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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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

2024-04-03 14:3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推敲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读懂每一个表情每一分情绪;也为了更加笃定,太子已经尽了力,已经无憾。所以,是有私货的。

  肯定也有误解的地方,但属实是拿出了写论文的态度,也希望能为和我一样走不出来的人做点什么。以下全文,仅代表个人见解。

 

(2021.08.15第二版,增加了细节注释。

2021.10.21第三版,何道然那句是记忆错误,删掉了。零碎加了点自己的理解。以后应该不会再改了。)

鹤唳这种“不解释、自己想去”的风格,给了每个观众很大的解读空间,却也给了很大的误解空间。

比如最大的误解,就是都以为最后逢恩必胜,只是被太子强压;第二大的,就是觉得太子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软弱善良。

另外,剧中没显性说明的或者明显删减了的部分,比如太子妃其实是五王定楷杀的;童谣逆曲太子为什么上赶着认罪;赶走齐王到底是顾思林、文昔、还是太子的功劳;为什么明明让何尚书任中书令,突然变成了张陆正;还有别云间高度压缩,一句话顶几集的信息量,我都联系了前后细节,或者结合了小作文中的内容,尽量给出自己的理解。

 

 

 

 

========================我眼中的鹤唳==========================

 

 

 

 

 

不想看我啰嗦的,请往后翻,从“剧情梳理正式开始”的分割线看起吧。

 

好剧那么多,为什么很多人心里,独独只有鹤唳,是怎么都过不去的疼、再久都醒不了的梦。是因其悲苦,可更是因其天真。

这是个真正“求仁得仁”的故事,而不是大多数人更能接受的,“求仁得利”。

 

只看定权的个人得失,全剧就是一场消极的宿命论。不论逢恩走不走、回不回,太子跟不跟张陆正联姻,能不能扳倒齐王赵王,那么多的敌人,那么不公平的规则,那么偏心的裁判,还要自我约束,早晚都是死。

一刷时只是喜欢它的制作、表演和故事细节,美到让我上头,也够反套路。但一直在吐槽整体剧情,把太子当作一个反面教材,想去复盘,想去寻找里面被错失的生机。

二刷后明白了,根本没有生机可言,根本没有漏洞可找。我一度比一刷时更加失望,怀疑这个故事除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究竟还能提供什么价值。

可最终忍不住又去看,突然就明白了那句“求仁得仁”,明白了这是一个关于选择的故事。就算必死,是选择等死,还是顶着艰难做该做的事;实现理想,是为了实现它的初衷,还是为了得到它的光鲜。

这才不是一个迂腐君子的故事,太子要的从不是什么忠孝仁义的虚名,也不是那个字面意义上的皇位。他已经做到了多数人根本没机会做的一切。最后他放弃了两方势力都想捧到他手上的那个位子,就是为了得到更重要的东西。

他得到的,是他想要的,是他要替那些和自己一样卑微的天下人争的,而不是任何他爱的或者恨的人强加给他的。他得到的是让国家有恢复之机,不要才胜外战又陷内战;是让那些“腐烂糟朽”的人没机会坐上那个位置;让放弃了理想的人没机会控制那个位置;让下一个人,能面对一个干干净净的棋盘,而不是又一个开局即死路的残局。不管结局有没有改动,不管这个人是阿梁还是阿琛,他都愿意成全——想来,一个学生一个儿子,其实也都是他的人。

从这个意义上说,阿琛才不是没有爹娘疼的孩子,他的爹娘,已经替他走完了所有的死路。人生百苦只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看似不值,可也正因不畏百苦,才能把嫁衣做给值得的人,让一切重新变得值得。

 

 

老师要他掌握的,那个“度”。

拿国家大政、抡才大典来党争的,拿军马和战事谋私的李柏舟必须死。看父亲对大哥的态度,为防生变,即使冒犯父亲也要赶快斩了,才不是因为老师选择了自戕,才不是因为父亲和大哥在行宫私会。

生母都能逼死的,用长州守军和京卫这些国家军队来作党争的赵王也必须死,哪怕自己可能背负罪名为他陪葬。

而齐王的目标只在太子一党,只在少数人,虽然害自己两度快被打死,虽然愚蠢不知变通,在自己“国门危矣”的示警下还要咄咄逼人,虽然这少数人的命也是命,但在残酷又无休止的天家争斗中,自己已经无力强求。降为郡王的惩罚,也能委屈着接受,那封血书拿了又放回去,还是用这点委屈,换个“全权处置”,换文昔一条命吧。这个愚蠢的大哥,走之前,自己也还能让他再见母亲一面,而他竟然,也向自己拜别。

至于那个人,他不配做父亲,也不配当顾家、老师和陆家的君主,一遇到和太子、顾家权力相关的事,就冲动上脑,行事无底线。可随便从历史里扒拉出几个昏君来对比,他真的还配不上“昏君”二字。内忧外患这么多年,还是撑着打理下来了。他知道“在打仗,能省则省”;知道顾家军功卓著,打仗还要靠顾家;知道李柏舟不能再留;知道出关打仗比边境防守耗费更巨,所以量地增赋、监察粮秣,就算艰难,也该去做。虽然他总用小人行径逼自己去做这些难事,又总不免怀疑自己的动机,总不忘掌更多的把柄,但放到整个国家来说,他是个还算合格的皇帝。逼宫的事,无论如何是做不了的,不管是“生死之谊”的劝诱,还是兄弟至亲的逼迫。更何况要用生灵涂炭、用一个新罪人换掉一个旧罪人,但凡远离剧中人物的纠葛去看,就能想明白该是不该。

 

所谓求仁得仁。

陆英因为尽心尽责而练就了鉴马绝技,又因此绝技而完成了“茶马任上的未竟事宜”,清除了李柏舟一党;师生俩守护住了学子们的前程,更守住了他们未来继续直言不公的勇气;顾家对抗敌护国的责任从不含糊,所以他们也守住了顾家的军威和荣誉。

而李柏舟得到了满门抄斩,齐王得到一个失望的父亲,赵王得到了一个死掉的娘和一个遗臭万年。渣爹命大,成功收了兵权,可因为他采取的极端策略,他也“如愿”,一辈子都要承受逼死亲生儿子的痛苦。

 

 

 

 

 

 

 

========================剧情梳理正式开始=======================

 

 

 

 

 

本文梳理会从太子妃案讲起。

为了在60集“完整”收尾,从太子妃案开始删减和压缩增多,过分侧重情,隐秘了谋和勇,成了人物性格的槽点。可其实每个人的谋划和动机依然精彩,只是需要跳出一时一地的语境,寻找线索认清全局。

 

  【全剧背景】

父子之间的对抗贯穿全剧。要理解这种对抗的残酷和“拧巴”,首先要明白父子二人的人格和策略。

 

定权是个拧巴的人,可这种拧巴到了别云间时期就很淡了,这是因为他的人格经历了两次蜕变。

太子妃案之前,他很贪心,想做好的儿子、臣子、丈夫、父亲……“只要臣诚心、只要臣努力,爹爹万一,就怜悯了臣呢。”

