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LOFTER(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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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反|LOFTER(乐乎)

2023-11-14 19:0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故提笔判曰:“叹心怀依旧,未锁情重,远望茫茫沉吟。想当时不合,雪暗心头,佳期空错徒迁就。如今玉笙楼头,落花横斜,旧恨放过,撇一曲新词挽留。故判曰春山有恨第五问,已见荒唐,重迭眉上,天意凉薄,可怜人成痴情种。闲时风雨,能否平静、能否识得,再深问取,君心可曾与他同?料得雪融冰消,无声里,小槽春酒。”

  

  

  

  

  

  

  【沈清秋猛地抬头,修雅剑向正前方掷出。仿佛白电横闪,急刺向天琅君。他微一偏头,剑锋擦着他的脸颊,铛的一声,钉在身后远处画壁上。

  天琅君道:“准头不大好。”

  沈清秋慢慢收回手,一勾嘴角:“很准。正中靶心。”......

  冲进下一座墓殿,沈清秋第一件事就是放下闸门,放死!沉重的巨石应声落地,激起乱尘,他只找到关门机关,没找到开门的。开不了最好,他刚刚这么想,好不容易放了心,回头一看,当场就给跪了......

  竹枝郎道:“不是沈仙师你抓错了,是我把你抓的手换了。”

  沈清秋忍无可忍一拳砸在石门上:“我本来是想和洛冰河在一起啊!”

  竹枝郎愣了愣,道:“沈仙师你和他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跟这群人真是说不清!】

  

  

  尚清华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瓜兄啊,竹枝郎都知道了,你就不用解释了,《春山恨》已经把你和洛冰河的故事发扬光大了,你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了。话说回来,这怎么不算是用另一种方式达成了穿越者成就呢?虽然不是用开挂人生功成名就,但何尝不是一种快速有效的刷声望方式?只恨系统没有给你开启声望值这个数值......

  

  柳清歌则不关心他和洛冰河之后怎么发展,他从始至终只关心沈清秋一个人的安危问题,见他能立刻拆分圣陵机关让自己逃脱后心里暗中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就看见沈清秋抓错了人,顿时又忍不住脸色一黑。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沈清秋你真是......

  还有那个竹枝郎,别过来给大家添乱了!这中间到底多了多少没必要的幺蛾子?他但凡不那么执着,苍穹山都不至于被折腾得鸡飞狗跳——柳清歌只觉自己现在看见竹枝郎出现就头疼,他简直就是一个沈清秋的霉运flag,沈清秋还联系着苍穹山,结果就是每次出事都有他的影子!这算什么?所谓主上未动,坐骑(?)先行?

  

  柳清歌的内心冷如冰霜,在他眼前,洛冰河还不怀好意地和天琅君对视,再往远处看,还有另一个位面的洛冰河也在悠然看戏。联想起自己再另一个世界的死亡,柳清歌又觉出几分怅然。

  修仙之人无惧生死,只是从未想过,自己的死亡也是命中注定那毫不起眼的水花。

  被折腾了一场也无所谓了,好歹大家都活着。

  活着——这是一个看起来多么理所应当,却对所有人来讲多么难以达成的词语。

  

  

  

  

  【沈清秋抬手让他闭嘴,转身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脚底不平,竹枝郎跟了上来,他忙做了个阻挡的手势:“别动!”

  一张巨大的女人脸孔,铺满了整个大殿地面。他们正踩在这张脸的耳朵上......突然,炙亮金黄的红色液体喷泉一样从地面爆发。

  竹枝郎刹那化出原型,一条鳞片闪着荧光的黄眼青蛇盘在地上,立起上身,昂首嘶叫,足有四人之高。把沈清秋卷成一团,牢牢裹在鳞甲当中。白森森的獠牙挨着沈清秋的脑袋,那对金黄大眼近距离看,更加猎奇。

  天琅君说的真对,喜之郎果然有点傻。之前被雄黄酒熏得迎风流泪不记得了?刚刚还被他用剑指着也不记得了?这种情况下还这么尽心尽力护着他,简直让沈清秋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天琅君笑意盈盈,主动开口,对正阴沉沉看向自己的洛冰河道,“你看,他确实是这么傻。”

  洛冰河语气十足平稳,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阴阳怪气,“可是如果没有他掺合一下,我师尊恐怕还好好的吧,日月露华芝的身体会在,原来的身体也会在,甚至这时候恐怕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天琅君道,“但是起码,他现在折腾了一次,让你没能把强迫进行到底,也是件好事。”

  洛冰河脸色微红,辩解道,“我没有打算真的做下去!”

