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奇遇记:是婚礼还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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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奇遇记:是婚礼还是骗局?

2024-07-01 08:07|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摩洛哥奇遇记:是婚礼还是骗局?2016年6月22日

火车上认识的两个人邀请我参加他们妹妹的婚礼,但是他们完全不像是兄弟俩。

又高又白的艾哈迈德(Achmed)和又矮又黑、还留着小胡子的穆斯塔法(Mustafa)半路走进了我从马拉喀什(Marrakech)到非斯(Fez)的车厢。“非常欢迎到摩洛哥,”他们说,并将他们的手放在心口。

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谨防这又是一场骗局,因为在马拉喀什的大部分时间我都疲于应付各种兜售、导游和骗子。不善交际、也没有旅游指南或很多现金,我基本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流浪汉,依赖于我不认识的那些人们的善意。

那对兄弟问我为什么要来摩洛哥。我尴尬不已,不好意思说这只是我在西班牙逗留期间的一次穷游而已。我不想承认我选择马拉喀什只是因为美国民谣合唱团体“Crosby, Stills & Nash”的一首歌,而我到非斯旅行则是因为滑稽帽子。

因此我编造了一个陈腔滥调故事,告诉他们我一直都想拜访天方夜谭之地、弄蛇人和异国沙漠之旅。

他们大笑。

远眺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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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或许这些故事不无道理。但是如果你想见识真正的摩洛哥,你一定要来参加今晚我妹妹的婚礼。”艾哈迈德说,

“真的吗?”我说,一边上下细细打量着他们。“我应该相信你们是真的两兄弟吗?”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的父亲有三个妻子,你看。还有15个孩子!你觉得呢?”

“你们的父亲一定精力充沛。”

“当然!他曾经入选过我们国家的足球队。但是现在,在摩洛哥,我们通常都只娶一个妻子。要养活这些女人可是太贵了。”

“而且一个妻子也会少很多麻烦——你不用担心其他妻子联合起来对付你。”他们大笑。

“在婚礼你不仅能见到这些,还有更多其他方面。”

“你会来的,对吗?”

他们俩认真地看着我,等待回应。在这略显尴尬的沉默时刻,只有火车发出有节奏的“咔嗒、咔嗒”声。

作者和两兄弟

图像来源, Bill F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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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找到一个不太丢面子的借口。

“但是我只是在这里自助旅行,”我说,用手指着行李架上的脏袋子。“我并没有参加婚礼可穿的衣服。”

他们相视一笑。艾哈迈德说:“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当然会帮你到市场买一件正宗的摩洛哥长袍!”

穆斯塔法然后问我有没有预订酒店。“没有?我们当然也会帮你在非斯找一家好酒店,非常安全、非常干净而且价格非常实惠!”

好吧,我想,这就是古老的“助人为钱”骗局。他们会把我带到一家酒店和市场,然后从我购买的东西里得到回扣。对婚礼的故事将信将疑,我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心想在临时导游上也花不了太多钱。

但是当我们到达非斯时,艾哈迈德在我们要走出火车站时抓住了我。“我要离开一会了。几分钟后我们在街区的尽头见面,咖啡馆旁边。如果我们一起走出火车站的话,会不太好看。”

“什么,为什么不好看?”

“非斯的人们很有趣。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带着疑惑,我走到了街区尽头的咖啡馆等待。几分钟后,艾哈迈德出现了,带我到了附近的一家有些昏暗的酒店,他跟老板商量好价格后就帮我存放背包。

然后我们去了非斯的老城市场,在那里叫卖的商贩站在石头柜台后,上面盖着闪闪发光、五彩斑斓的桌布。他让我挑选最喜欢的长袍然后悄悄向他示意,然后他去向老板讨价还价。

我选了一件带有刺绣衣领的银白色长袍,一侧有一个口袋,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缝。店主表示这么好的一条长袍,最低价至少550迪拉姆——是我酒店房间价格的两倍。

“艾哈迈德,”我说,“我不能为一件只穿一次的长袍而付这么多钱。”

“不,不,这是一件很好的长袍,你的品味很不错。它穿着也很舒服。还很有用。你可以在房子周围穿,在花园穿,任何地方都可以。冬暖夏凉。你能付多少呢?”

“我只能付大约350迪拉姆。”

艾哈迈德返回去说他可以用340迪拉姆买下这件长袍,剩下的10块可以买一条腰带。“要砍到那个价格,我告诉你就像是拔牙一样。”他用手做了一个猛拉的动作。

走过摩洛哥非斯的麦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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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带我返回酒店之后,艾哈迈德承诺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带我去参加婚礼。我想现在他们已经拿到了佣金,我应该不会再见到这对所谓的兄弟了。

我坐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塑料袋里的长袍放在身旁。烤羊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升腾而起的烟雾与来自附近一家清真寺塔楼的祷告声交相辉映。衣着得体的摩洛哥男子,或独身或成双,坐满了咖啡馆,轻啜茶水和苏打,吸着香烟。没有人穿着长袍。

坐在我旁边桌的男子斜身过来说:“非常欢迎来到摩洛哥,”他的手放在心口。

“非常感谢,”我答道,不知道如何回答为好。

“你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些人?”

“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在火车站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带你到了一家酒店?让你去买东西?”

“嗯,是的。”

“一定要小心,”他说,然后就站起来离开了,低下头再一次拍着他的心口以作道别。

我的担心加重了。我对自己当前的位置几乎一无所知,而那两个人承诺要带我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而一位陌生人刚刚警告我要小心他们。

就在我拿起一块点心并喝着薄荷茶的时候,一辆老旧的本田车停在了路边。穆斯塔法坐在司机的位置,微笑着朝我点头。艾哈迈德从副驾驶位置下车并打开了后排车门。“快点,我们要出发了!”

