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令狐冲与任盈盈,令人羡慕的爱情,并非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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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令狐冲与任盈盈,令人羡慕的爱情,并非一见钟情

2024-07-09 21:2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前两天我们讨论了令狐冲对小师妹岳灵珊的感情,今天开始与朋友们一起讨论一下他与任盈盈的感情。我努力采用细读的方式,用书中的内容来体现进程,以示客观,欢迎朋友们批评!

在令狐冲的感情生活中,任盈盈是后来者,即使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令狐冲也在很长时间内无法从对岳灵珊的苦恋里完全抽身出来;任盈盈也知道令狐冲心里一直有岳灵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爱令狐冲,也不影响他们的爱情值得人们羡慕。

令狐冲与任盈盈的爱情是有一个发展的过程的,从感恩起始,然后是感恩与爱慕相融相合。下面仿照前些天谈“冲灵情”的样子,挑几个典型场景展开谈一谈吧。

绿竹巷初晤:尊敬和依恋

这个时候的令狐冲与任盈盈之间是信息不对称的。

在任盈盈那里,对令狐冲的认识是有一个过程的。他被怀疑和误会的恨,他坚守然诺的真诚,他对她及绿竹翁的坦诚和信任,他学琴的悟性,他对小师妹的苦恋,他对自己这个“婆婆”的依恋……几乎可以说,令狐冲本就不多的存量,已基本被她了解完了,也有不少的点拨动了她的心弦(这被绿竹翁看在眼里了),尤其是他对小师妹的苦恋,据她后来所说,是让她从此“倾心”的。

在令狐冲那里,任盈盈则始终是个“温雅亲切”的婆婆。根据她是绿竹翁的姑姑来推测,年纪恐怕有个八九十岁了,所以虽然听任盈盈说起话来声音很像年轻姑娘,但是不疑有他,而是归结到“修养好”上面去,叫起“婆婆”来,那是绝对真诚的。在他心里,这位婆婆与绿竹翁,几乎已是他的亲人了:

令狐冲与那婆婆相处多日,虽然从未见过她一面,但从琴音说话之中,知她对自己颇为关怀,无异亲人。……这世上对令狐冲最关心的,本来是岳不群夫妇、岳灵珊与陆大有四人,现今陆大有已死,岳灵珊全心全意放在林平之身上,师父师母对他又有了疑忌之意,他觉得真正的亲人,倒只有绿竹翁和那婆婆二人了。

因为定位为“不是亲人而胜似亲人”,令狐冲心里对盈盈自然就是一种“感恩”或“感念”,觉得她实在太好了。对其中盈盈“偶然说了一句关切的话,立即杂以他语”的表现,他也理解为“她性子淡泊”,“不想让他知道心意”。

他却不知道,任盈盈“不想让他知道心意”是对的,但并非因为“性子淡泊”,而是性子怕羞。

这也难怪,这本身就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姑娘的天然差别嘛!

令狐冲甚至还想“在这小巷中留居,既学琴箫,又学竹匠之艺,不再回归华山派”。要不是割舍不下岳灵珊,他完全会这样做。

让他想要留下来的,是他能在“婆婆”和绿竹翁那里受到长辈亲人的关爱。

所以这个阶段,他对任盈盈完全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感恩”。

五霸冈会后初识:感激

任盈盈的真面为令狐冲所识那一节,是充满喜剧色彩的,是全书中最有趣的片段之一。

这里就不展开了,单说他发现了任盈盈原来不是婆婆,而是一个“容貌秀丽绝伦,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的小姑娘 时,他是怎么表现的,这里写得非常精细,值得细品。

首先是“一呆”。任盈盈把他从山涧里面提起来的时候,令狐冲从清澈的涧水所映倒影中,看到了“一个妙龄姑娘正抓着自己背心”,这怪事,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接着是“一片茫然”。任盈盈气力不支摔在他背上,他感到她柔软的躯体,又觉她一头长发拂在自己脸上,更加搞不清状况。

再接着是“一惊”。他听到她说话声音跟“婆婆”一模一样,他骇异之下身子都发颤了——人家“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她却来个“老婆婆变小姑娘”,当此情景,恐怕是真的有点吓人啊!

