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导演杨磊:拍《三体》,我变成了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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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导演杨磊:拍《三体》,我变成了魏成

2024-07-16 12:1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作者/曹乐溪

拍摄ETO大会的那场戏,有人提出让叶文洁穿统帅制服亮相,杨磊坚决不同意。在他心目中,叶文洁是心理强大到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武装自己的人。

史强的粗中有细,申玉菲不动声色中流露出的悲悯,魏成对数学的痴迷与心无旁骛,作为《三体》最忠实的粉丝,对每个角色吃透原著的理解,都被杨磊写进剧本密密麻麻的导演阐述里。

成为《三体》导演的四年,他把「忠实原著的现实主义基调」刻入骨血,从事无巨细的前期筹备到横跨80度温差的全国取景拍摄,有什么问题就不惜代价地解决。

长达一年的剪辑过程中,《三体》的每处音乐,哪个地方喘了口气,“我基本上都能背出来,实在是看了太多遍。”

桃叨叨:听说最初接触电视剧《三体》的项目,是2019年白一骢找到您?

杨磊:对。我们俩认识好多年了,一直说要合作,他应该是比较喜欢我拍的《红色》(笑)。那次正好我们一块开上海电影节的会,他坐在我旁边,就问我后面要忙啥,我说我有一部剧的后期要做完了,新的戏还没开呢。

他说那你能不能拍《三体》?我确实是《三体》粉丝,但这是从来没想过的事,而且我个人是科幻迷,幻想题材我从小就爱看、上瘾,对特效也是早期就接触了。上大学时,我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论视效和电影的结合》。

我说你等我回去再把书看一遍,因为我太久没看了。我是2006年第一次看的《三体》,中途翻过几次,应该是2010年,2013、2014年也翻过。我从来没有站在导演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都是当书看。

我一边看,一边琢磨如果是我拍,应该怎么拍,心里大概有数了。包括(《三体》视觉/动画导演)陆贝珂导演也是重度《三体》粉,他听说白一骢找我拍《三体》当时就“疯”了,说你当时就该接,还用想么!

他给我写了一封2万多字的信,阐述了拍摄他是怎么考虑的,也表达了如果我们的生命能够与《三体》产生某一刻的重合,那就此生无憾了。

很快我就和白一骢说,我得干,我是粉丝,我得捍卫我的《三体》。从技术储备到拍摄经验,我觉得现在我可以胜任这部戏,后来也和平台几位老板通了电话、开了会,大家最后一致定下来我是导演。

桃叨叨:感觉您和汪淼一样,是被选中的男人。

杨磊:谢谢(笑)。

桃叨叨:2006年《三体》在《科幻世界》连载时,您应该已经进入影视行业工作了?

杨磊:那时候我应该在做《卧薪尝胆》的后期,然后在筹备电影《一个人的奥林匹克》。国内外的科幻小说我都看,当时看到《三体》时我被吓到了,觉得写得也太好了,从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体验,这是当时我看过的最好的中国科幻小说。

桃叨叨:电视剧《三体》丰富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很多网友喜欢“史汪”之间的化学反应,您拍的时候有感受到么?

杨磊:我们需要将剧情改编到让多数观众看得懂。原书中大刘还是跳跃了很多剧情的,年轻版叶文洁与汪淼两条线并行在走,汪淼在书中更像是一个观众视角的旁观者。

剧版在人物化上下了很多功夫,包括第5集编剧加的宇宙闪烁后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以及汪淼和史强的互动,都是要把书中跳过的剧情填充。

像“十个人”徐冰冰,其实是大史这个角色的分身。第12集徐冰冰和大史的对话,大史说你只要让我听得懂,这事就算过。弹幕里也看出来了:这不是让大史听得懂,是让观众听得懂,我们会做大量对观众比较友好的科普方案。

桃叨叨:《三体》光前期筹备就花了一年时间,团队主要是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杨磊:确实比较复杂。科幻片是基于科技的幻想,所以我们首先得把科技搞明白。

一开始我们花了大约3个月的时间,去拜访书中涉及的科研机构,比如纳米中心、对撞中心、射电天文中心的科学家,让他们帮我们梳理了哪些是科学部分,哪些是幻想部分,如何用视听语言表达,让观众看懂。

