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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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的塑造

2024-07-12 09:2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原文:https://zhuanlan.zhihu.com/p/649346136

题图:二战德军爱好者们耳熟能详的三位“装甲王牌(Panzer Aces)”- 恩斯特·巴克曼,米夏埃尔·魏特曼,以及奥托·卡里乌斯。

注:本文编译自罗曼·托普(Roman Töppel)所著《“Panzer Aces:” Legends and Re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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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对二战德国装甲部队略有了解的历史爱好者都听说过 恩斯特·巴克曼、约翰尼斯·博尔特、奥托·卡里乌斯、库尔特·科尼斯佩尔以及米夏埃尔·魏特曼 这几位二战德军装甲王牌的大名。与他们相关的那些击毁上百辆敌方坦克的传奇战绩反复在书籍以及互联网上被传颂,其中的几位甚至早已有个人专著面世。

然而,这一荡漾在二战军事历史学爱好者群体当中的“装甲王牌”热潮,实际是在二战结束之后的冷战时期才被掀起的 —— 在二战期间,并没有哪位出色的德军装甲指挥官能像著名的德军战斗机飞行员或是U艇指挥官那样广受二战德国军民的喜爱。

真实抑或虚构

1944年8月3日,《德意志每周新闻(Die Deutsche Wochenschau)》第726期 播放了一段摄于诺曼底战区的影像,一位装甲指挥官的特写出现在影片第16分33秒至45秒之间,旁白如此解说道:

“搭乘在诺曼底前线这辆‘虎’式坦克之上的,是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米夏埃尔·魏特曼SS上尉,他是最为成功且最令敌军胆寒的装甲杀手之一。”

这一解说非常引人注目。战争期间,《德意志每周新闻》仅在个别特殊情况下才会特别提及某位装甲指挥官的名字。虽然《德意志每周新闻》曾多次展示过作战出色的德军车组乘员,例如,在第726期的10分34秒至39秒之间,就出现了佩戴着骑士十字勋章的奥托·卡里乌斯中尉在执行作战任务前与战友一同研究地图的影像,然而,与大多数展示前线德军装甲兵的片段类似,旁白并没有对这段影像作出任何解说,因此观众并不会知晓这些出现在影片中的装甲指挥官究竟是谁。直到战争结束之后,卡里乌斯才因他的个人回忆录《泥泞中的老虎》而逐渐在二战军事历史爱好者圈子中变得著名。

出现在《德意志每周新闻》第726期中的魏特曼(左)与卡里乌斯(右)。魏特曼于1944年8月8日在诺曼底阵亡。卡里乌斯幸存至战后,他于2015年1月24日逝世。

著名军事历史科幻小说家弗朗茨·库洛夫斯基(Franz Kurowski)在创作《装甲王牌(Panzer Aces)》系列书籍时,就曾参考过卡里乌斯的故事。通过这一系列的书籍,库洛夫斯基极大地推动了军事历史爱好者们对二战德军装甲王牌的崇拜之情。然而,库洛夫斯基书中描述的许多故事都出自他个人的想象,甚至是毫无根据的虚构,以此为契机,他创造并散布了大量的不实传说。

库洛夫斯基所著的《装甲王牌》系列书籍,最奇迹的是该系列的第一本和第二本居然在2022年再版了,而第三本是旧版的封面。

著名的III突王牌车长,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格奥尔格·博泽(Georg Bose)曾如此评价过库洛夫斯基的作品:

“最近,库洛夫斯基又出了一期与突击炮部队有关的《士兵(Der Landser)》,其中有几个地方提到了我的名字,然而我完全不知道上面记录的这些与我有关的事迹是在哪发生的?!”