可那场来自生父的冷血碾轧让他明白了,自己对父亲是有原罪的。既然活着就是罪过,那约束自己,有什么屁用?!这段迷失期,他把感情和目标都寄托在舅舅身上了,为了那个天下最好的舅舅,自己变成什么、甚至死了都不要紧。

结果舅舅策划了长州事变。做完那个抉择,他才算彻底从懵懂中醒了,明白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是这个国家的储君”——一个明文规定的孤家寡人。

难以理解的转变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谁都能懂,定权和文昔,是近乎复制的人生经历、美好的互惜互爱;跟老师,是完整传承的道德体系、彻底的灵魂相通。可少有人懂,在经历了监国和兵谏之后,定权也不可避免地对他最恨的人产生了深刻的理解。在对这个国家的规划上,太子是和萧皇站在一起的!所以,皇帝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是为了“定权”;太子一次次放弃利用顾家的机会,也是不希望顾家继续坐大,也是为了——“定权”。

可惜父子之间的扭曲关系,不会因为目标一致而变成信任。

 

皇帝当年联合顾思林,制造命案嫁祸兄长,才得到了皇位。这样的人,对任何人都无法信任。毕竟他自己最能体会权力的诱惑有多大——为了权力,至亲亦可杀。既然如此,儿子做出什么都有可能,那些臣子也一样,好兄弟也一样,都不可信,不能信。

于是自打太子成年,他就开始贯彻一个策略——打压。打压他到权力和声望濒临破产的边缘,到一个最易于掌控的状态,也以此要挟顾家不要造次。为了稳住顾家,不能主动弃子,他也不想弃子,但万一棋子要造反,这样的状态就可以轻轻松松、没有外朝阻力地废掉他。

为什么非要怀疑这么好的儿子会造反呢?历史上已经有过很多相似的答案。杯弓蛇影、极端多疑的人眼里——有能力去做,就等于会去做。“君义臣行,父慈子孝,臣不需要这种虚话!”他认为自己能幸存下来,就是靠着多疑。所以即使,他的冷血偶尔被定权的赤诚融化,可他的策略,必须坚持。

这样的策略因为李柏舟的威胁过大,短暂松动过。可因为李亡顾胜、权力失衡,皇帝的被害妄想症又警铃大作,太子和顾家的尽责也好失误也好,统统成了定权的原罪。于是,那个策略又以极端残酷的方式重新执行起来。这就是——太子妃案。

 

 

 

 

 

----------------------------------太子妃中毒案---------------------------------

 

 

 

 

【实情解密】

不管真凶是谁,首先赵妃和大王也没那么无辜,之前想让太子妃流产的肯定是他们,只是失败了。那次同样是姜尚宫出面。她给了顾内人和陈内人(寇珠)同样的药。[1]顾内人去齐王府求字条铲除寇珠时,说了这事,齐王显然是知情的。

要不是顾内人假装动手,寇珠就会去做,[2]太子妃那会儿就真流产了。但真要没了孩子,也就少了个被杀的理由,那可能就可以多活一阵了!鹤唳的这些情节设计,真的是越想越虐得丧尽天良,再怎么如履薄冰,过得了一百关也总会倒在下一关,因为只要一日天心不明,敌人就真的是“盈箧塞路、前仆后继”。

回归正题,太子妃死的那晚,赵贵妃私下的慌乱,显示她对此事确实不知情。不论人前人后,她也确实从来没说过能表明她是凶手的话。别云间里,五王临死前说了实话,太子妃是他杀的:“你的前太子妃……要感谢我!”

梁园的小作文,在姜尚宫传中有这样一段:

“小小元子?

真的还是少司命。

我只是安插了那个红指甲,

再把齐王妃哄回了家。”

少司命,在姜尚宫传里指赵王定楷,他让姜尚宫做的这一切。是姜尚宫告诉“红指甲”的孙内人这是赵妃的指令,也是她劝赵妃办宫宴缓和关系,肯定也是她命陈内人劝太子妃赴宴。

看剧时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非挑一个染了指甲、特征明显的人去干这种事情?等着人来查吗?看似多情种子的五王,不仅是个不顾后果的疯子,而且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尝试过一次弑母了吧?才不是因为文昔的几次拒绝而黑化。

世子死于腹中,世上没了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局势乱起来,不管是太子还是大哥出事,对自己来说都是多一点机会;查出什么,最可能死的也是母亲,从不正眼看自己的母亲,又不是自己!他母亲和他的关系,简直是翻版的皇帝和定权。

太子还只是送赵妃去受审,“我不会插手的,等着叔祖下结论。他怎么说,我听就是了。”也许还有别的线索证明她无罪,或者只有嫌疑没有实证。

反倒是皇帝直接在心里判了赵妃有罪,又要丧病加脑残地放过这种弑君大罪,强行插手命张陆正和孙内人,把罪安在太子和顾内人头上。是他让赵妃,没机会蒙冤,却也没机会洗冤,造就了后来的乱局。

春试案时他是怎么骂太子的?“自诩聪明吧!自鸣得意吧!……本来可以问清楚的事情,就是你,你自己一手弄砸的!”呵呵,果然“轮到自己身上,还是不能免俗啊”。

 

【皇帝的精明——保平衡、收逢恩】

当然他得逞了,绝对的权威,虽然面对天下要慎之又慎,但对起家人来,还是能任意妄为的。

太子的妻儿就这么枉死了。国储的嫡妻长子是国本,不容任何人任意损害、挑战皇权,这只是正常皇帝的视角。为了一个“顾家”的血脉失去一个“萧家”血脉(大王)的倚仗(赵妃),不划算、不安全,这才是“睿智”如鉴皇的视角。

本来只是要延后处置,再给赵贵妃一次“好自为之”的机会。一场鞭刑作为对太子忤逆君父的惩戒,但好歹证人顾内人的命留下了,太子也接受了。暂保赵妃是为了敦促武德侯好好打仗别搞事——其实顾这回真的是为了诱敌深入才不出战,而且为了让敌人相信空城计,连承恩都牺牲了——但太子的“党羽”竟然为他鸣不平![3]重点别划错了,不管这“不平”是多么灭绝人性,那都是对太子而已,可有“党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啊,太子冲自己来了,就是顾家冲自己来了,朕的安危就是天下的安危,这必须“教训”。

于是,赵氏封后、班贰开除、武德侯得胜,加上之前李柏舟被清算,表面上势力的天平再次均衡,世界一团和气,甚至这之后,太子、赵后和皇帝,还配合着表演了一出父母慈、子女孝。

