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张火丁在粤剧大师红线女、京剧表演艺术家杜近芳的鼓励下创演程派《白蛇传》，著名琴师万瑞兴为她设计了契合程派的唱腔，使得这一经典又焕发了新的生命力。程派《白蛇传》一经演出即引起广泛关注，著名语言学家林焘教授看过演出后说：“这是我近几年看到的最好的《白蛇传》，张火丁发展了程派。”

近些年，程派《白蛇传》屡见舞台，获得越来越多的观众喜爱。李林晓说：“此次专场之所以选择《白蛇传》，是因为火丁老师认为我目前无论是外形、嗓音条件，还是心境，都更适合《白蛇传》。比如我的师姐师妹们就能演《荒山泪》，她觉得我还不到时候。”

李林晓说，火丁老师身上有一种让人静下来的气场，让人有信任感、安全感。“老师在2014年中国戏曲学院的影视中心排练《梁祝》，筹备复出京剧舞台后的首场演出。我就在角落里静静地看她和其他老师排练，大家除了交流排戏，几乎没有多余的话，我一下就被老师对艺术的那种敬畏彻底征服了。”之后的时间里，李林晓更加坚定了跟火丁老师学戏的信念，“就是心悦诚服的感觉，想摒弃一切，跟随老师修炼。”

再演《白蛇传》，要让观众看到全新的自己

2016年“纪念赵荣琛先生诞辰100周年”折子戏专场，李林晓第一次给火丁老师垫戏演出《断桥》，当时很多观众还很好奇，这个年轻演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时候很紧张，压力也比较大，感觉自己哪儿都不行，而且没什么舞台经验，在台上比较羞涩。”

现在去看2019年演出整场《白蛇传》的录像时，李林晓依旧觉得有些青涩。但不同的是自己的精神状态不错，加上徐畅、杨楠，以及琴师赵宇的鼎力相助，能整的把这部大戏撑下来了。叶少兰、张火丁、宋小川三位名家的加持让她倍受鼓舞，而满坑满谷的观众让她意外，除了意外她心里也暗暗较劲儿，下次再演一定要观众看到全新的自己。

戏曲评论家池俊看完演出后发表感受，“有一段时间没看林晓演出了，今日一见，感觉进步巨大，令人刮目相看！不仅唱做稳练，文武双全，更着力传承张火丁教授的艺术，在发声、行腔、身段、表情、气度上都渗透着乃师风范。有时刹那间会让人的眼睛和耳朵有一丝张火丁若即若离的恍惚。难得的是这种恍惚更多的是来自‘心里有’，而非简单的硬性模仿。”

来自师长和观众的赞誉，没有让李林晓迷失方向，她心里明白，有些观众最初是爱屋及乌冲着“张火丁学生”的名号来的，但能留住多少观众，能否真的让观众喜爱，还要踏实下来一步一个脚印。“最开始，观众可能想看一个纯正的、复制粘贴的状态，后面具体能长成什么样，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审视。”李林晓说，4月28日的这场演出她希望能展现出这两年的积累，让观众看到进步和成长。

去年3月，李林晓原本计划举行第二个专场，剧目是《锁麟囊》和《鸳鸯冢》，但因为疫情原因搁置。她说：“不仅是我，疫情也影响了很多人的演出计划。这让我有时间沉淀自己，疫情期间火丁老师也通过线上语音和视频指导传授技艺，让我不要懈怠。”

在唱法上要学会“悦耳”，不能只追求“响”

这次演出《白蛇传》，观众能直观的看到哪些不同？李林晓表示，除了外形化妆上更贴合人物，表演技法上更追求“精准”外，她想让观众感受到自己在声腔上的变化，“火丁老师说我吐字发声有点厚，太像小伙子了，听你一段戏还行，听你一晚上戏要累死了。所以这半年，我在吐字发声的方法上下了很大功夫，希望能让观众觉得悦耳。”

对于李林晓发声上的问题，火丁老师之前也提醒过她。去年看了她演出的《春闺梦》和校庆演出后又特别叮嘱。“她是在手机上付费看的东方大剧院《春闺梦》线上直播。看完后就给我泼冷水，说你还是挺有希望的，这几年的努力没白费，但要追求细节的话还是不行，离她的要求还差的远。你不要只追求响，一定要追求悦耳，宽厚音儿给多了会不好听。”

与前几年相比，近一两年张火丁对李林晓会更加严格一些，她根据学生的特点因材施教。李林晓说：“每当我觉得自己有点进步的时候，她就会一盆冷水泼过来。她觉得这孩子就得扎出血，敲打两下才能更加进步。”除了发声，张火丁要求李林晓在表演细节上要更细致一些，摒弃一些媚俗的东西，“你之前不改，老觉得自己对，但观众会感觉你在台上一直在动，戏就会闹，没有重点。”

能被老师直接说出问题，李林晓觉得是幸运的，在她的iPad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自己对每一个细节的理解，有时会把老师的录像截图贴上去，一帧一帧的去看。“我觉得学戏跟学书法很像，就是描红模子的过程，你对那幅书法本身是折服的，才会心悦诚服的去临摹，一开始肯定要追求一瞥一捺都要像。”张火丁看赵荣琛先生的录像曾磨坏过三个录放机。

“老师对人物的塑造、对于唱法的追求已经到了一个极致的程度了。这种高级感不是说粉丝多，而是她的表演能够让让各行各业的观众找到有一种情感上的共鸣”，李林晓说，她也想追求这种高级感，不是外壳的像，而是内在的像。

此次在长安大戏院演出《白蛇传》的班底有些变化，叶少兰、张火丁、宋小川三位京剧表演艺术家继续担任艺术指导，琴师赵宇将担任音乐指导。北京京剧院派出了青年实力阵容，闫啸宇担任鼓师、张一平担任琴师，优秀武旦演员赵倩扮演小青，国家一级演员、著名青年武生魏学雷也将助阵《盗仙草》一折，国家一级演员、著名青年丑角孙震、包岩也倾情助演。

此外，此次演出还特邀国家一级演员、上海京剧院优秀叶派小生杨楠扮演许仙。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打算此次演出继续饰演小青的国家京剧院一级演员、优秀青衣徐畅因工作安排虽无法参加演出，确仍以小青饰演者赵倩指导老师的方式继续托举后辈。李林晓对这次演出的班底很有信心，她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会在院里的支持下加紧排练，希望能让观众满意。”

+李林晓+

北京京剧院优秀青年程派青衣演员，中国戏曲学院硕士研究生，张火丁程派研习班学员。

师承孟宪瑢、方鸣珍、王志怡、陈琪、张曼玲、李文敏、张火丁、谯翠蓉、沈健瑾等。擅演剧目包括：《贺后骂殿》《窦娥冤》《荒山泪》《玉堂春》《汾河湾》《锁麟囊》《春闺梦》《红鬃烈马》《文姬归汉》《梁祝》《白蛇传》《江姐》《朱痕记》《龙凤呈祥》《鸳鸯冢》《金山寺》《战金山》等。曾荣获中国戏曲小梅花大赛金奖、CCTV首届学生京剧京赛金奖、CCTV第七届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铜奖，2019年于长安大戏院举办个人专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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