像降维、升维、智子展开,与科学家研讨完我们需要做大量概念设计,笔记我都记了一大本。我是理科生,天天跟着科学家学习,我就很嗨这件事,跟重新上了一遍高中一样(笑)。

就像一开始叶文洁按动按钮对太阳发射信号这件事,我当时就不明白如何对准太阳,科学家说首先需要一本太阳历,记载着我们在地球上的经度纬度对应着几点钟太阳在什么位置,输入坐标在单位时间内按就能发射。有了这些详尽的介绍我们,才知道如何分镜头,才有了剧集一开始的那些特写。

一开始因为是保密剧组,所有科学部门都说我们不接待电视剧拍摄。后来和人家说我们是拍《三体》的,所有科学家都出来了,帮我们解决问题,特别热情,还开了座谈会,大家都是三体粉。

我们70人大组围读花了差不多2个月时间,这也是我拍电视剧以来围读时间最长的一部戏。每一集、每场戏、每个镜头,从服化道的角度一点点去描述确认,让工作人员知道剧本中的思考。

之后就是全国各地选景,原本是要在南美洲拍巴拿马运河的,2020年也去不了了,只能在国境内完成,几十个美术组的同事由南往北找这条河找了将近2、3个月。

拍古筝行动的场景,是用十几个地方凑的。包括植被、旁边的山体、河道的宽窄,我们当时看了大量的纪录片,还派了个小分队国外去扫描,把南美的地势拍了一遍,结合棚内棚外实景进行拍摄。

还有摄影围读也花了几个月,灯光记笔记记了一大本,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光效,都是有严密设计。

正常电视剧其实不需要做详细的摄影围读,只需要分出几种气氛就行了,一般10个以内。

但《三体》第一本小说是非常杂糅的类型,大门类叫做科幻,下面有好多个小门类。比如前5集幽灵倒计时我们管它叫“心理恐怖”,它所用的视听语言、光效和后面是不一样的;

到第6集进入到史强和汪淼的刑侦探案,第10集后北部林场偏年代戏质感,要选择不一样的拍摄方案和用光用色。

后面红岸基地的戏份具有很强烈的年代+童话色彩,17、18集以后又变成了悬疑+惊悚,再往后围剿ETO又是特种部队的戏,到古筝行动时变成了世界级的联合军事行动,最后一集智子展开的科学故事我们如何表现,前前后后有十来种类型,视听拍摄方案以及配乐就完全不一样。

像三体游戏中秦始皇的部分用了华阴老腔,这是突然之间的灵感。我那天开玩笑说这特别像我们电影学院考导演的课程,几乎涉及到我能想象的所有门类与拍摄方案。

然后就是分镜头,有几场重要的戏需要画分镜、动态预演、加音乐,还要落实到每个部分,这又干了2、3个月。光是做古筝行动的分镜头就用了4个月,这就是前期折腾一年干的事。

桃叨叨:实际拍摄时遇到了怎样的挑战么?

杨磊:我们全国大型转景一共12次,涉及到的场景有200多场,这部戏没有什么主场景一说,非常散,每天一会儿在宁波,一会儿在横店,从天漠转景到东北,开机时最高温度40多度,关机时最低温度40多度,基本上是一个很复杂的拍摄过程。

能够想到的在前期都考虑了,也还会出现各种意外,有什么问题就不惜代价地解决。

我记得刚去东北时,之前拍过《闯关东》,知道当地的拍摄环境非常冷,所有电子设备都会被冻住,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但第一天一个镜头都没拍,所有的水车水管都冻实了,下雪机的油喷不出来,鼓风机都不转了。

每个角色都要写详细的人物小传,填充角色动机的合理性。大家看起来是特别简单的一场戏,比如汪淼发现倒计时后回家,坐在床上老婆问他干嘛去了,这场戏光排练就花了4个小时。原著给了你无数的可能性,到底如何演绎都得靠商量,掰扯来掰扯去找夫妻之间的交流状态。