暗地里好处也不少。

赵氏封后,顾思林担心定权,气得无召返京,给自己送个把柄。当然,仗还要打,武德侯不能处置,皇帝之所欲,这次在顾逢恩。

武德侯的武德再昭彰,没有小顾侯去继承,等到自然而然地人亡政息,那也算他们君臣有个体面的结局。

皇帝要活的俘虏[4],才不是为了什么献俘礼,是为了让俘虏诬陷顾逢恩。

他之前早就查出了陈九思对冲撞廷试事件负主责,且是受李柏舟指使。暂饶他,是因为不想翻案,因为要押着陆英父子当人质,去“鞭策”太子彻底瓦解李柏舟、安平伯一党[5]。现在倒正好拿这个把柄要挟陈九思。

于是,密令陈九思投匿名信,弹劾顾家父子纵敌养敌,暗示殿帅去审俘虏,重刑迫供坐实弹劾,再以此为由召回逢恩。

一通暗箱操作行云流水,毕竟熟能生巧嘛。至于怎么处置逢恩,等他回来,看到时候的情形再“按需分配”吧。

 

【皇帝的愚蠢】

可事实上,一切都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所有关键的权力拥有人也是从这里开始失控,皇帝从此失去了掌控权。

所有人都被他逼进了不得不反的死角。太子放弃了幻想,为了自保和保顾家,为了反击这次羞辱,从私下劝谏升级到了利用朝臣去“拔逆鳞”。顾家被激怒,想要尽早定局,没多久就给了他一份大礼。另一方总该是感激的吧?正好相反!赵后母子兴风作妖从没被惩罚过,谋逆嫌疑都轻松过关,自然越发肆无忌惮;更重要的是,他们怕日后登位的太子会报复,非但不会乖乖地为陛下所用,反而会变本加厉去斗。[6]

作为心怀“宏愿”的天下主,在那时,德不配位不要紧,甚至冤死几个人也不要紧,但对人心向背如此无知,得罪作者我也得说一句,实在是愚蠢,何来的魅力?

太子可以罚也该罚,可同样该彻查凶手。这次和齐王的那些花招不同,弑君都敢的人,对他自己都已经是个威胁了。就算他愿意冒这个险,留着个“顾思林同级别”的威胁去抗衡顾思林,在太子知情后也该放弃了。

人当然可以是棋子,但当作没有自我意识、没有自主行动的死棋去下,强压人性,那就是坐等反弹了。我也知道很多人说他是没办法。不!不是没办法!是想做大事却没有相应的耐心和底线,条件不足时机不对,还用这些奇葩手段,强行维持那个策略。

策略是死的人是活的,强拧只会适得其反。结果,兵权在顾家手上纹丝不动,自己的国门却差点破了,还弄丢了他最喜欢的宠物儿子。

 

【太子的转变】

定权在宗正寺经历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可顾内人能活着回来,对他而言是地狱里的一次小小神迹,这才有了重新振作的一点力气。

为了让自己活得下去,他绑着那个神迹不肯撒手,躲在那个“最后的净土”里很久很久。[7]后来为了犯大忌的舅舅,才百般不情愿地走回了人间地狱。那个清早,他对着假寐的枕边人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像是留恋又像是愧疚。可顾内人要对他说的只有短短一句话,前一晚就写好了留在桌上:“王自往,吾何伤。此中事,劳当忘。”

回宫后的宴席上,喝了很多酒麻痹自己,也不愿意多看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一个“冤案帮凶”,是不得不臣服、也不得不对抗的人,既不是君也不是父;而另一个是“杀妻凶手”,为了救顾内人,自己还不得不向她低头。

那段时间他压抑到,对着来监视他的人都快克制不住情绪:“许昌平,我再怎么……”沉默。再不闭嘴就要出大事了,为了舅舅再恶心也得忍。再开口就只说了:“陛下圣明。”

我再怎么诚心、怎么努力、怎么事君尽礼,也只是他的一颗弃子而已!“君臣不可疑,疑则生乱”,这话渣爹会说不会做,还把信他的人往外推。

太子开始抓住更多筹码,包括把逢恩留在长州,恩威并施敲打张陆正,还和顾家的京卫旧部接触(别云间时期由许昌平去执行)。

 

【留逢恩在长州的原因】

召回逢恩,不只是暂时节制武德候,很可能要下旨永远不许他再参军,就像廷试案趁机剥夺他的科举入仕之途。

不能从文不能从武,一辈子当个纨绔,这对逢恩的性格来说,可能比死还难受。太子刚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怎么能忍受类似的事再发生在逢恩身上。

就算想得现实一点,武德候无召返京,皇帝是没说要追究,可万一他改主意……顾承恩已经死了,召回逢恩,万一武德侯再有失,那太子和顾家的处境……逢恩不也是怕父亲会被问罪,怕自己走了顾家真的“三世而斩”,所以才宁愿背信弃义杀了战友,也要回军中吗?所以自然的,太子也不会让皇帝得逞。

于是好戏开始了,连上两场。

 

【两场反击之 庆功典礼】

皇帝在制造弹劾案之前,先尝试了以嘉奖为由召回逢恩。

 

朝局因为太子妃案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刷和转向,皇帝让太子主持献俘典礼,算是对权力的一次回调,让局势不要一边倒,也算是对太子的安抚和收买,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借着太子的名义把逢恩召回。典礼要召回有功军士,皇帝让太子拟定名单,说交个草稿自己再改改。可太子猜到了这份心思[8],他百般推辞,各种理由各种谦卑,一刷的时候都被迷惑了,这是伤得太狠害怕了?躺平了?

可等到朝会上他却突然揽下了差事,还当众公布顾逢恩有过无功,不能召回,硬是不给皇帝“改改”的机会。许昌平是让他早朝“前”接受安排,不是早朝“上”,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呀!

“如虎卑势,如狸卑身”。演了那么久的畏缩怯懦父慈子孝,才不是真的被驯服了,朝会上突然领命,不是为了逢恩突然莽撞行事,也不是因为“胡为乎泥中”的那个赌。不过对顾阿宝的心动确实很特别,在她面前就是容易冲动。听她说手里是别人的情信,酸劲儿上头就开了口,“杖…杖…杖……”“杖”了半天“毙”字又不能说出口,还得靠那个阴阳怪气的许小人来解围求情,太尴尬了!那种无法自持的情愫,上一次、前一个人,好像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借着这次机会,还顺手坑了许昌平一把,把他写给自己的名单草稿直接交给了陛下,皇帝当然认得他的字迹,然后他就从皇帝身边被撤职了。太子一直没忘记这个春试案“元凶”——看来,至少这次名单不是陛下让他写的,这个人,既不完全是李柏舟的人,也不完全是陛下的人,时而害自己时而帮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这对兄弟,一直都处于相互试探中。

 

【敲打张陆正】

早朝上突然领命,不想让皇帝事先干涉的不只逢恩之事,张陆正的账还没算。太子妃案张陆正死了女儿,却还愿意当皇帝的爪牙,皇帝许诺他卿二之位。那这回典礼上就该由他来暂代中书令,先实习实习了。可太子却偏偏提议何尚书暂代。

剧中这段,皇帝看看委屈的张陆正笑了笑,后面的过程被剪掉了,但猜都能猜出大概:父子来回商量,最后让太子决定,毕竟是自己让他主持典礼一切事宜的嘛。张陆正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想这些吧:不管这储君是不是软柿子,都不是自己拿捏得起的,自己想得到什么,也是绕不过他的。