再接着是“一奇”。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什么装成个老婆婆来骗他,害得他“婆婆长、婆婆短”叫个不住。

再接着是“一忿”。自己明明比这小姑娘大上好几岁,却被她从绿竹巷开始骗到现在,自己成了个大傻瓜。

再接着是“一怔”。原来任盈盈辈分上的确是绿竹翁的长辈,真的是自己理解的问题,倒不是她骗自己。

再接着是“一叹(赞)”。令狐冲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傻”,“世上哪有八十岁的婆婆,话声是这般清脆娇嫩的”。

再接着是“一(调)笑”。借着任盈盈补偿性地叫他“令狐公公”,令狐冲身上惫懒劲立刻上来了,说“你是婆婆,我是公公,咱两个公公婆婆,岂不是……”就差说出“岂不是一对儿”,因突见任盈盈脸有怒色才急忙住口。不过还没完,任盈盈觉得倚在令狐冲怀里不成样子,他还说“婆婆公公便是这个样子”,你听这风话。

再接着是“一凛”。因为听到他的风话,任盈盈厉声警告如果再胡言乱语就杀了他;而他知道,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前面刚刚杀了少林派的四名弟子。

再接着是“一想”。他实在很难把武功这么高、行事这么狠的角色,与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再接着就是经典的“一荡”和“一吻”了。“令狐冲低下头来,见到她娇羞之态,娇美不可方物,心中一荡,便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这“一荡”是动情,不过,恐怕更多还是种“情欲”,而非爱情;那这“一吻”是爱情吗?其实也不是,他只是眼看这姑娘实在太美了而无可抑制一时的冲动。

客观一点地说,令狐冲是典型的“耍流氓”行为,与性骚扰的区别只在于,那个姑娘是喜欢他的。

这一点,在令狐冲听到祖千秋、老头子等人的对话后的反应中能够明确读出。祖千秋他们说“只盼令狐公子伤势早愈,圣姑尽早和他成为神仙眷属。他二人一日不成亲,江湖上总是难得安宁”,又说圣姑“明明心中喜欢令狐公子,却不许旁人提起,更不许人家见到”,令狐冲却是这样想的:

我令狐冲只是武林中一个无名小卒,和她相识,只不过在洛阳小巷中隔帘传琴,说不上有半点情愫,是不是绿竹翁误会其意,传言出去,以致让圣姑大大生气呢?

你听,他说他与她之间“说不上有半点情愫”,认为是“误会”。

到此为止,令狐冲对任盈盈并无什么爱恋,倒是原先的尊敬依恋感消失了。

直到任盈盈跟祖千秋他们说,看到令狐冲就杀了他,令狐冲实在无法理解,盈盈被逼得直接告诉令狐冲,她这样是“要他永远在她身边,不能离开她一步。这时,令狐冲开始产生了“感激”之情,因为他感到她“当真是对我好”。

而令狐冲看到当他答应自己不她的时候盈盈心花怒放的样子时,令狐冲心中一动:

“这姑娘其实比小师妹美貌得多,待我又这么好,可是……可是……我心中怎地还是对小师妹念念不忘?”

