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播

2023-11-12 09:26:38

什么是真正的中庸之道，很多人有误解。

大家好，欢迎来到我的哲学入门专栏，今天我们介绍儒家思想经典《中庸》。《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并称“四书”，是儒家思想精华，而《中庸》绝对是其中最抽象，最哲学化的一部经典。

“中庸之道”是一种极高的智慧，做人做事如果能真正做到中庸，是相当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正如孔子说：“中庸不可能也”。

但是或许是因为文字和语言的关系，一说到中庸，总是会和平庸、庸俗、庸人、庸庸碌碌甚至和慵懒形成某种联想，所以在很多人看来，中庸是极致和完美对立面，是一种委曲求全、折中调和、甚至有一种和稀泥的态度，这是很多人的误解，其实恰恰相反，中庸其实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完美和极致。

我们举个例子，之前高考结束之后需要填报志愿，很多家长留言问我，现在毕业生报考什么专业好？或者报考什么学校好？

在这些问题的背后，存在一个隐含的假设，那就是好像存在一个“绝对好或者普遍好”的专业和学校，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专业或者学校，然后去报考。正如很多人希望获得成功，希望赚钱，他们希望能掌握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好的方法，这是一种追求“绝对完美”的思维方式，这和中庸之道正好是背道而驰的。除了绝对的、普遍的完美，还有具体的、个别的完美，这就是“中庸”。对所有学生来说，不存在一个绝对好的完美答案，而只存在一个对具体学生最好的选择，中庸不是追求绝对的“完美”，只追求具体的、个体的完美。

中庸之道是实践智慧，是实践中具体的完美，而不是思维中的绝对的完美。中庸思想和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理念是截然相反的。柏拉图的“理念”就代表了一种绝对的完美，柏拉图的“理念论”认为，理念世界才是完美的，现象世界只是理念世界的临摹，是不完美的。正如数学几何中存在绝对的直线和三角形，而大自然中甚至都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柏拉图的理念是绝对的普遍的完美，而中庸则是具体的、个别的完美，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完美主义。

在中庸思想看来，极端和绝对的恰恰是不好的，而具体和适合的才是好的。正如在古希腊德尔斐神庙的石柱上刻着两行字：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其中就蕴含了“中庸之道”。《中庸》里面说：“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舜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他践行的是中庸之道，中庸也是中用，古代“庸和用”是相通的，“中用”也就是“用中”，那为什么要“用中”呢？两端不好吗？两端是极端，极端是不好的。

我举一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一个人相较于少年和老年，在中年的时候是精力最旺盛的；一颗植物也是一样，相较于幼苗和枯萎和时候，在成熟的时候生命力是最旺盛的，枝叶也是最繁盛的。不仅仅是自然万物，德行也是一样的。亚里士多德说，良好的道德品质，存在于两种极端之间的“黄金分割点”上，勇敢是过度鲁莽和过度怯懦之间的黄金分割点，幽默是过于严肃和过于滑稽之间的黄金分割点。正如《中庸》说：“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

所以， “用中”不是一种折中，而是因为“中”才是最好的，最完美的，而两端则是两种极端，都是有缺陷的。当然这里的“中”不仅仅是中间，而是一种恰到好处，完美匹配，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喜怒哀乐不行于色，不表现出来，称之为“中”；表现出来的都是能合乎“度”的称之为“和”。

对于万物来说，中是事物内在的本性和规律，而和是中所表现出来的表象和状态。天下万物都完全做到了中与和，天地万物就能各安其位，生生不息。中与和的关系，跟道家思想的“道”和“德”的关系有点类似，老子说：“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遵道而行，才是最好的德，道是内在的本质，而德是道的外在表现。就像《中庸》里面说，和是中的外在表现一样，中才是本质。表现出“和”就是说明你遵循了“中”，就像一个人表现出“和”，平静、谦和，这说明内心“持中”。

“中”是万物的本性，《中庸》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意思是说，中是万物背后的一种规律和法则，天地万物就是因为“持中”，才能生生不息。就像地球上曾经存在过几千万个物种，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生态位，有自己的本性，保持住这种本性，这就是“致中和”，致中和也就是中庸之道。

那如何才能做到中庸，表现出中和的状态呢？更多精彩内容，我们下一期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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