又比如叶文洁,有人提出她在ETO大会上穿统帅制服,我说绝对不要,叶文洁是心理强大到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武装自己的人。还有魏成一口山东话、胡子拉碴的样子,也是基于作为一个数学疯子,他脑子里只有进化算法,他的生活基本是零,不会花任何脑子去学普通话。

我们帮演员设计好整个人物的状态,拍的时候观众才会相信,时间就这么花出去了。

桃叨叨:看到网友评论说,拍这部戏把导演都熬秃了。

杨磊:真的秃了。我们制片人到现场给我送洗头水,说怎么办啊你头发都快掉没了,最后越洗越掉,我这儿每天拍戏,一边还拿生姜在头上抹(笑),最后也差不多都掉没了。

桃叨叨:印象中哪场戏最难拍?

杨磊:古筝行动那场戏25分钟剪完,我们光拍摄干了27天。正常一部电视剧大概3天拍一集,每天拍掉12-15分钟,从来没想过一天连1分钟都拍不了。调度太复杂了,而且是各国联军,与外国演员沟通的翻译都一堆,演员们哐哐晕倒,每天光抬中暑的就七八个。

古筝行动有一条真船是在宁波找的,比书里稍微短一点,将近300米,在上面拍甲板戏份。拍船的残骸那场戏,景过大了,你得用飞机升到空中去划线,线都拉不直,将近400多米长的大景,船体在什么位置都得用飞机去放线。

做特效镜头也比较麻烦,一个镜头从三年前一直做到开播前交片,29集大量镜头都做两三年的,版本号都在200以上,多的有五六百,最大的一个视效文件64个T,渲染一格都要花7、8天时间。

桃叨叨:看了剧就能感受到,后期制作花了不小的功夫。

杨磊:后期剪辑剪了一年,这种戏要传达出韵味时,就是得有不同的剪辑方案。正常电视剧的剪辑方案无法满足这部戏的呈现,我们第一集就剪了3个多月,方案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定下来这种风格,又花了一年时间一点点磨。

我们有三位剪辑,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还有我自己家里也有一台机器,三台机器干了一年,每天三个人轮流,我把机器搬到了书房,每天一睁眼就是搞这个。

有戏找过来,我说剪片子呢,他们就觉得那快,三个月之后开机。我说我开不了机,一个月才能剪一集!一年内推掉了所有的戏。

之后音乐又做了整整7个月。陈雪燃在美国,我每天和他开会都是凌晨,聊到3、4点钟。一点点磨,十几种不同风格的音乐进棚录制,也录了很久,大家都拼了,都是怀着对《三体》的热爱。

混录干了4个月,调色4个月,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在搞后期,今年才弄完,前后干了小四年的时间,没有一天休息,每天死去活来,就这点事。年代戏的部分,从1967年喇叭里在播什么歌,到1987年的代表歌曲,70多首音乐,到处找版权。

如今《三体》的每处音乐,哪个地方喘了口气,我基本上都能背出来,实在是看得遍数太多了。

桃叨叨:感觉您做《三体》的状态,就已经“魏成化”了。

杨磊:我现在就是一个魏成,好像除了《三体》,其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不止是我,老贝(陆贝珂)也是个疯子细节控。像汪淼他们家对着的中央电视台新址,我们拍的时候已经建完了,因为那个镜头过于全景,我都没注意。贝导就用特效把脚手架这些做上,让它恢复成2007年的样子。2007年时还没有国贸三期呢,他也把它全给擦除了。

桃叨叨:虽然被称为“抠书式还原”,但电视剧《三体》还是增加了不少影视化改编,对这些地方的处理您怎么看?

