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要学会安放自己的身体和心灵。

2013年时我担任策划人出版《你活的好吗——法律养生让生命无忧》，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当时我认为健康是人们为努力生存、获得成功付出的暂时或永久的代价，认为在生命科技的加持下可以忽视健康更多一点。疫情后，我发现用科技破坏生命是容易的、保护生命则是复杂的。中医的生命观有助于我们保护自己的生命。因此转移注意力在医疗健康领域的技术发展与法律问题。

‘汉代乐偶是一种生命状态’，律师是社会的医生。在执业律师的角色上，我们能见证生死存亡，产业兴替，在非人的情绪冲击中体会“好好活着”在应该是一种什么含义。在“复兴中华”的时代语境中，几代人在奋进、理想和物欲中迷惑、执着、挣扎、寻求如何看待生命的答案。桑田沧海，身体曾经是中国人在年轻有为、春风得意的极致追求中忘却了的东西。在汉代的医圣张仲景曾痛斥时人 “举世昏迷”，“不惜其命”，无视养生，只知“竟逐荣势，企踵权豪”，“准名利是务”，但总有医疗发展是我们肆意生活的希望。

新冠疫情袭来，宛如当头棒喝，原来“医疗科技”不一定是救人的，比救治生命更容易的是破坏生命：只要找到一个绝世病毒，稍加编辑，就可以不分贵贱，为祸人间。

新冠这颗阴笑着的小病毒，它给人类揭示了自由自主自己的生命是多么的重要。这让我回顾了当年一度深入了解的中医思想。

我的生命我做主。我的感受我知道。主打“症状”和感受的中医自诊，成了我们加强健康监测、防范各种免疫入侵、欺诈营销、过度医疗、不当治疗的利器。这和我们法律行业，企业不但外聘律师（医疗机构），还雇佣自己的法务、甚至有庞大的法务部，是一个道理。而AI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在中医自诊这个领域甚至有“人机融合”、“大数据与真实世界研究”方面的结合。很可能最终现象级的改变医疗体制。

随后深入考察了中医药行业的投资情况，发现天然药、中医药在世界上也是声誉日隆，取得多项突破，传统医药在复兴。Nature子刊《药物发现》把世界范围内传统医学尤其是天然药物的复兴，定义为是消失了20年之后的一次重生。天然药物为什么“重生”呢？自然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创新药风口表现不佳、没有经受住时间的考验。

《大西洋月刊》和《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布伦丹·博雷尔曾撰文指出：“如今，许多备受瞩目的药物——如阿司匹林（aspirin）、可待因（codeine），都是民族植物学（ethnobotany，以人用植物为研究对象的学科）的研究成果。”但是，除了这些早期殖民者靠“偶遇”发现提取的神药之外，大资本的实验室跑到热带雨林里，采集他们能找到的每一种生物，对它们的潜在药用价值进行评估，使用各种科技如高通量筛选 （high-throughput screening），评估数百万种化合物的潜在生物活性，都以失败告终。

是有用的草药再也没有了吗？那不是。比如在马里，把蓟罂粟完全去除种子，当地人用“家传方法”——根茎叶烧大火在大黑锅里煮三个小时，就有高达89%的疟疾治愈率。蓟罂粟种子含有有毒物质血根碱（sanguinarine），但其他部位没有。

就这样，在大资本打了20年水漂、最终一无所获的寻药历程结束之后，西方人终于承认，背靠中医药就能发现青蒿素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在WIPO的官方文件中，开始出现了“遗传资源”、“传统知识”、“传统医学”的国际法词汇，为传统医药的权利法源作出了界定，WIPO设立了传统医学研究中心。中医属于的“传统知识”范畴；中药属于“生物资源”范畴，主权国根据“惠益共享”原则受益。

基础科学研究也支持了中医的理论，中国的科研团队也用科学的方法证明了中医传统疗法的有效性，获得了国际性的承认。中医以“寒-热”的宇宙基本能量形式为理论基点。在细胞层面的研究上，细胞物理生理学将ATP视为细胞间的能量货币：我认为这表明中医的调控对象是具体存在的。顶刊CELL于2022年刊登封面文章，报道了华东师范大学科研团队以中医热疗法，激活新发现的米色细胞，经万人规模长期研究无副作用的减肥的方法，并改善胰岛素抵抗和肝脏脂质沉积等代谢紊乱问题。

基础科学研究与中医理论相向而行，开始取得了一些“相望级”、“握手级”、“相拥级”的突破，也加强了爱好者游弋祖国五千年医学海洋的信心和乐趣。

不过，随着中医不断取得突破，“中医黑”反而越来越独断猖狂、谩骂讽刺、吵闹不休了。问题在于，数量级的中医黑的水平都不高，拿不出靠的住的论点论据来，只是翻来覆去如“荒谬”、中药没有“双盲测试”、牛粪入药不明觉厉之类。但这些黑子们的存在感是最强的，这是为什么？与此同时，虽有国家的大力扶持政策，中医药行业仍有许多玻璃门难以突破，怎么办呢？

天道有常，社会有它运行的规则。自人类产生以后，社会不断地发展，但“人”从来没有变，人性从来没有变。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江湖有规则，就是制度和法律，但制度和法律不一定总是好的、有效的。对社会没有好处的规则叫“恶法”，它的特点是败坏公序良俗，而最终的结果是恶性循环，谁都逃不掉、谁也好不了。例如我国的股市，中国股市一直被戏称为“搏傻”的市场，上市公司把投资者当“傻子”蒙，做假说谎更是像喝水一样必需，传言某上市公司雷厉风行的副总裁开会，只问“需要什么”，因为需要什么都可以做出来……股民呢，也见怪不怪，一边咒骂，一边四处寻求“内幕消息”。就这样，整个社会的公信力丧失了，公众听到什么都不信，就爱听反话、难听话、不自信的话、丧志气的话。

社会和体制也会有健康问题，而改革就是良药。2011年郭树清出任证监会主席以后，说“把投资者当傻子来圈钱的日子一去不返了”；2017年2月，郭树清出任银监会主席，他推出的“三违反、三套利、四不当、十乱象”（即“三三四十”）专项治理行动被誉为“行业大体检”。

科学界，如制药业也是如此，合法上市的药品可能危害健康、有疗效的草药因为没有超级利润受到冷落。但是，作为从业者，我们没必要站在原地抱怨哀叹、自暴自弃；应该向光明的方向去迎接机会，尤其是要用科学的证据思维去“修”、“炼”自身。

老图老用哦

毛主席说：中医药是一座宝库。它是为求知、体验、知觉、修行者遨游的宝库；它是一座与不怀好意者、不明觉厉者、短视者、无知者斗智斗勇、其乐无穷的宝库。

中医药的话题博大精深，无法像中医黑一样泛泛而谈，一篇论定。中医药复兴面临的大环境与二战以前是不同的。古代“信”神医，但这种“信”在现代只会引发医患纠纷。现代医患之间是合同关系，医生行为受规范和标准的约束；医生和医药都需要“证明”自己行、才行。那么，中医药发展如何适应现代法治社会？

下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