博泽所说的《士兵》,是一本常见于德国火车站书店,已连续出版有几十年之久的系列周刊杂志。这些杂志常以青年及冒险小说的文风来叙述与二战德军士兵有关的战斗故事,或描写一些国防军和武装党卫军王牌曾参与过的重要作战。这本杂志上刊登的绝大多数文章,都是由业余的历史作家们虚构出来的故事。库洛夫斯基是《士兵》的忠实供稿者之一,他曾在上面投稿了大量作品。

格奥尔格·博ze,曾服役于第177突击炮营和第69坦克歼击营。他于1944年9月21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后被苏军俘虏,直到1948年才被释放回国。他于2011年9月26日逝世。

也许是认为自己的真名过于振聋发聩,一旦出现在《士兵》杂志上将会引起史学界的大地震,库洛夫斯基使用了卡尔·科拉茨(Karl Kollatz)这一笔名来给《士兵》投稿,《士兵》的“装甲王牌”系列中与约翰尼斯·汉斯·博尔特(Johannes Hans Bölter)和米夏埃尔·魏特曼相关的篇目,就出自库洛夫斯基的手笔。

约翰尼斯·汉斯·博尔特,与卡里乌斯和科舍尔等人服役于第502重装甲营。他于1943年3月29日获得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1944年4月16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1949年初,博尔特被苏联当局逮捕,因无法证明他曾犯下战争罪,他很快被释放。1950年,他与家人迁往西德。他于1987年9月16日逝世。

在写作时,库洛夫斯基采用了真实的二战德军士兵的姓名,并且选择一些实际存在的事件来作为创作背景,这些写作手法让他的作品真假难辨,鲜有读者能意识到库洛夫斯基笔下的许多叙述都只是他个人虚构出来的故事。这一特点同样适用于库洛夫斯基在一些《士兵》杂志中列出的二战德军王牌车长名单。

第184突击炮营的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霍斯特·瑙曼(Horst Naumann)同样位列于库洛夫斯基的王牌名单中,根据库洛夫斯基的描述,瑙曼的战绩约为48辆坦克。幸运的是,瑙曼从战争中幸存且于2000年逝世,作为王牌榜单上的当事人之一,瑙曼亲自证实了库洛夫斯基所说的48这一数字完全是错误的 —— 实际上,截至战争结束,他的真实战绩是30辆坦克。

霍斯特·瑙曼,曾辗转服役于多个突击炮单位。他于1943年1月4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战争末期,他向美军投降,直到1946年才被释放。1956年,他加入新成立不久的西德联邦国防军。他于2000年11月27日逝世。战绩与击杀环

在二战德军装甲部队爱好者群体中,普遍存在着这么一种观念,即二战德军车长们会统计他们的个人战绩,许多车长会在他们的坦克或是突击炮上绘制击杀环。然而,遗憾的是,上述这两种观点都是错误的。

其实,上文提到的在战后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摧毁了30辆坦克的瑙曼,只是一个特例。服役于SS第101/501重装甲营的沃尔纳·温特(Werner Wendt)曾就这一问题如此评价道:

“个人的坦克击杀战绩会统一上报到连部,由连部负责进行记录。大多数的车长根本不关心这些数字!”沃尔纳·温特(左),SS第101/501重装甲营老兵。阿尔弗雷德·鲁贝尔(右),第503重装甲营老兵。两者在战后都十分活跃,参与了各自服役的重装甲营单位战史的编写。然而,温特的手稿被阿格特(Patrick Agte)盗取,后者在温特的手稿中添加了一些内容,以自己的名字出版了《魏特曼与LAH虎式指挥官》一书。

曾担任过第503重装甲营营部军官(ordonnanzoffizier)的阿尔弗雷德·鲁贝尔(Alfred Rubbel),在时隔多年的回忆中也谈及了类似的情况:

“在我们的单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迈尔击毁了3辆坦克’类似的说法,我们记录的是‘第214号坦克击毁了3辆坦克’,因为这些战绩是整个车组共同努力的成果。我看了互联网上流传着的那个奇怪的王牌名单,我也位列其中,甚至还拥有57辆坦克的战绩。我的确参与过一些战斗,也取得过战绩,然而,就我个人而言,我只在担任炮手时确切地击毁了3辆坦克。这些王牌名单都是后人杜撰的,上面记录的这些令人费解的数字根本毫无依据。”