  天琅君摇摇手指,仪表高贵道,“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是梦魔教你这么做的?”

  柳清歌听后中气十足地哼了一声。

  洛冰河对天琅君道,“开始是,但后来没有!”

  

  “洛冰河”忍不住蹙眉,那——那还能有谁能给洛冰河做恋爱咨询?总不能是纱华铃吧,难道是漠北君?不不不,这个猜测还是太可怕了......漠北君恐怕只会轻轻揍三顿吧!

  

  天琅君笑笑,道,“其实我觉得竹枝郎和你还蛮像的,人都走了,对他好一点。”

  洛冰河则道,“我没有这个感觉!”

  

  

  

  

  【突然,一声轰隆巨响,怒殿一侧的墙壁整片倒塌下来。

  硝烟弥漫中,天琅君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走下乱石倾墙,踏入怒殿,道:“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沈峰主似乎比我还熟悉这圣陵呢。”

  竹枝郎化回人形,失声道:“君上,别进来!”

  天琅君还没露出疑问的神色,已经在地上这女人的脸上一连踩了六七步。

  沈清秋:“……”

  竹枝郎:“……”

  一道四人合抱的岩浆巨柱猛地冲天喷起,天琅君瞬间被熊熊火焰吞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秋心中狂笑不止。让你不听人把话说完!让你殴打亲儿!你装啊,尽管装,装B遭雷劈!】

  

  

  

  岳清源:......

  柳清歌:......

  魏清巍:......

  天琅君笑眯眯道,“沈峰主高兴得好像有点早。”

  

  洛冰河想起自己被天琅君在圣陵揍了一顿的往事,脸色顿时也不妙起来——只恨自己到底未能真正做到世界第一,以至于还是要受制于人!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洛冰河在心里沉吟,那自己或许会为了这个事实很不安,太久不受伤的人乍然受伤后总是没有安全感的。何况如果洛冰河不是天下第一,他该用什么得到沈清秋呢?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洛冰河如今却很有安全感,因为他明白自己从不需要做到天下莫敢争锋的程度,沈清秋也会一样和他在一起——是他主动的,不是被自己强迫来的。

  

  

  尚清华心道,那这确实啊,瓜兄,不要忘记天琅君是一个比冰哥还牛的人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等等,好像你也没觉得这就能打赢天琅君,你就是因为他打了你徒弟生气吧!不过确实,这家暴场面想想就很惨烈——现在你明白为啥我从不把天琅君放出来了吧!这要是给冰哥粉看见这悬殊的武力对比,恐怕根本就爽不起来,直接订阅跳水了......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洛冰河跌跌撞撞的紧跟在后面,也闯了进来。他一条手臂松松垮垮,似乎彻底折了,血从头上止不住地流下,一只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惨。这么惨,比他刚过来的那段时间洛冰河被原装货打得惨多了。洛冰河这体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长辈都这么爱用暴力的方式来教育他。又不是百战峰的!

  竹枝郎围着那火柱团团转,无暇顾及其他。洛冰河把殿内景象尽收眼中,再低头一看,跳下乱石堆,瞬息之间走出了五六步,来到沈清秋跟前。

  不科学,他究竟是怎么只看一眼就知道该怎么走而不引发机关的?

  洛冰河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言简意赅道:“走脸上穴位。”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怒殿,进入下一重。石门闸闸落下时,沈清秋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洛冰河两眼,确认这次没有找错人。】

  

  

  齐清萋匪夷所思地看了看这个洛冰河,又看了看尚清华,心道这实在是太离谱了,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洛冰河早有准备,或者直接看出来了这东西该怎么走。那这厮是怎么水出来这么多字数的?就这?原来记录了自己一生的书真的就这?

  原来只是从沈清秋的只言片语中挖掘这本书的离谱,现在的真实举例实在是让人......心有戚戚且感慨万千啊!

  而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作者,实在是更加让人......

  

  岳清源一直都在细致地审视着如今沈清秋皮下的灵魂,虽然早早就在此前的阅读过程中把这个人的危险性给彻底排除,眼下却也再次确证了自己此前的结论:还是那句话,这个沈清秋是真的很在乎洛冰河啊!

  从头到尾,沈清秋其实一直都记得洛冰河所受过的伤,眼前看似平静的叙述语气和他彻底笑不出来的神色形成了何其强烈的反差。

  

  岳清源却想起了很多别的事,此前的种种疑惑尽在心中流淌,岳清源很想问:那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永远在心里这么从容?