他感受到了任盈盈的感情,美貌是他作为施与者的感受,待他好是他作为接受者的感受,他心里仍然想着小师妹,比重上无法与小师妹相比;但在性质上,这是第一步,把他与盈盈的感情定位到了男女爱情上。

只不过,主要是对于她对自己如此情重的感激。

这份感激,在他伤重,一日听到盈盈在哭“你一天比一天瘦,我……我……我也不想活了”时强化:

令狐冲听她说得又诚挚,又伤心,不由得大为感激,胸口一热,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头不住有血狂涌,便此人事不知。

所以,这个阶段,令狐冲对任盈盈的感情,基本就是“感激”二字。

莫大先生还原实情:感激加深

令狐冲遵定闲、定逸师太的嘱托护送女弟子们回恒山途中,在一处名叫鸡鸣渡的地方碰到了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莫大先生告诉他,魔教的任大小姐对他情深一片,可千万不能辜负她。

这个时候,令狐冲的回答是“小侄情场失意,于这男女之事,可早已瞧得淡了”。

莫大先生还以为他说的是与任盈盈的感情,而事实上,他心里想的却是小师妹。

到莫大先生告诉他,盈盈是为了给他治伤,亲身背他上少林寺,以自己“任由少林寺处置”(被软禁)换来方证大师传授令狐冲《易筋经》,令狐冲才明白,盈盈对自己竟好到了舍命相救的程度,当时反应强烈,“全身登时出了一阵冷汗,手足发抖”,眼泪直流,但他心里却又是这样想的:

“盈盈对我情意深重,可是她脸皮子薄,最怕旁人笑话于她,说她对我落花有意,而我却流水无情。我要报答她这番厚意,务须叫江湖上好汉众口纷传,说道令狐冲对任大小姐一往情深,为了她性命也不要了。我须孤身去闯少林,能救得出她来,那是最好,倘若救不出,也要闹得众所周知。”

你看,他决定孤身去闯少林,救盈盈,勇气可嘉,却不是出于对盈盈的爱情,而是“报答她这番厚意”。

出于爱,还是出于报答,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个心理的作用下,他在湖北一镇上找到以祖千秋他们为首的一起赴少林营救盈盈的群豪相会时,在言行上刻意表现出急于相救盈盈的关心,让群豪觉得任大小姐的爱并不是一厢情愿。

他还说“是谁当盟主,那是小事一件,只须救得圣姑出来,在下便粉身碎骨,也所甘愿”,这话货真价实,真心诚意,“若要他为盈盈而死,那是一往无前,决不用想上一想”;不过,别人听了以为是他对盈盈情深,事实上,他却是“感激盈盈为己舍身”。

到此,仍主要是“感恩的心”;当然,是进一步深化的。

少林寺“三战”:感激加怜惜

在少林寺,令狐冲看到了久别的任盈盈。

他先是躲在牌匾后看盈盈,看到她“娇怯怯的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他的心里“怜念大盛”:

想到她为了相救自己,甘愿舍生,自己一生之中,师友厚待者虽也不少,可没一个人竟能如此甘愿把性命来交托给了自己。胸口热血上涌,只觉别说盈盈不过是魔教教主的女儿,纵然她万恶不赦、天下人皆欲杀之而甘心,自己宁可性命不在,也决计要维护她平安周全。

这时,他产生了保护盈盈的想法。

但是这在他仍然是有点被动的,他想到的是盈盈“待我情深义重”,但“每当盈盈的倩影在脑海中出现之时,心中却并不感到喜悦不胜之情、温馨无限之意,和他想到小师妹岳灵珊时温柔缠绵的心意大不相同,对于盈盈,内心深处竟似乎有些惧怕”。

毕竟还是与他爱小师妹不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心理描写很能说明问题:

他和盈盈初遇,一直当她是个年老婆婆,心中对她有七分尊敬,三分感激;其后见她举手杀人,指挥群豪,尊敬之中不免掺杂了几分惧怕,直至得知她对自己颇有情意,这几分厌憎之心才渐渐淡了;及后得悉她为自己舍身少林,那更是深深感激。然而感激之意虽深,却并无亲近之念,只盼能报答她的恩情;听到任我行说自己是他女婿,心底竟颇感为难。这时见到她的丽色,只觉和她相距极远极远。

还好他这番心理没有被盈盈知晓,不然,她恐怕是宁可被软禁少林一辈子了。

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令狐冲与岳不群之间的关乎双方输赢的终局充满了波折。令狐冲在岳不群故意使出的“冲灵剑法”的诱惑下差点故意认输,这是他对于与小师妹终成夫妻的梦想啊!