曾服役于SS第2装甲团的著名车长恩斯特·巴克曼,是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他曾对此评价道:

“很少有坦克会独自执行作战任务。在战斗中,通常需要多辆坦克相互协作来共同摧毁1辆敌方坦克。因此,并不存在确切的数字。”恩斯特·巴克曼,服役于“帝国”师SS第2装甲团。他于1944年8月27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战争末期,他向英军投降,从战俘营被释放回国后,他回到西德。他于2009年6月27日逝世。

即便是王牌车组,也很少会在他们的坦克上绘制与战绩相关的击杀环。曾辗转服役于多个突击炮单位的瑙曼如此写道:

“在我服役过的所有单位中,不论是我本人,还是其他的车长,我们都没有在自己车辆的炮管上绘制过击杀环。”

当然,的确存在一些炮管上绘制着击杀环的坦克与突击炮的著名照片,例如米夏埃尔·魏特曼车组与炮管上绘制了88个击杀环的S04号“虎”式。显而易见,这只是出于宣传目的而特意绘制的击杀环。在诺曼底战役中,不论是由魏特曼所指挥的SS第101重装甲营第2连的“虎”式在6月所留下的照片,或是在8月8日的魏特曼终战中被击毁的“虎”式的遗骸照片,都显示这些“虎”式的炮管上没有绘制任何的击杀环。

摄于1944年2月,第502重装甲营的士兵正在为一辆“虎”式绘制第22道击杀环。实际上,给座车绘制击杀环的行为并不普遍,一些单位甚至禁止装甲兵在炮管上绘制击杀环。

鲁贝尔谈到他在第503重装甲营的服役经历时,曾说过:

“我们被禁止在炮管上绘制击杀环。毕竟我们并不想在坦克驶入敌军阵地时,大摇大摆地向苏军展示我们曾对他们做过的事情。”

有几位车长在战后表示,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摧毁了多少辆坦克。例如,卡里乌斯说过他从没提到过他击毁的坦克数量,他也无法提供确切的数字,他本人估计自己的战绩大约是100辆坦克,然而这些数字无法得到核实。

SS第5装甲团的著名车长,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卡尔·尼科卢西-莱克(Karl Nicolussi-Leck)也证实了这一情况:

“我十分认同奥托·卡里乌斯先生的观点,我既不记得确切的数字,也不知道确认坦克击毁战绩的具体规则。当然,在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可以统计在战斗中总共击毁了多少辆敌方坦克,但我并不清楚上级之后会如何对这些战果进行更进一步的处理。”卡尔·尼科卢西-莱克,服役于“维京”师SS第5装甲团。他于1944年4月9日获得骑士十字勋章。战争末期,他向美军投降,2年之后,他从战俘营被释放。1948年,他移民到阿根廷,但在50年代初期又回到意大利南蒂罗尔。他于2008年8月30日逝世。

这些来自亲历者的证言相当可靠,对于二战德军而言,陆军的坦克击毁与空军的飞机击毁或是海军的击沉吨位拥有完全不同的权重。在空战中取得一定数量的飞机击毁战绩的飞行员,将被授予骑士十字勋章,为了确保这一人人争相追逐的荣誉竞争能有序地进行,每一位取得战果的战斗机飞行员不仅需要为每次出击时取得的战果撰写报告,还必须指定一位战友作为战绩见证者,而见证者也必须撰写一份报告来确认这一飞机击毁战绩。后来,这些空战战绩还必须得到更高级别的长官的确认,因为只有被认定的飞机击毁战绩才能被计入个人累积战果并影响到勋章的申报。

然而,对于陆军和武装党卫军的中下级官兵而言,情况略有不同 —— 骑士十字勋章通常与 因个人的“自主决策”而进行英勇作战,并且对战斗的结果产生决定性影响 的战斗相挂钩。这种机制与空军或是海军那样因战绩的累积而获得骑士十字勋章完全不一样。