  究竟是什么东西需要被笑着在心里说出来?

  只有两种东西,一种叫做无需费力的开心,另一种则叫做不愿细思的伤心。

  越是在意,就越是遮掩,徒劳地假装不在意,却不知道言语本身就是最好的证词——到头来只有身体还保留了些许坦率的本能,甚至于他的心声都像是戴了一层雾气重重的面具。

  

  天琅君生而高贵,自然想不到这层,但岳清源却是在最贫苦的孩子堆里长大的,他对这种万事随波逐流的心态并不陌生。

  会这么做的人,往往都是懂事的人,而那些早早懂事的人,也通常是或多或少地不快乐的人。

  

  于是审视沈清秋最多的岳清源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沈垣的出身:他有两个哥哥,话里话外都显示出几分有家业可被继承的样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他在一个多子女家庭里出生,又偏偏不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大的。

  家业由两个哥哥继承:岳清源粗略代入了一下自己这个世界的常识,便知道确实应该家资丰厚,否则不会给两个儿子继承。

  妹妹是用来疼爱的:那就意味着沈垣从没有拿到过偏爱。

  很多事情生来就注定没有他的份,而他本人也确实什么都不缺,所以沈垣一直是个早早就注定了要认命,也不会有太多欲望和动力的人。

  

  对他这种人而言,不认命还能怎样呢?因为对整个家庭和世界洞若观火,他太早地洞悉了世界的本质,又飞快地懂事起来,坦率地承认自己就是个混吃等死的。

  所以他对这个世界亲切又疏离:亲切在于能立刻抛弃掉文明的矫饰,疏离之处则在于他总把这世界的本质看得太清,但这世界其实是难得糊涂的。

  为何他总是对这个世界如此无望呢?有多少是因为他看穿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质上就是一场交换?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并没有让人付出那么多的价值,所以从不去考虑?

  越是在意越要假装不在意,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催眠自己真的不去在意了。

  

  从始至终,岳清源对沈垣的每句自陈都记得相当牢固,这是岳清源这个职位的责任也是岳七这个人的无奈:比如他还记得沈垣在仙盟大会接下那张金贴,试图告诉自己那是洛冰河的必经之路,并不断试图在其中添加笑点时,他给自己用的是洗脑这个词。

  并且他说,没办法,真的high不起来。

  给自己洗脑是他人生的常态,对一切无所执念地随波逐流构成了他人生的轨迹。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岳清源忍不住苦笑,他究竟该如何面对他?

  有了一层面具,纵然心照不宣,却也算是遮掩,面具丢失之后了呢?

  

  

  【洛冰河没看沈清秋一眼,撤了手,道:“走吧。”

  沈清秋注意到,洛冰河的脸红得厉害,在幽绿的烛光下看,突兀极了。看上去绝对不像因为害羞。之前洛冰河每次抓到沈清秋,都要盯着死看猛看,这次却不看了。见了沈清秋的目光,反而避开了,下意识用没骨折的左手擦了擦眼睛上的血迹。

  沈清秋怀疑他是不是中毒了,或者被打得脑充血了,可看洛冰河脚步还算沉稳,又不像那么回事。他正打算开口问问情况,洛冰河抢先问道:“这具身体,灵脉运转可好?”

  沈清秋没料到他第一句会是这个,怔了一怔,答道:“正常。”

  似乎每次陷入沉默,率先打破的都是洛冰河。他想起来,这具身体的灵脉,都是洛冰河花了五年时间一点一点修复起来的。】

  

  

  

  

  抢先问道——“洛冰河”在心里自嘲一笑,又是那个洛冰河抢先开口。

  其实他自己也通常做那个在情人前率先开口的人,但那却是因为自己足够强大,以至于他不先开口的话,所有人都会战战兢兢。

  

  但很显然,那个洛冰河却不是的:正是因为他自觉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处于弱势地位,所以才每次都做率先开口的人——好像只要先开了口,就能掌握好话题的走向,避免沈清秋口中吐出那些自己臆想中不愿听的话语。

  何况是在现在,洛冰河分明单刀赴会前来,结果还收获了沈清秋逃避的眼神,竹枝郎从中作梗,直接调换了自己和洛冰河,以至于沈清秋直接拉着竹枝郎走了出去……那个洛冰河此刻究竟作何感想?他能明白这是一场误会吗?他是如何从满目的分崩离析中捡起一点太阳的碎片和火花的?又是如何分明毫无指望,却还偏生要向更深的一厢情愿走去?

