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象征性叙事手法 (2006)(詹姆斯·乔伊斯)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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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象征性叙事手法 (2006)(詹姆斯·乔伊斯)书评

2024-07-06 14:15|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死者》同时被格非和莫言同时选进了自己所编的小说集中,格非将它选进了《我最喜爱的悲情小说》,而莫言则将它选进了《影响我的10部短篇小说》。一位是小说叙事的研究专家,一位是作家,各自的角度肯定有所不同。莫言选择的原因大概在于《死者》巧妙的描写手法还有小说精彩的结尾,所谓“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走出姨妈家的客厅,来到散发着冰冷芳香的大街上时,伟大的乔伊斯才让人物的内心彻底地向读者开放,犹如微暗的火终于燃成了明亮的火,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绽开了全部的花瓣”①。而格非选择《死者》最原始的出发点则在于它的悲情性。他想让人知道“只有认识绝望,才能承担命运”。②可见,《死者》无论从抒写的手法上看,还是从思想领域上看都是小说史上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死者》的成功之处可能在于它的语言、可能在于它的描写手法也可能在于它的思想内涵,但是能使这些方面成功的一个贯穿其中的主要因素还是它象征性叙事的运用,象征使所有的语言、场景事物的描绘以至到整个小说的内涵都变得丰富起来,很多的意象走向了一个特定的象征性意境,本文试图从小说描写的各种事物入手,分析小说的象征性叙事手法,并着重谈谈“雪”这一象征性意象。

一、 晚会的背景和场所

《死者》乃至它所在的小说集《都柏林人》所刻画的中心主题都是“瘫痪—死亡”。以众多麻痹、瘫痪,象征着死亡的意象突出了中心主题,给整篇小说在欢乐的氛围中突显出抑郁甚至悲哀,格非先生甚至说:“在我看来,这篇小说不止是悲哀,简直是哀恸。在快乐的对立面,不是悲剧,而是虚无和无边无际的寂静。”③198页

小说用了近三分之二的篇幅描述聚会的场面,而加布里埃尔的妻子内心隐秘流露却只发生在聚会结束到他们回旅馆这一小段时间内,作者这样安排是有用意的。先运用生动形象的象征手法,使晚会气氛及晚会上所有的人物形象与活动都展现在读者眼前以烘托主题,再切入更深层次的人物内心。小说一开场作者其实就开始运用象征手法了,这里主要是从晚会举办的背景和场所来描绘的。

首先加布里埃尔夫妇及莫坎家的生活呆板僵化,就像他们的祖辈那匹拉磨的马在街上围着雕像转圈圈一样年复一年走同样的老路,几十年来他们的晚会成了惯例,“已经足足有三十个年头了”,晚会上也是同样的主客人,不过主人已“两鬓灰白”,客人已“长大成人”。晚会的程序及节目也一成不变;其次,举办晚会的场所——莫坎家“暗淡无光”、沉闷压抑,在阿雪岛(U sher island)上的这幢幽暗冷落的房子有着“幽暗的楼梯”。 U sher本是爱伦·坡的恐怖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中那座令人窒息、毛骨悚然的腐朽古屋的名字。“爱尔兰人的屋子便是他的棺材”。在乔伊斯笔下,都柏林人的生活没有一丝亮色,灰暗窒息的画面完全是他们精神瘫痪的必然结果。

二、 绘画和音乐

艺术的生命力在于能以鲜活的形式反映艺术家的生活阅历,表达人们对生活的热情,满足人们对文化生活的需要。而爱尔兰的文化和传统却麻痹而瘫痪,在《死者》中所描绘到的各种艺术形式都折射出死亡的冥光。下面分别从绘画和音乐两类来谈:

莫坎家的墙上挂着一幅《罗米欧与朱丽叶》阳台戏的画,女主人的名字朱莉娅的谐音不就是朱丽叶吗?而她又多次与姐姐轮番走到楼梯口,从扶手栏杆上向下张望,晚会即将结束格丽塔凝神聆听她心中的歌时,也是站在楼梯拐弯处。朱丽叶在阳台边沐浴在甜蜜爱情之中,但她的爱情却以悲剧结束,而莫坎姐妹都是老处女,没有爱情可言,只有悲凉的命运在等待着她们。

朱莉娅的拿手好戏叫《打扮新娘子》,可她自己却永远也当不了新娘,而且她也“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魂灵”,当她唱着歌时,“他在刹那间从她面孔上发现了那种形容枯槁的样子,不久以后,也许他会……穿了丧服……凯特姨妈哭着,擤着鼻涕,告诉他朱莉娅是怎么死的。”②;格丽塔在楼梯里倾听音乐的样子使“他觉得是一个什么东西的象征,但他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象征”,也许她就是爱情悲剧人物朱丽叶,也许就是宣判加布里埃尔自私爱情死刑的爱神丘比特。总之,“阳台”与“楼梯”,“挂画”与“真人”对照呼应、对比联系,突出了“死”这一主题。

三、 小说中“雪”的意象

“雪”的意象在全文中扮演了一个更重要的象征角色,它在一些方面不仅仅昭示了瘫痪和死亡,当雪化为水之后,更凸现了活的生机!这是小说主题升华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这一笔恰恰是由全文结尾处那个绝妙的描写来体现的。