但是毕竟,他克制住了诱惑,战胜了岳不群,也等于解救了任盈盈。

他当时想,“盈盈甘心为我而死,我竟可舍之不顾,天下负心薄幸之人,还有更比得上我令狐冲吗?无论如何,我可不能负了盈盈对我的情义”。

这仍然基于盈盈对他的爱,但是当他放弃了对小师妹的梦想,而选择要对得起任盈盈时,他已经由纯粹的感恩向爱情迈进了一步。

因为他已经把岳灵珊与任盈盈放在同一层面上进行选择,并在下意识里确认不能“负心薄幸”。

也许可以说,这是一个关键转折。有恩情的延续,但已作为“爱的对象”。

山洞对谈:定情

少林寺一役,令狐冲为了任盈盈伤了师父岳不群后,与任我行、任盈盈和向问天一起平安下山。

令狐冲与任盈盈在一处山洞里有一番对话,可为“定情之谈”。

任盈盈问他是不是后悔识得她,令狐冲仍老腔调,说:“我怎会后悔?你为了我,宁肯把性命送在少林寺里,我以后粉身碎骨,也报不了你的大恩。”盈盈却很敏感,说这这样说,表明“你直到现下,心中还是在将我当做外人”。

显然,她的判断是准确的。

这下令狐冲表明了态度,“自今而后,我要死心塌地地对你好”。这话一说,尽管他心里觉得他与盈盈有隔膜,尽管对岳灵珊的相思仍是铭心刻骨,但再次表明,他已经把盈盈与小师妹放在自己的“感情对象”的位置上来一起考虑的,而不是原来的“内外有别”。

这个态度是令狐冲对盈盈表达的,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表达的。

这其实是一道关卡,令狐冲感情关防的闸门。闸门一开,就顺畅了。

所以当他们回忆起当日在荒郊溪畔烤青蛙时的情景,心里就充满了缠绵之意:

盈盈低声道:“只要你不怕我煮的焦饭,我便煮一辈子饭给你吃。”令狐冲道:“只要是你煮的,每日我便吃三大碗焦饭,却又何妨?”

终身从此定。

黑木崖:虑及盈盈的担心,承诺不负爱

令狐冲相助任我行战胜东方不败重登教主之位后,不愿留在黑木崖,告别盈盈回恒山当他的掌门,还要去嵩山参加并派大会。

当日离开黑木崖时,他和盈盈坐在竹篓中从崖上下来,书中写到:

恰好一团白云飘来,将竹篓和二人都裹在云中。令狐冲望出来时但觉矇矇眬眬,盈盈虽偎依在他身旁,可是和她相距却又似极远,好像她身在云端,伸手不可触摸。

这里仍可看出,由于他看到任我行重登教主之位后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几乎就成了“东方不败二世”,令狐冲对日月教的感觉是更加不好。这当然不至于使他对盈盈也产生不良感觉,只是毕竟她是教主之女,那种隔膜似乎又明显起来。

但是,这并不会抹除此前两人已经建立起来的感情关系。

盈盈是有点担心他此一去,两人就难于再会了。一是她碍于身份不能与他同去嵩山参加并派大会;二是他当上五岳派掌门的话名震天下,他们是分属正邪,恐怕更难在一起了。她担心令狐冲与她父亲以及东方不败一样。

令狐冲明白她的担心,对此令狐冲的回答是:“到这时候,难道你还信我不过我么?”并且说:

“我生就一副浪子性格,永不会装模作样。就算我再狂妄自大,在你面前,永远永远就像今天这样。”盈盈叹了口气,道:“那就好了。”随即笑问:“像今天这样,是怎么样?”令狐冲正色道:“千秋万载,万载千秋,令狐冲是婆婆跟前的一个乖孙子。”

