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沙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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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 沙海篇

2024-07-10 05:56|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节选2 口信

  黑瞎子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蹲下身来,将匕首从男人的小腹拔出,一点血渍溅在他的脸上,嘴角依然带着习惯的弧度,却无法让人感觉到笑意。在确定对方完全失去威胁,只剩最后一口气后,他将男人身边的枪械远远踢开,掏出一块布条将左臂的伤口包扎。

 他的身边横着十几具尸体,躯体和枪械散落一地 ,染红了一小片沙坡,但又很快被浮沙掩埋。风吹散了血气,没有了枪弹的嗡鸣后,尖利哀鸣的风沙重新成为这片荒芜的主人。

 简单止血后,他后退几步,调整着呼吸缓缓坐下,刀在裤腿上擦掉血迹,一把将其斜着插入沙子中。

 沙漠的特性有一部分黑瞎子是喜欢的,足迹在风中吹散,尸体被黄沙掩埋,一天的时间里,沙漠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干净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里的死亡是那样的轻,生命沉入沙海,安静,没有一丝涟漪,就像那些被他路过的人生。

 如果你身边的亲人有一个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会觉得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而如果你身边的亲人,在一年内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了,你会慢慢地麻木。在很长的岁月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以各种方式死去,你发现任何人都无法在你身边留下来,你就会对生命产生新的看法。

 黑瞎子就是如此,虽然意外获得了衰老的延迟,但是眼睛畏光,并随时面临着失明和暴毙,他也因此,将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来活。

 他即不悲观也不怕死,离死亡越近,他笑的越张扬,不是期待终结,而是越加珍惜现在,就算下一秒就将死去,他也毫无怨言。

  阳光晒在皮肤上,能感觉到灼烧的痛感,光线在沙子的反射下更加刺目,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阵阵热浪。

 躺在地上的男人还没死,小腹淌出的血还没流到地上就被烤干,眼睛直视着天空的烈阳,已经失去了焦距。

 “咳咳……黑爷……我其实挺崇拜你的……负责监视你二十年了……以为我这代不会有交手的机会……没想到……”

 黑瞎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啧了一下,将被沙子烤烫的刀拔出,用刀清理着伤口,撕着布条开始包扎。“难怪你们对我这么了解,原来是你的功劳。”

 敌人很了解他,在阳光最刺眼的中午袭击,在沙漠灼烧般刺眼的阳光下,他几乎不能睁眼。在第一次遭遇战时被有意击碎了墨镜后,在烈日下,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赶路,靠阳光炽热的触感辨别方向。

 黑瞎子曾经完全失明过一段时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专门做过听觉战斗训练,靠着战斗直觉,他依然能大杀四方,但远距离的消声子弹,依然难以准确预料,而战斗中一瞬间的迟缓付出的将是死亡的代价。

 他们用的是86s,这种枪非常稳定,无法自动射击,打在身上就是一个坑,如果被打中三枪,既便是非致命部位,没有现代医疗急救也是死定了。

 敌人了解他的作战习惯,在他换枪的瞬间,所有人默契的火力全开,疯狂爆裂的枪声,刺耳的足以致人耳鸣。

 那些攻击都是为这个男人的攻击创造机会,黑瞎子在这瞄准脑袋的一枪响起的瞬间才意识到危险,猛地睁眼,缩成针尖的瞳孔,在白茫茫的曝光画面里,只能模糊的判断危险的方向——躲不开!

 黑瞎子果断放弃躲避其它非致命的子弹,用余出的左手护住头部。在死亡的压迫下,时间变慢,笑意疯狂,兴奋和战栗中,血液上涌,一切嘈杂声消失不见,眼前一片白芒。

 下一次心跳前,格挡的手枪被巨大的撞击震碎,子弹偏移后的余力依旧射穿了左臂,伴随骨头和血肉的麻木,他的右手同步扣动了扳机。

 他又活下来了。

 血液刮过血管的酥软,肌肉寸寸撕裂的痉挛,当他完全清醒时,最后一声枪响的回声已经落幕。

 黑瞎子不惧怕死亡,事实上,他曾经比任何人都更多的接近死亡,也感受过常人无法体会的绝望,但当他回过头看着那些死去敌人的尸体时,他常常想问为什么不是自己,他比他们都更有理由死去,但最后他们死了,他却依然活着。

