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功青:从无限到有限:斯宾诺莎与现代世界的无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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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功青:从无限到有限:斯宾诺莎与现代世界的无根性

2024-04-02 16:4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中国社会科学网讯 2023年5月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主办的“哲学的星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前沿讲座系列”第十一讲如期举行。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吴功青副教授受邀作主题为“从无限到有限:斯宾诺莎与现代世界的无根性”的讲座,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冯庆教授主持。 

  

  主持人冯庆

  冯庆首先介绍了主讲人吴功青的研究领域和学术成果。吴功青,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历史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副教授。研究领域主要包括文艺复兴、近代哲学和教父哲学。 

  

  讲座主题“从无限到有限:斯宾诺莎与现代世界的无根性”

  吴功青首先简要介绍了其选题的缘由。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表现为“实体-属性-样式”的三元结构,从实体到样式,世界从无限趋于有限。实体不断从属性派生出有限样式,但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必须经过一个中间环节——无限样式(infinite modes)。然而,从无限样式到有限样式的过渡却面临着一些特殊的困难,有限样式成为无根据的,或者说失去了存在的根基。无限与有限的断裂,本质上在于实体的不动,在于实体无法通过对自身的否定而进入有限世界。这就引出了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无限与有限之间的断裂的问题。 

  

  主讲人吴功青

  第二部分,吴功青介绍了无限样式与世界的根据。吴功青认为,对斯宾诺莎来说,之所以在每种属性之下要有一个无限样式,是为了为有限样式确立普遍的原则。或者说,是为了为有限样式即世界确立根据。尽管斯宾诺莎对无限样式的说明不够充分,其内涵却比较清晰。简言之,无限样式是神通过属性展开自身的一个环节,其设定的意义,是为有限样式提供存在的根基。斯宾诺莎所理解的无限样式,是物理世界的总体和法则,以及神对于世界总体和法则的理解和把握。有限样式出自无限样式,不仅是存在论上的,而且是本质论上的。即,有限样式是从无限样式那里获得规定性和根据的。这套世界图示既具有整体主义,也具有浓厚的科学主义特征。因此,如果无限样式和有限样式是断裂的,那它就无法为世界奠基。从而,世界就丧失了存在的根基,成为一个无根的世界。 

  第三部分,吴功青探讨了无限样式的变质与形式因的崩塌。吴功青首先指出了问题的核心,即斯宾诺莎为何要这样理解无限样式?作为永恒且无限的本质,无限样式代表了世界的规定性。它从根本上延续的,是西方自古希腊哲学以来的形而上学传统:在诸多个别的事物之中,有一种普遍的规定性;在流变的事物之中,有一种稳定不变的存在。斯宾诺莎对形式因的否定,延续了近代以来的科学主义传统。现代科学对古代科学的批评,根本上指向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弗朗西斯·培根认为,形式因作为规律的体现才是有意义的。它的重要性不在于规定目的因和动力因,而是通过实验,让对人有利性质重复出现,把不利性质与事物分离,以组成新的物体。简言之,科学本质在于造就新形式。斯宾诺莎将物理规律以及与之对应的思想规律视为无限样式,而将传统的形式因排除在外,从根本上顺应了近代科学的传统。而失去了形式因的支配,世界也就丧失了它最自然的根基。这是斯宾诺莎思想中隐藏的巨大革命性。 

  第四部分,吴功青阐释了有限样式与世界的动力化。他认为,即便无限样式的含义发生了变化,有限样式也可以从无限样式中来,为何二者之间偏偏会出现断裂呢?无限与有限的断裂,并非全新的现象。西方哲学试图为有限世界寻求根据时,始终面临着如何将无限注入有限、使永恒进入时间的难题。尤其是在柏拉图主义的传统中,这个困难显得尤其突出。斯宾诺莎陷入无限样式与有限样式的断裂,绝非个人的疏忽,而是源自于他自身的理论困难。这种困难,表面上来自于实体无法过渡到有限样式的困难(毕竟我们可以通过表现或流溢的方式加以还原),实际上来自于更深刻的现代动机,即身处现代科学世界的斯宾诺莎,为了给世界奠基,不得不将世界的法则和规律设定为无限样式。然而,有限样式的彻底动力化又使得世界内在地抗拒无限样式,并由于自身的特性走向无根据,并最终引发虚无的危险。这种虚无化,根本上反映了17世纪科学对传统形而上学图景的撬动。 

  第五部分,吴功青揭示了实体的意义。他认为在斯宾诺莎的体系中,无限与有限的断裂似乎也并非绝对。诚然,实体通过无限样式而产生有限样式;但实体毕竟作为动力因的方式作用于万物。“一物被决定而有某种行动,必然是被神所决定;那没有被神所决定的东西,不能决定自己决定自己有什么行动”,实体是万物存在和本质的动力因。个别事物作为有限样式,根本上是从实体那里来的。毕竟,样式是实体的分殊/变形,是由于实体的运动而呈现出来的状态,并且最终也存在于实体之中。但问题在于,如果不借助属性和无限样式,实体的规定性根本无从表现。仅凭实体自身,无法直接为世界奠基(除非泛神论)。从另一个角度说,虽然无限样式抽除了古典世界的形式因,有限样式无始无终而没有目的,可实体毕竟作为有限样式之所“源”,在某种意义上构成了世界的目的。不过,这种所谓的“目的”,无法成为自然世界的根据。它作为大全一体,承诺着自然世界的动力化,并不能克服它(包括由此产生的科学)。至于人,可以凭借理性从对无限样式的认识(第二种知识)上升到对属性和神的认识(第三种知识:直观知识)。在此意义上,实体可以作为人的目的,构成了人在世的根据。但实体自身是无价值甚至是无意义的,它给予的目的和根据也并非真正的生活根基,而毋宁是对于无根生活的一种承认和接受。 

  在这个意义上,斯宾诺莎的实体既是包含着流变世界的最大克服,也隐含着对传统实体学说的最大反动。在传统的实体-样式的结构中,样式本来依附于实体,是实体的偶性[偶性无论如何变化,不会影响实体];但在斯宾诺莎这里,样式作为实体的分殊/变形,归根结底是实体的存在样态。样式与实体之间的鸿沟,一开始被急剧缩小。而有限样式与无限样式的断裂,又进一步呈现了世界自身的无根化,内在瓦解了实体对于世界的根本意义。从而,实体反倒成为虚假,真实存在着的,不如说是由有限样式组成的世界。德勒兹呈现的,正是斯宾诺莎哲学中这隐含的另一极“游牧”。 

  最后,吴功青总结了整场讲座。斯宾诺莎哲学中无限样式与有限样式的断裂,以及对它的克服,昭示了现代科学冲击下形而上学自身的变形与危机。斯宾诺莎的哲学,可谓是西方形而上学通过实体来为世界奠基的最后一次努力。经过莱布尼茨康德的批评,以及黑格尔的改造,实体几乎消失。与此同时,世界的无根性愈加明显地暴露出来:尼采将世界呈现为一个彻底的力量世界,一个权力意志的世界;海德格尔则更进一步,通过存在与存在者的划分,将一切试图为世界奠基的努力都归为存在者,归为对存在的遮蔽。他最终呈现的,是一个完全无根的世界。今天我们要问:需不需要,以及如何为我们的世界重新奠基?在一个科学的时代,我们能否从世界自身出发构建生活的意义?

  冯庆对讲座作了精彩的总结,并就讲相关问题与主讲人展开讨论。在互动问答环节中,吴功青就线上线下同学们的提问进行了细致的回答。整场讲座持续两小时有余,反响热烈。本次讲座采取线下线上结合的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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