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自幼丧父，母亲改嫁，都长时间在底层摸爬滚打，艰难糊口，过着朝不保夕的浪荡生活，年轻时都落草为寇，又都被朝廷招安，用同行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顶戴，一路平步青云。

辛亥革命爆发，两人的命运同时改变，陆荣廷成为广西都督，掌握了一省军政大权，张作霖被任命为师长，跃升为奉天最大的实力派。

两人还都结拜了不少异姓兄弟，这些兄弟后来都受到了重用，成为一方诸侯。如张作霖之于张作相、汤玉麟、吴俊升、孙烈臣；陆荣廷之于陈炳焜、谭浩明、莫荣新等。

张作霖掌控奉天、黑龙江后，成功拿下了吉林，统一了东三省；陆荣廷统治广东、广西后，向湖南扩张遭遇失败，未能统一桂、粤、湘三省。

这关键的一步，也成了两人命运的分水岭——张作霖依托东北，逐鹿中原，终成北洋军阀末代共主；陆荣廷则被后起之秀陈炯明一路反推，相继丢失广东、广西，黯然退出江湖。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在怀仁堂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

张、陆二人的一成一败，与其说是能力的差距，不如说是环境的差异。

东三省作为一个完整的地理单元，内部整合比较容易，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搞好与日本、苏俄的关系，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南方则不同，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整合难度极大，这也是南方小军阀林立的原因之一，而且桂、粤、湘三省四面受敌，面临北洋军阀、国民党、云贵军阀等多方势力威胁，很容易被围殴，难以施展。

外援方面，张作霖能获得日本的借款、军火支持，陆荣廷却得不到法国的支持（广西挨着法国殖民地安南）。

整体而言，相比张作霖，陆荣廷所处的位置更为艰难。

陆荣廷

今天，说说陆荣廷和旧桂系的崛起与衰亡。

01

民国各省军阀中，最好搞懂的是山西军阀，它就没换人，一直是阎锡山，其次东北，老张之后是小张，接下来就是广西，陆荣廷（旧桂系）之后是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新桂系）。

除了这三个地方之外，其他省份的军阀都是变来变去，比较复杂。

所以，讲旧桂系，其实就是讲陆荣廷一个人。

1859年8月，陆荣廷出生于广西南宁武鸣县一个农民家庭，壮族人，原名亚宋，小名阿宋。

全家靠父亲陆业秀种地和打短工养活，非常贫困。

大家注意陆荣廷的年龄，他比袁世凯还大1个月，一众军阀中，也就老掉牙的姜桂题和张勋年龄比他大——年纪大了，容易保守跟不上形势，暮气沉沉，敌不过年轻军阀的锐气。

陆荣廷一岁时，有村民诬陷陆业秀勾结长毛，陆业秀因此被村民殴打致死。

太平军（油画）

2年后，母亲改嫁，陆荣廷被交给邻居收养，但是邻居家也很穷，陆荣廷每天饥一顿饱一顿，饿急了经常跑到别人家的果园、菜地偷东西吃。

七八岁时，陆荣廷因用家里仅有的一点油，炸了几只小鸟吃，被养母赶出家门。

不得已，他投奔了改嫁的母亲，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但是，老天连寄人篱下的生活都不愿给他，陆荣廷十岁时，母亲病死，他流落到县城雨伞店当学徒，后因受不了老板娘虐待而出走，成了一名流浪儿，靠乞讨、偷盗挣扎地活着。

1879年，20岁的陆荣廷在朋友的介绍下，在龙州做了一名衙役，然而不久他就因打死了一条法国传教士的狗，丢了衙门的饭碗，逃到一个坟场给人看坟。

广西桂林，官员审判罪犯

1882年，他打死了一个欺负他的法国佬，从此落草为寇。凭借出色的枪法（看坟场打猎练习的枪法），过人的胆识，以及讲义气、守信用的大哥气质，陆荣廷很快成了水口关（位于中越边境）地区三点会的首领。