  

  无可救药,“洛冰河”只感觉有些烦躁,他只感觉那个自己实在是已经彻底无可救药了。

  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让自己显得这么卑微?这是他永远想不明白,或者说分明想得明白,却要强撑着,假装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洛冰河”永远不会低头,因为他尝够了低头的滋味。

  

  而也正因此,“洛冰河”尤为不情愿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名为洛冰河的人身上,他并不愿接受这种感情,洛冰河的作为简直是在时刻提醒自己身上可能发生的另一种境遇。

  

  他谁也不在乎,所以自然没有人可以让他低头——他在这个布满瓦砾的荒唐尘世里膝行了太久,最终活成一个单向度的征服者,永远只有他去恩赐别人,春天所能具有的百余个瞬间他全数错过,谁也看不见他无措或者狼狈的姿容。

  他从未融入到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块不化的寒冰泡在滚热的茶汤里,永远只能向外汲取暖意,绝无可能挣脱出一点温热的水滴。

  锁春太久只觉寒,宁可如此,宁愿如此。

  

  “洛冰河”对眼前的光幕上的种种过去不做评说已经很久了,只如彻底的局外人一样看着这满目窒息一样的沉默,沈清秋与洛冰河一同行着,而那个洛冰河终于开了口,但他却不是在问沈清秋为什么躲开他,却是想问他这具身体用得是否习惯。

  洛冰河别过了头,不让沈清秋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他擦去了自己脸上的血痕,却也轻轻拂去了自己心上的血痕。

  

  

  

  

  

  【洛冰河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另外一具身体,我保存了几天,终究是枯萎了。万一这具身体也出了问题,那就不好了。”……顿了顿,他接着说:“刚才那两个,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师尊就算不想呆在我那里,也希望你不要跟他们一路。”

  听起来,洛冰河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照面。沈清秋道:“你之前见过他们?”

  洛冰河淡声道:“之前在南疆遇过那条蛇,交了几次手,险些吃了亏。另外一个没见过,但我打不过他。”

  竹枝郎出身南疆,在那边奔走,自然要勤快些。天琅君也说过,金兰城的瘟疫事件本来就是为解决南疆粮食问题闹出来的。洛冰河在南疆和竹枝郎打过几架,意料中事。

  可竹枝郎似乎没对洛冰河说明他的身份,更没将他视为少主。天琅君瞧着也不像有这个打算。

  如此看来,父亲和表哥,都没有承认他的意思。

  洛冰河步伐虽稳,可仍隐隐有点一拐一瘸,却还是挺直了腰在走,连墙壁也不扶。沈清秋看在眼里,五味陈杂,不尴不尬踟蹰了片刻,他猛地下了决心,上前一步,正想支撑洛冰河一把,烛光忽的一闪。

  墓道暗了一暗,洛冰河的身体压向了他。

  可这次,洛冰河既没强硬地抱住他,也没动手动脚,而是彻底歪倒在他身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终究每个人都置身于时间那不停歇的流里,盲目地用自己随时可能凋零的蝉翼去寻找未来的巢,唯当落红流水过尽的时刻,檐下岁暮归来的某一刹灵感乍现,才能在回头时恍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有些事,在过去看见,和现在看见,果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回忆如烟潮雾霭袭来,此刻的洛冰河再看见这段往事,只觉得当时的自已对身世一无所知,这实在是太好了——只有沈清秋知道那个刚刚和他作对的人是他的父亲和表哥,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幸运。

  

  当时的洛冰河是为了救沈清秋才单刀赴会而来的,可在他的视角里,他不仅还没能收获沈清秋的好意,却还被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打了一顿。

  

  那是洛冰河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对方分明已然知道他是自己血脉的延续,却任由洛冰河对此浑然无知——结果洛冰河就这样被自己的父亲折断了脊梁,不敢去看沈清秋,正如他过去最不堪回首的那些灰暗记忆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天琅君是他的父亲,却只瞒着他一个人——沈清秋是不忍,竹枝郎是不在乎,天琅君是还有对苏夕颜的恨。

  他对自己所身处的悲凉无知无觉。

  

  洛冰河分明已然从无间归来,可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依然是混沌不清的黑暗,他竟然还处于那个正在厮杀的修罗场中,接受天命者果然必为天命所遮蔽,他始终都在命运的安排下做了个无知无觉的瞎子。

