情走开了。

    拉格纳点点头。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现在这么虚弱过。在战斗结束后的两小时休息根本不够。他关上混沌传送门后的战斗艰苦致命。尽管他尽了最大努力，他没能找到马多克斯，这让他恼怒，复仇的渴望与对那邪恶星际战士的憎恨在他心中燃烧。他的伤让他疼痛，他现在虚弱的样子不像个野狼。

    他注意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转身看到了莫格利姆 银舌。吟游者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雷拳想见你，“他说。”跟我到战地医院去。“

    医院很小，和其他地方隔开一段距离，药剂师和牧师沉默坚定，仿佛正在和死神本人进行着分毫不让的搏斗。从被带走的尸体数量来看，他们没有野狼和千子战斗时那样成功。

    其中一个面孔冷峻的叫沃坦的老者在拉格纳走进小房间时看着他。他脸上是惊讶和厌恶的表情，拉格纳在走到这里的一路上已经见过了许多这种表情。

    “这就是他？“牧师问，把一个医疗扫描器放在拉格纳的伤口上方。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拉格纳知道，他只是为了发出些声音。

    “看着没事。我看魔剑没留下污染。“他的声音很奇怪地有些失望。

    在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所有人里，只有贝瑞克展露了毫无保留的友善，还有就是狼主旁边的床上躺着的人。拉格纳用了些时间才发现那是斯万。解脱与愧疚同时出现。解脱是因为斯万还活着，愧疚则是因为他没能早点拜访他的朋友。贝瑞克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

    斯万很苍白。汗珠凝结在他的眉毛上，茫然的眼神仿佛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他断掉的手被绷带包裹。他看起来好像老了二十岁。他的头发变灰了，脸也多了些棱角。贝瑞克好像又读出了他的想法。“一个人需要用很大的努力才能从魔剑的损伤里恢复过来。就算是有符文牧师的帮助依然是很艰难的。“

    “拉格纳，“斯万虚弱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抢功劳。贝瑞克大人刚刚告诉我我们都会成为灰猎了。等我重新站起来，我就给自己装个新手，找到那个马多克斯，把剑狠狠地捅进他的——“

    “我懂了，斯万，“拉格纳难以掩饰朋友生还的喜悦。他的语气保持着平静，但他能从斯万的表情里看出他也懂了。贝瑞克示意拉格纳靠过来。

    “我本该更早些召唤你，但我还有其他职责。“不知为何，说到其他职责，狼主有些尴尬。那表情在他自信的脸上格格不入，如同狮子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好了，拉格纳，我们需要聊聊。就我们两个。要聊的也不是什么开心事。跟我走走。“

    “怎么了，狼主？“拉格纳问到。贝瑞克的表情阴沉着，二人走过已是废墟的神殿走廊。

    “你让我们的牧师兄弟和头狼很是头疼啊，拉格纳兄弟。“

    “为什么会这样，贝瑞克大人？“拉格纳试着用同样正式的话来回答。

    “你关上了大门，很有可能拯救了我们所有人，说真的我认为你应该得到奖赏。要是我说了算，你会和斯万兄弟和斯提尔兄弟一起成为灰猎。“

    “但是——“

    “没错，拉格纳兄弟，但是。事情是这样的：你毁掉了我们最神圣的圣器之一，这个行为在我们一些老派的牧师看来十分亵渎。“

    “这不是我的本意，大人。”

    “我知道，拉格纳，我知道。”贝瑞克的声音几乎有些慈祥了。“你得明白鲁斯之矛是一件非常珍贵神圣的武器。它是为鲁斯准备的，王中之王，狼中之狼。其中蕴含着他的一部分力量。据说在他回来的那一天他会取回长矛，用它在最终之日击败大恶之人。我觉得他现在会觉得有些难办了。”

    拉格纳感觉到了深深的羞愧。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他还以为他拯救了这个世界。他还以为他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是他其实犯下了亵渎之罪。一阵突然的愤怒闪过他的心。不——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他阻止了混沌传送门的暴走。他让这个世界免受混沌污染。如果同样的情况重演，他还会这么做。他把这些告诉了贝瑞克。

    “我也同意，”狼主说。“我当时也在场。不幸的是我们的兄弟没有全都在。有些牧师不确定传送门会不会失控。他们认为只要召唤者被杀死它就会无害地自己关闭。谁又能说那不是真的呢？我不是这种事的专家。你呢？唯一一个能确定的只有斯卡拉格里姆，而他的伤势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拉格纳摇摇头。或许他从始至终都在自作聪明。或许没有他也会没事。

    难道他真的要被战团年表记录为毁掉了鲁斯之矛的人吗？他一定会成为战团历史里最令人厌恶的兄弟。这个想法并不好受。

    “可惜的是这还不是唯一的因素，”贝瑞克补充道。

    “您是什么意思，大人？”

    “一个庞大的组织里一定会有政治，拉格纳兄弟，就算是鲁斯的野狼也一样。有人想通过诋毁你来诋毁我。毕竟，这会让我的连从单枪匹马拯救加姆的英雄变成毁掉战团最宝贵圣物的罪人。”

    “你是说西格里德在搞鬼。”

    “或许吧，他和他的盟友在造势。我能确定。他们在推动惩罚和流放。有些更加……虔诚的……兄弟希望你受到血鹰之刑。”

    “如果头狼认为我应当受到惩罚，我会像个太空野狼那样堂堂正正地面对我的命运。”

    “这才是鲁斯之子该有的样子，”贝瑞克说。“我们现在就去见罗根 格里姆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