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披头士的最后一首歌,诉说了关于他们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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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披头士的最后一首歌,诉说了关于他们的所有

2024-05-22 04:20|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披头士的最后一首新歌,到底承载了多少重量?

作者:马布斯

自由编剧作者,乐迷,HIFI耳机发烧友

2023年11月2日,世界终于迎来了披头士乐队的最后一首新歌——Now and Then。之所以是新歌,因为它此前从未正式公诸于世。之所以是最后一首,因为它承载着告别的忧郁,凝聚着过往的沧桑。

1994年,保罗·麦卡特尼在纽约与列侬遗孀小野洋子见面,从她手中拿到了两盘录音带,里面包含几首列侬的未公开遗作。这些歌都是列侬1975年后从乐坛暂时隐退期间的个人创作。当时另外三名披头士成员正在制作“披头士合辑”项目。他们从列侬的录音带中选出三首歌,重新编曲混音,打算在合辑中发行。

其中两首——Free as a Bird和Real Love——混音制作顺利完成,但另一首Now and Then是列侬用手持录音机录制,音质粗糙模糊,难以修复。2001年,吉他手乔治·哈里森去世,人们更加感觉披头士已经不会再发新歌了。多年来,Now and Then只是以原始小样的状态,在盗版CD中流传。

直到2021年,导演彼得·杰克逊在拍摄披头士纪录片《回归》时,发展出基于AI的音频处理技术。这让工程师得以分轨提取出列侬原始录音中的人声和钢琴,进行更细致的修复。2023年,由麦卡特尼重新编曲的Now and Then正式版本终于问世。

如果只听表面,或许不少人会感觉Now and Then只是一首平平无奇的摇滚抒情歌,但事实远非如此。只有了解披头士的坎坷历史和列侬在披头士解散后的个人创作历程,才能真正听懂Now and Then的内涵。

1967年,披头士经理布莱恩·爱普斯坦因吸毒过量猝然离世,引发乐队动荡。此前,披头士成员之间已现矛盾。列侬和麦卡特尼在音乐风格上倾向相异。前者希望探索更实验的曲风,写出更抽象的歌词,而后者则坚持优美抒情的和声和简单通俗的表达。同时,哈里森的写歌才华也逐渐显现。他认为自己的不少作品优于列侬和麦卡特尼,却常遭弃用。长期以来,爱普斯坦起到了乐队粘合剂的作用,他的离世成为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爱普斯坦与披头士

1968年发行的《白色专辑》是披头士分崩离析的起始。麦卡特尼后来公开承认,这张专辑的制作过程摩擦不断,分裂已经在所难免。分裂的迹象也体现在音乐中。滚石杂志评论,《白色专辑》就如同四张单飞专辑被硬粘在一起。列侬也说,披头士的解散能从这张专辑里听出眉目。

还有一个关键事件激化了矛盾。在《白色专辑》的录音过程中,小野洋子第一次和列侬一起出现在录音室。此后她便成了披头士录音室的常客。其他成员将洋子视为入侵者。任何人的妻子和女友不能参与录音,这一直是乐队不成文的规定,但列侬拒绝妥协。

《白色专辑》发行后,乐队在公众面前就鲜少以集体形式接受采访,公关活动也多以个人身份进行。1968年末,为了维持乐队存续,麦卡特尼发起了一项名为“回归”的录音项目。原本的计划是录制一批新歌,举办一场公开演唱会,但最终乐队只在公司屋顶天台上进行了一次简陋演出,将新歌整合成《Let It Be》专辑发行。

天台演出

1969年9月,列侬最先提出离开乐队。在其他成员要求下,他没把决定公之于众。列侬的决定让一直努力维系乐队的麦卡特尼沮丧愤怒。他闭门不出,开始在秘密中创作自己的歌曲,并定下了个人专辑的发行日期。1970年4月,麦卡特尼抢在《Let It Be》问世前,率先发行了首张个人唱片,且公开宣布自己退出披头士。这一行为激怒了其他成员。他们都认为麦卡特尼是在以乐队解散为卖点,为自己的专辑做宣传。

