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疑案:“反动文人”鲁迅究竟有没有被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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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疑案:“反动文人”鲁迅究竟有没有被通缉

2024-07-10 18:5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综上所述,通缉令是真的了。但是最使人们感到纳闷的是,为什么这个通缉令是由鲁迅的故乡浙江省最先发难的呢?这仍然是个难以解开的谜。

浙江省党部为什么率先呈请通缉?

1936年,鲁迅又专门记录了1930年的这一件往事,当时并没有发表,似乎是“立此存照”的意思:

当我加入自由大同盟时,浙江台州人许绍棣、温州人叶溯中,首先献媚,呈请南京政府下令通缉。二人果渐腾达,官至浙江教育厅长,叶为官办之正中书局大员。

有黄萍荪者,又伏许叶嗾使,办一小报,约每月必诋我两次,则得薪金三十。黄竟以此起家,为教育厅小官,遂编《越风》,函约“名人”撰稿,谈忠烈轶事,自忘其本来面目矣。“会稽乃报仇雪耻之乡”,然一遇叭儿,亦复途穷道尽!

(《鲁迅全集》第八卷第404页)

看得出,语气是深恶痛绝的,并且鲁迅在去世前作这样的记录,是含有深意的。如果没有事实,鲁迅这样记录,就变得没来由了。这里提到的三个人,全是浙江人,揭开浙江呈请通缉鲁迅之谜,要从这三个人说起。

许绍棣,浙江临海(旧属台州府)人,国民党CC派重要成员,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后任浙江省党部委员兼教育厅长。1928年,当鲁迅编辑《语丝》时,曾因处理一封读者来信,得罪过他。事情是这样的:

1928年7月,鲁迅在他所编辑的《语丝》上刊登了一篇署名“冯眺”(后来知道,此人真名叫徐诗荃,后来成为鲁迅的私淑弟子——锡荣按)的文章《谈谈复旦大学》,指出该校的一些不良现象,引起了一些该校学生的不满。一个已毕业的学生写了《我也来谈谈复旦大学》一文反驳冯文。鲁迅也并不抱偏见,将来文不加删削,全文刊登了。之后,有署名“章达生”者来信,不仅非难冯眺,而且对编者鲁迅也加以讽刺和非难。鲁迅因而在全文照登的同时,写了按语对他的偏颇之处略加反驳,同时并选登了另一篇赞同冯眺的文章,以见公允。不料,这就开罪于复旦大学毕业的许绍棣。许因而对《语丝》很是不满。这就成为后来呈请通缉的重要动因。

叶溯中,浙江永嘉(旧属温州府)人,也是国民党CC派成员,当时也是浙江省党部委员。后来担任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候补委员,并曾任正中书局副总经理。

黄萍荪(鲁迅又写作黄苹荪),浙江杭州人,曾任浙江省教育厅助理编审。1933年,郁达夫迁居杭州后,他攀识了郁,又通过郁向鲁迅索要书法字幅,鲁迅为他写了一幅五绝古诗。1935年他在编辑《越风》半月刊时,擅自把此诗刊登在该刊上,以广招徕。还寄给鲁迅,要求继续供稿。鲁迅很厌恶他。1936年初,他写信向鲁迅约稿,开始鲁迅不理他,他就盯住写,鲁迅为了打发他,就回了这样一封信:

苹荪先生:

三蒙惠书,谨悉种种。但仆为六七年前以自由大同盟关系,由浙江省党部率先呈请通缉之人,“会稽乃报仇雪耻之乡”,身为越人,未忘斯义,肯在此辈治下,腾其口说哉。奉报先生殷殷之谊,当俟异日耳。

专此布复,即请

撰安

鲁迅 顿首 二月十日

口气虽尚委婉,但也已斩钉截铁,而且把“会稽乃报仇雪耻之乡”一语记入记事,铭记不忘。“腾其口说”一语,也是《江苏党务周刊》上那篇文章中的话。后来黄又连写七封信给鲁迅,鲁迅再也没有理他。虽说后来有人说黄并非受“党部”之命,他办的《东南日报》也并没有“每月必诋”鲁迅两次,但他的做法使鲁迅很讨厌他,因此把他与许、叶联系起来是很自然的事。

