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虎为患》

宿伏同人 也是有车 为了过审所以不敢发

已经被退回好几次了1551

想要车的私聊吧

有私设！有点雷！不喜勿喷

是be 我爱be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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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在日式软褥上趴着的伏黑惠正迎接着背后两面宿傩奋力的冲击，在快感层层袭来时，意识朦胧地睁开半眯的凤眼，正瞧见绿荫映在半透明的厢门上。

  身后的两面宿傩似乎意识到他目光所及之处，极为粗暴地拽着伏黑惠的头发，发出不容置喙的命令:“看我。”

  伏黑惠那双眼睛，因泛起泪光而显得湿润明亮，像晶莹的绿宝石淋过初夏的雨，透露着五分欲望餍足，和与之旗鼓相当的杀意。

  两面宿傩轻笑:“伏黑惠，你想不想杀我？”

   伏黑惠刚想张口回答，就被宿傩强势的吻封住了唇。

②

  禅院家是全国黑道界御三家之一，势力庞大，家族人丁兴盛，养精蓄锐了许久，准备一举击败传闻中的黑道之王两面宿傩，却被当时心情正不好的两面宿傩来了个一锅端。

  下属里梅回过头来问两面宿傩:“大人，过来挑衅的三千名禅院家士都已经被捉住了，您打算怎么办？”

  两面宿傩穿着宽大的和服倚在榻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全杀了，尸骨丢在禅院府门口。”

  里梅有些为难:“那势必会激起禅院家主的震怒，下属恐怕他会联合其他两家讨伐您。”

  两面宿傩冷哼一声:“其他两家家主都对我礼敬三分，从不惹事，唯独禅院家死活不老实。这么不听话的家族，留着能有什么用。”

  里梅问:“所以您打算……？”

  两面宿傩起身:“灭了禅院家。”

  两面宿傩说到做到，只身一人闯入禅院家，将那些训练有素的禅院家士统统视为臭鱼烂虾，一路厮杀。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杀入府邸的最内院——也就是最后一个院子。

  最内院里，只住着伏黑惠一人。

  禅院家有个儿子叫禅院甚尔，不顾祖宗脸面入赘到伏黑家，改名伏黑甚尔，又在伏黑家有了儿子——伏黑惠。伏黑惠虽然姓伏黑，但仍旧是御三家中禅院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是未来的禅院家主。

  那一年，伏黑惠只有八岁。

  两面宿傩踏过尸骨堆成的小山，踏过潺潺流成河的人血，带着一身血腥气踹开他的房门时，他正瑟瑟发抖地躲在屏风后，手里拿着水果刀。

  宿傩的靴子底下已经沾满了血，踏在卧室的地毯上，污黑一片。

  他刚转到屏风后，就被水果刀扎中了肩膀。

  “嘶。”两面宿傩皱着眉拔出水果刀，“你这孩子没力气，杀人跟挠痒痒一样。”也是说话间，两面宿傩才看清这个穿着深蓝色白条纹和服的小奶团子——干干净净的，眼眸晶莹清亮得像森林里的绿宝石，楚楚可怜地转着泪，皮肤白嫩得像雪媚娘的外皮，让人想起香甜的奶油在嘴里化开的感觉。

  他一愣。

  同时，他竟下意识地将水果刀藏在了身后，害怕刀上沾染的血和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会玷污这孩子。

  而后，两面宿傩把伏黑惠——这个禅院家唯一剩下来的活物带回了家。

③

  八岁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遭遇这样悲惨的飞来横祸，也绝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屠了他家满门的恶魔，会温柔地抱着他回家。

  所以，刚到两面宿傩家时，伏黑惠又哭又闹，嚷嚷着要报仇，每当两面宿傩进屋看他的时候，他就拿起屋子里一切尖锐的东西扑上去要杀人。

  两面宿傩是不怕的。他的身体构造惊人地奇特，被人捅过致命伤之后，也能像毫发无损一样——因为据传说，他的所有咒力全集中在手指上，让他死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切断他的所有手指。

  一开始，两面宿傩由着他闹。

  在闹了整整七天，七天油盐不进的时候，伏黑惠终于饿倒下了——在醒过来之后，小小的他心里开始涌现出一个大计谋来。

  他要做一个局，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只要控制得好，就能让两面宿傩死在他的刀下。

  于是他开始配合两面宿傩。

  去喝宿傩亲手熬的奶油蘑菇汤，在雷雨夜跑进宿傩的房间假装寻求安全感，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主动牵宿傩的手，即使自己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有傲娇气的厌恶的表情，即使两面宿傩明白伏黑惠其实也并不喜欢他。

  在伏黑惠十六岁生日那天，他甚至在水族馆迎合了两面宿傩的吻。在伏黑惠十七岁那一年，他甚至也没有反抗两面宿傩占有他身体的要求。

  就像认命了一样。

   完事之后，两面宿傩将下巴抵在伏黑惠的锁骨上，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

  “伏黑惠，你做的很好。”

④

  这么多年，伏黑惠设置的局已经到了要收网的最后一步——杀人。

  伏黑惠一直在想办法杀他，可想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办法，每一条都被自己否定了——太简单或是太繁琐，都会被两面宿傩轻而易举地看穿。

