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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中国金融杂志

　　导读：坚持顺应市场需求和“水到渠成”的原则，以因势而变的务实之举和与时俱进的战略思维，助力新发展格局下人民币国际化实现“大作为”

　　作者|袁新峰‘中国人民银行天津分行副行长’

　　文章|《中国金融》2022年第16期

　　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十年，是人民币国际化取得历史性成就的十年。人民币使用场景不断丰富、投融资渠道进一步拓宽、双边本币合作稳步开展、离岸市场不断深化，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精彩纷呈，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地位不断提升。笔者梳理货币国际化的历史经验，总结人民币国际化的实现路径，为指引和鼓励域内金融机构推动人民币国际使用提供参考。

　　货币国际化的历史经验

综合国力是推动货币国际化的“基本变量”

　　综合国力是货币国际化的基础。美国健全发达的金融市场、高新行业发展、庞大的美元计价贸易规模背后所展现的综合国力，使美元在国际交易和金融市场上占主导地位。根据IMF、BIS等国际组织计算，全球国际债券发行主要以美元计价，美元债务比例始终保持在60%左右，美元外汇交易份额占全球外汇交易的85%左右，并在过去20年间保持基本稳定。可见，唯有稳住综合国力“基本盘”，才能做好人民币国际化的“大课题”。当前，我国应统筹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特别是大力支持“专精特新”等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研究推动我国金融市场向纵深发展，进一步提升综合国力，为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坚实基础。

区域化发展是实现货币国际化的“有效途径”

　　欧元是在欧洲区域一体化进程中诞生的超主权货币，1999年，依靠货币主权联盟制的政府强制力，通过取代原12国货币，欧元成为欧元区唯一法定的区域化国际结算货币。同时，欧元区GDP总量长期位于全球前列，整体强大的综合实力推动欧元国际化程度不断加深。欧元占全球外汇储备比重由2001年的17.5%快速上涨到2009年的28%，并一直保持在20%以上。货币区域化发展是促进货币国际化的有效途径，这对我国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具有借鉴意义。随着与“一带一路”、东盟、RCEP、日韩等重点国家和地区经贸往来的不断深入，使用人民币国际结算的意愿日益增强，2020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币跨境收付金额超过4.53万亿元，同比增长65.9%，高于同期我国跨境人民币整体增速21个百分点。人民币区域性结算形成一定基础，有利于促进经贸伙伴国家综合国力的整体提升，形成互惠互利共荣的“朋友圈”区域，探索人民币“区域化带动国际化”的发展路径，将为人民币国际化稳步推进奠定良好的基础。

保持币值稳定是货币国际化的“必要条件”

　　以日元为例，在日元国际化进程中，日元汇率长期呈大幅波动状态，加之日本经济增长停滞，日元在官方外汇储备中所占比例逐年回落，国际化进程停滞不前。SWIFT数据显示，2021年12月主要货币的支付金额排名中，日元占比降至2.58%，从第四位下滑至第五位。日元汇率的波动表明其内生稳定性不足，影响了国际社会对日元的预期和信心。因此，稳住宏观经济大盘是保持汇率稳定的基础。保持人民币币值相对稳定，引导好市场预期，稳定市场信心，将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行稳致远。

　　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选择

　　在人民币国际化历史进程中，应坚持顺应市场需求和“水到渠成”的原则，以因势而变的务实之举和与时俱进的战略思维，助力新发展格局下人民币国际化实现“大作为”，持续推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助推全球经济复苏。

将金融市场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维度，培育“蓬勃生态”

　　通过两个“注重”，优化人民币跨境收付生态系统，统筹兼顾国内外，进一步凝聚“本币优先”共识，形成良好氛围。一方面，注重深耕金融市场。从“广度、深度、流动性”三个维度提升跨境人民币相关金融市场发展程度，如丰富境外机构人民币投资渠道、生成多维境内外人民币资产标的、稳定境外人民币资产流动性等。另一方面，注重深化基础设施建设。大力推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人民币跨境收付信息服务系统（RCPMIS）、人民币清算机构安排等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发挥FT账户（自由贸易账户）优势，打造人民币离岸市场平台，活跃境外人民币流动性，加强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牢牢守住风险底线，维护国家安全。

从国内外经济金融发展新动能中挖掘潜力，丰富“应用场景”

　　一是打造“离岸贸易+”应用场景。紧抓RCEP生效契机，发挥自贸试验区先行先试优势，通过跨境电商、离岸转手买卖、境外加工、境外承包工程等贸易新业态发展，进一步升级跨境人民币贸易项下场景，提升人民币使用国际认同感，整合全球供应链资源助力人民币在关键领域计价，增强人民币定价话语权。二是打造“数字化转型”应用场景。关注数字人民币的落地和应用，研究探索数字人民币在跨境领域的使用需求与实现路径， 创新升级与之相配套的便捷金融产品，更好地满足实体经济发展需求。三是打造“绿色金融”应用场景。“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新动能。数据显示，中国绿色债券累计发行量跃升至全球第二位，领先于其他主要市场。我国潜力巨大和更加开放的绿色金融市场，将吸引更多境外投资者将人民币作为国际绿色金融计价结算货币。

聚合内生稳定性和外部吸引力，形成“良性循环”

