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里的五十六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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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里的五十六个民族

2024-01-21 11:2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历时12年,辗转28个省份,途经554个县市,行程26万余公里,寻访到1531位民族代表和文化传人……    

    这些年,摄影师陈海汶行走的每一步,都指向了一组特别的照片。最终,它们汇成了有史以来唯一一组中华民族“全家福”式的摄影专题。陈海汶也成为中国目前为止用影像最完整记录中国五十六个民族生存现状的摄影家。    

    就在不久前,“我们·中华五十六民族”陈海汶摄影作品展登陆西岸艺术中心。震撼,是无数走进展览现场的人的第一感受。对国人来说,“五十六个民族”是再熟悉不过的名词,而当它以画面的形式集结亮相时,带来的是不一样的视觉冲击。    

    对于这些照片,陈海汶没有太多标签性的解释,他只是简单地说:“我用拍摄家人的方式走近他们。”

    追寻千万里

    时间闪回到2008年。那年10月,陈海汶来到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河西乡菁花村玉狮场。    

    这是一个隐藏在云岭深处的普米族自然村。从河西乡到玉狮场距离19公里,汽车在原始森林的拖拉机道上开了一个半小时,最后的三四公里只能靠徒步完成。    

    当晚,陈海汶住在普米族的一户村民家里。房子建在海拔2400多米的半山腰,风从圆木垒起的墙缝中一直吹进来。夜里三点,陈海汶被冻醒。隔壁有木柴燃烧的声音和光亮透进来。

    他推门出去。房主的父亲端坐在火塘前,邀请他坐下来喝茶。

    陈海汶问他:“老人家,您在这里生活了多久?”老人说:“从出生起就在这,房子是爷爷传给我爸爸的。”    

    陈海汶又问:“在这里生活,有什么经济来源?”老人回答:“从前,我们祖辈一直靠去远山伐木生活,我们原来也这样。但前些年,不让伐了,每人补贴300元。”    

    “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好,养一些牛羊家禽,每年可以换一些吃的东西,够了。”老人露出满足的神情。

    陈海汶接着问:“如果政府在山下造了好房子让你们下去住,您去吗?”老人突然陷入了沉思,好长时间,他喃喃自语:“住在这里习惯了……”

    很久以来,那晚的场景和对话一直萦绕在陈海汶心里。“他们坚定地认同自己身处的环境。琐碎的日常和简单的满足,使得生活处于平和、宁静、沉着……所谓的幸福感觉,可能就是这么产生的。”

    在他看来,这种幸福生存的画面,不会仅仅存在于云南的高山之巅,“在雄浑壮阔的雪域高原、在风清野静的广袤草原、在烟水悠悠的平原江河,或许就在我生活的近旁……那些或朴实自然、或风土相承、或达观洒脱、或威猛豪迈的人类生态存在,就发生在广袤无垠大地之上的每个觉知和瞬息。”    

    从此,他追寻千万里,记录五十六个民族的日常生存状态。

    拍心中的人

    陈海汶的摄影生涯,起步于一台海鸥相机。    

    这台相机购于上世纪80年代初,花了120元“巨款”。除了工作头三年积攒的60元钱外,陈海汶又问家人借了60元。业余时间,他去读了当时在徐汇区开办的育人摄影学校。    

    80年代,中国山水风光摄影流行一时,陈海汶也想去施展一番拳脚。他找了一个机会应聘到黄山干部疗养院。“既能爬山又能拍照,太喜欢了。”    

    在黄山干部疗养院工作的三年时间里,他爬了100多次黄山。每一次上山,带上馒头作为干粮,扛着重达16公斤的摄影器材,精心计算胶卷的利用率,避免浪费。    

    坚持三年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拍的黄山风景照片大同小异,也找不出特别满意的作品。

    “黄山跟我没关系,因为我心中没山。”陈海汶直言。    

    摄影这条路,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直到后来偶遇了一对来黄山度蜜月的小夫妻。那时黄山上的旅馆,房间的价格是20元一晚,这个价格几乎是当时大部分人半个月的工资,小夫妻犹豫了。