中法战争爆发后，陆荣廷短暂投靠清军将领唐景崧，与刘永福黑旗军并肩作战打法国鬼子。不过，战争结束后，他没有被吸收进体制，继续在中越边境当土匪打劫法国人。

法国不断向清政府抗议，要求剿灭陆荣廷。陆荣廷游击于山地丛林间，行踪飘忽不定，很难剿灭，广西提督苏春元决定招抚他。

考虑到混黑道不是长久之计，1893年陆荣廷接受了招抚，所部被编为一个营。

《投名状》剧照

当年，陆荣廷逃亡龙州水口时，结识了撑船的谭浩明，两人结为兄弟，谭浩明的姐姐也嫁给了陆荣廷，他是陆荣廷的第一个心腹干将。

接受招安后，陆荣廷结识了在提督衙门当差的柳州人陈炳焜，两人结为兄弟，成为莫逆之交，这是他的第二个心腹干将。

此后，他又收了莫荣新、韦荣昌、林俊廷等人，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班底。

02

变成官军后的陆荣廷，为了获得朝廷的信任和提拔，把枪口指向了昔日的同行们——剿匪。

他本是资深土匪，熟悉匪情，剿起匪来得心应手，屡立战功，被升为“荣字军”统领。

1907年12月1日，深夜，同盟会黄明堂率领80多人的精干小分队，携带短枪、马刀及钩绳等，星夜翻山越岭，跨涧攀崖，偷袭中越边境的镇南关，一举攻占了三座炮台。

镇南关起义（油画）

不久，孙中山、黄兴、胡汉民等同盟会大佬，来到镇南关鼓舞士气，孙中山还亲自向清军射了几炮，嗨翻了，感慨道：反清20几年，今天才亲自发炮轰击清军！

12月7日，清廷严令龙济光、陆荣廷反攻，限7天之内拿下炮台，成则赏银八万，官升三级，败则统领以下军官一律正法。

陆荣廷率领“荣字军”反扑，第二天晚上就收复了全部炮台，事后清廷论功行赏，授予陆荣廷“捷勇巴图鲁”称号，晋升他为总兵，兼广西边防军务督办，成为广西军队二把手。

一把手是谁呢？是和他并肩作战的龙济光，此时龙已升为广西提督，压老陆半级。

1911年4月，广州爆发黄花岗起义，清廷调龙济光和他的“济军”到广东镇压革命，同时升陆荣廷为广西提督，坐镇南宁。至此，陆荣廷成为广西军界一哥。

龙济光

几个月后，武昌起义爆发，多省响应，广西巡抚沈秉堃、布政使王芝祥迫于形势，通电独立。独立，就是脱离大清王朝统治。

独立后的广西成立了军政府，推举沈秉堃为都督，王芝祥和陆荣廷为副都督。

三巨头中，陆荣廷虽然排在最后，但他才是最有实力的人——沈秉堃、王芝祥是文官，而且都不是广西人，无法与土生土长、手握重兵的陆荣廷抗衡。

沈秉堃与王芝祥很自觉地走了，广西议会推举陆荣廷为都督，1912年2月，陆荣廷率领大军入主桂林，就任都督，不久，他把广西省会迁到了自己的老巢南宁。

陆荣廷上位后，将手下的兄弟们都安排到了重要岗位，牢牢掌握了军政大权，又笼络前清旧官僚和士绅耆老，赢得了上层人物的支持，还招抚各路绿林好汉，改编为桂军，扩充军队。很快就稳定了广西局面。

陆荣廷

十岁流浪天地间，从帝国最底层的乞丐，混成一方诸侯，陆荣廷用了四十三年，起点之低微、过程之艰辛、周期之漫长，在同时期的军阀中，罕有其匹。

03

要坐稳广西督军的位置，除了巩固内部之外，还要处理好外部关系。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处理与顶头上司袁世凯的关系。

袁世凯未称帝时，权势威望如日中天，那些后来滑头滑脑的地方军阀们，如张作霖、阎锡山等，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只有听命的份。