太子敲打够了,也就同意张来出任,就这样把扶他上位的恩典从皇帝那儿抢了过来。所以之后和许昌平开玩笑:“(张陆正)他确实是涕零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感激。”[9]

 

【两场反击之 匿名弹劾】

后来弹劾顾家父子的事,太子去逼何士钊查清源头,又暗示和廷试案有关。

何士钊对照笔记,发现两案是同一人,而且两案都是跳过刑部由殿帅亲审[10],那不就等于皇帝亲审。他当然想明白了皇帝在这里头的龌龊行为。

何炮仗当即开除了陈九思,又跑去呛了皇帝一顿。审案程序不对,提案之人有罪,殿帅不管从俘虏处审到了什么,都成了一张废纸。本来何也是想状告太子干政的,想想这回是皇帝不对,还是忍了,只点了一下名,骂骂咧咧地就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他的官帽。

太子不能骂的人,终于有人替他骂一骂,陈九思进了刑部,也算为老师报了一点仇。那时他心情很好,食欲也很好。原来报复的快感这么让人身心舒畅,他也终于彻底活过来了。

可惜皇帝又多“赏”了一桌子吃食,好食欲变成了积食。不得不承认,渣爹这么小虐太子的时候,真的还有点魅力,如果人物设计得能有点底线,父子俩的明争暗斗该多有趣。后来更有趣的发生了,“赏”的石榴进了民女顾阿宝的嘴。这妃嫔一般的待遇,换来了几下板子,几下板子又再次换来了太子寝宫的睡觉权。几次三番的,尊贵的寝宫都快成了她的旅馆了,难怪王翁这个首席后宫看她不顺眼。

 

 

 

 

 

--------------------------------童谣案(即逆曲案)-----------------------------

 

 

 

 

 

连输给太子两局的皇帝已经暂时认输,放弃了对顾逢恩的图谋。毕竟,之前自己让太子受了“亿”点点委屈嘛。可赵后和大王不让他放弃,他们顺势,“贴心”地策划了童谣案,并“嫁祸”给了皇帝。

 

【中秋家宴阶段】

得知曲子已经传遍京城,有之前皇帝在嘉奖礼和弹劾案的两次尝试,太子顺理成章地猜测是渣爹召回顾逢恩不成,就想栽赃逆曲源头,扣住顾思林。

毕竟,武德候本就是曲中人物,“佳人回首顾不顾”,那个顾字,有他一半。

“金铃悬,铜镜铸”,桌上的那面镜子狠狠点爆了心里的恐惧。“啪!”铜镜砸断,声音引来了顾阿宝。看到是她,不知怎么他就冲口而出:“混账!跑哪儿去了!”语气里毫不掩饰委屈气愤。我这么害怕的时候你怎么不快点来,查不出来怎么办,舅舅要赶紧走……心慌意乱的时候顾阿宝安慰说“陛下是圣主”,永远忘不了,定权当时的表情,大逆之言不能说出口,但心里已经在说了吧。那么深切的背叛和伤害,怎么可能只是“一时的怨气”呢?“人都是会变的”,“碎掉的东西,怎么还能重圆”。

中秋家宴上,提议行酒令的是和渣爹利益一致的赵后,唱出逆曲的是渣爹最宠的妃子,证实逆曲流传的是渣爹最宠的大哥。

若不是他的授意,谁能同时指使这三个人!若不是他的授意,大哥明知这曲中深意又怎么会承认听过!逆曲是上一辈人的事情,所以赵后说:“问他们(儿子们)没什么用,还不如……”不就是想说武德候吗!

至此,猜测已经变成了确信无疑。天子想造冤案,自己查不查得到,“又能怎么样呢”,太子妃案,他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地教过自己了吗。

他要让人出去调查了!

“是臣。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弥补前两局的冒犯和这一局的忤逆,想怎么罚都可以,只要你能放过舅舅。

皇帝听到是他,也很委屈很生气:“你这是为什么?何士钊不是被你胁迫了吗?”我已经向你认输了啊,何况这曲子还事涉你的母亲你怎么能?你是在包庇你舅舅吧?

两个人都红了眼睛,都有一肚子的话,可碎掉的信任是修不好的,两个相互猜疑的人是辩不清楚的。

一顿廷杖,差点死过去,相比之下鞭子果真“算轻的”,但总算陛下接受了自己的顶罪,对深爱舅舅的定权来说,这不是惩罚而是恩典,事情总算过去了。在报本宫醒来,虽然疼得止不住眼泪,还是有心情逗逗顾阿宝:“我厉害吧,未雨绸缪。”棒疮药都让你预备了。“厉害什嘛!”

 

【齐王闹大事情阶段】

事情当然还没过去!对渣爹是够了,不管是谁散布的,太子也好顾思林也好,都够了。“不是光彩的事,叫重夔不要查了。”可对齐王来说还不够,一顿板子,至多留两个疤,够什么啊。三司会审的手段,太子用过,这次齐王要替他再用一次。

齐王找到了太子的人——张陆正——并且又“嫁祸”给了皇帝。张陆正信了,太子失宠了,逆曲是皇帝散布的,也是皇帝让他组三司彻查的,他也照办了。但是!组三司是正当公务,太子既然没干过就不怕查,这时候,张还没真正叛主。

可在皇帝眼里当然是太子搞事,又用三司逼我,到底想把这案子安在谁身上?朕是说过罪不二罚,可你们的罪不止一桩。“好!那朕就先从陆英的事,彻查起!”

张陆正蒙了,陛下呀我按你吩咐做事的,怎么对付起我来了?他起疑了,私下齐王随口说,是冲着当时监国的太子,言下之意,让他把责任全推到太子身上。他勉强相信,但还是不敢叛主。他回绝了齐王求娶二女儿,并打算把张监生送回老家避祸(这个傻瓜在外沽名钓誉,说这么好听的童谣是自己原创的)。

可当晚又收到顾阿宝假传的令旨和手书,太子要他主动认下错杀陆英之罪。太傻了,这也能信?本来就是你的罪,他何必特意嘱咐,同时又没给你任何好处激励你,还给你留下带印的手书反诬他?可小人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信了。

太子弃自己,天心也难测,所以给齐王火速送去了女儿的生辰八字,能保一个是一个。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下决心叛主。

 

【定权被文昔“教训”了】

只要“本宫无事,会设法做实,陆氏父子就是李氏妻族。这桩案子在我手上,永不复言。”这才是太子想让顾内人传的口信。为了保舅舅,要保自己。保舅舅,确实为了亲情,但之前让顾阿宝带给顾思林的话也是真心话:“武德侯平安,本宫才可平安。武德侯有失,本宫想求一日安寝,恐怕难如登天……勿耽舅甥私情,顾全君臣大体!”之前的情形,自己背罪名是上策,可造化弄人,闹到现在,自己也不能有失了。