  目盲者自以为全知:你以为你反抗了命运,却从来没有;你以为自己跳出了河,却发现原来这世界竟是个荒唐的鱼缸;你以为那是你的敌人,结果那要折断你的却是你期待过的父亲。

  

  无知或许是好事,他让洛冰河自觉在敌人面前保留了尊严,好像这个人还挺直着腰在这个世界里前行。

  那这一幕对当时的天琅君而言,是否太可怜又太可笑了。

  沈清秋如今已是洛冰河命运的全知者,他始终都明白,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当沈清秋看见洛冰河踉跄的背影,那些洛冰河本人未能发觉的痛苦已经尽数传递到了他的身上——或许这就是先知的宿命,被先人一步的知识蒙蔽,也被这冷漠的真相所剜心。

  时时煎熬侵霜风雨,幽梦一破照水无情。

  他的怜惜与痛苦终究如柳絮曳地,和洛冰河终于撑不住的身体一起。

  

  

  

  

  

  【他连忙站直,反手抱住洛冰河,一阵摸索,摸到他背部。洛冰河背后衣物破破烂烂,都是被哀殿尸雨淋出来的的,再往里面探探,皮下肌肤触感诡异,似乎有溃烂迹象。而且已经发出腥味……

  饶是里面垫着柔软的底托,沈清秋还是摔得眼冒金星。洛冰河在上,沈清秋在下,他被沉沉压着,险些没一口气喘不上来。

  吃什么长大的这孩子!看着挺瘦怎么这么沉!

  ……

  沈清秋不慌不忙,仰面朝天躺着,洛冰河脸朝下压在他身上,头嵌在他的肩窝上,热量传到沈清秋脖子上,烫得人难受。连他都难受,洛冰河自然更难受。】

  

  

  洛冰河眼下却只是笑了笑,他明白自己的痛苦一向都和师尊相连,沈清秋是个共情力极强的人,他永远都能用自己的痛苦推出别人的痛苦。

  在过去,洛冰河也偶尔会想,要是沈清秋看见他的自残行为,会不会有一点怜惜,一点后悔?这种孩子赌气一样的设想始终都在他的心里两两角斗着——但这终究是孩子一样的赌气,因为当他的痛苦出现时,沈清秋其实和他一样痛苦。

  且沈清秋还额外承担着亲见洛冰河向痛苦中越走越深,而自己竟然是罪人之一的凄凉。

  

  

  

  

  【五根枯皮包骨、指甲奇长的手指出现在棺材上方。

  为什么会搜查的这么仔细彻底!不是说盲尸智商很低的吗!不是说不发光的东西人家根本不想理的吗!!!

  沈清秋突然发现,他的脸颊旁,确有个东西在发出淡淡的红光。

  ……本来,小腹应该是人体最柔软的部位,沈清秋肚子却被洛冰河的小腹硌得慌,越往下压,越确信他肯定练了八块腹肌,硬得硌死人。

  那只手虽然在洛冰河背部上方毫厘之处停住了,却改了方向,另一侧摸去。

  眼看着又要摸到洛冰河小腿,沈清秋把心一横,把腿分开,让洛冰河左腿落入他双腿中间。

  已经把两人所占空间压缩到最小了,真的不能再小了!】

  

  

  

  当时的洛冰河昏了过去,对这些一概不知,如今在光幕前亲见这亲密的姿势,纵然有点欢喜,但只要稍微想想这一幕已经全被在座之人尽数看见,还是忍不住脸上微微泛红。

  

  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另一个自己、简直像是自己师尊亲妈一样的岳清源,和那个什么事都能看两眼的天琅君啊?

  至于柳清歌?洛冰河下意识忘了他——让他看让他看!全都给他看!快让这家伙知难而退!

  

  尚清华默默在心里移开了头:瓜兄啊,虽然你自称是钢铁直男,但是我看你其实也并不怎么恐同的样子,这或许就是你俩能成的感情基础吧!

  顺便这个姿势不错,码了,以后写同人赚点零花钱用!

  想到零花钱,尚清华就忍不住心有戚戚,漠北君自然是不缺钱的,但是尚清华还是很热衷于靠自己的一根笔来发家致富,眼下别人都被这个世界的真相冲击得七零八落,暂时没人想到要追究他搞各种苍穹山乱炖同人的事情,但是……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该怎么办?

  自己好不容易给马甲积累出来了一定名望数值啊!