因此,对于装甲指挥官来说,骑士十字勋章本质与累计的战果无关,一名士兵并不能仅仅因为他曾击毁大量敌军坦克而有资格拿到骑士十字勋章。基于这一机制,尽管网络盛传的“无冕之王”科尼斯佩尔拥有约165辆的坦克击毁战果,但他从未获得骑士十字勋章的提名。

当然,每个规则总会存在例外的情况。例如最著名的二战装甲指挥官,唯一一位获得了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王牌车长 —— 米夏埃尔·魏特曼。

从农民到王牌

米夏埃尔·魏特曼,生于1914年4月22日,巴伐利亚州上普法尔茨(Upper Pfalz)弗格塔尔(Vogelthal)村。他的家族世代务农,完成小学和初级中学的学业后,魏特曼在他父亲的农场工作。

1934年2月,他志愿加入国社劳动军团(Nationalsozialist-Arbeitdienst,NSAD),当时,NSAD虽然是官方扶持的大型组织,但纳粹德国还未颁布法令强制要求适龄公民必须进行长达6个月的义务劳动。离开NSAD之后,魏特曼于1934年10月加入魏玛防卫军(Reichswehr),在第19步兵团完成了为期2年的兵役,他于1936年9月退伍。1937年4月,魏特曼加入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Leibstandarte SS Adolf Hitler)。尽管他的身高只有1米76,距离警卫旗队1米8的身高要求还有一定差距,但他还是成功通过审核,成为警卫旗队的一员。

1939年,作为警卫旗队装甲侦察排的一位装甲侦察车车长,魏特曼短暂地参与了对波兰的作战。1940年春,他被调往警卫旗队突击炮连,经过培训之后,成为III号突击炮的车长。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在东线征战中,魏特曼屡立战功,获得二级与一级铁十字勋章,而他也因战斗负伤两次。1942年6月至9月,魏特曼在巴德特尔茨(Bad Tölz)党卫军军官学校(SS-Junkerschule)完成军官培训,以候补军官的身份被调往SS装甲候补训练营,于12月底加入正在组建的SS第1装甲团第4重装甲营连。

1943年春季,正式成为一辆“虎”式坦克的车长车长并担任“虎”式排排长后,魏特曼的声名随着他那迅速增长的战绩而崭露头角。1944年1月14日,魏特曼因66辆坦克击毁战绩获得骑士十字勋章,在接下来的2周内,魏特曼更进一步地取得了48辆坦克击毁战绩,他因此于1月30日获得橡叶饰。1944年春季,在魏特曼回国接收橡叶饰并被调往正在比利时组建的SS第101重装甲营的时候,他已经获得了117辆坦克击毁战绩。

1944年4月,魏特曼拜访了卡塞尔的亨舍尔工厂,那些让他取得非凡成就的“虎”式坦克就出自这个工厂。在工厂的大厅中,他向工人们叙述了他的战斗经历,高度赞扬了“虎”式坦克的可靠与质量。对于亨舍尔工厂中这些负责制造并装配“虎”式的工人们而言,这一明显出于宣传目的的小插曲无疑为他们那枯燥的日常工作带来了些许的改变,而他们也因为魏特曼的激励演讲而得到鼓舞。

诺曼底战役初期,魏特曼指挥的第2连以公路行军的方式赶往诺曼底前线。1944年6月13日,魏特曼的6辆“虎”式抵达位于卡昂西南方向的维莱博卡日小镇附近,在小镇外一处被树林环绕的低地中过夜。第2天早上,魏特曼的部队注意到一支已突破德军防线的英军装甲部队正毫无防备地接近他们。得知情况后,魏特曼毫不犹豫地接管了一辆处于可动状态的“虎”式,对英军发起突袭。这些英军装甲部队刚从长程行军转入休整,德军突然发起的进攻让他们猝不及防,阵脚大乱,进而蒙受严重的损失。