雪的意象在《死者》中经过了一个渐进的发展过程,其影响逐渐扩大,直至覆盖“整个爱尔兰”。加布里埃尔夫妇进门时雪的意象第一次在文中出现:“薄薄的一层雪绕边盖在他大衣的肩头上,像条披肩似的,盖在他的套鞋上,像鞋头上的花纹似的;他咯吱咯吱地解开被雪冻硬的粗呢大衣上的钮扣,这时一阵室外芳香的寒气从它衣服的缝隙中和皱摺中散发出来”。②雪的初次亮相便与室内那温暖而沉闷的晚宴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雪花带来的是一股冰凉却清新的气息”;当雪的意象再次出现时,其范围又扩大了一些:“从窗外望去,公园里的树上压着雪,威灵顿纪念碑戴着一顶微微发亮的雪帽,由那里向西是一片十五英亩的雪原在发光”,加布里埃尔站在窗前,对窗外的雪景无比向往,“要是在那儿,要比在晚餐桌旁舒服多少啊!” ②这种向往,实际上是对虚情假意的客套应酬的厌烦,是对繁华喧闹所掩盖的空虚心灵的逃避,也是对自由天地的追求;雪的意象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文章的末尾,这时它已演变成了“漫天大雪,铺天盖地般,落在了一切生者和死者的身上”。②面对这无边雪景而沉思的加布里埃尔,突生灵悟,决心摆脱传统,勇敢地向死而生。可以说故事中雪的意象的展开与主人公的精神觉醒有着密切的联系;雪下得愈大,加布里埃尔追求心灵自由的愿望也就愈强烈。

总的来说,《死者》中“雪”的意象的象征涵义有两层,第一层是象征着死亡,而第二层则是象征着复舒。

《死者》的故事场景安排在冬季,自然有其深刻的含义。作为一种自然现象,雪昭示着一些动植物的死亡,大部分的植物凋零,一些动物进入半死亡的冬眠状态。另外,在庆祝耶稣降生的圣诞晚宴上,那些对生者有着深刻影响的死者时时浮现在生者的脑海中,吞噬着生者的生命与思想:加布里埃尔早已去世的母亲的影子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她对格丽塔的偏见,对自己婚姻的反对总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祖父帕特里克·莫坎,老马姜尼,以及家族往昔的诸多光辉与荣耀也时时掠过眼帘;与加布里埃尔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格丽塔此时更为怀念的却是少女时代的情人迈克尔·富里,在这个晚上的精神上的情感争夺中,作为生者的加布里埃尔却输给了早已死去的迈克尔·富里。所有的一切仿佛昭示着,在都柏林这座瘫痪的城市中,只有死者才是生活的主宰,生者只是活在死者的阴影中。与此同时,“死亡”也并非单纯地指生理上的死亡,同时也象征了精神上的死亡。作为整篇小说主导意象的下在了整个爱尔兰的那场大雪,似乎给爱尔兰盖上了一条白色的布单,为爱尔兰进行了精神上死亡的宣示。正如加里布埃尔在回答艾弗斯小姐的诘问时冒冒失失所宣称的:“我的祖国已经让我厌烦了,厌烦了!”这也映衬了乔伊斯在写给出版商的信中所表述的:“我的意图是为我们国家的精神道德史谱写上一个篇章,而我之所以选择都柏林作为背景是因为我觉得那座城市是瘫痪的中心。”④

“死亡”的另一种象征涵义是复舒。雪随着加布里埃尔精神上的顿悟逐渐失去了它的“死亡”象征,作为水的一种变体,它象征着纯洁,孕育着生机。雪能够荡涤尘垢,使世界纯洁起来,并把加里布埃尔所生活的这块土地“从历史客观、非永恒、有条件的世界中迁移到伟大艺术创作的虚构、永恒、主观天地中来”⑤最后,加里布埃尔从雪中顿悟到“生”的意义,并下定决心——“该是他动身去西方旅行的时候了。”

四、 结语

象征性叙事手法是借用某种特定的具体意象来暗示或表达与之类似或相近的事物、情理或意念。象征义产生于它与象征体的对应。一方面象征义与象征体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应的,但象征体同时还可能有不同于象征义的其它特性;同样,象征义也可从众多的具体意象中抽象出来。“《死者》是《都柏林人》的压卷之作,篇幅也最长,其内涵的复杂与丰富,叙事上象征与暗示的频繁使用,也使他当之无愧地成为全书的精粹。” ③198页《死者》运用了多种意象来对小说中心主题进行象征性指向,多角度的突显小说的整体意境和叙事氛围,最终又通过“雪”这一意象使“瘫痪-死亡”的主题在巧妙的表述中达到完美的升华。正如格非所说的:“旧的时代,那个似乎是充满激情和诗意的传统已经死去,而新的生活尚未开始。我以为后者更比前者深刻得多。”;“《都柏林人》是一部‘往事追溯’之作,同时也是对人与外部世界的严重对立加以整合的尝试,《死者》尤其如此,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乔伊斯前二十岁在都柏林生活的总结和检视,同时也为《尤利西斯》的写作敞开了空间。”③200页

【参考文献】

①莫言选编:《锁孔里的房间—影响我的10部短篇小说》,前言,《死者》,

王智量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1999.7

②格非选编:《更多的人死于心碎—我最喜爱的悲情小说》,前言,《死者》,

王智量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3

③格非:《小说叙事研究》,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9

④詹树魁:《乔伊斯死者中的精神感悟和象征寓意》,外国文学研究,1998

⑤巴尔加斯·略萨著,赵德明译,《评》,外国文艺,19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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