  而在伏黑惠刚满十八岁那个月的某天，他正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扫卫生，忽然听见了手机铃声，接听之后开了免提，随手放在桌子上。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毕竟伏黑惠的手机里只有这一个联系人。

  “两面宿傩，你有什么事？”

  “伏黑惠，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伏黑惠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胃里隐隐有恶心的感觉:“别闹。”

  “我在鑫江报社。前几天他们发表的那篇揭露禅院家灭族真相的文章里，有许多对你——伏黑惠的抨击言论，所以我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对面，宿傩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

  “我等着你。十秒钟，你不开口，我就杀一个人。鑫江报社里有三百多号人，五十多分钟，我还等的起。”

  恶心极了。

  伏黑惠颤抖着拿起手机，几乎没有犹豫:“我说。”

  他这一生，为了复仇，做过太多隐忍屈辱的事，和宿傩牵手是，和他接吻是，献身也是。

  但在这样的情景下，被逼迫着跟他说一句我爱你，比罪大恶极的死刑犯被人拿枪指着头逼供，要更难受些。

  伏黑惠深吸一口气:“我…爱你。”

  对面的宿傩笑得很高兴。

  “伏黑惠，你要知道，就算我不逼你承认，有朝一日你也会爱上我的。”

  伏黑惠平静地反驳:“我不会，是你又在痴心妄想。”

  两面宿傩笃定地说:“你会，你离不开我，本性如此。”

⑤

  两面宿傩从不在伏黑惠面前显露疲态，直到今天，他喝酒喝得实在太多，进伏黑惠的房间，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伏黑惠其实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在房间理藏好了匕首，为时刻检测是否已被宿傩发现，还特意在刀柄处放了一根他自己的短头发。

  他弯腰，坐在床沿去摸地毯下的匕首。

  这时，两面宿傩翻了个身，正好搂住了伏黑惠细瘦的腰。

  伏黑惠一惊，忙转头去看两面宿傩——他紧闭着眼，并没有醒来，抱住伏黑惠的动作只是出于下意识。

  伏黑惠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索性偷偷拿起了枕边两面宿傩的手机，看着密码锁，思索了片刻，输入自己的生日，轻松解开了锁。

  伏黑惠仿佛明白了，两面宿傩为什么从来不让自己翻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里没有什么交易机密，没有什么血腥的东西，连一点变态或对伏黑惠不忠的影子也没有。只是在相机拍摄那个图册里，拍摄了三千多张照片。

  有八岁时候哭闹的伏黑惠，也有十八岁时候躺在他身边熟睡的伏黑惠。

  单纯到每一张都只是伏黑惠。 

  伏黑惠翻着照片，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好想死。

  他宁愿十年前就被两面宿傩杀死，而不是苟活至今，看到这一张张让人感到羞愤又带着异样情愫的照片。

  他不得不承认，宿傩说的话似乎是对的，或者说——像诅咒一样在他身上应验了。

  两面宿傩，这个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终于在自己这里得到了畸形的爱意，像是月夜里玫瑰花的香气混合着死去野兽腐烂尸体的臭味。

⑥

  伏黑惠终于费尽艰辛找到了当年禅院家的旧仆——宿傩屠门时，那旧仆正好回娘家探亲，躲过一劫，在得知灭门一事之后，害怕两面宿傩斩草除根，因而隐居青山。

  那旧仆告诉他，要解决两面宿傩，只能将他灌得酩酊大醉，趁他宿醉未醒之际，用匕首切断他的手指供奉在初升的红日下，这样他整个本体才会魂飞魄散。

  伏黑惠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小美人鱼的故事，暗骂了一句真费事，转过头去，准备执行任务了。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被他视为一生大业的事做起来竟然如此简单——这和两面宿傩的不反抗有很大关系。

  他好像不是宿醉，是真的睡着了，是毅然决然地会睡一辈子的那种。

  他将两面宿傩的手指一根根切下。

  那双手曾经牵着他走过银座的街，为他切菜煮饭，以近乎虔诚的温柔抚摸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可能是回忆得太投入，等他全部切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可有些事做了就要做到底。

  伏黑惠也屠了宿傩满门——除了那些无辜的厨子，仆人，花匠。说到底，其实他也没杀几个人。

  他杀的最后一个，是里梅。

  里梅唤他:“伏黑惠。”

  伏黑惠皱紧了眉头:“你不是无辜之人。里梅，或许你很忠心，但你毕竟是两面宿傩的爪牙，我不能放过你。”

  里梅笑着摇摇头:“伏黑大人，我不是要你放过我。我是一定要告诉你——你放在地毯下的那把刀，大人一早就发现了，刀上做标记的发丝也是他原封不动放回去的。”

  “你想他死，他知道的。”

⑦

  多年之后，伏黑惠仍旧在后悔，为什么当年杀里梅的时候，没先封住她的嘴。

  他只是一个悲哀的孩子，他并不欠宿傩什么，若说到底真的欠了什么，也不过是欠了那一点点爱罢了。而宿傩却那样蛮不讲理地侵占了他，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青春，他的岁月，他的所有思念向往，所有羞愧不甘。

  在又一个初夏，绿荫又一次映照在半透明的厢房门上。

  伏黑惠抚摸着厢房门，试图隔着门，抓住那一点点树影。

  他想，宿傩毁了他的十年。

  或许也不是十年，是一生。

完

2021.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