广西虽然不是北洋的势力范围，但仍处于袁世凯的威慑范围之内，陆荣廷小心谨慎地伺候着这位雄主，尽量紧跟靠拢，如履薄冰。

袁世凯

1913年，宋教仁被刺，国民党发起了讨袁之战，孙中山派人联络陆荣廷一起干，陆荣廷拒绝了，回头就发表了支持袁世凯的通电，并在境内镇压和捕杀起事的国民党。

陆荣廷交了投名状，但袁世凯仍然不信任他，不信任就不信任吧，关键是袁世凯特别信任他的邻居——广东督军龙济光。

这人呀，就怕对比，大家都是同级别的高管，老板厚此薄彼，封陆荣廷为宁武将军，却封龙济光为振武上将军，称帝时，授予陆荣廷侯爵，却授予龙济光一等公爵，后来甚至晋升他为郡王。

老袁还时不时问龙济光：小龙呐，工作中有没有困难？要不要中央给予支持？好好干，我相信你！

陆荣廷呢，像后娘养的。什么，有困难？有困难自己解决，你长脑子干什么的？

龙济光信札

老袁本想用爵位来笼络各地诸侯，但爵位又不能搞平均主义，否则调动不了大家的积极性，如果搞差异化，那必然会导致获得低爵位的人，心生不满，离心离德。

比如，张作霖只获得了子爵，等搞清楚子爵的含金量后，他关起门来大骂袁世凯不是东西。

除此之外，袁世凯还借口军民分治，在陆荣廷身边安插钉子，先后派张鸣岐、王祖同到广西任巡按使，执掌广西民政，顺便监视陆荣廷。老陆对老袁更加不满。

不满归不满，陆荣廷不敢公开反对老袁，一如既往地表忠心。

1915年，老袁称帝的风越刮越猛，陆荣廷表面上书劝进拥戴，暗地里和反袁势力互通声气。

这年年底，蔡锷、唐继尧、李烈钧等人在云南发起了护国战争，武装讨袁。

护国战争（剧照）

袁世凯调集北洋军南下镇压，要求从广西借道进攻云南，陆荣廷当然不愿意了，发动广西士绅团体公开拒绝北洋军借道。

老袁：不借道，那你出兵进攻云南吧。

老陆：我们广西穷啊 ，粮饷、弹药都缺，恐怕无能为力。

老袁：那我派龙觐光去吧，你配合一下。

老陆：·······

龙觐光是龙济光的哥哥，也是陆荣廷的亲家，有这层私人关系，老陆也不好再反对。

龙觐光（左）与龙济光

04

护国战争及其之后的乱局，是陆荣廷打出广西，拿下广东的关键时期，面对纷繁复杂的局面，陆荣廷稳坐钓鱼船，举重若轻地应付着各方势力，手法极具政治斗争的艺术性。因此有必要多费些笔墨说一说。

护国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蔡锷率领，征战四川，一路由李烈钧率领，打算经两广进入江西。

李烈钧这路实力较弱，如果陆荣廷配合龙觐光对付李烈钧，这路护国军大概率失败，到时候云南估计都守不住。

但是，这种情况显然不利于陆荣廷，龙氏兄弟是老袁的红人，一个在广东，一个在云南，陆荣廷的广西夹在中间，被压的死死的，永无出头之日。

相反，如果倒向护国军，就可以借护国的名义，打垮龙济光，拿下广东——广西是穷省，养不起太多军队，难有大作为，要克服这个瓶颈，必须拿下广东这个富省。

袁世凯剧照

是谁给了陆荣廷反袁的勇气？梁静茹吗，非也，是段祺瑞、冯国璋、梁启超等人。

段祺瑞已经靠边站了，闭门养病。冯国璋呢？逢人就说老袁不信任他（老袁曾当着他的面发誓不称帝），不把他当人看。两大台柱子的都不支持老袁，老袁这台戏很难唱下去了。名满天下的梁启超更是公开反对帝制。

