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咕……”

“唔咕？”

“完蛋了，来不及回去了。”黑子脑袋中快速计算回宿舍路程需要消耗的时间，如果使用空间移动，或许能千钧一发赶上。可是现在还不能在上条面前使用空间移动。但若是不能在门禁前赶回去……惊惧绝望占据面颊。

“死定了。”

上条发出代表不至于的轻笑，“没那么严重，只要跟老师好好认错，她们会谅解的。”他略带自豪的拍拍胸脯，“上条先生在这方面很有心得哦。”

惹哭小学生身材的班主任几乎是家常便饭，不过常盘台中学这类名门贵族，都是优等生的大小姐可能难以接受犯错吧。

“实在不行，我陪你去道歉。到时候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

“不是道歉的问题……会死的。”黑子抱紧双肩，弓起后背，宛若掉进了冰窟，竟瑟瑟发抖起来。

上条歪歪脑袋，他认识的白井黑子日常凛然威风，不曾对任何人抱有恐惧胆怯。难道因为她是风纪委员，所以违反风纪会很严重之类。

他不知道此时黑子脑海中，一段段戛然而止的画面正如跑马灯似的，快速播放。侵入身体中的寒气，仿佛要阻断血液流动。呼出的空气冰凉寒彻，洁白的牙齿颤抖着撞击，好像在地震现场。

黑子的脖颈隐隐作痛。错过门禁时间，遇上宿管，然后记忆中断的过往，她不想再重复。

“怎么办？”黑子宛若做错事，觉得天要塌下来的小孩，泪眼汪汪向上条求助。

上条缩缩下巴，黑子从下往上送过来，楚楚可怜的表情，没有一个男生能抵挡得住。白井同学原来也会犯这种错误，这般开玩笑的话，他赶紧咽了回去。

虽然他很想帮忙，但他既没有高速移动的方式，对常盘台中学宿舍的规则也不了解，寻找漏洞无从谈起。要是有个懂行的人就好了……等等，我不是认识其他常盘台中学的学生吗？

上条心里赫然有了主意。

“白井同学，御坂是你的舍友吧？”

黑子茫然的点点头，看样子她真是十分害怕错过门禁，平常这句话肯定能点醒她。

“我之前好几次遇到她晚上在外面，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每次都能拿到外出申请吧。”

黑子点点头，柔和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她拜托我给她打掩护。”

“就是这个。你之前帮了她，现在让她帮忙不就好了。”

黑子立刻瞪圆了眼睛，清澈透明的瞳孔震颤。她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以前不是干过很多次吗。

“谢谢。”

只是得做一点更改。

黑子从灰色百褶裙的口袋中掏出功能先进的便携手机，调出拨号界面，一边拨通电话，一边迈步往前走。

上条本以为黑子想边走边联系，但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才发觉她是远离自己。大概她们逃避舍管耳目的方式不便被其他人听到吧。他识趣的站在原地，等黑子打完电话。

黑子打电话的侧脸，很快变得焦急，看得出她很不爽，恨恨的皱起脸。但又不得不好声好气，甚至低俯脑袋请求。

御坂跟白井同学是这样的关系吗？上条困惑的抱起双臂。他没太见过御坂和黑子一起行动，跟她熟悉之前，和御坂偶然碰面时，黑子找过来。那时候黑子在语言方面一直占有优势。而且御坂也不是那种抓住人家小辫子，就一个劲利用的人。何况之前黑子也帮她打过掩护。

大约三分钟后，黑子挂断了电话。仰起头如释重负，无力垂下双臂。

“解决了？”上条走近问道。

“算是吧。”黑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干涸的嗓音像是搁浅的海鱼。

“有御坂帮忙真是太好了。”

“我没有联系姐姐大人。”黑子闭起眼睛，似乎正思考什么事。

“还有比御坂这个舍友更好的人选吗？”

黑子这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想着其他事的时候，话说多了。她抿抿珊瑚色的嘴巴，既然都说出来了，再扯其他谎言，以后势必要用更多的谎言弥补。

“嗯，有个叫食蜂操祈的学姐，她很有人脉。”不过她大概会用超能力解决问题。真不知道她以后会提什么要求，让自己还这份人情。不过总比姐姐大人得知她和上条在一起，现在立马杀过来要好。

“食蜂同学原来有这么厉害啊。”

“她可是常盘台最大派阀的头领，被称为‘女王’。学校到处都是她的人……”

黑子蓦然闭上嘴巴，这番顺畅的对话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比如“食蜂操祈是谁”。

“你该不会……”黑子猛咽口水，胃部痉挛着抽痛，“……认识食蜂操祈吧？”

“认识啊。”上条一副“你不知道”的天真模样，“我没说过吗？”说着摸摸脸庞，似乎是回忆与黑子的交流。

太失算了。黑子抱着头，几乎要呼天抢地。她现在明白了食蜂刚才为什么发出要追问她是不是和男生在一起的怪异提问，她一定早就知道她和上条认识，并立刻猜到他们现在就在一块。

电话那头的窃笑，原来不是能利用自己的喜悦。黑子欲哭无泪的看看上条，仰天长叹。“你怎么会跟食蜂操祈认识，你难道有收集level5的特别癖好？”

上条不明白黑子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那伤心无奈又责备的语气不像是跟他开玩笑。

或许食蜂也是她尊敬的学姐吧。他暗忖。

“大概是有缘分吧，我第一个认识的常盘台学生就是食蜂……”

上条刚开始讲她和食蜂认识的经过，黑子愕然张开的嘴巴就快合不上了，她实在没想到还有姐姐大人以外的对手。然而同样作为对手，她了解御坂美琴，尽管她更早认识上条，不过进展基本为零。后续影响不容忽视，但现阶段造成不了太大威胁。食蜂操祈就不同了，那个人绝对是会主动出击的类型，必要时刻说不定会直接用她的能力排除对手。倒不如说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攻略上条，才是不可思议的现象。

“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一年左右吧。”

“好奇怪……”黑子皱起眉头，深感疑惑。按食蜂的个性，一年的时间居然没跟上条有实质性的关系推进，太令人费解。难道她在感情问题上和姐姐大人一样？

“你们常常见面吗？”

“没有吧……”上条思索了一会儿，“倒也不是，我们从来没约过见面，但偶遇的次数不少。”

根本就不是偶遇！黑子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还好上条够迟钝。本以为是缺点，没想到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一年后参战。

前路艰难啊。各种意义上都是。

黑子感到些许晕头转向，包围她的黑夜似乎愈发深邃，静悄悄的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