他还承诺,嵩山的大事一了,他就回来找盈盈,“自此而后,咱二人也不分开了”。

这承诺是向盈盈发出的,同时也是向自己发出的:绝不负盈盈。当然更多的,这是为盈盈考虑。

承诺后,他“伸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盈盈满脸飞红,娇羞无限”。

这是他第二次吻盈盈。如果说那日在山涧边的第一次“偷吻”有“耍流氓”嫌疑的话,这第二次吻却是为爱的承诺所作“盖章确认”。

嵩山比剑后:开始特别在意盈盈的感受

令狐冲故意负重伤输给岳灵珊的那天晚上,恒山派夜宿封禅台,正好碰上林平之向余沧海寻仇,令狐冲与岳灵珊有几句对话。小师妹就是小师妹,稍加问候,就让令狐冲“失魂落魄”,浑不知身在何处了。

恒山派仪和瞧不过眼,一声冷笑,直截了当地说“这女子有什么好?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待人没半点真情,跟咱们任大小姐相比,给人家提鞋儿也不配。”经这一提醒,令狐冲这才想起盈盈便在身边。

当然这也不好怪令狐冲,毕竟小师妹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爱而不得”的牵制力又太大了。更值得关注的是,他采取了补救办法。

按他的一贯的个性,是该笑就笑,想哭就哭,对小师妹失态忘情,那也是客观事实,所以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的。现在为什么要补救呢?

因为盈盈已经与小师妹一样,处在他的爱情关系里,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现实的,一个是梦想的。

正因此,他会特别在乎盈盈的感受了。

书中说,令狐冲在岳灵珊面前大失常态,“对付盈盈,他可立刻聪明起来”,想到一个很好的法子,就是“将她心思引开,不去想刚才的事”。他的办法是这样的:

当下慢慢躺倒,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显得触到背上的伤痛。盈盈果然十分关心,过来低声问道:“碰痛了吗?”令狐冲道:“还好。”伸过手去,握住了她手。盈盈想要甩脱,但令狐冲抓得很紧。她生怕使力之下,扭痛了他伤口,只得任由他握着。

这是不是也适合今天的我们在与恋人、爱人发生小矛盾后使用?朋友们不妨一试呢!

我想,为什么令狐冲在岳灵珊面前会失魂落魄,而对付盈盈就聪明了呢?

这其实并非因为小师妹更是“女神”,而是反映了感情关系中的一种微妙感受:小师妹是他想要趋近而不断远离的,是越来越变成虚幻的梦想的;盈盈则是稳定在他身边的,不必担心突然消失。

同时也表明,尽管小师妹一直在他的心里,但客观上,他相处最自然、最亲近的那个人却已经变成任盈盈。

相助林平之和岳灵珊:感恩里融入了爱

离开嵩山后,他们在回恒山的途中见识了林平之的复仇行动,也看到了岳灵珊所受的痛苦,令狐冲心里担心小师妹,但又有顾虑,一是怕林平之误会,伤了他们夫妻的和气;二是怕令盈盈不快。

这二者之间,恐怕是后者分量更重一点,因为就算要帮小师妹,他身负重伤,只有盈盈才能出力——但这又怎么行呢?

他担心他与盈盈会因此而心生嫌隙,以为他还不舍小师妹。

但盈盈主动提出要帮。因为她从令狐冲的顾虑中,明白了他对自己感受的在乎,也就是对自己的重视。

既然如此,他们之间就根本不存在什么“嫌隙”了。

事实上,如果面对多年苦恋的“前女友”身陷绝境而漠然处之,恐怕是更会让盈盈产生“嫌隙”的,天知道以后会不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至于会不会引发插手林、岳夫妻感情的“嫌疑”,那是更不用考虑的了。