这三个头面人物，门生故吏满天下，每个人手下都有一张巨大的人脉网，他们的态度，基本可以代表军界、政界、文化界的态度。

这一切，让陆荣廷勇气倍增，在公开撕破脸之前，陆荣廷还想狠狠坑袁世凯一把。

恰好此时贵州刘显世宣布讨袁护国，陆荣廷表示愿意出兵讨伐贵州，并请求袁世凯拨100万军费、5000支步枪。袁世凯忍痛批了。

段祺瑞剧照

拿到钱和枪之后，陆荣廷反手就把龙觐光包围缴械了——政治斗争面前，亲兄弟都自相残杀，亲家算个屁。

3月13日，陆荣廷领衔广西将领，通电劝老袁下台，限老袁24小时之内答复。

老袁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坑了，云南唐继尧、贵州刘显世，都是拿了老袁的东西后，甩给老袁一个最后通牒，陆荣廷只是依葫芦画瓢。

之后，老袁还会上张作霖的当——不仅给钱给军火，还任命他为奉天督理兼巡按使，升级成奉天老大。

2天后，陆荣廷通电宣布反袁护国，并自任两广护国军总司令。

广西反袁，不仅巩固了护国战争的大本营云南，还与云南、贵州连成了一片，紧接着五将军密电，反袁的星星之火，终于演变成了燎原之势。

袁世凯剧照

一个星期后，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但此时护国军已不满足老袁放弃称帝，他们要老袁彻底滚蛋，因此战争还得继续。

05

1916年5月中旬，陆荣廷率领一万桂军进入湖南，前锋直抵长沙。

亲袁世凯的湖南将军汤芗铭，被迫宣布独立，“二陈汤”（四川陈宧、陕西陈树藩、湖南汤芗铭）的独立，成了老袁的催命符。6月6日，老袁忧愤而死。

北京政府任命陆荣廷为湖南督军，陆荣廷知道自己的实力难以驾驭湖南，而且湖南也并不富饶，所以他没有就任，他想要的是广东。

此时，广东督军龙济光见袁世凯已死，宣布取消广东独立，这给了陆荣廷出兵广东的理由。

陆荣廷与李烈钧的滇军，联合进攻龙济光， 把“南海龙王”赶到了海南岛。北京政府被迫承认既成事实，任命他为广东督军。

段祺瑞

陆荣廷反袁护国中有大功，不少人都主张选举他当副总统，但因为各种原因，副总统落在冯国璋手中。

1917年春，陆荣廷亲自进京，活动北京政府承认他对两广的统治。4月10日，北京政府任命谭浩明为广西督军，陈炳焜为广东督军，升陆荣廷为两广巡阅使。

就这样，陆荣廷名正言顺地统治了两广地区，利用石井兵工厂的武器和广州的财富，桂军迅速扩充为5万人，成为南天一霸。

看落款

这年夏天，北京发生府院之争，段祺瑞利用张勋，赶走了大总统黎元洪，独掌北京政府大权。踌躇满志的段祺瑞祭起了武力统一的大旗，要扫平西南军阀。

陆荣廷借口黎元洪被挟持、国会被解散，宣布两广自主，脱离段祺瑞的统治。

段祺瑞踢掉国会、废除约法的行为，也激起了孙中山的愤慨，国会和约法是中华民国的象征，这两个样东西被废掉，意味着孙中山几十年革命白干了。

于是，孙中山发起了著名的护法运动，地点就选在广州，广州是陆荣廷的地盘，陆荣廷要借助孙中山的声望，来反对段祺瑞，双方联手成立了护法军政府。

1917年8月，段祺瑞派皖系干将傅良佐出任湖南督军，命北洋军大举南下，打算对南方动手，原湖南督军谭延闿向陆荣廷求援。

孙中山南下护法（油画）

9月，段祺瑞下令北洋军讨伐湘军，护法战争爆发。

陆荣廷在南宁召开军事会议，任命谭浩明为湘粤桂联军总司令，广西出兵45个营，广东出兵35个营，编成五个军支援湖南，总兵力5.4万人。

南北两军在湖南衡山、宝庆、攸县一带激战，由于冯国璋拆台，战争以北洋军撤退、联军占领长沙告终。

后来的新桂系大佬黄绍竑、白崇禧、黄旭初、夏威等，都参加了这次战争，只不过当时他们都是下级军官，在谭浩明的总司令部卫队服役。李宗仁直接参加了战斗，当时他还是一名连长。