矛盾由此愈演愈烈。1970年12月,麦卡特尼对另外三名乐队成员提起诉讼,寻求在法律与合同上正式脱离乐队,以避免巨额税务负担。经过四年的漫长纠纷,乐队成员在1974年终于签署了一份庭外和解协议。披头士乐队由此正式解散。

对列侬个人而言,离开披头士反而给了他更自由的创作空间。他和小野洋子组成了Plastic Ono乐队,开始在音乐形式上求新求变。1970年12月,列侬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John Lennon/Plastic Ono Band》。这是他整个音乐生涯中最具探索精神、也最为个人化的专辑之一。

探索精神主要体现在作曲层面。整张专辑的作曲思路可分为两类。一类以贝斯和鼓为核心乐器,多用五声音阶和关系疏离的和弦建构起反悦耳、无调性的乐句,节奏的起伏变化凸显出噪音般的侵略压迫感,旋律性被置于附属地位。另一类以钢琴为核心发展出传统三和弦的抒情主旋律,却并不遵循流行音乐常见的主副歌结构,反而显出简约主义音乐的单调重复特性。列侬彻底抛弃了披头士时期的流行化倾向,将二十世纪现代先锋音乐的作曲思路融入民谣和摇滚。

在歌词方面,列侬剖开自我内心,将最私密的感受暴露在世人面前。Mother中撕心裂肺的呼喊直面童年时被父母抛弃的创伤。Hold On、I Found Out、Well Well Well的戏谑、讽刺和不屑是在向世界表达坚持:无论人们怎么攻击我和洋子的恋爱,怎么质疑我的政治表达,我依旧不会改变。Isolation、Remember、Look At Me却又暗示内心的矛盾和自我反思。列侬明白,他的我行我素伤害过很多人,歉疚和忏悔成为压在他心上的重负。

在个人感受之上,列侬也敏锐捕捉到时代精神的变化。可以说,整张专辑是对1960年代理想主义价值观的告别。Working Class Hero描述个人被社会化的过程,纯真的个性在社会价值观的塑造下滑入虚伪残忍的深渊。这既是批判,却又被迫承认个体在社会化的进程中不堪一击。Love的钢琴独奏和低吟浅唱如沁入心脾的暖流,表面似乎是在赞颂集体主义、无边界的爱,但悲伤忧郁的基调、文字游戏般飘渺抽象的歌词也是在暗示博爱精神的虚无脆弱。

个人和时代的精神表达在God一曲合而为一。钢琴和鼓主导的旋律闪耀出朝阳般的明净光辉,列侬的吟唱透着少年般的坚定执着,歌词却饱含世事沧桑。一系列的“我不相信”否定了六十年代所有被崇拜和被唾弃的符号,而列侬有意将披头士放在了否定的最后一位。他紧接着宣称,只相信“我”以及与洋子的爱。

否定披头士,拥抱“我”和“我”的爱情。列侬以此宣示,抛弃偶像身份,回归个人。但这一转变承载的意义却不止于列侬个人,更与时代息息相关。

整首歌最核心的歌词是:

上帝只是一个

我们用来衡量痛苦的概念

对大众来说,列侬就是1960年代的上帝,是文化图腾,是理想主义的象征。列侬也明确了解自己对于世界的意义,因此才用“上帝”指涉自我。他在向大众暗示,1960年代的精神已经终结,如今的神(即我)带来的只有痛苦。

歌曲最后,列侬直接宣告梦结束了。他必须从神回归到人,大众也必须经历从乌托邦回归现实的痛苦。这是不可逆转的社会发展趋势。

不过,列侬想从神变回人是不可能的。大众依旧把他当神,而列侬在自我意识里也并未摒弃神的身份。离开披头士后,列侬成为社会活动家,用音乐和言行继续影响着大众意识。小野洋子说,列侬总是觉得他需要对崇拜者负责。这种责任感也成为他的心灵重负。他在人与神的身份之间挣扎摇摆。1971年的专辑《Imagine》便是列侬矛盾内心的证明。

如果说《John Lennon/Plastic Ono Band》更多是列侬的自我内心剖析,《Imagine》便是他与大众的公开对话。这也是为什么他采用了更流行化的曲风和更直白的歌词。开篇曲Imagine描绘了一幅理想社会图景:战争、宗教、种族、阶级的隔阂都被消除,人类在博爱中走向大同。列侬再次以神的身份,向大众发出精神指引。