至此,令狐冲与任盈盈是作为“一体”来共同帮助岳灵珊。令狐冲对任盈盈的“感恩”是进一步深化了。

这个感恩与他对盈盈舍身救他的感恩已有内涵的深化。那一次,她是为了她爱的他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或自由;而这一次,她却是为了他心里的另一个“她”,而跨越那种大概类似于“尊严”的障碍,去努力拯救那个“她”。

要知道,尊严是比性命或自由更重要的东西(或许,对于女孩子来说更加是吧)。

我们明白,令狐冲自然更加明白。

所以,这时的感恩已演进到“爱的感恩”。

永别小师妹:被理解的幸福

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意外。岳灵珊终死于林平之之手。

小师妹的死当然使令狐冲难过,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结局也是岳灵珊的一个解脱,也使令狐冲感到现世真实的幸福——盈盈在他身边,盈盈知道他内心的伤痛,她凝望着他,“脸上爱怜横溢”。

这是一种带着挚爱的理解。

这种理解是有治愈作用的,他“从盈盈的眼神中感到了无比温馨”。在这种理解的前提和温馨的氛围里,令狐冲完成了对过去的告别。

他告诉盈盈,他“对小师妹始终不能忘情”,希望她不要见怪;这仿佛是一个说明,其实更是一个总结:这份情要忘记很难,但是也不过是“过去的情”而已。

而盈盈告诉他,“我对你倾心,便因在洛阳绿竹巷中,隔着竹帘,你跟我说怎样恋慕你的小师妹”。

女孩的心思真奇妙。

不过,这么有心思的女孩,在这个时候把这个心思说出来,是因为她已经完全明白令狐冲的心:

他爱她。哪怕小师妹还在。

令狐冲也对自己对小师妹的感情进行了反思,认识到其实小师妹不会爱自己,因为“小师妹崇仰我师父,她喜欢的男子要像她爹爹那样端庄严肃,沉默寡言。我只是她的游伴,她从来……从来不尊重我”。

这是他与自己和解,完全拥抱盈盈的爱。

书中又一次写到烤青蛙,“两次吃蛙,中间已经过了无数变故,但终究两人还是相聚在一起”。其实不单是相聚,更是相知相融。

也正是在这里,他们开始练习合奏《笑傲江湖之曲》,这意味着他们真正开始融合在一起。

于是,我们可以放心了。

恒山:决不他娶

令狐冲养好伤后,决定回恒山将掌门之位传给仪清,此后“便可和盈盈浪迹天涯,择地隐居”了。结果又发生了一连串事件,此处单说一件:令狐冲与任盈盈先后被不戒和尚的老婆,也即仪琳的母亲抓住,胁迫他要么做太监,要么娶仪琳。

此时令狐冲并未见到盈盈也已被抓,但心口如一,心里想“我心早已属于盈盈,岂可相负”,口里说“我早已与另一位姑娘有了婚姻之约。这位姑娘待我恩重如山,令狐冲就算全身皮肉都给你割烂了,我也决不负她”。在仪琳母亲说要叫任大小姐抛弃了他时,他又说“她决不会抛弃我的。她肯为我舍了性命,我也肯为她舍了性命。我不会对她负心,她也决不会对我负心。”

这尽管是在非常情形下说的话,但确实是真话。因为他这些话只会使情势更凶险,如果令狐冲如果要忽悠人,就会换一个方向虚与委蛇。

而他这样说,固然是“宁死不屈”的倔脾气,却也正表明他对盈盈的感情极为认真,不容随意。

不过,当他看到盈盈也被抓住的时候,他倒又考虑:“我对盈盈当然坚贞不二。那恶婆娘逼我和仪琳小师妹成亲,为求脱身,只好暂且敷衍,待得她解了我穴道,我手中有剑,还怕她怎的?”