白崇禧年轻时

06

桂系虽然占领了湖南，但却无法真正统治湖南。

谭浩明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他大字不识一个，每天就知道打麻将，完全是靠关系上去的，他“打败”北洋军后，趾高气扬，要求湖南各界选举他为湖南督军，只让深孚众望的湘军总司令程潜当湖南省长。

此外，桂军还以征服者自居，沿途任命县长和税收人员，压榨湖南财富，勒索摊派更是家常便饭，湖南人对广西佬非常不满。湘军和桂军开始不和，甚至一度刀兵相向。

1918年2月，段祺瑞搞定冯国璋后，组织了第二波攻击，这次的主力由曹锟、吴佩孚亲自带队，谭浩明不是对手，北洋军一路平推，湘粤桂联军一路溃退，吴佩孚占领衡阳后就停兵不前了，双方在衡阳以南对峙。

谭浩明

不久，桂系和吴佩孚签订了停战协议——双方都需要解决内部问题。

桂系的内部问题，是防止孙中山在广州坐大，鸠占鹊巢。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头上有个太上政府。

在桂系的主导下，护法军政府改大元帅制为总裁制，孙中山从大元帅变成了七大总裁之一，无足轻重。他气愤不过，离开了广州。

当然，孙中山在广州也没白干，他给手下陈炯明争取了一支军队，由于桂系不能相容，陈炯明把军队带到了福建漳州发展。这支不起眼的粤军，正是桂系的终结者。

（这部分内容与《北洋军阀的终结：国民党是如何从广东起家的？》重复，所以长话短说）

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桂系与直系早有密约：直系倒段，桂系倒孙。

陆荣廷动员桂军，准备进攻陈炯明粤军。此时陈炯明已经有2万多人马，兵强马壮，虽然人数不及桂系，但士气高昂，锐气正盛。

莫荣新

8月，陈炯明在漳州誓师，宣布讨伐广东督军莫荣新（陈炳焜能力不行，被陆荣廷撤了）。

桂军在广东作恶多端，民愤极大，广东实力派盼着他们垮塌，而且桂军一心捞钱，军纪败坏，暮气沉沉，人数虽多但战力堪忧。

仅仅2个月，陈炯明就打回了广州，结束了桂系对广东长达四年的统治。

桂系丢失广东后，财政出现了危机，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大批将领窝在广西一隅，也没有位置安排，内卷越来越严重。

为了转移内部危机、避免桂系分裂，陆荣廷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这些将领反攻广东。

此时，孙中山也回到广州，宣布继续护法，并着手准备北伐，北伐的前提条件就是收拾蠢蠢欲动的桂系。

陈炯明

1921年6月，桂军三路攻粤，孙中山命陈炯明为援桂军总司令，率军对付桂军。

结果，桂军不仅没有攻下广东，还被陈炯明一路反推到了广西，老巢都保不住了。7月，陆荣廷通电下野，逃亡上海。

不久，陈炯明和孙中山闹掰，粤军从广西撤退。广西瞬间成了无政府状态，各地散兵、土匪蜂拥而起，混战不已。

1923年10月，陆荣廷王者归来，准备收拾广西残局，然而此时广西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沈鸿英和李宗仁在混战中崛起，陆荣廷只是三足鼎立之一。

沈鸿英

又经过一番混战，老朽的陆荣廷终于顶不住了，于1924年9月通电下野，退出江湖。

广西最终落入了李、白、黄三个年轻人手中。

07

最后交代一下桂系大佬们的结局。

1928年9月，陆荣廷在苏州的别墅被军队没收了，他从天津跑到南京找蒋介石，别墅虽然要回来了，但人又累又气，病倒了，2个月后病逝于上海。巧的是，张作霖也是这一年死的。

谭浩明失败后也躲到了上海，1925年被侍卫刺杀。

陈炳焜跑到了香港，1927年病死。

莫荣新跑到了上海，1930年病死。

【参考资料】

《北洋军阀史话》

《中华民国史》

《陆荣廷评传》

《文史资料选辑·旧桂系的兴灭》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