　　一是向内强化汇率预期管理。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下的相对稳定，逐步形成市场化的人民币均衡汇率，作为下一步我国在全球范围内调整供应链与产业链、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有效汇率价格信号，以内生稳定性进一步推动人民币成为周边地区“锚货币”，助推人民币国际化。二是对外扩大人民币使用吸引力。培养东盟、中国台湾、日韩等重点国家或地区，以及境外合作园区、大宗商品等重点领域使用人民币结算习惯。重点围绕“一带一路”倡议，将货币流通作为“五通（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中的关键环节， 带动人民币走出国门，形成人民币跨境使用良性循环，逐步巩固人民币的国际货币地位。

　　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天津实践

　　近年来，天津市围绕“一基地三区”功能定位与“制造业立市”发展战略，以服务实体经济为导向，建立健全“四个机制”，积极引导和鼓励市场主体开展跨境人民币业务，助企纾困全力支持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搭建“同频共振”的协调推动机制，凝聚市场主体“本币优先”共识

　　建立健全“政银企”三维协调联动机制，从打造理念、搭建渠道、宣导政策等方面高效衔接，形成“央行政策直达企业、银行服务对接需求、企业经验及时共享”的良性循环，同心协力助推人民币国际化发展。一是积极发挥跨境人民币政策推动合力。联合天津市金融局、市商务局、市国资委等部门举办跨境人民币政策宣讲会，为跨境贸易、跨境投融资等重点企业进行跨境人民币业务及FT账户各项政策解读，通过讲政策、谈经验、话感受，提升政策传导的针对性和有效性。二是着力强化跨境政策宣传普及。立足天津市跨境贸易“1+8”支持措施，联合市金融局编写《天津市跨境金融便民手册》，通过畅通跨部门协同推动、信息共享等路径，持续向市场主体进行跨境人民币宣传解读。三是提升市场主体“本币优先”共识。组织开展本币优先“扫一扫” “看一看” “听一听”系列宣传，指导银行机构运用多种载体宣讲典型案例，进一步提升银企对跨境人民币政策的认同感和满意度。

健全“精准直达”的需求对接机制，加强金融产品体系和服务创新

　　一是增强创新政策的协同效应与溢出效应。充分发挥FT账户本外币合一等优势，在投融资等领域进行有益探索。聚焦3个维度，打造FT项下12项创新，即“四项制度创新”：推出“FT分公司模式”、提供“跨境直通车”服务、实施优质企业“白名单”机制、消除FTN账户部分划转限制，“四项模式创新”：设计“双联动”境外期货套期保值业务新路径、尝试薪酬集中代发结算新模式、建立跨境电商结算服务新通道、搭建VIE新架构资金池，“四项产品创新”：探索境内外银行联动融资风参新方式、优化FT线上资金管理新功能、实现FT内融资利率新价格、落地经营性租赁资金调剂新渠道。二是探索跨境贸易新业态人民币结算新模式。优化服务跨境电商等贸易新业态，领先全国搭建“银企直连”的跨境电商收款平台，为境内出口电商打通了一条快捷、安全、低廉的线上收款通道，截至2022年6月末，累计办理业务超77亿元，切实推动跨境贸易新业态发展。三是着力推动地方特色产业发展。推动辖内银行积极尝试境内商业保理跨境人民币结算新模式，形成境外机构的人民币结算闭环路径，解决企业回款周期长、占用资金多等难题。推动天津市首家租赁企业自贸版资金池落地，满足租赁企业资金调拨需求。

完善“普惠共享”的政策保障机制，营造优质便利营商环境

　　一是建立助企纾困政策落实机制。贯彻落实国务院“稳经济33条”、天津市“稳经济35条”、人民银行总行“金融23条”等“一揽子”政策措施，指导辖内银行机构按照“特事特办、急事急办，从快从简、强化服务”原则，精准对接企业需求，强化跨境人民币金融服务，扎实做好助企纾困工作。二是推动跨境人民币便利化政策提质增效。主动收集市场主体新诉求，打造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化方案3.0版本，鼓励银行将更多优质中小企业纳入便利化政策范畴，进一步提升服务实体经济质效。2022年上半年，办理便利化业务近360亿元，同比增长约50%，成效显著。三是完善创新政策配套支持措施。指导天津市银行自律机制修订并发布FT账户同业操作指引，进一步规范和统一FT账户业务操作，切实防范运营风险，提升FT创新政策服务实体经济水平。

打造“内外融通”的重点推进机制，深化关键地区经贸合作

　　一是积极推进境外经贸合作园区建设，助推中埃部际合作。联合天津市商务局，深入了解中埃·泰达苏伊士经贸合作区经营特点及困难，针对性提出以人民币跨境闭环结算的具体方案。将跨境人民币结算事项纳入中埃两国苏伊士经贸合作区政府间协调委员会会议议题，积极推动达成国家间合作共识。二是深化周边国家跨境人民币贸易往来。紧密围绕国家战略，以在津大型央企、国企为突破口，积极推动扩大与东盟等周边国家及“一带一路”等重点区域跨境人民币应用。2021年以来，天津市与“一带一路”沿线109个国家跨境人民币结算量近770亿元，与东盟10国跨境人民币结算量超360亿元。■

　　（责任编辑  纪崴）

责任编辑：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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