魏特曼单车驶向已被英军占领的维莱博卡日小镇,沿途摧毁了道路及两侧的所有英军装甲车辆。在他的“虎”式于维莱博卡日小镇内因故抛锚,全员不得不弃车撤离时,他已摧毁了总计29辆英军装甲车辆,其中包括9辆坦克,11辆履带式装甲车,8辆半履带装甲车和1辆装甲侦察车。在这场著名战斗中,他表现出众,取得了惊人的击毁战绩。

在战斗结束之后,魏特曼的上级将他的战绩确认为21辆坦克,这一数据显然是将英军于当天因魏特曼的突袭而损失的装甲车作为坦克计入了魏特曼的战绩,他的坦克击毁总战绩也因此由实际的126辆,被拔高至138辆。时至今日,仍有人以魏特曼在维莱博卡日之战中那虚高的宣称战绩来批评魏特曼。

不过,对于实战而言,这些实际战绩与宣称战绩的差异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在6月13日上午的战斗中,魏特曼的炮手皆是在近距离上将沿途遭遇的所有英军装甲车辆摧毁。如果路边停放着的不是装甲车,而是坦克,这些坦克无疑也会惨遭“虎”式的毒手。

维莱博卡日之战让魏特曼声名大噪,除了在《德意志每周新闻》中亮相并被提及名姓,他的事迹还被刊登在几份报纸上,他对维莱博卡日之战所做的报告也以广播的形式播报全国。

1944年6月13日上午的维莱博卡日之战,无疑是魏特曼人生当中最辉煌的时刻。

6月25日,魏特曼从希特勒的手中接过橡叶双剑饰,短短几周之后,他便耗尽了自己的运气。1944年8月8日,盟军发起“总计”行动,在桑托(Cintheaux)附近的反击战中,魏特曼的“虎”式坦克于近距离被盟军命中并发生了猛烈的弹药殉爆。此战之后,魏特曼与他的车组乘员被列入失踪名单,直到几十年后的1983年,他们的遗骸才在阵亡地点的附近被发现,并被迁葬至诺曼底拉康布(la Cambe)的德军战争公墓。

在今日的网络上,一些人仿照一战王牌飞行员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的著名称号“红男爵”,将魏特曼称为“黑男爵”。然而,“黑男爵”是近现代的军事爱好者生造的概念,实际上,在二战时期的德国,并不存在这样的称号,此外,魏特曼出身平凡,他只是一个农民之子,将他称呼为“黑男爵”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可复制的神话

魏特曼之所以能在1944年夏季一役成名,主要是因为他在维莱博卡日上午的战斗中以单车之力强行打断英军装甲部队的推进步伐,及时阻止了英军的突破。这一果敢大胆的抉择,被二战德国的宣传机器视为德军士兵勇猛无畏与德军武器无可匹敌的绝佳例证。由于诺曼底前线上并没有太多值得报道的精彩战果,维莱博卡日之战这样予以盟军迎头痛击的实例显然更具有宣传价值,民众也亟需这样的战例来树立信心。

与西线相较,东线的装甲兵们取得的战绩显然没有得到太多的宣传倾斜,一些取得上百的坦克击毁战绩的装甲兵通常只是简单地在二战德国国防军公报中被提及,他们并没有像魏特曼与维莱博卡日之战这样收获大量的关注。

此外,魏特曼是唯一一位获得橡叶双剑饰骑士十字勋章的车长。就算只讨论勋章本身,得到橡叶双剑饰的人数也很少 —— 截至1944年9月,仅有94名二战德军军人获此殊荣,而拿到橡叶饰的人数为564人。这些橡叶饰获得者很少能得到宣传机器的关注,希特勒通常只是统一授予他们勋章,只有极少数人能得到希特勒的青睐。