 能活到现在,已经够了。

  “抱歉……因为我是汪家人……咳咳……你听我说……”男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汪家人不畏惧死亡,他们从出生开始被教育家族的利益大于一切,他们在如死物般被安排的人生里,早已学会了漠视生命,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生命求生的本能让他的灵魂从层层枷锁中解脱,如同普通人般眷恋生命,不舍,不甘,还有一丝对家族的质疑,死亡来的太过突然,他的人生还有很多遗憾。

 他想再次发声,却只能让嘴唇颤动,血沫混着内脏碎片从口中溢出。

 黑瞎子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已经听过太多遗言了,朋友的,敌人的,陌生人的。

 人们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其实人并不是多种多样的,他经历的多了,总结下来一共就是那么些,几十类吧,你在普通的社交关系里找到一个和自己同生日的人很难,在一个2万人的跨国企业,公司总裁每天都会通过系统向几百人发布贺卡。是的,人的种类并不单一,但也并不无限复杂,如果活的够久,你就会看到同样品性的人在你的生命中一次一次的出现,又离开,留下相似模板的遗言。这个时候,对于死亡,你就会有另一种看法。

 “在塔木陀我就该干掉你了,我每做一次好事就要受一次无法复原的伤害,这说明这世界上只有恶人才能长寿安乐,像我这样的好人……当然了杀个人盗个墓那些事不能算。……继续说,像我这样的善良的好人不会有好报的。”

 人生第一次做好事,给他留下了这对被鬼遮的招子。

 黑瞎子起身,将最后一点酒精倒在伤口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汪财,别难过,我很快就能下去陪你了。”

 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时间珍贵,临死时却拼了命的想多活一秒。他们急迫的想留下遗言,这是他们匆忙一生的总结,属于他们的世界崩塌了,留下的,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记忆。

 将一身被反复崩裂的伤口重新包扎,新添的伤带走了丝丝血肉,贫血让他的脸色苍白,这次他伤的很重,左手折了,如果没有药,可能就废了。从尸体上摸了两把可用的枪和仅剩的十几发子弹,意料之中的没找到任何医药或食物和水。

 他们是要熬死他。

 汪家人如同谨慎而残忍的恶狼,连续十几天不间断的消耗着猎物的体能,他们蹲守水源,封锁公路,驱赶牧民和游客,不让他有任何获得食物和水的机会。他们在夜间骚扰,在白天袭击,不间断的持续奔跑和不断叠加的伤势让他身体透支到了极限。

 脱水,贫血,低烧,中暑,伤口发炎,在沙漠的高温下,黑瞎子的意识已经开始短暂地模糊,浑身撕裂的伤口和骨折处插入肉中的痛,让他还能一直保持清醒。

 还能痛是好事,要不了多久,体能大量透支后精神上的麻木,在恍惚的意识里,连知觉都感觉不到了。

 黑瞎子有些感慨,人生的经历总是惊人的相识,曾经那些不知多少次的围剿里,前仆后继的敌人,看不到尽头的战斗,前进,伤的更重,战斗,一次比一次更糟,投降,从未有过退路。而现在,他又一次被逼入绝境,曾经的他没有同伴,没有补给,没有后援,而现在,他依然一无所有。

 真是损失惨重,为什么自己每次学雷锋做好事,都会遇到这么悲剧的后果,而自己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却往往能赚得盆满砵溢。自己是不是又被吴家人骗了?这一趟他亏大了。

 黑瞎子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打开盖子,一条影子瞬间弹出,袭上他的手臂,却被一下按住。不理会手中的蛇身缠上手臂,黑瞎子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浓烈的蛇腥味让他脑子更疼了。

 竹筒里的是一条鸡冠蛇,也是黑瞎子横穿整个柴达木沙漠千里走单骑,以及汪家人疯狂围剿他原因。

 

 这是一个口信,一个给吴邪的口信。

 很早以前,老九门就隐隐察觉到了,环绕着在他们周围,影响他们的仿佛命运一般东西。“它”就像是牧羊人,我们是他们的羊,他们将鞭子打在羊身上,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驱赶它们。就像是命运,在制造无数小小的巧合,在羊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纠正羊群的方向。

 终于,羊群中被鞭打次数最多的几头终于察觉了什么,它们抬起头来,疑惑的张望,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鞭打它们的是什么,又在付出了更多的代价后终于看清了一次,那挥舞鞭子的轨迹。