  以及千万祈祷自家大王忘了这回事……要是他以后忽然间有兴趣看看自己写了什么,面子的事情倒是不重要了(反正都丢光了),就怕漠北君发现自己脑子里有这么多知识储备非要和自己实践……我的天哪,瓜兄你竟然好意思抱怨天柱,你知道吗,冰棍也未必不是天柱啊!

  

  

  

  

  

  【“现在就放下心,未免为时过早了。”

  这声音苍老,语气嘲讽。沈清秋立即抓起修雅剑,翻了个身,把洛冰河压在下面,自己坐起,横剑在前,全神戒备:“谁!”

  那声音又道:“老夫若不想让你看到,你即便翻过整个圣陵,也别想看到。”……

  梦魔哼道:“可你二人眼下困境,却不是在做梦。”

  沈清秋道:“能否请梦魔前辈相助,进入洛冰河梦境中,将他唤醒?”

  梦魔道:“唤不醒。

  “啊?”沈清秋有点急了,险些破功:“为什么!”难道洛冰河的脑子已经烧坏了?

  梦魔淡淡地道:“进不去。这小子现在元神混沌,一片虚无,迷雾重重,堕梦不醒。老夫以往只在两种人的梦境中遇到过这种情况。其中一种,是重病临危之人。”

  看来不是要讲什么好话,但第一种都重病临危了,第二种总不会更差。沈清秋耐心问道:“那另一种?”

  “痴傻之人。”

  “……”】

  

  

  书生提笔注曰:此间静谧无声,是痴情人遇相思种。

  柳清歌见此心底无奈,一针见血道,“说白了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魏清巍道,“这都看过多少次了,我更好奇沈师兄是如何出去的。”

  尚清华默默点头,岳清源只觉这样在天琅君前展示苍穹山内部交流氛围未免尴尬,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已经太累了,还是算了。

  

  

   

  

  【沈清秋握着修雅剑的手用力到发疼,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石棺中不省人事的洛冰河,道:“……前辈也没办法唤醒他?”

  “束手无策。”

  沈清秋冲他一抱拳,默默躺回棺材里。

  梦魔竖眉道:“你在干什么?”

  沈清秋答:“睡觉。等睡醒。”

  梦魔额头青筋暴起:“你敢无视老夫?”

  沈清秋闭着眼睛:“既然前辈都说了束手无策,当然只能等我自己醒来护他出去了。”

  梦魔哼道:“本族圣陵禁地凶险重重,还有两个麻烦角色在等着,凭你一人,护不住他。”

  他这话很对,非常对。

  沈清秋睁眼,叹了口气:“可此时此刻,除了我这个师尊,还有谁能护、或者说会护住洛冰河的?”】

  

  

  

  

  洛冰河侧过头去,感觉自己的鼻尖正在微微发酸,眼尾也隐约泛红,像是终于得到了一点安慰。

  太阳可以一次次西沉入将死的地平线,但无论隔了多久,每当发现沈清秋的决心时,洛冰河都会为此动容。

  ——那个永远不会真的放弃自己的人,很少对自己言明真心,却一直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人。

  

  沈清秋对洛冰河其实没有什么目的,正因如此,他才无需洛冰河真的明白自己,到头来就表现得那么有情无意,纵然花开长明,也只独自葳蕤伫立,不染分毫小径山色。

  无能挣扎也要挣扎,所谓的情意就是那些明知毁灭,还要执意地让自己毁灭的东西。

  其实归根结底,每个人都能承受失去任何人的后果,只是感情的存在才让我们觉得不能承受。

  沈清秋已决意要亲往渊下去。

  

  书生提笔注曰:淋漓秋雨阑珊去,一湾烟草将满。无令相思奠新酒,何须他人作伴。纵未把一切看尽,我自非浮沉柳絮,怅惘波声与云齐。知君有恨恨无穷,平白梅花三弄。夜色深沉独行,明烛将陨于风,然唯我而已,无能亦去,长太息,奈何残红凋零尽。正是长久凝望决心,流水添花尽头,到底此情本当无意。”

  

  

  

  

  

  【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沈清秋心烦意乱,但有一点很明确:说什么也不能让洛冰河交待在这里。

  梦魔冷冷道:“时隔多年,你总算肯再承认这小子是你徒弟、你是他师尊了?”

  沈清秋道:“的确是隔了很久。”

  他还等着梦魔继续阴阳怪气开嘲讽,那老者却忽然叹了口气。他道:“要是这小子能醒过来,听到你这句话,不知道该有多欢喜。”

  老爷爷,您能不能不要每句都这么晦气!