因为这时候他更考虑到了盈盈。一方面他对盈盈爱逾性命,那是不好随意的;二是盈盈在旁,自会理解他的“权宜之计”。

华山:同生共死

华山思过崖黑暗的石洞,是令狐冲与任盈盈一生经历中最凶险的地方。

而最动人处,还不是紧张到令人窒息的生死一线的氛围,而是令狐冲以为自己误杀了盈盈的恐惧,以及发现盈盈安然无恙时的“喜极而泣”;不是两人共战左冷禅、林平之两大高手而借魔教长老遗骨磷光取胜的侥幸,而是死亡就在眼前时两人的态度:

两人心下大慰,均觉既能同在一起,就算立时死了,亦无所憾。

这就是“同生共死”。

这是令狐冲与岳灵珊共创的“冲灵剑法”中的一招。只不过,真正同生共死的,是他和盈盈。

感情到了同生共死的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所以当岳不群借他们出洞之机用从老头子那儿拿来的渔网将他们网住时,令狐冲居然“脸带微笑,神情甚是得意”,因为“人总要死的,和我爱妻死在一起,就开心得很了”。

不仅如此,当岳不群威胁要毁盈盈的容,令狐冲“伸起右手两根手指,往自己眼中插去”,他要自坏双目。

但这不是为了免得自己看见盈盈面目全毁会心生厌憎,而是知道盈盈宁可死,也不要让他看到她被毁容的样子。

这就是爱情的高级形态吧,哪怕死亡就在眼前,也完全顾着对方怎么想,为了对方选择怎么做。

结婚:千秋万载,永为夫妇

三年后,令狐冲与任盈盈结婚了。

婚礼上,他们合奏了《笑傲江湖》之曲,效果很好,参加婚宴的群豪“大都不懂音韵,却无不听得心旷神怡”。

这既是完偿了刘曲两位前辈“弥教派之别、消积年之仇”的心愿,又是充分展现了令狐冲与任盈盈夫妇深情,至此达到和谐。

婚后四个月,他们重游华山故地。这里对寻访风太师叔不遇、令狐冲学《易筋经》的过程以及与两只猴子锁在一起的劳德诺等等,就不多说了,单引令狐冲的一番有关爱情的人生思考,用作收尾:

令狐冲一生但求逍遥自在,笑傲江湖,自与盈盈结缡,虽偿了平生之愿,喜乐无已,但不免受到娇妻温柔的管束,真要逍遥自在,无所拘束,却做不到了。突然之间,心中响起了《笑傲江湖之曲》的曲调,忽想:“我奏这曲子,要高便高,要低便低,只有自己一个人奏琴,才可自由自在,然如和盈盈合奏,便须依照谱子奏曲,不能任意放纵,她高我也高,她低我也低,这才说得上和谐合拍。

以前我另文作过探讨,觉得这有点“打折扣”的意味,也说明令狐冲的人生,包括感情上面,其实是总体上有点被动的。

对盈盈的感情发展到现在,当然是两情相悦,但是顺着脉络一路寻去,就可见他的爱情成分里面,真的有不少感激盈盈对他这么好、他必须全心全力回报的成分。

当然,爱情本身就是多种感情成分的集合,纯粹的“爱”其实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也是很脆弱的。因为这样的爱基本是一种感受,而感受是有很大变动性的;只有附着于其他的由各种“事”前提下的“情”,才能稳定。

那岂不是“笑傲”不了了?

金庸先生为令狐冲安排好了出路:

佛家讲求“涅槃”,首先得做到无欲无求,这才能无拘无束。但人生在世,要吃饭,要穿衣,要顾到别人,岂能当真无欲无求?涅槃是“无为境界”,我们做人是“有为境界”。在有为境界中,只要没有不当的欲求,就不会受不当的束缚,那便是逍遥自在了。

我是真的认为令狐冲没读过多少书,这番道理恐怕是说不出来的。

但我们不妨把它当作令狐冲受到的天启,或者他人生的批注吧。“只要没有不当的欲求,就不会受不当的束缚,那便是逍遥自在了”,安安心心与任盈盈一起生活,一起合奏,琴瑟和谐,自然逍遥。

有关“冲盈恋”就梳理到这里,敬请朋友们批评指正!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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