 吴家的魄力是惊人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和牺牲,步步为营的计划,最后竟然真的让他们看到了对方的一丝影子。在这次蛇沼鬼城的任务中,药店里随手买的解毒药,拆开后却发现药片量比说明书上标识的多了一倍,这个手法太过粗略,那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存在终于急迫了。

 他们的手段不再是以往的如命运一般的无法理解,深不可测,这也是吴家这么多年第一次直接看到对手的手段,他们终于有了一丝反抗的可能。

 吴三省的队伍进入了那个洞穴,发现了一些东西,他们知道他们反击的机会来了。吴三省将所有的装备给了黑瞎子,多出的解毒药刚好只够一个人离开,这也同时是他们的敌人所图谋的。

 黑瞎子独自一人横穿整个柴达木沙漠,在无人的沙漠里,敌人的势力控制程度将降到最低,敌人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和他正面对决。

 他要把这条蛇带给吴邪。

 无数的城墙拔地而起,闪烁的流光交纵扩张,这个口信将是一切的开始,所有的计划都将以此为基础建立。

 黑瞎子看着手中盯着自己疯狂嘶叫扭动的蛇,本能地泛起了一丝杀心,不是因为它给他带来的源源不断的麻烦,而是他竟然在蛇这样简单的动物眼中看出了情绪,那鲜红的竖眸里令他毛骨悚然的:

 ——仇恨!

 这仇恨不是它的,它只是一个口信,那些信息储存在它犁鼻器中的费洛蒙里,即便它不能理解那些信息,但其中的情绪依然感染了它。

 即便是思想简单的蛇都能表现出如此疯狂的恨意,如果是吴邪接收了,他会不会被仇恨逼疯?黑瞎子的捏住蛇的手微微用力,又马上放松,他没有资格替吴邪决定,他只要将口信带到,接不接受是吴邪的事。

 黑瞎子知道,吴邪一定是会接受的,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人在仇恨中有多疯狂,黑瞎子比吴邪要清楚太多,沉浸在仇恨中人,所能做的事,是正常人不能理解的,所付的代价,也是不可承受的。

 仇恨就像是一种病,一种精神病,跟疯子差不多,你跟他是无法交流的,他们被仇恨驱使,去做自杀式的复仇,更何况,这仇恨还不是属于吴邪的,而是吴家几代人共同的仇恨,能不马上疯掉已经令人惊讶了。承载家族的仇恨去复仇,这绝对不是吴邪自己的意志能掌控了的,就像驾驶着马力全开的汽车,你停不下它,只能战战兢兢地握紧方向盘,随时都会车毁人亡。

 没有人能忍受住仇恨的煎熬,特别是发现仇恨无法被被时间冲淡的时候,如同毒瘾犯了的瘾君子,如果不能复仇,就只能折磨自己,如同溺水者,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拖下去陪葬。

 吴家人全是疯子,黑瞎子总结到,吴三省将蛇交给他时,他分明看见了他眼里的愧疚和眼底一丝深沉的恶意。

 仇恨中的人是无法交流的,黑瞎子笑了笑,接过了蛇,什么都没说。

 落日的余晖下,远处延绵的沙丘如同死去的海,静穆的鲜红吞噬着生机。

  黑瞎子蹲下身,用手抓了一把沙子,沙子已经没有中午时的滚烫,时间快到下午了。晚上的沙漠会很快降温,如果带着这身伤势停下来休息,会被活活冻死,他必须马上摆脱敌人的围剿,获得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才能在寒冷的晚上,有体力去捕获食物和寻找水源。

 在黑夜中他不惧怕袭击,黑暗是他的主场,即便是疯狗般的敌人,也将避开正面冲突退为骚扰。

 黑瞎子捡起几根枪管,将其牢牢地固定在双臂上,从外套夹层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双眼睁开,透出一丝鲜红,嘴角裂出微笑,被沙漠炎热的空气所扭曲。

 他似乎被蛇的费洛蒙所感染,游走在逐渐被黑夜笼罩的沙漠里,宛如一条冰冷的黑蛇,缓缓睁大的双眸里酝酿着仇恨,信子在空气中探寻着气息,竹筒里的蛇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战斗刚刚结束,又再一次开始。

 黑暗中是谁的眼睛,这一夜,谁生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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