  沈清秋满脸黑线。什么叫“要是”“能醒过来”,这种生死难测语气搞得他也越发心里不安了好吗!

  梦魔忽然怒气上涌,大声喝道:“明明我才是这小子的师父,教了他多少东西?!啊?!通天彻地之能,操纵人心之术!可他就是不肯叫我一声师父,‘前辈’、‘前辈’的挂在嘴边!你这凡修不过是教了他一些粗浅拳脚毛糙心法,他却追在你后面哭着喊着叫师尊!真是气煞我也!”……】

  

  

  

  洛冰河先是为自己师尊因自己而生出的种种不安叹息了一句,说是师尊在抱怨梦魔说话晦气,实在是因为沈清秋此刻心里没有底,因此越发听不得这些负面的预言。

  对天琅君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洛冰河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你还是要更努力才行啊,努力到能把天琅君拎起来打的程度,师尊自然就不会为自己担心了!

  但随即,他的感想很快就被梦魔给冲散了,变成了满脸黑线——梦魔,你在对我师尊说些什么啊!什么叫做要么上了要么杀了?救命,所以师尊一直都知道梦魔是怎么给自己做恋爱咨询的吗!

  所以师尊在后来和自己一同生活的过程中,是一直知道自己听过这种讲座的?

  毁灭吧,这个世界。

  

  尚清华在心里憋不住地笑——怎么办啊冰哥!你那兢兢业业的小妾(什么)正在对你的正宫狂热输出指点江山!你快点拿出家法来好好管教!

  别说,这还蛮有意思的,按道理来讲梦魔本来是冰哥的老师,纱华玲才是老婆(之一),结果这两个工作都被瓜兄一个人担任了,梦魔和纱华玲纵然兢兢业业地打工也从未获得过一星半点的名分……好可怜啊。

  

  要不我拓展一下业务吧!向天打飞机这就重出江湖,拉一个纱华玲和梦魔的CP,嗑点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被洛冰河抛弃的打工人嘛!

  而且拉纱华玲的CP不会被冰哥追杀!纱华玲也打不过漠北君!

  她,本该三千宠爱在一身,位列魔尊贵妃;他,本该叱咤风云,成为帝王之师。谁知一朝命运转折,洛冰河竟对自己的师尊痴心不改,苦苦追寻,把这两位尽数抛弃……是她在攻山苍穹失利后将他推到了洛冰河的身边,是他教会洛冰河如何操控人心,收半个魔界和纱华玲公务员在掌心……

  终于,他们相见了,一朝相望,两两对视凝噎,双双奔赴后一同哀嚎:原来我们都一样啊!我可以瞑目了,原来有人和我一样啊!

  等等——这不是CP吧,这明明是搞笑文!尚清华暗自给了自己无边无际的脑洞一锤,哎,算了算了,毕竟梦魔老了,他就算拉CP也是会挑的!纱妹子还年轻,梦魔您几岁了?

  

  但这也未尝不是个新思路啊,据说沙雕文在同人圈也可容易火了,向天打飞机本来也没什么追求,要是能靠沙雕文发家致富,还有漠北君当自己的保镖,这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啊!

  

  

  

  

  

  【醒来时,他还躺在石棺之中,洛冰河也乖乖压在他身上,被抱得严严实实。

  谢天谢地,总算梦魔那磨人的老妖精肯放他出来了。沈清秋正要一骨碌坐起,忽然,右腿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在他大腿根内侧硬乎乎的戳了戳。

  沈清秋先以为是剑柄,心不在焉伸手去拨,刚碰到,系统消息陡然炸开:

  【YOOOOOOO爽度+1000┏(┏^q^)┓~恭喜取得成就“肉体关系进展”!!!】

  一刹那,沈清秋也僵成了一条干货。

  “肉体关系进展”?是个毛玩意儿?

  他再低头看看。才发现,这“剑柄”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天柱啊!!!!!!!!!!!是天柱啊!!!!!!!!!!!!!!!!!!!!

  沈清秋杀人然后再自杀的心都有了!

  风中缭乱狂舞了半晌,他啪的一掌拍在脸上,心中安慰自己:圣陵里不分日月,可能现在外面正是早晨呢?!正常现象,正常的生理现象!

  它会自己消掉的吧?!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没错!

  但这样放着不管,好像也太可怜了!!!

  可怜也没办法,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他撸吧?!?!

  假装没看到应该能被原谅的对不对?!?!?!