1943年时,《德意志每周新闻》只会报道那些有幸得到希特勒单独授勋的士兵,他们皆是因战功出众而被希特勒亲自授予钻石橡叶双剑饰,如王牌艇长沃尔夫冈·吕特(Wolfgang Lüth),王牌飞行员沃尔特.诺沃特尼(Walter Nowotny),埃里希·哈特曼(Erich Hartmann)和海因茨·沃尔夫冈·施瑙费尔(Heinz-Wolfgang Schnaufer)等人。在这些获得崇高荣誉的军人当中,没有一人是装甲指挥官。

从左至右,分别为沃尔夫冈·吕特,沃尔特.诺沃特尼,埃里希·哈特曼,海因茨·沃尔夫冈·施瑙费尔。

截至二战结束,总计有861人被正式授予橡叶饰,其中仅有寥寥几人可被称之为“装甲王牌”。在那些表现出色的装甲排长或是连长当中,也只有极少数人是因为其作为车长所取得的个人坦克击杀战绩而获得橡叶饰,如第1装甲团的汉斯·施特里佩尔(Hans Strippel)上士,第502重装甲营的约翰尼斯·博尔特中尉和奥托·卡里乌斯中尉,第25装甲团的汉斯·巴博·冯·罗尔(Hans-Babo von Rohr)中尉,SS第2装甲团的卡尔·克洛斯科夫斯基(Karl Kloskowski)中尉。在战时,上述这几位车长并没有得到宣传机器的垂青,直到战后,他们才因为自身的事迹而逐渐为人所知。

从左至右,分别为汉斯·施特里佩尔,汉斯·巴博·冯·罗尔,卡尔·克洛斯科夫斯基。凭空捏造的传说

接下来,笔者想简单讨论一下库尔特·科尼斯佩尔,一个战时默默无闻,却在逝去几十年之后备受二战德军装甲王牌爱好者关注的普通士兵。“装甲王牌”热潮不仅让科尼斯佩尔跻身二战德军装甲王牌的行列,他甚至还在战绩排行榜中荣登榜首,被誉为“无冕之王”。

科尼斯佩尔(右)和他的车长兼挚友芬德萨克(左),两人都是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获得者。

作为第503重装甲营最优秀的炮手,在战争时期,科尼斯佩尔的名姓只在1944年4月25日的国防军公报中被官方提及过一次:

“服役于重装甲营的库尔特·科尼斯佩尔中士,在1942年6月至1944年3月的东线战斗中,总计击毁了101辆坦克。”

此外,他还曾短暂地出现在1944年10月11日的《德意志每周新闻》第736期中。当时,科尼斯佩尔是一辆“虎”II坦克的车长,他佩戴着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不过,旁白并没有提到他的名姓。

直到2007年,科尼斯佩尔才因为库洛夫斯基所著的一本与他相关的书籍而声名鹊起。鉴于科尼斯佩尔在1945年4月时阵亡,库洛夫斯基不可能从科尼斯佩尔获取第一手材料。在这本书中,库洛夫斯基宣称自己引用了鲁贝尔的叙述,后者是该书大部分情节的关键见证者。鲁贝尔不仅是科尼斯佩尔的上级,亦是第503重装甲营营部军官,若库洛夫斯基所言非虚,那他在写这本书时的确得到了鲁贝尔这位专业人士的帮助。

库洛夫斯基的“大作”,《Feldwebel Kurt Knispel》。

然而,在鲁贝尔拿到库洛夫斯基的书并仔细阅读后,他大受震撼,随后火冒三丈:

“这本书居然能够出版?!这简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厚颜无耻行径!他在这本书里写的东西全都是瞎编的,就连那些所谓的来自于我的引言也是如此,这本书的里内容全都与事实不符。库洛夫斯基把他自己胡编乱造的话硬套在我的嘴里,但我根本没说过这些话!”