几天后的早朝,太子很紧张,那模样让我脑子里蹦出了“憨态可掬”四个字[手动狗头]。不知道张陆正接不接受自己的“贿赂”,会不会坚持他没参与陆英被杀的事。这么肮脏卑鄙的事情,父亲做起来已经可以气势汹汹正气凛然了,可自己是第一次,串供又不充足,真的很紧张。

“真的是李逆妻族吗,陆英父子?”偷瞄了张陆正一眼,不知他的想法,也只能说:“臣,不确定。”

张陆正没按照齐王假传的“圣旨”去诬陷太子,手书暂时没掏。以他的人品来说,熬到这一步算个小奇迹了,之前太子的敲打还有点用。

还好皇帝正事从不正办,让拟旨去李妻的老家查,又借口秘书郎不在没人拟旨,拖上十天。啥意思,玩儿呢?日前对顾思林说“这里面有七成是中书令的责任”,但剩下三成太子的责任严不严重,就看逢恩这十天回不回来了吧?只要有机会,皇帝心里总是这些算盘。

张暂时稳住了,看来还有机会自保。

谁想到何士钊又双叒脱帽子了,撞柱子死谏,还直接拿出了李柏舟真正的族谱。呛皇帝这件事何炮仗是专业的:“秘书郎就是后爹后娘都死了,再丁几次忧,也没有什么关系。”

太子应该在想大事不妙吧,没来得及做实的事,已经被反向证伪了,怎么每次我想做点坏事就这么倒霉?张会怎么说?

皇帝骑虎难下逼问张陆正。张心想还是听陛下的吧他会保住我的!是有人授意我的!

皇帝是震惊的。最震惊的不是内容,而是叛主。以皇帝的渣人品,他相信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利害问题,太子有可能杀陆英[11],但他不敢相信张陆正怎么敢公然叛主。这已经超出他的计划了。这里皇帝的策略边界就体现出来了,他打压太子但不能弃子。他疯狂暗示让张闭嘴。可张已经慌了,手书毫不犹豫地掏了出来,上面甚至还有太子私印。如果他知道这印顾阿宝已经塞给自己儿子了,手书还掏得出来吗?

太子看到印也很震惊,是她盖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叛我?可无意间听到那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现在让自己愧疚的名字,什么都懂了,什么都理顺了。文昔,这两个字代表的美好,已经被自己损毁殆尽了。太子妃案,父亲这么对他,他明知道有多难受,却也这么对文昔。本来想着拿她当替罪羊,可顾阿宝就是陆文昔,还有什么脸!什么罪都自己认了吧,认完赶快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简直是卢尚书显灵。上一次耍小聪明,被老师教训了,这一次干涉命案,又被为老师送印的“信使”教训了。“老夫要你亲自去,亲手交给物主”,这哪儿给他送文昔和私印啊,分明是送底线和戒尺~“我担心物主失此遗珍……” 每一次无助无力之时,为了至亲至爱跨过底线,可又因此伤害了至亲至爱,经过这两次,他就再也不愿因为任何事违背原则了。

 

【文昔的复仇】

文昔也不想的,她懂太子的处境,她接受延后处理张陆正,就像太子接受延后处置赵贵妃,可怎么等着等着,这个延后也变成了永不呢?在这个修罗场待久了,果然每个人都会变成一个样吗?

就像定权绑着她躲在宗正寺,不愿出去面对父亲,她也在大相国寺待过几天,不愿意回来面对定权。心理机制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不得不回来的这天,文昔整个人像没了魂魄,关闭了感觉。但是,看到控鹤搜查那个锁住的柜子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酸和心痛了——太子妃给宝宝绣的肚兜、那罐梅花香、偷偷捡回去的放鹤图,这些不忍再看又不愿丢掉的东西,是他最无力的昨日,也刚好是她最愧疚的过去。这样同病相怜、相互亏欠的两个人,实在没办法相互憎恨吧?

昨日之日已不可追,还是抓住眼下吧。那个假口信,张陆正要是听,就自己一个人认罪;要是不听,那就告他指使自己伪造手书、构陷储君,让儿子藏太子私印,那就是灭门了。

不过,进张家正厅的前一秒,她听到张说:又有访客,是大王?说明齐王跟张密谋过什么。是不是那一瞬间就已经想到了,事发后让张告发齐王,来保自己的儿女呢?如果不是,就是后来在控鹤衙听太子受审时,听到了顾思林关于齐王的暗(ming)示。

 

【不能同生,宁可共死】

顾大将军啊~赵后母子和太子都失控了,顾思林这么强横的性格,当然更受不了这种鸟气。约束?赵氏封后,是在逼他造反。不召返京又如何,能拿我怎么样,回去再找机会,收拾赵后和齐王。

分析一下顾家的一贯方针吧。

顾家父子和太子之间的感情都是真的,也都不愿辜负。可他们各自都有更不能辜负的东西。

总有人说太子一手好牌打烂,可其实,顾家不是牌,顾家是牌局的玩家,是太子的盟友亦是对手。他们不像老师、陆英和后期的杜衡一样是纯粹的忠臣,也不像文昔和后期的许昌平,虽不老实但一心一意为了太子。

顾家可以牺牲人,但不会牺牲自己的根本利益,甚至会利用太子,因为他们要他日后坐的那个位子,必须同时属于顾家。可越是什么都想保,越是什么都不剩。顾家还是顾家,可皇帝不是仁义的先帝了,太子也不是前一个自私狠毒的老三了。他们不肯醒悟——那老一套行不通了。当然不是不够聪明,而是“困兽犹斗”,没有太子顾家必死,可又没有胆量破釜沉舟只保太子,求一个死而后生。不肯二选一,不敢二选一,因为顾家的荣耀是顾家人的第一要务,即使交到太子手上也不放心。若不能同生,宁可共死。

 

【顾思林的定局大计】

为了这次定局,顾大将军点兵点将,把儿子和外甥都点了进去,情愿让他们都冒一次死的风险。

中秋逆曲案爆发前后,顾思林就已经得到两个信息:敌军集结计划突袭长州、齐王在散布逆曲。可他什么也没说。前者知道的时间不明,但一定早于太子后来认下陆英案(他一认罪那边就开始饿逢恩了)。第二个消息在中秋之前,至于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他知道家里头谁是齐王的耳目——就是后来一箭射穿的那个——当然会让人利用耳目,探听消息。

重要的是,对太子和天子说了几遍要让逢恩回来,情真话假,他不会让逢恩回去。太子因为陆英案下狱,储君位动摇,为防顾家反,控鹤分两路,一路去控制京卫中的顾家旧部,一路去“押”逢恩回京。京卫那儿顺利,长州那儿却发现“正巧”整顿军纪,逢恩被禁水粮,虚弱得昏死了,只能原地休养。麝香隔着纸包,味道怎么会染上盔甲,就算是原产地的上等货,也没那么厉害吧?