杨磊:我觉得很好,开播前我就和(编剧)田良良发信息,我说真厉害。

作为原著粉我是来捍卫小说的,觉得就得照书拍,当我看到剧本时,首先还原度非常高,基本上就是以小说脉络往前走;

其次是小说跳跃式的节奏并不适合拍电视剧,包括汪淼等角色在小说中没有那么强的人物化,编剧团队做了大量工作,在原著基础上把人物关系丰富,故事补齐,也在剧情上梳理成影视剧更合理的逻辑,缝合小说中跳过去的剧情。

桃叨叨:《三体》19集叶文洁与汪淼谈到费米悖论,让人感觉已经在为第二部《黑暗森林》埋伏笔了。

杨磊:那是肯定的呀!(笑)我们确实有各种各样的铺垫,这里面有很多罗辑的影子,这是埋给《三体》粉丝的各种小彩蛋。

像小说第二部开头,蚂蚁在幕前爬出了杨冬的名字,我们都会在第一部里有些许展现,粉丝们一眼就能看到。

大家都很厉害,像视网膜倒计时汪淼刹车的戏,老贝说咱埋个彩蛋吧,把路边的路牌改成了海淀区智子路,那么小的地方网友们都发现了。

桃叨叨:观众普遍觉得红岸基地的戏份拍得很出彩,导演有哪些经验可以分享么?

杨磊:红岸拍得像不像,其实就取决于功课做得足不足。

那时候影像资料少,我们找了4000多张照片,研究服装造型了解生活状态,有场戏是一群人排队打饭,就是有老师说我们那会儿出去干什么都排队,还唱歌,此起彼伏。包括什么时候戴帽子,放在什么位置,都得一点点去研究。

采访问清楚了,差不多自己也活过一遍,才敢拍。

桃叨叨:个人很喜欢重返红岸基地时,两个时空叶文洁镜头的交叉剪辑,一瞬间感慨万千。

杨磊:我当时就在想,一定要让两个叶文洁在时空中交汇一次,对一下眼神,这些年经历的复杂情感都会涌现,那一瞬间是我特别幸福的事,我让她们跨时空同框了!

包括在第三红岸基地时,我让叶文洁看了一下镜头,我想打破“第四面墙”,让她和观众也交流一次,只有她有这种力量,你会有被统帅凝视心里一紧的感觉。

桃叨叨:《三体》中您个人最喜欢的一场戏是什么?

杨磊:其实都挺喜欢的。比如年轻的伊文斯看船泄露,还有大史带着汪淼他们去看虫子,这种蕴含着更宏大世界观的戏,不是生活中经常碰到的感受。

虫子这场戏我想了有一礼拜,到底要拍什么?你需要找到真正体现的戏核。后来我看了一些蝗虫相关的纪录片,忽然读懂了大刘,那种漫天飞涌扑面而来的虫子,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从恐怖中你会意识到这是大刘在赞美虫子,用虫子的生命力来比喻人类的生命力。

大史就是当大家都绝望时,依旧保持乐观向上态度的人。几千年来,虫子从来都没有被人类消灭过,拍这场戏时剪辑助理看完,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桃叨叨:在电视剧《三体》的选角上,是怎么考虑的?

杨磊:和伟哥是我进组前一年就先定下来的,他是公认的戏骨,又是《三体》粉丝,我非常相信他去表达大史时会有自己的方式。

之前我对大史的印象是一个外表更粗糙一点的人,但他进组没几天,已经把大史的粗中有细,贫了吧唧的北京警察形象立起来了。他的幽默感绝了,每天他的戏全场都在笑,你已经完全忘掉看小说的感受了,他就是大史。

鲁一是老战友了,我俩像家人一样,没啥多余的话,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我剧本上有好多导演阐述,鲁一看完后就说知道了,他演出来就完全是我想的,很畅快。他是非常符合知识分子形象的,演完之后所有人都说书里的汪淼活了。

还有子文,也是“戏疯子”,天天带着剧本和我掰扯,她一定要把现实的依据想清楚,吃进去。你看在白沐霖用书砸她那场戏的眼神传递,包括进红岸基地时,她一步步往里走,和杨卫宁说我愿意在这儿呆一辈子,那种表达的准确性,她是一个爆发力极强的女演员。

与陈瑾老师是第一次合作,你看她在表演大学老师和统帅时的不同气场,完全是两种状态,作为科研工作者的兴奋感,作为统帅沉稳的威严和压迫感,作为大学老师的平易近人,每身份个都拿捏得很微妙,润物细无声中就把变化完成了。

我还记得开拍第一场戏,是申玉菲和她说第三红岸基地撤掉了,她回头和申玉菲说了一句话。我后来和陈瑾老师开玩笑,说那个镜头我差点给你跪下,真的是统帅!