    夜里,陈海汶出来到前台。看到这对年轻人在大堂的一张简陋板凳上相拥而眠。突然,他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这种幸福感,很难用语言表达。我被这种美震撼到了,这是我想要拍的照片。”    

    他迅速回房间拿了相机,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    

    这张作品后来发表在《现代家庭》的封二。这也是陈海汶第一次发表作品。    

    作品发表后,也引起了摄影界的讨论。有些人怀疑是摆拍,但更多的人认为,这才叫摄影。    

    而对陈海汶来说,这让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从黄山回来后,我就拍自己身边的老百姓。我的照片就是拍老百姓的‘幸福生存’。这种幸福,和钱没有关系。”

    让时间说话

    摄影这条路,陈海汶走了40年。    

    他直言,中国不缺优秀的摄影师,但在世界范围内,中国摄影师没有地位,缺乏话语权。“我们早期学的是国外摄影师的拍摄方式,学习他们图片背后的意识。但学的时间太长了,我突然有一个感觉,那些在西方摄影界获得成功的人,他们来拍中国,并不是中国人眼中的中国,作为中国人看着这些作品总感觉哪里有点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让陈海汶想了很久。“他们拍的东西,和你了解的中国是不一样的。原因在于,他们对这片土地本身没有感情,也并不可能带着感情去拍摄,更多的是以一种猎奇的视角。这样拍出来的,只是西方人眼里的中国。”

    陈海汶说:“我们这一代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对国家有着真挚的感情。中国正在崛起,当我们站在世界舞台中心,我们应该像主人翁一样介绍我们的家人,而不是从西方人的视角里认识我们的民族。”    

    陈海汶不讳言,拍摄五十六个民族专题,正是这一野心的一次实践。“这么大的中国,能拍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希望有这么一个展览,告诉更多摄影师,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尽管拍摄的是五十六个民族“幸福生存”,但陈海汶从不主张镜头前的人刻意露出笑容。    

    比起笑容,他更愿意用镜头捕捉、放大入镜者的自然眼神、沟壑密布的皱纹,甚至面无表情的日常状态。    

    “只有最真实的状态,才有着最动人的感染力,才能传达出坚韧不拔的民族性,也是真正的世界语言。”陈海汶说,“让时间说话,当作品打动社会,打动世界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力量产生。”

    创作像打仗

    坚持最难。光是拍摄五十六个民族,陈海汶就坚持了12年。    

    “拍这种题材蛮枯燥的,只有你对它有了情感才能坚持下去。而且,如果没有情感交流,去100次西藏也没用。”陈海汶说。    

    陈海汶爱用“打仗”来形容自己的创作。而他自己,还有一个绰号,叫“刺刀”。不服输,是这把“刺刀”的特点。

    拍民族“全家福”时,锡伯族的这张“全家福”是陈海汶遇到的一个难题。    

    根据文献记录,他赶去最能考察锡伯族生活的地区。“在沈阳边上100公里,虽然找到了族人,也拍了照片,但他们的生活已经汉化了。”    

    当天晚上,陈海汶就急得生病了。他不顾发烧,继续翻阅大量文献,终于查到历史上曾有3000锡伯族人被发配到伊犁。然后再赶到伊犁,不负所望,在伊犁拍摄到了原汁原味的锡伯族“全家福”。    

    在他出发前,有朋友预估,他理想中的民族“全家福”,可能只能拍成10个左右。后来的成果,也让朋友大为佩服。

    成功的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除了时间、精力,他甚至卖掉了自己的照相机博物馆。“卖了1200万元,全部投入后面的这次拍摄中去了。”陈海汶轻描淡写。    

    他说他在和时间赛跑。“随着物质文明进程的加速,那些我们未曾见过的传统的生存方式,特别是其中那些珍稀的人类样本、民族样本,民族传承正在不可避免地处于消亡边缘。他们的样式何其丰富,他们的传统魅力无穷,他们的文化是值得保护的人类遗产。为这些珍稀的存在再次留下印记,成为迫在眉睫的摄影使命。”    

    2017年7月,他带领团队踏上重访之路。当年“全家福”中的长者,五分之三都走了。

    曾经住在半山腰的普米族老人,搬离了山上的家。现在的房子很新。

    (《解放日报》7.12 李君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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