重要的还有,“每年这时候,初八到十五,长州都有大雾”,算准了(也应该是有确切情报)重阳雾浓,就是敌军突袭的时候。逢恩早不回京晚不回京,那天偷袭前,让他“就算死在半路上,也必须出军营”。还是不回京!在内城接着休养……才不是真的想让他回来,替太子挨打呢。李夫人喂逢恩吃药,说:“回去也好,回去就又能在一起,跟从前一个样。”回不去的,逢恩自己都不知道,发现父亲无召返京,自己做了留下的抉择之后,父亲就再也不会让他回去了。

重要的是,逢恩进内城的同时,让杨盛说有粮草事宜要问,让李刺史留在外城军营。

 

重阳之前很久,甚至可能中秋之前,得到那两个消息时,上述步骤就都计划好了。顾思林就等着齐王把事情闹到,太子获罪、自己要受牵连被扣在京城的地步了。

到时候兵凶一起,杨盛玩消失、自己又在京,独留外城的李刺史又无法调动顾家军,轻则因为丢了外城被罚,重则在敌人手里丢性命。内城有逢恩守着,能拖一阵子(逢恩总比城内没有实战经验的天长卫强多了,顾思林是叛国,但他也想保住国)。

这拖延的一阵子,就是要等皇帝做出抉择:太子无罪、弃掉齐王,自己再赶回去解围。

要是事情拖到内城都破了,也是李刺史的天长卫遭殃,逢恩只是个过路的小部将,负不了责,而齐王的罪引起的后果更重了,就真当诛了。李刺史和齐王,一箭,双雕。

 

【文昔的“功绩”】

顾思林没上朝不知道,齐王没能策动张陆正,皇帝也没想真的给太子安罪名,他启动了拖字诀。

可能要拖过时机了!发生敌袭的消息传来时还不扣下顾思林的话,所有步骤都不用做了,顾思林要自己回去迎敌,皇帝也不得不再次放弃召回逢恩的想法,糊弄过陆英案。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文昔连想跟张陆正同归于尽都没机会,所有人的谋划都白费了!

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混乱中,真正合力把事闹大的是何士钊、文昔和太子这些“自己人”——一个催进度、一个给证据、最后一个狠到自己给口供。但也不重要,反正是闹大了。步骤做完,该上场了!

控鹤衙,顾将军气势如虹地撞开齐王,走进刑堂,救下太子,摊开了第一张牌:“大王。王子犯禁,罪同黎庶?”“中秋逆言,另有他人。”他人是谁,不言自明。

皇帝被顾的跋扈膈应到了,但不得不谨慎。之前私下张陆正反问皇帝,扳倒太子不是上意吗?(注意,张只承认是叛主没承认是诬告,他坚持陆英案是太子所为)皇帝就想到了齐王,问他是不是假传圣意,当时信了他只是想借机整太子。这一回,他又温柔地说:“朕不会罚你。(如果逆曲也是你传的)赶紧说出来,否则爹爹也保不住你。”

齐王拿命起誓,自己绝对和逆曲无关,却不知道正把自己往内城都不保的死路上推。

你还记得为同一件事差点打死三儿子吗?不过倒也不完全是偏心,这事不对劲,他想尽快掌握更多信息来断虚实。而且,大儿子毕竟,先是宠物,再是棋子、儿子和臣子嘛;而三儿子生来就既是逆子也是政敌。宠物即使拆了家都是可爱的,可逆子,只要顶一句嘴,就能把自己气死。太子曾经那么恳切地告白过:“我是人!父亲。”可他不懂,父亲是把他当人的,比把大哥更当人,只是父亲眼里,人是要猜、要防、要斗的对象,不是要体恤的。

回到正题,此时事情正往最坏的、除了顾思林谁都不想看到的地步发展。

 

【太子挽救长州内城】

重阳节太子受审前,阴阳怪气、难辨敌我的许昌平,让“顾文昔”——在文昔的身份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前,让我就这么称呼她吧——转告太子,自己没查到逆曲源头,却查到顾思林比太子早半天也听到过曲子。还记得太子刚听到童谣时的反应吗?满脸惊恐,策马狂奔去顾家,想要提醒舅舅,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顾思林什么反应都没有呢?他一定更早就知道了,不管是谁传播的,顾一定在计划什么。

刑堂上只剩他俩时,太子不停追问,顾终于向他摊了第二张牌,坦白了那个叛国的谋划。“好孩子,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穿上它。”是出于亲情的劝慰,也是在让他服从顾家。把自己交给顾家,虽然要穿沾血的鞋,总好过没鞋可穿;虽然要当傀儡皇帝,总好过死。做“顾阿宝”还是做“萧定权”的梗,可都埋了小半部剧了。

“若不能同生,宁可共死”,是吗?可如果求同生是要默许你玩弄军国大政,我也宁可共死!

顾府的那场长谈,那场抽干了精神撕开了亲情的决裂,在顾的绝对实力优势下还是赢了,就是因为找准了悖论的突破口——顾家确实是我唯一的倚仗,可我也是顾家唯一的倚仗。“内城一破,你这一世也见不到本宫了。我没有,别的可以‘感激’你的办法了。”圣旨和令旨对你来说是个笑话,那我的命呢?

冒着除不掉齐王的险,逼顾思林无条件退敌,两头无着,是不是对顾家残忍、对自己愚蠢了?最起码,过了河再拆桥啊!

可我倒觉得,顾家这次给的威胁比齐王还大。太子比当年的父亲多看了这二十年的故事,应该多看到一件事情——如果是座干净牢靠的桥,何必拆它;如果桥这头留了太多把柄和阴私,过了河也难拆。说起来,自己不就是父亲留给顾家的一个把柄吗?

至于不拿原则讲条件,更谈不上残忍,那是君主该有的人格,也是渣爹没勇气做的事情,而顾家的付出也本就是荣耀背面的责任,不是谈条件的筹码。顾将军在城外,攥紧拳头、用尽气力的一拜,是不是已经在接受现实,在把自己调整成——半个忠臣了?(可惜这时逢恩已经被他调教成了下一个自己,继承了“不同生、宁共死”的决心。可惜在万劫不复之前,逢恩和定权,再也没有类似的机会重新了解、交锋,无法相互尝试驯服。)

 

【齐王降级之蕃】

打压顾家,不代表要放过齐王。

皇帝这时候肯定还觉得,是自己给太子铐的镣铐镇住了顾思林。去顾府之前,父子俩第一次单独斗茶。太子还是只说长州有事,坚称情况不详(为了留翻供的余地不让舅舅之后被定罪)。不过皇帝已经足够感动,气氛好到定权甚至又天真了起来,直到渣爹让人拿来了镣铐……

“陛下,该说的臣都会说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我还能是君臣。为了向你示警我都自请废储了,你也没有趁机捏住我的罪状,反而焦急地不许我说下去。既然你愿意保我,也请相信,不用拿我当人质我也会当你的臣子,也能让顾家听话,那我们还能是君臣,不用是对手。