然而列侬将Imagine一词作为核心,也是在强调一切只是想象。随后的曲目更是对Imagine理想愿景的逐步消解。I Don’t Wanna Be Soldier、Gimme Some Truth通过社会批判揭示出人面对现实的无奈;Crippled Inside、Jealous Guy、How?袒露自我内心的迷茫和缺陷,也透出致歉、忏悔的意味;Oh My Love、Oh Yoko!赞颂爱情,暗示远离世俗的欲望。Imagine外化出列侬灵魂深处的搏杀:一方面他自觉要继续承担神的责任,引领大众追寻理想;另一方面,他深知理想只是不可实现的想象,他的内心因此负罪,期望回到人的身份,向全世界坦白、忏悔。

从1972到1975年,列侬又发行了四张专辑,人与神双重身份之间的挣扎是反复出现的母题。这段时期他酗酒严重,与小野洋子分居,也反映出他内心的消沉迷茫。直到1975年10月,列侬和洋子的儿子肖恩出生,才带来改变的契机。

为了照顾儿子,列侬从乐坛退休,成为一名家庭主夫。规律的生活和亲情的温暖抚慰了他的心灵。1980年6月,列侬在乘船旅行时遭遇风暴,在所有船员筋疲力尽时,列侬被迫自己掌舵六小时,竟奇迹般地平安度过。这次经历让列侬感觉到心灵蜕变,也激发他重新投入音乐创作。《Double Fantasy》和《Milk and Honey》两张专辑便是成果。

无论音乐还是歌词,这两张专辑的风格都跟列侬1975年之前的作品差异明显。明朗的基调、昂扬的气息、平和的抒情代替了原先的迷茫、挣扎和幻灭。旋律或如叙事曲般优美静谧,或如流行摇滚般朗朗上口。过往抽象的文字游戏变成了通俗晓畅的词句。此时的他才真正放下了神的包袱,不再将自己与世俗对立,也不再对大众进行精神指引。他第一次能在音乐中以日常生活的口吻,以爱人和父亲的身份,抒发着内心感受。

然而普通人的心境仿佛注定不能与列侬长久相伴。1980年12月,他遭到粉丝枪杀。在神的身份中走向毁灭,成为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被刺杀前的列侬,右边是刺杀他的粉丝

结合披头士的解散过程和列侬的心路历程,再来听列侬的三首遗作,更丰富的内涵便浮出水面。列侬去世后,另外三名披头士曾有约定,只假装列侬去午休或茶歇了。面对三首遗作,麦卡特尼也尽量以列侬原始的钢琴和人声为核心。Free as a Bird和Real Love的编曲是对披头士《左轮手枪》和《佩伯军士》时期迷幻摇滚风格的回归。麦卡特尼还特意在Free as a Bird中增加了一段副歌歌词:

我们曾经熟悉的生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真的能彼此分开活着吗?

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失去了意义非凡的共鸣?

这段歌词由麦卡特尼亲自演唱。时过境迁,旧日的矛盾已经释怀,只余惋惜悔恨。

而到了2023年的Now and Then,哈里森也早已去世,麦卡特尼和林戈·斯塔尔已至耄耋之年,只有列侬的钢琴和演唱在修复后仍旧清晰如昨日:

此时和彼时

我想念你

此时和彼时

我希望你在那里等我

总是能回到我身边

相比Free as a Bird和Real Love,麦卡特尼的重新编曲少了灵动飘渺,多了沧桑厚重。Now and Then是他写给列侬和披头士光辉岁月的情歌。

2023年的麦卡特尼和斯塔尔

从列侬个人的角度看,Free as a Bird、Real Love和Now and Then与他最后两张专辑一脉相承。听似单纯的抒情歌谣,承载的却是灵魂重负的解脱,自我身份的重塑。Now and Then,此时和彼时,列侬仿佛在用人的眼睛,回看曾经作为神的自己。

-FIN-

原标题:《这是披头士的最后一首歌,诉说了关于他们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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