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界一盏灯--记中国科学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马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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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一盏灯--记中国科学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马祖光

2024-07-01 16:0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学界一盏灯--记中国科学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马祖光 2004-09-10收藏

  1996年,科学家王大珩院士来到哈尔滨工业大学考察,猛然想起一件事:“小马该申报院士了。”他说的“小马”,是哈工大教授马祖光这年,“小马”68岁了。 

  第二年,人们忙着为马祖光申报院士。王雨三教授是马祖光的同事,受校方委托整理材料。 

  随后,马祖光打来电话:“听说,你在整理我的材料?” 

  王雨三说:“是啊。” 

  马祖光以郑重的口吻告诉他:“请马上把材料拿回来,不要上报。” 

  为此,同事们“想不通”:“评院士,可是一个学科、一个人的至高荣誉。为啥不报?” 

  马祖光的解释是:自己“水平不够”。 

  1999年,又到了“推荐”院士时,哈工大直接将申报材料寄走。“反正无需本人同意,评上了也是学校的光荣”,有关人士这样想。 

  马祖光知道后,给中国科学院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我是一名普通教师,教学平平,工作一般,不够推荐院士条件。我要求把申报材料退回来。”这封信,用特快专递寄到了北京。 

  哈工大原副校长强金龙回忆:“马祖光不是不愿意当院士,而是非常向往,他把这一学术荣誉看得无比圣洁。” 

  2001年,又到“推荐”院士时。中国科学院规定,申报材料上必须要申请者“本人签字”。校方再次准备了申报材料,众多的学者、教授与马祖光商量:“老师,您就同意吧。”对此,马祖光摇头,拒绝签字。申报截止日,哈工大人事处向校党委请求“做马祖光的思想工作”。 

  为此,时任哈工大党委书记的李生迈进了马祖光的家门,问他:“为啥不评院士?” 

  马祖光说:“我年纪大了,评院士已经没有意义了,应该让年轻的同志评。” 

  谈了一个半小时,李生也没能说服马祖光。实在“没办法”,他换个话题,聊起了“党建工作”。此刻,勾起了马祖光对当年入党情景的回忆,感慨道:“我这一辈子都听从党的安排。”李生书记马上接过“话茬”:“评院士不是你个人的事,是校党委作出的决定,你再听从一次党的安排。” 

  马祖光脸涨得通红,很久没说话,最后问李生:“非要我签字?” 

  李生点了点头。马祖光没再吭声,在申请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年,马祖光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2003年7月15日,马祖光不幸辞世。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在评价这位长期自认为“水平不够”的院士时说,他在自己的研究领域“创造了多项国际领先的科技成果”,做了“系统的开创性的贡献”。王大珩院士称他为“少数先驱者之一”。 

  至今,分析马祖光为何“不评院士”,有人透露,一是他治学严谨;二是他反感动辄“找关系、吹嘘、炒作”的学术界的浮躁气。马祖光的学生陈德应说:“知识分子最放不下的名字、房子、票子、车子,先生都放下了。” 

  1980年,马祖光在德国取得了研究突破。回国后,他指导学生再现这一实验结果。刘国立回忆说,论文写成后,他把马祖光的名字排在首位,但马祖光审稿时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 

  对此,他找马祖光问:“怎么回事?” 

  马祖光说:“实验是你们做的。” 

  刘国立不解:“我们的实验是你指导的,而且,我们不过是重复你的实验成果啊。” 

  马祖光说:“你们年轻,路还长,这个成果对你们有用。” 

  第二遍改稿,刘国立再次将马祖光名字署在第一位。后来看定稿,发现这次马祖光将自己的名字移到最后。 

  陈德应说,马祖光为一位研究人员修改论文,改了7遍,已经看不出第一稿的痕迹,几乎全是马祖光写的,但他坚持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后。 

  对此,马祖光曾说,不能跟同事、学生争成果、留一手,这是“起码的道德”,“在学术上不能做奸商”。他辞世前作的最后一场报告,主题是:《做人与做事》。 

 

科学家的人格是科学的脊梁

  我是流着泪读完记者采回的这组报道的。凝视着阳光穿过窗格投射在雪白墙壁上的映像,心里久久难以平静,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马祖光老人的形象。 

  从别人忙着为他申报院士而他坚持认为自己“水平不够”,到和学生一起完成论文后坚持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后,从把参加国际会议发给的补助省下给实验室买设备,到最后倒在为妻子求医的医院里,这个严谨的科学家、勤奋的老师、慈爱的丈夫、无私的人,以震撼人心的力量实践着自己的承诺:做学问也好,做事情也罢,首先要做一个高尚的人。 

  当我们不再惊讶学者以科研为名搞创收,不再把学术造假当新闻;当我们已习惯于学术圈的“自我吹捧”风气,淡看为人师者忙于打理公司而不务教业的今天,马祖光的身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我们面前,以优美的剪影映出科学精神的挺拔。 

  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于把科学家的人格遗忘于科学之外,以为科学可以脱离科学家的人格,但马祖光先生远去的背影投射到我们心中这样一个答案:科学家的人格也是科学的一部分,它是科学的脊梁。 

  科学不仅追求一个客观的、对人们有用的结果,而且需要在普及中被大众信仰。而什么样的科学才能被大众充分信仰呢?必须有科学家高尚的人格作为信仰的基础。 

  基于科学的专业性和复杂性,芸芸众生无法直接理解和判断科学的信息,很多时候只能从科学的从事者和代言人科学家的品质上判断科学。如果从事科学和学术的人的品质高尚、道德纯良,人们就会在对科学家人格信任的基础上信任他们作出的判断,信任由这个群体奉献的科学知识,从而最终信仰科学。反之,如果大众眼中的科学家惟利是图,勾心斗角,不务正业,常说假话,不讲良心,谁又会信任他们做的事和说的话呢?科学信仰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显然,马祖光先生的高尚品质、纯真良知和奉献之心所打造的脊梁撑起了科学的公信力。他的学生说他:知识分子最“放不下”的名字、房子、票子、车子,他都“放下”了。人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仰由这样的科学家研究出的科学呢? 

  除了外向的传播科学信仰,科学还有内在的传承,也就是科学精神代际间的传播,这当然也需要作为师长的科学家和学者们的人格魅力的引导:桃李满天下,一个好的导师能带出一帮优秀的人才;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品行不端的导师只会是一个恶性循环和恶性膨胀的开始。 

  马祖光不跟同事、学生“争成果、留一手”,不对同行搞封锁,不乱花公家的钱,为学生创造发展机会,严谨的学术作风这些都对科学精神在代际间的传承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相信在他人格魅力的光辉下将会走出一批秉承他精神的学人。如此,谁又能否认科学家的人格不是科学的脊梁呢?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马祖光是一位光电子技术专家。他在光电研究领域奠定的基础让他的实验室获得了一束“美丽的激光”。我仿佛看到,马祖光人格中蕴涵的高尚精神正像一束美丽的激光,穿过世俗的尘埃,在人们心中留下科学那美丽的影像。(曹林)

摘自《中国青年报》2004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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