1936年,有人来向鲁迅说情,要他表示顺从当局,则可解除通缉,鲁迅表示,本来浙江方面自己也颇有熟人,是可以说得清楚的,可是他们既然采取如此极端的做法,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这里他说的浙江方面的熟人,就是他在北京女师大时的女学生吕云章。吕是山东蓬莱人,是许广平在女师大的同班同学。在女师大风潮中,她与鲁迅、许广平较为密切。后来鲁迅、许广平南下,她也去了杭州,担任国民党浙江省党部委员。1929年又回到北平,担任北师大斋务课分课主任等职。看得出,她对鲁迅很是崇敬,直到后来鲁迅在上海定居,她每过沪,都去拜访鲁迅、许广平。鲁迅出了书,也经常寄给她。1929年3月,鲁迅在给章廷谦的信中戏称她为“该前委员”,说明他们熟悉的程度。1932年鲁迅回北平,也在给许广平的信中一再提起她,可见其关切。虽说1930年时她已离开该党部,但她与许绍棣等应该也是熟悉的。关于复旦大学的事,本来是可以说得清楚的,但对方既以势压人,公报私仇,鲁迅却偏不信邪,“用硬功”顶了回去。

面对劝降,他说:“我用硬功对付,决不声明……”

1936年7月16日,《鲁迅日记》记载:“得李秉中信,即由广平复。”当时鲁迅大病初愈,本人已经可以握管书写了,但这封给自己多年的学生的回信,他还是让许广平代复,这不是偶然的。

尽管李秉中是鲁迅多年的学生,鲁迅这封信他却没有拿出来示人。但是,李的来信却由鲁迅保存下来了。这揭破了一件秘闻。这封信是用旧式的“黄伞格”(即每次提到对方时都要换行顶格)写的,以示敬重:

鲁迅吾师函丈:前呈一缄,谅陈道席。比来清恙如何?日夕为念。迩天气较凉,想当佳也。禀者,关于吾师之自由一事,中惟之数年矣!惟恐或有玷

吾师尊严之清操,是以不敢妄启齿。近惟吾师齿德日增,衰病荐至,太师母远在北平,互惟思慕,长此形同禁锢,自多不便。若吾师同意解除通缉,一切手续,中当任之,绝不敢有损

吾师毫末之尊严。成效如何,虽未敢预必,想不至无结果,不识师意何若。伏乞训示。东行已有期否?

吾师病中,本不敢屡渎;窃望师母代作复示,曷胜伫盼!专此,敬祝

痊福

师母大人、海婴弟无恙

学生 李秉中

七月十三日

关于这件事,鲁迅的日本籍老友内山完造也有记载。他在《忆鲁迅先生》一文中说:

有一天。那是当先生卧病了三个多月的很凉快的时候,先生用很大的声音叫着“老板”,这种过分的突然,使我吃了一惊。因为这是病后的第一次。

“老板,今天精神很好,所以试行出来走一走。

“前几天从南京来了一个客人。他是特地跑来探问我的。是个从前的学生。十分惦念着我。今天又从南京寄来了一封信。信里头说着这样的话:

“‘先生的通缉令自从发表以来,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因为先生在生病,所以,我打算把那命令取消。自然,跟先生的人格有关系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但恐怕做了之后为先生所申斥,所以想预先得到先生的谅解。’”

我就问先生,那么,你是怎样回复他的呢?

“我因为很寂寞,就写了一封信回答他,大意是:谢谢你的恳切;但我的余命已经不长,所以,至少通缉令这东西是不妨仍旧让它去的。”

我们很可以看到先生在讲完了这段话时的眉目的跃动。

(见《鲁迅先生纪念集》第二辑第7—8页)

按照他的描写,这显然是指1936年秋发生的事。类似的话,鲁迅也跟周建人说起过。鲁迅对他说:“我用硬功对付,决不声明……”又据鲁迅另一个学生许钦文说,鲁迅当时的回答是:“不必了,因为这样做,肯定是有交换条件的。”

又据蒋锡金先生说,他曾听许广平说,1931年南京已经有人来表示过类似的意思,鲁迅也未予置理(见蒋锡金《鲁迅为什么不去日本疗养》,载《新史料》1978年第1期)。

续记

关于鲁迅被通缉问题,面目已经基本清晰了,主要环节都已明确,虽然还有一些细节不明,但已不足以影响基本史实的认定。

从上面各人的记载看,虽然细节有些出入,但可知“劝降”的事肯定是发生过的。而李秉中的来信也无可辩驳地证明了通缉令的存在。他写了这封“劝降信”,师生的感情也就彻底完结了:他的悲剧在于完全不理解他的老师。

因此,从李的“劝降”,就可反证当时的通缉令是确实存在的,否则根本用不着“解除通缉”。

至于鲁迅的反应,确实大义凛然,可敬可佩。如果国民党要解除对鲁迅的通缉令,本来完全不需要来征求鲁迅的意见,之所以要“征求”鲁迅的意见,一定是有条件的。例如,至少发表一个什么声明。周建人说鲁迅表示“决不声明”,说不定就是对方提出的“交换条件”呢!

这事发生之后三个月,鲁迅就真的带着通缉令,走完了他的人生道路!能不令人浩叹!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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