还有小冉,我们当时商量的就是这个角色你做越少表情越好,看到申玉菲时读不出她的情感,但能感知到她内心的悲悯。最后有场戏,她给我拍哭了,真的是厉害。

包括赵健,我们合作得有十几部戏了,我和他讲了我心目中的魏成,就把他放走读剧本。六个月后开机,他就是带着魏成来的。他每次都是这样,拍《红色》的时候他演长谷,把日语台词全部背下来,花了4个月时间模仿日本人的状态,只要把戏交给他,他就能给你一个很丰富的形象。

林永健老师我们是看着他的戏长大的,表演根底扎实,他除了表演之外本身就是当过兵的。

大家觉得常将军是很威严的状态,林老师的形象会带给人一点小意外,但又觉得对,他不是脸谱化的将军,该幽默的时候也很幽默,比如和大史在卤煮店拍蒜,观众会觉得这是个活人(笑)。

你看他和大史的关系也蛮搞笑的,网友们说到底谁是领导,大史每天怼他,如果真是特别威严的军人,两人的人物关系看起来就违和了。

桃叨叨:听说张鲁一和于和伟老师在片场会经常调侃您?

杨磊:有场戏说回忆科学家,他们就说那个科学家带着黑框眼镜,头发快掉没了,我在耳机里听着不对啊,这哪来的台词?他俩还你一句我一句地编,特别默契,鲁一说了我的上半身形象,和伟接着往下说,我就冲进去说好好演戏,别老编排我!(笑)

桃叨叨:《三体》的片头一共有几个版本?片尾的彩蛋为何只在前几集出现?

杨磊:一共是四个版本,八种音乐。

前5集我们以视网膜倒计时为主题做的片头,进入三体游戏剧情有游戏版片头,红岸基地的部分则是年代版片头,最后还有一版古筝行动版片头。

有时候需要传递悬疑感,有时候需要传达世界观,所以会根据剧情变幻音乐,和接下来的内容产生一定共鸣。

前5集有彩蛋是因为有些拍完的内容,顺着剪进去有点挡节奏,但又藏着一些细节和内涵,我就把它们放在彩蛋了,比如汪淼和丁仪吃火锅那场戏,蕴藏着一些哲理,我们希望做一些文明等级等后续内容的铺垫。

桃叨叨:拍完《三体》第一部,对您而言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杨磊:最大的收获就是作为信徒,我和我的“圣经”能够生命重合过一次(笑)。其实拍出来了,有很多观众说看不懂,或者说节奏慢,也有观众觉得酣畅淋漓,大家的关注点和信息量不一样,我觉得都要尊重。

作为《三体》的粉丝,我用4年把每个细节抠完做出来,剩下的就交给观众了。这次很多没看过原著的人也成了《三体》的粉丝,我们都是同志了!

桃叨叨:您怎么看待《三体》对于国产科幻的意义?

杨磊:“科幻”这个概念本身是舶来文化,西方拍科幻片有赛博朋克、蒸汽朋克、太空歌剧、废土科幻等各种各样的类型,中国观众在看科幻作品时,很多时候看的是一种外部形态。

其实很多科幻小说是在写历史观、价值观,不是为了科幻而科幻,你要表达什么是第一位的。刘慈欣在《三体》小说中安排了很多思想实验,他有想要传达的价值观,科幻外衣里面包含的内核很重要。

科幻在国内的落地有中国5000年文明自有的土壤,要用我们的态度与价值观去表现对于未来的看法。我在拍《三体》之前就和剧组所有人说,请大家暂时忘掉我们是来拍最伟大的科幻作品的,我们就是做现实主义题材的,你才能把一个科幻故事讲好,而不是堆叠科幻元素。

当我们谈起科幻作品,第一反应不只是特效怎么样时,可能科幻作品在国内就成熟了。我们将中国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放在科幻故事里,这是关于科幻的文化自信。

前几天《科幻世界》的编辑还在组办各种论坛,和我联系说,要一起推动中国科幻往前走。没有什么商业目的,大家全是凭借一股特别纯洁的热爱,这是特别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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