此外,“科尼斯佩尔曾4次被提名骑士十字勋章但从未得到上级批准”也是库洛夫斯基的经典历史发明之一,在鲁贝尔看来,这一说法纯属胡说八道:

“我是营部军官,我需要在营部处理许多事务,其中就包括撰写战时日志。营里所有与勋章提名相关的行为都必须记录在案,我负责将这些提名以书面形式记录下来,其格式大致为:‘某日,某指挥官向师部提出授予某人某勋章的请求’。某人的上级拥有首次举荐该人获得某勋章的权利,但科尼斯佩尔从未获得过骑士十字勋章的提名。”

鲁贝尔对库洛夫斯基的作品给出了极其严苛的批评:

“这就是一本纯粹浪费纸张的厕纸作品,我那些还在世的战友们都拒绝购买这本烂作。库洛夫斯基之所以在书中坚定地主张我是此书的‘关键证人’,大概是因为他也自知自己在满嘴跑火车,但却对此毫不在意。”

在这本被第503营众多老兵嫌恶的伪作中,库洛夫斯基将科尼斯佩尔塑造成一位品德高尚,堪称士兵楷模的英雄。然而,熟识科尼斯佩尔的鲁贝尔指出库洛夫斯基的描述与事实相去甚远:

“我喜欢科尼斯佩尔,大伙都喜欢他。他是一个谦逊、乐于助人且受人欢迎的伙计,我们都叫他‘小库(Kurtchen)’。但他是个不守规矩的小混账,必须得有个人管着他。甚至就连让他成为坦克车长的决定也是一个错误。他的确是一位出色的炮手,但却不适合承担车长的职责。他没法领导其他人,他做不到这一点,相反,他必须接受他人的领导。另外,他也没有什么特别高尚的道德价值观,他会不经准许就拿走别人的东西。军队的生活对他起到了一定的约束作用,我们总是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要注意一些最基本的原则:‘嘿,伙计,别这样做!’”

至于科尼斯佩尔那个出现在国防军公报上的战绩数字,鲁贝尔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将科尼斯佩尔的坦克击毁战绩累加计算并呈报给上级道:

“所有的这些‘装甲王牌’,尤其是魏特曼,都被高度理想化了。国防军当然希望下级单位也有取得与魏特曼差不多的坦克击杀战绩的装甲王牌,科尼斯佩尔便因此脱颖而出。”

总的来说,“装甲王牌”热潮是一种在战后才开始兴起的热潮。二战期间,这些战功卓绝的装甲王牌,始终处于更加光彩夺目的空军王牌与U艇王牌的阴影之下。纳粹德国的宣传机器很少提及装甲王牌的名姓,在他们之中,更没有人能像最成功的飞行员或是U艇指挥官那样获得最高的荣誉。

直到战争结束之后,他们才因为流行杂志以及书籍的记叙而逐渐登上神坛。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以库洛夫斯基为主力的一批作者以他们作为创作题材,通过刊登在杂志和书籍中的文章,慢慢地将他们塑造为传奇。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距离当代越来越远,而这些被作者们虚构出来的传说,也愈加远离真正的事实。

原文参考

Correspondence and interviews by the author with Ernst Barkmann, Georg Bose, Otto Carius, Horst Naumann, Karl Nicolussi-Leck, Alfred Rubbel, and Werner Wendt.

Franz-Wilhelm Lochmann/Richard von Rosen/Alfred Rubbel/Rolf Sichel (eds.), Erinnerungen an die Tigerabteilung 503: Die schwere Panzerabteilung 503 an den Brennpunkten der Front in Ost und West, 2nd edition, Würzburg 2009.

Ronald Smelser/Edward J. Davies, The Myth of the Eastern Front: The Nazi-Soviet War in American Popular Culture, Cambridge 2008.

Roman Töppel, “Das Ritterkreuz des Eisernen Kreuzes und der Kampfwert militärischer Verbände,” in: Zeitschrift für Heereskunde 76 (2012), No. 446, pp. 180–190.

Roman Töppel: “Der ganze Krieg als Abenteuer. Der Schriftsteller und ‘Historiker’ Franz Kurowski,” in: Portal Militärgeschichte, 12.2.2018 (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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