当然是……不可能的。害过人的人最恐惧被害,自己都不可信就更不会信人,手段才是安全感的唯一来源,多疑成性,“积弊成痈”。锁头扣上的时候,太子自嘲般笑了笑,自顾自点了点头:好……好,我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过内城无恙,你又会尽力保齐王了吧,又会继续拖下去吧,受够了!我是不许舅舅插手,但我还是可以帮你做个选择。

这时候,顾逢恩留在长州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那是顾家剩的独苗了,假如皇帝成功召回他,表面上是为顾家保留血脉,实质上是不让他继承军队,同时更是留给皇帝的一名人质。

顾府归来,还带着刚和舅舅对狙完的决绝,一次把该决的,都决了吧。说的话是如此:三日后边城不定,臣自是叛国罪人,会在早朝自请废储。可其实两人都懂,就算长州平定,那封血书也一定会拿出来,除非齐王的罪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定论,用逆曲案也好、陆英案也好,都是构陷储君的大罪。

血书一出,叛国之罪,不管是否未遂,你也保不住我。我废了,顾家肯定要搞个大动静,连顾逢恩这个人质你都没到手,后果自己想吧……

太子终于发现,被两边当棋子也不算劣势,在终局之前,谁都不敢真的让自己出事。也终于,一直被捏得死死的棋子,找到机会升级成了棋手。

 

齐王的彻底失势,文昔踩下了油门,顾思林提供了动力,太子充当了刹车,从国破民亡两败俱伤,降级到齐王小伤。

 

鹤唳第一次剧终。

 

 

 

 

 

 

-----------------------------------鹤唳的删减改编------------------------------

 

 

 

 

冠礼案、春试案、军马案,复杂到被人骂过度反转,但每个章节还是严丝合缝没有逻辑错误。可为什么整部剧最后却有点崩了?

根据各方面说法和自己的推测,尝试理一理,一部风格细致精巧的剧,为什么在太子妃案之后,会剪成一部失控的情感大戏的样子。(这种断手断脚式的删减+无休无止的虐心,还能得到豆瓣7分,也算是鹤唳独有的奇迹。)

梁园大大或者写好了或者规划好的原始剧本,估计得有上百集,从小作文可以猜出,缺失掉的内容实在太多太多了。总之,“不知何故”,被限制到了60集,让那个收尾显得极其仓促和刻意。全剧都在说的顾萧两家的终极矛盾,当作没有过,最终只扳倒了齐王一党——一群棋子?许昌平这个无处不在的影子人更显得极其诡异不知所谓。所以,为了故事完整,导演还是争取到了另外12集的操作空间,这12集,看情况,可能也许能播出。

另一个编剧泳群,参考了原著或者是梁园的完整剧本,把剩下一半的内容做了改编续写。对太子妃案的真凶做了揭露;还灯之诺,虽然没有橘灯却有满池水灯;老师的那场训诫,也像轮回一般,在别云间里守护了定权;还有最终,鹤唳最最重要的——家国情怀;遗憾的是权昔的相处太少了。

仅就最终播出的内容看[20],别云间的存在对那60集是十分必要的补充,甚至在播出之后,连带正片的分数都上升了那么一点点,到了7分。梁园被迫降低的格局,虽不完全是以她的方式,也终于让非原著粉看见了。

经过一些努力,这12集终于时隔一年多,以番外的形式播出。但,因为被极限删减,极其考验观众的脑补能力。

别云间那部分,梁园剧版、泳群剧版、原著小说,三个故事不尽相同,不能完全互作参照补充,本文的解析以播出的剧版为基础,去进行脑补和填充。

 

 

 

 

 

 

--------------------------------前60集的主要疑点和删改------------------------

 

 

 

 

 

因为别云间无法保证播出,为了那60集完整美好、不留悬念,改了一些阴暗点和不美好之处,可这一改,又和剩下的故事不那么匹配。

对抗皇帝时太子的那些心机,删掉可能是为了一个纯感情向的收尾;皇帝对着祖宗灵位说了对顾逢恩的图谋,也因为在这60集里没有终局,被删掉了。这些在别云间开头有了还原。

此外,主要有以下几点。(逢恩、李刺史、先皇后的部分是从小作文找到的答案)

 

【权昔并未相认】

所有观众都觉得权昔相认了。为了看着像剧终,也确实需要一次相认,一次首尾呼应。可台词里,定权让她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说害怕知道答案,就是为了给别云间“翻供”的借口。另外,定权那些和屏风定情相呼应的话,都可以有别的解释,比如“你的脸皮还是那么厚”,类似的话对顾内人,在宗正寺也说过。

(这里补充来自豆瓣网友的信息:梁园大大表示过这就是她写的真正的相认。如果确是这样,我这里就只能说,是梁园出于美感和人物性格,做了那么一点点留白,“客观上”,给了别云间翻供的余地。

另外别云间开头,今夜留宿故人家那一句,也变成了今夜有事要办,把雪夜屏风替换成了去审许昌平,似乎有这意思:这是番外,不是续集,我们想给你看,另一个延长版的鹤唳。顾思林死的时间也不一样,鹤唳正片是一年后,番外是三年后。这一点评论区也有不同看法。)

至于上殿自供陆英案的时候,他俩握着手,文昔说:“两次!两次……妾都没有走,妾都住在,大相国寺。”可以算是文昔到那时为止还不愿意承认身份的证明。两次,一次在定权写了“永不复言”的纸条之后,她伤心得住到寺里一直待到太子上朝那天,第二次是指在控鹤衙太子绝食,文昔给他剥柑子的那几天。可明明还有一次,最初陆英要把她送去长州,她从家中逃走,也在大相国寺画着放鹤图,等着他回来。她一直牢记着顾瑟瑟的身份,所以只说了,“两次”。

 

【逢恩的转变】

逢恩是从何时转变的,剧里没有显示。

59集开头,外城破,李明安不知生死;内城被强攻,不知能坚持多久。逢恩去拿旌旗准备越级行事,升旗召集外面的顾军,里应外合击敌。

改动在这里产生。杨盛此时出现,告诉顾逢恩一切的真相,告诉他都是他父亲的安排。杨盛问他,如果齐王那个混蛋会继位,这旗你还升吗?城内这些人以后要歌颂的是齐王,这些人你还救吗?而他也自问,杀了战友的事都做了,道义都喂了狗了,就为了向那个王八蛋下跪磕头吗?就是这一刻,旗子终究升不起来了,逢恩也在家族和理想的撕裂中坚定地倒向了前者。

还好,许昌平的线索和太子的追问让事发提前了一两天,武德候被太子赶了回来。还好,武德候为了顾家的责任,其实也想尽量减少损失。

顾思林是个复杂的人物,是枭雄。

可逢恩不一样,他个性强烈爱恨分明,是个纯粹的炽热的人。所谓转变其实一点也不突兀。思想钢印早就种下了——定权的马被皇帝射杀后,牵着新赏赐的御马被逢恩呛了那句:“我知道你向着他。这么多年,何必君君臣臣这套说辞,自欺欺人!”这话其实很重,第一遍看剧看到这句话之后,我就担心逢恩和定权怕是无法同道了。