“这么快?但是你们的长袍呢?”

艾哈迈德笑着说:“哦,我们的长袍在行李箱里面。我们在婚礼的时候会换上。上车,我们现在出发。”后面的车在鸣笛催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很有可能是一场绑架、抢劫甚至更加严重。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候,我的长袍成了决定因素。购买一件传统的礼服看上去是绑架案件中完全不必要的步骤。因此我抓起现已成为我的摩洛哥安全毛毯然后跳上车。

我们并没有短途驾驶到举行婚礼的酒店或宴会厅,而是开出了城镇进入到荒漠的黑暗中。

“那么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问道。

“当然是去婚礼现场,”艾哈迈德只说了这么一句。

一位柏柏尔妇女参加在摩洛哥的阿特拉斯山上举行的集体婚礼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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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一条颠簸的路上跌跌撞撞,驶入了乡下。在前排,两兄弟用阿拉伯语在聊天,车上的音响播放着当地的音乐。我开始慌张。我应该打开车门跳出去吗?我能跑到哪里呢?

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小村庄里停下。汽车在铺满砂石的街道摇摇晃晃;低矮的混凝土建筑物已有一半被拆毁,另一半尚未完工,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天方夜谭》的情景被 CNN 所播放的有关基地组织藏匿处的片段所取代。难道我的长袍是为了斩首视频而穿的?

我下了车,站在空荡的街头,那两位“兄弟”在我身后。他们示意我穿上长袍,走进我们面前黑暗的建筑里。有几个人在小巷的影子里游荡;其中一个故意在踢一头骡子。穆斯塔法看出了我的担忧,问我在想什么。

“在摩洛哥做一头骡子不是个好差事,”我回答道。

他大笑着点头。

我已别无选择,只能将长袍拉过头顶,走进那扇门。我原以为打开门后将看到黑色的、留着大胡子的人蹲在一堆火旁,可能还装备有步枪,带着冰冷残酷的眼神向穿戴好准备接受屠杀的受害者们投以恐怖的微笑。

一夜舞不停

图像来源, Bill F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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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我所踏入的是一间明亮而现代的房间,里面挤满了穿着卡其裤和运动外套的时髦的摩洛哥男子,优雅地举着茶杯。他们看到我的穿着,爆发出了哄堂大笑。一名年轻的姑娘也从厨房探出头来咯咯地笑着。我在门口傻站着,我的明亮红润的脸色和刚穿上的白色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以略显僵硬的笔直姿态加入到宴会,穿着一件与我的类似的长袍。他微笑着,明亮的眼神里带着欢快,穿过房间抓住我的肩膀。他拍着自己的心口用阿拉伯语对我说话。

穆斯塔法翻译道:“我父亲说,‘非常欢迎你’。他很荣幸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参加我们这个特殊的场合。他还说他非常喜欢你的长袍。”

亲属们开始不停地用橙汁汽水和各种自制甜点招待我。艾哈迈德和穆斯塔法带我上楼到屋顶露台上的婚前宴会,我加入了一群围着一台巨大唱片机席地而坐的男人和男孩。我们将面包分开,浸泡在由薄荷、藏红花和蜜糖酸奶,以及少许大蒜和芝麻酱混合而成的酱料。我们从骨头上撕下大块的烤羊肉,一边就着香甜的薄荷茶大快朵颐,一边欣赏着摩洛哥乡村月光下的美景。我想我已进入天方夜谭的传说,而这一夜只是开头。

婚礼队伍

图像来源, Bill F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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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后我们聚集在外面,列队参加婚礼仪式。鼓手们在小火上暖着他们的兽皮鼓以使鼓顶收紧。拿着传统铜管号角的号手们在调音时发出嘟嘟的声音。新娘身穿一件闪亮的白色礼服,嵌满珍珠的头饰安放在稍显不稳的白色宝座上,由一头长久受苦的骡子驮着,新郎则跃上另一头骡子。在一通掌声、鼓声、号声和叫声的混杂中,这一支由大约 50 位衣着鲜亮的男子、妇女和儿童(还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外国人)所组成的队伍开始了穿越小镇的午夜进行曲。村民们从家里出来观看,被惊扰到美梦的愤怒随着庆祝而转为微笑和掌声。

我们的队伍在另一处平淡无奇的水泥建筑物前面停下,在那里婚礼宴会转移到了铺满地毯的屋顶,桌子上摆满了更加丰盛的美食和无限供应的橙汁,从电线上接下来的裸露的灯泡将光线洒满每个角落。一支衣着光鲜的摩洛哥乐队,带着电吉他和键盘,爆发出了音乐。兄弟俩将我拉到了男女隔开的舞池中欣赏几曲歌声。

为了配合这场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之间的婚礼,乐队表演之后是一支传统的管弦合奏,而新郎新娘换了一套柏柏尔婚礼服之后再次出现在屋顶,新郎身穿一件沙漠牧民的长袍,而新娘则穿着随风飞舞的白色裙子,上面装饰以五彩斑斓的珠宝线条。在糖和茶水的刺激下,我和这个大家庭一起鼓掌、唱歌和跳舞,而乐队和礼服不停地更换,直到黎明。

宴会结束时,两兄弟开车将我送回镇上,而我在车上不停打盹,相信他们会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穿着我的长袍,我在舒服的酒店里一觉睡到了午后,这次在蜜糖中宿醉的“绑架”唯一的影响和最新的体会是,纵然世界麻烦不断,有时一次善意的邀请也仅仅是一次善意的邀请,而一件简单的长袍可能成为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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