  对啊!说到底,做师父根本没有义务帮徒弟消火啊、就算火是他蹭出来的也一样!!!】

  

  

  

  岳清源:磨人的老妖精梦魔?还真是无法反驳,但这未免……以及眼下这个发展真是……

  柳清歌扶额无语:可怜什么啊可怜!醒醒,沈清秋,你本来也没有这个义务!不要总在奇怪的地方觉得他可怜啊……

  齐清萋侧过头去表示不与沈清秋同流合污,魏清巍则默默低头,只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沈师兄的婚后生活……什么叫做从一片叶子里看见整个秋天啊,自己就是这样的!

  尚清华已经深深无语了,瓜兄!你其实拿的就是女主角剧本吧,这也太老土了我的天啊,你真的确认你背后没有什么奇妙的女主光环吗?为啥关键时刻不是爆衣就是摸到天柱了?还会有别的发展吗?诚挚建议瓜兄严查穿越者剧本!

  

  

  

  

  【沈清秋把洛冰河猛地推起来,一掌拍在胸口,送了几波灵力进去。虽然少得寒酸,可现在他也输出不了更多给别人了,能输多少是多少。其余的东西,一概无视!无视!

  出了石棺,一路拖拖拉拉,拽着洛冰河往梦魔所指的“正东方尽头”走去。走了一阵,墓道四壁开始变得潮湿,脚底生滑,青苔重重,要站稳越发不易。沈清秋放慢了速度,避免滑倒……

  草叶簌簌而动。

  突然,尖锐的破空声挟着一道寒白的冷光射来。

  沈清秋左手打个响指,腰间修雅剑应声出鞘,铛的一声与飞袭而来的冷剑交成十字,双方劲力居然都不减。

  这厢还没解决,第二道白光旋即而至。这次竟是直接朝洛冰河的喉咙刺来。修雅剑正挡着第一把剑,无法召回,更不能扔开洛冰河,万一碰到那些花草就完蛋了!

  情急之下,沈清秋微微错身,一抬手臂,赤手抓住了剑锋。

  剑刃深深豁开手掌心,可被他牢牢握住,硬是没再前进半寸。鲜血不是滴落,而是泼落,沈清秋半边衣衫和地上碧草瞬间覆上一层艳红色。

  他终于发现,像当初洛冰河那样直接用手去抓白刃,是一件多疼的事了。

  血光染红了沈清秋的眼,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真是万万没想到,天琅君口里的“小杂鱼”,指的居然是这两个人。】

  

  

  

  在看见沈清秋的手被剑刃划伤时,洛冰河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了一下,沈清秋心中所想竟然是洛冰河当时空手接白刃有多疼这件事更让他嘴里发干。

  无端地,许多线索骤然串联,洛冰河心中忽然生出许多不好的预感:是命运在让沈清秋“还债”。

  

  好像每次洛冰河因沈清秋而受伤,这些事情最后都同等地报复在了沈清秋身上,就好像命运在拙劣地本着“你来我往互不相欠”的原则进行事件的排布,一定要让沈清秋把洛冰河吃过的苦尽数亲身体会一次。

  三年无间偿以一次身死,五年无知无感。

  当时伤口如今也为洛冰河而全数奉还。

  

  但他生出这种不祥的预感却并非杞人忧天,在来到阅读体空间前,他就已经在沈清秋的默认中隐约明白自己师尊见过另一个洛冰河的事实。

  可在眼下,洛冰河怎么会不明白另一个自己究竟对沈清秋报以何种恶意?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洛冰河为这个猜想而感到呼吸一滞。

  

  但光幕毕竟不懂他的心情,只无感地留下几句不详的判词,让洛冰河的心越发沉重。

  “溪水舒香未许,枯草多情,大梦几场神魂离,何人知君心绪?岸花渐老,沙鸥惊雪,春去秋来偿还清,命运无声交汇,点破寒雨无力,余恨接芳草,多少愧疚在此铺陈,终究一语未发,江心白,尺素空寄。”

  

  

  

  

  

  

  

  

  猫猫备注:

  

  某种程度上,生命的认知便是其灵魂的重量,不过未知与已知都有代价,背负着同等重量却截然不同的痛苦。而最为痛苦的是,在是否清醒的选择中,永远没有选择。

  这近乎是一个悖论:只要见过了选择的题目,就回不去盲目的世界;而如果不去看题目的内容,就无法进行选择。

  

  以及,洛冰河你在想什么啊喂!什么叫“自己师尊亲妈一样的岳清源”、“什么事都能看两眼的天琅君”啊!哈哈哈那是你大师伯和你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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