逢恩一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要效忠的不是君臣关系,而是顾家。只是从前他以为,效忠顾家就是坚持理想,辅佐“殿下”;现在知道了“殿下”还可能变成别人,他又以为效忠顾家就是效忠父亲,就是效忠那个字面意义的顾家。武德侯教会了他残忍,却没来得及教他掌舵,后来就突然辞世了。

剧里面,这一切都没发生,旌旗升起来了。可这样,别云间结尾他对太子吼的那一句“这些人三年前就该死了”,就显得很奇怪了。所以,在此打个补丁。

 

【另一个版本的李刺史】

敌人突袭,李刺史独自一人在外城无计可施,可又想尽最后一点报国之心。听说杨盛让一小拨人守着粮仓,就跑过去放了信号弹,把一部分敌人引过去,和这一小拨顾军死战到底,他自己也差一点就死了。

可即使这样,也如顾思林所料,顾家无责,李明安全责。把李刺史从废墟里救出来的时候,殿帅已经表明这个意思了。

后来和赵王的交往,有两个原因。这次兵谏,李明安和顾家交恶,和天子也产生了龃龉,要找个靠山。或者是他临死说的,赵王对陆英家有恩,自己感其恩德。

不管哪个版本吧,确实还没到跟着赵王一起造反的程度。

 

【许昌平、先皇后】

别云间开头就说了许昌平的生母,可关于定权母亲的部分,依然语焉不详。

那60集,顾思林说先皇后去控鹤衙,看到吊着的铎太子,跌倒流产,这才和皇帝产生了嫌隙。可也没解释,好好的一个王妃要跑到控鹤衙去干嘛。

定权的母亲原本和铎太子两情相悦,却被嫁给了老三,现在的皇帝。她和铎太子之间清清白白但情分还在,后来去控鹤衙,应该是因为丈夫隐瞒了陷害兄长的事,她想去一探究竟(这一句是我的脑补)。结果曾经的心上人已经死在了那里,还是被自己丈夫所害,所以才跌倒流产。

自己不能终成眷属,但还是愿意成全自己的奴婢,也就是陪嫁的宋内人。铎太子和宋内人生情,私自生下了孩子,就是许昌平。

后来先皇后送幼年的许昌平和精神失常的宋内人先后回老家。

许一直以为先皇后折磨母亲至疯,皇帝又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太子又是个忙着党争的小人(春试案的误会),所以极尽所能坑害太子。

廷试案,太子公然抗命扔下玉鱼保护学子们,让他对太子有了那么一点改观,所以后来没有再跟李柏舟勾结。

可还是边看热闹边煽风点火,闹着玩。比如撺掇逢恩去长州参军,比如皇帝问他太子妃案,他轻飘飘地说太子只是“一时的怨气”。

可是,在宗正寺的长久相处,应该是激发了真正的兄弟感情了。在那之后,许昌平的性格都变明朗可爱了,并且一直在试图平息事态。劝太子出寺、劝太子让逢恩回来、劝太子顺从忍耐。虽然定权觉得有些是皇帝让他传的话,可我认为至少“萧定权、顾定权”那番惊天言论,是来自他自己的劝谏,皇帝怎么可能跟臣子说这些。

直到童谣案之前,许昌平的母亲恢复神智,他才知道先皇后是母亲的救命恩人。这才想尽办法去查逆曲源头。

(别云间部分待续)

=================注释==================

[1]太子为了让张陆正背叛他去找李柏舟,为了让张和李都深信不疑,要把太子妃的流产演得够真,把顾内人的下毒演得够真。他让陈内人放一味堕胎药到顾内人的房间。蔻珠就放了这一包,一模一样的药!这才让顾内人后来怀疑上她。蔻珠这智商其实不太适合做内奸……

[2]31集尾,顾内人对太子妃说“小人怕小人不做,他们会找别人”。即使是假流产,也还是犯上大罪,与其说是为了保自己,更主要是为了太子妃。还好两位主子,果然都没有辜负她的情谊,没有降罪于她。这里想来个小小的吐槽,顾内人不想告发姜尚宫可以理解,她觉得她只是照主子的吩咐办事,也怕连累赵王,但也该想个办法偷偷让太子知道,元凶是齐王和赵妃。编剧总是用文昔的小失误来加速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心疼这角色一秒……

[3]一次是出了宗正寺,门口站着那几位,皇帝本来想让齐王回军营,就是那时,一生气就让他留下了。别云间开头放出另外一次,一群人觉得皇帝此举实在有违法制,跪在宫门力谏,即刻开释太子,又激怒了皇帝。老师和陆英在邸报案中的策略,都是不要提太子,只上谏言让齐王离宫之蕃,可他们不在了。何士钊太过耿直了。

[4]长州那边押送的军士们吐槽过:“送回京不是也要杀,费这么多事干吗?”鹤唳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当路人甲有台词时,就更不能放过。很多时候连个闪回提醒都没有,自己联系不上前后细节,就无法理解了。

[5]20集末,李明安充当了剧情解说,说过这个意思。

[6]43集末,大王对五王说,如果那个人真的君临天下,他们和母亲都没有活路了。

[7]定权是救了顾内人,可更是为了自救。正如许昌平劝他出寺时所说,不是他的衣带藏了伊人,而是她的裙带给了他庇护。这时皇帝又给了太子第二波伤害,看到杜衡为了救詹士府和两春坊的官员,顶了主罪,看到杜衡劝自己振奋,太子终于从自我保护的逃避状态,生出了一点反抗之心,这才开始教顾内人写字,想着以后能利用得上。他也是人,并不是一味的青春和干净,而且在认清了处境经历了挣扎之后,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8]毕竟之前承恩阵亡,皇帝也只是在马球比赛后,同意让逢恩钦差长州,去看看而已。照他自己的意思,他是绝不会让逢恩长留军中的。

[9]也是别云间开头揭露的。没有这个揭露,太子这一段就真的让人误会成是明哲保身,结果又为了亲情莽撞领命。当然,他说他“前后做了些调查”,也算是个小暗示,只是太过隐晦。

[10]32集,太子私会陆英时,有一个殿帅审陈九思的闪回片段。除了太子的暗示,和这个闪回之外,就没有信息可以表明皇帝审过陈九思了。

20集末,李明安充当解说的时候,说陛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其中就包括冲撞廷试案。除了这个细节,也没有别的地方,能表明陛下那么早就知道陈九思了。

真的是,每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11]太子监国结束,皇帝回宫时,就怀疑他拿陆英案捆绑张陆正为自己所用(我的理解),但仍觉得是张主谋。可后来控鹤衙刑讯太子的时候,就真怀疑太子了。

[20]别云间的内容,已经无法厘清梁园、泳群、剧方各贡献了多大比例。对我而言它是个奇迹,经历了换编剧、删减,不仅没毁,反而回避了梁园剧版、泳群剧版、原著小说在我心目中的不足,成了遗憾却足够优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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