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谣言都是在暗中流传？谣言传递的信息遵从何种规则以及在表面信息的掩盖之下其背后的深层含义？在作者看来，谣言有各种不同水平的解释。第一级水平的人认为谣言只不过是一种口头推论，用的是这样的方法：“可能发生某事，例如……”；第二级水平是将谣言同群体的最近历史联系起来，这个群体就是谣言在它内部流传的群体。在现实生活中应该用哪一级水平来解释谣言则要依据群体的认识和谣言出现的时间[3]。

卡普费雷不仅分析了谣言现象的本身，还将其与日常生活中的犯罪、明星、金融、政治等领域结合起来具体分析。在犯罪案件中，司法部门可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是为了保守秘密不会吐露消息，通常会保持缄默；而记者由于缺乏消息来源他们就从谣言中获取所需要的情况。一些在调查中尚处于摸索、假设、无法确定的情况被谣言添油加醋，随后又被大众传播媒介大量地披露出来，这就对法官和调查者实施了舆论压力。[4]虽然作者没有明确定义，笔者认为这其实就是对媒介审判起因的一种表述。

谣言是一种反权力

为什么谣言会一直伴随着人类社会呢？谣言的本质即官方发言之外的发言，它是一种反权力，是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的产物。[5]因此，在角逐权利和经营权利的战场上，谣言层出不穷是必然的。然而，谣言也不是都是“黑色的”，它也有好处，尤其对政治家来说。官场谣言是搞阴谋的最佳武器，政治传统禁止公开的话题，谣言可以把它带到公开场合去说，谁都不以自己的名义讲话，每个人都是引述谣言而已。

在第二部分的几章中，作者对“谣言明星制度”的论述最为精彩。影迷把明星视为另一个“我”，明星是他们模仿的对象，他们另一个“我”的源泉。明星是遥不可及的，也是人们无法接近的神圣的。于是谣言扩散的两个条件就具备了：一个是明星的巨大重要性，另一个是笼罩着明星的神秘色彩所造成的极度朦胧。以往明星们都是出现在精心布置好的舞台上或者荧屏上，现实中的样子是比较神秘朦胧的。而近年来明星真人秀节目中，人们有机会看到了明星们走下神坛，在节目中展示较为真实的一面，也许这也应该成为真人秀节目的火爆原因之一吧。

2016年底最轰动的娱乐新闻当属林丹出轨事件。一直以来，羽毛球奥运冠军林丹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广告中一直以非常健康积极的形象展示在公众面前，与妻子谢杏芳的爱情故事则为其“好男人”的人设加分。卡普费雷认为一个演员的外貌和角色的个性糅合在一起，明星便诞生了：明星必须保持这个形象，否则公众很容易感觉受骗了。为什么该新闻一经披露人们表示很震惊，原因也在于此。前些年董洁与王大治的热吻照曝光，董洁在观众心中的“清纯玉女”形象瞬间坍塌。娱乐圈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明星在享受影迷对他们的崇拜时也要尽两个义务：一是一定程度地暴露自己；二是永远保持使他成为明星的各类角色。

辟谣是一门棘手的艺术

谣言能够扑灭吗？本来期待在结语部分作者会给出有效的控制谣言的方法，毕竟谣言会给被击中的个人、机构带来不确定的负面影响。但是作者非常坦诚地告诉我们“控制谣言的神奇秘方是没有的，只有对情况有了确切肯定的了解，才能做出诊断，提供建议。”[6]虽略感失望，但是回想诺埃尔前面的分析，又觉得他的回答是中肯的。在谣言传播过程中，信或不信是个人主观的判断；同样，辟谣信息出来后，人们面对与自己所相信的事情相悖的消息，便会采用逃避的态度。辟谣也有其负面作用，一是使那些未听说过谣言的人知道了谣言；二是试图影响那些已经知道谣言的人。辟谣的困难之处还在于，有些情况下，一些命题是“仅仅可以证实的”，任何调查也无法合理地反驳。相反任何辟谣的致命弱点就是“仅仅可以反驳”。一般而论，指定事物不存在的命题在可证实性方面会遇到很大的障碍，换句话说，在其可伪造性方面困难很大。所以，作者将辟谣称之为“一门棘手的艺术”。作者在书中也给了一些建议，例如在利用大众媒介进行宣传时不要重复谣言的内容；找到可靠的信息源；诚意、透明度、迅速；防患于未然等。

最后，谣言和虚假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负面观念来自工艺程序：只有可控制的信息交流才是好的。谣言却从反面提出另一种价值观：只有不受约束的信息交流才是最好的，哪怕其可靠性受到影响。换一种说法，“虚假”的谣言是有根据的谣言必须付出的代价。从谣言的研究而获得的片刻清醒证实了知识的脆弱，谣言提醒我们：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知识是真实的、有根据的或被证实的便相信它们。比较起来，情况正相反：因为我们相信它们，它们才是真实的。谣言再一次证明，如果有必要的话，任何可靠性都是社会性的：我们隶属于的那个社会群体认为是真实的东西才是真实的。[7]

参考文献：

【1】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9.

【2】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69-70.

【3】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66.

【4】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91.

【5】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35.

【6】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53.

【7】让•卡普费雷.谣言--世界上最古老的传媒[M].郑若麟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288-289.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