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萨满文明圈与龙图腾密码

□王松林\文

只有这片神秘的雪域山林孕育出瑰丽多姿的原始萨满文明；只有这条来自天池的松花江沿岸陆续发现震惊世界的最早玉龙；只有这片东北亚最广袤的红松林里依然传承着渔猎民族刻写在树干上的“天书”符号和图腾；只有这里说部女神的故事才如此动人而美丽——长白山萨满文明圈充满奇谲的诱惑与无限奥秘……

一、萨满起源

长白山脉“横亘千里”，乃东北亚第一高峰，被誉为“云上天堂”的壮美天池，是松花江、鸭绿江和图们江的三江发源地。因此，长白山历来都被视为东北地区的地理坐标。最早见于《山海经》记载，初名曰“不咸山”，后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又有单单大岭、徒太山、太白山等不同名称，至辽金时期才最终定名为长白山。在历史上，从早期的肃慎、勿吉、靺鞨到清代满洲，古代东北诸民族均对长白山十分崇敬，将其奉为“圣山”。狭义的长白山即是指长白山脉的主峰，即吉林省长白山及天池。广义的长白山是指中国东北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三省一区的山地主山及余脉，以及俄罗斯远东和朝鲜半岛诸多余脉的总称。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有其根之所系、脉之所维，这个根脉就是历史和文明。长白山文明是中华起源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史前长白山萨满文化圈囊括了我国东北史前所有的考古学文化类型，可以说长白山文明是我国北方文化成果的最典型代表。长白山文明的内涵丰富，外延广阔，它凝结了采集文化、渔猎文化、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的精华，又催生了万物有灵的萨满文化发端。

起源于远古时代的萨满文化，在进入礼玉祭祀的原始母系氏族社会的繁荣时期达到顶峰；萨满文明圈以长白山为轴心辐射东北亚、中北欧及北美的广袤地区。据史料记载，中国北方古代先民，如肃慎、匈奴、乌桓、鲜卑、柔然、突厥、回鹘、黠嘎斯等，都曾有与萨满教有关的原始宗教活动，随着萨满教的不断传播，不仅成为中国北部的阿尔泰语系渔猎、游牧民族普遍信奉的宗教，也成为环太平洋及北纬度人类生活圈的普遍人文现象。

萨满是萨满教巫师的通称，源于通古斯语“激动不安和疯狂舞动的人”即人与神的沟通者。萨满舞表现出原始宗教信奉万物有灵和图腾崇拜的内涵，至今在中国的蒙古、鄂伦春、满、赫哲、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等北方十几个民族中仍有遗存。虽然各民族对萨满(巫师)的称谓不同，但其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掌握各种法术与超能技艺。其基本特点都包括对食物、繁殖、祖先、死亡、自然万物、以及社会群体的神秘观念和祈求敬拜，并由此发展出对超自然体之神灵的信奉。

萨满教形式，自旧石器晚期至新石器玉器文明时代发展到高峰至今遗风不绝，约存在数万年历史。原始萨满教之表现形态多为山川日月、星宿天体崇拜等自然崇拜，以及与原始氏族社会存在密切相关的生殖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等。它们的发展一般都经历了参与具体崇拜活动和形成抽象神灵观念的演变过程。

史前萨满教的存在通过发掘、研究石器时代以来各种原始文化遗址如原始村落、洞穴岩画、墓葬遗物、祭坛雕像等而依稀可辨，其范围为这些遗址上发现的各种宗教现象，包括东北亚、北欧、北美洲和大洋洲及南太平洋诸岛屿的史前宗教，以及欧洲的芬兰-乌戈尔人宗教、斯堪的纳维亚宗教、波罗的宗教、斯拉夫宗教、爱琴宗教、伊特鲁里亚宗教、克尔特宗教等。经过实地考察而得以证实的近存原始宗教则包括非洲、亚洲等地原始部族的宗教、美洲爱斯基摩人和印第安人的土著宗教、澳大利亚及太平洋地区土著居民的原有宗教等都属于广义的萨满文化范畴。[1]

龙图腾崇拜是萨满文化最典型的高级表现形式，它与自然崇拜有一定的联系。系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人们认为自己氏族的祖先是由某一种特定的动物、植物或其他无生物转化而来的，同该物之间有一种血缘亲属关系，它对本氏族有保护作用。于是便将该物作为自己氏族的族徽──图腾，有目的地加以崇拜。

原始萨满文明是经历了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的发展过程。原始的图腾信仰对于社会的发展的意义十分重大。

第一，长白山先人借助萨满文化信仰和仪式活动，氏族成员被密切的联系在一起。在这时候，原始萨满信仰作为民族精神维系的力量，使人们共同结成一个强大的群体共同抵抗自然的和社会的压迫。

第二，长白山历史上各民族的形成，民族间的团结稳定和共同发展，各民族的共同繁荣以及对社会制度的稳定发挥了很积极的作用。由于对同一自然物或图腾的崇拜，增强了以血缘或地缘关系为纽带的人类共同体之间的认同感，密切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

第三，原始萨满的巫术运用和为人们治病的活动中，是一种积极的原始积累，不仅包括原始医药知识的积累，还包括一些社会实践的和科学技术的积累。这些为民族医学、仿生学等实用科学的和技能的形成与发展奠定基础。对各民族文字发明、文学、艺术、音乐等的形成和发展有着很积极的影响。

萨满文化在各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在维护伦理道德规范，充分发挥了其促进氏族、部落、民族内部产生凝聚力的重要作用，成为各民族凝聚力的重要源泉，抵制西方外来宗教文化对当地各民族传统宗教文化的吞噬，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人类遭受由生态环境破坏带来的众多灾难的今天，我们更应该珍视和发掘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这正是弘扬中华龙图腾文化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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