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寻秦记》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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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寻秦记》连载一

2024-07-10 18:54|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项少龙吓了一跳。

枝叶晃动中,一个穿着袒臂小衣和短裙下露出一双浑圆大腿的白夷少女跳了出来,原来是那天在市集见过最美的白夷少女。

她兴奋地来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道:“人家跟了你两天两夜了。”一手拉起他,紧张地道:“快逃!”

项少龙反把她拉入怀里,一手搂紧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白夷女热烈反应着,还搂着他粗壮的脖子,没有半点畏羞。

项少龙愈来愈相信这时代的女子,遇上喜爱的男人时,比廿一世纪的女性更直接和不矫扭,不由心情转佳。

白夷女离开了他的嘴,俏脸泛起动人的艳红,急促道:“我叫秀夷,和我回白夷山吧!若你随那些赵人到邯郸去,定被灰胡那群马贼杀死。”

项少龙听着她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享受着她丰满的肉体,正情欲狂升时,倏地吓了一跳,道:“你在说什么?”事实上他最多只听懂了她三、四成的话。

白夷女秀夷放缓速度,一字一字地道:“几天前,我们族内的人收到消息,灰胡子和他的八百马贼,准备在打石谷伏击赵人,抢他们的女人和马匹,你若跟去,定会给杀死的,他们比焦毒那些人厉害多了。”

项少龙终听明白了,两手不规矩地爱抚着她的胸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方法应付他们。”

秀夷郇郇娇笑,用高耸的胸脯挤紧了他,丰臀还要命的扭磨了两下,含笑道:“我也知你不会弃友逃生,人家不迫你了。可是秀夷告诉了你这么有用的情报,你要怎样酬谢人家呢?”

项少龙苦笑道:“除了铜元外,什么都可以。”

秀夷脱出他的怀抱,在他眼前转了一个圈,娇笑道:“人人都说我生得美,你同意吗?人家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哩!”

项少龙看得两眼发直,愁怀尽解,应道:“我叫项少龙!”

秀夷喃喃念了几遍,忽然宽衣解带,露出使任何男人目为之眩的雪白娇躯,含笑道:“这样是否更美呢?族中的男人都爱看我的身体。”

项少龙还是首次遇上这样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命令道:“过来!”秀夷扑入他怀里,一边为他脱衣,一边呻吟着道:“从来都只是男人求我,今次却是我求你。来吧!情郎!我已两天没有回家,你再不出来人家要入营找你了。”

项少龙浑身舒泰回到营地,找到陶方,拉到一旁,一点不瞒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陶方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好一会后伸手搭在他肩头上,道:“今次你等若救了我的命。现在最头痛的问题,不是那群马贼,而是我的人里有内奸。”

项少龙点头道:“陶爷到邯郸的路线必然非常保密,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个,所以灰胡若知道你会经过打石谷,必是因有内奸向他提供了消息。”

陶方对他灵活的脑筋大为惊异,赞道:“我真的没看错你,不但一表人才,生具奇相,还智勇兼备。好!只要我陶方一日仍当权,必然不会亏待你。”

项少龙心中暗笑,这几句话让秦始皇对我说就差不多了。

陶方沉吟片晌后道:“这内奸定是窦良,有两个原因使我肯定是他,首先他曾借故离队两天,定是去与灰胡见面,其次知道我们行程路线的几个人只有他是魏人,魏人都是不可靠的。”

项少龙奇道:“魏人既不可靠,为何你又用他呢?”

陶方道:“少龙你长居山区,自然对中原的形势不了解。”

项少龙虚心求教道:“我真的很想知道!”

陶方道:“这要由三家分晋说起,那是整个时代的分水岭,之前还说尊王攘夷,分晋后变成了魏、韩和我们赵国,没有人再把周室放在眼内了。若说以前是平静的川流,现在却是奔腾的湍濑。现在十年间的变化,足抵得以前的一百年,没有本领的人,便会被淘汰。”言罢不胜感慨。

项少龙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马贩子如此有识见,真想告诉他无论如何挣扎奋斗,最后都是被秦始皇一统天下。但当然不能说出口来,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试探地问道:“现在秦国是否最强大的国家?”

陶方惊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秦自用了卫国贵族公孙鞅的改革政策后,的确富强起来,五年前还灭了周室,但亦犯了众怒,被我国大将乐乘、厌舍大破秦军,魏又在三年前攻占了秦国在东方的重要据点陶郡,秦国声势已大不如前了。”他显是心悬内奸的事,没有兴趣再谈下去,道:“少龙!我要你给我把窦良这奸贼杀了。”

项少龙拍胸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假若杀错了人,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陶方冷笑道:“你是新来的人,窦良仍未摸清你的底子,你可用言语试他,包他会中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点头答应。

陶方对他的态度大是不同,道:“凡魏人均属可杀,我亦是最近才知他是魏人,早打算这次任务完成后再不用他,岂知他竟先发制人。”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连鞘匕首来,递给项少龙道:“手脚干净点,事后我会对人说派了他到别处办事,这匕首来自越国的铸剑名匠,吹发可断,就送了给你,让它饱饮魏贼的血。”

项少龙听他说杀人时,只像闲话家常,心中凛然,不过他所有的训练都是教他杀人的,只要杀的是坏人便行了,亦不觉得怎么样难过。

陶方谈兴忽起,道:“魏人曾占了我们的国都邯郸达两年之久,全赖齐国出面,才迫魏人退了兵,但魏人仍有很多留在邯郸,充当走狗间谍,窦良就是这类人,你下手时切不可容情。”

项少龙回到营地里,其他武士对他的态度都很恭敬,此时夕阳西下,大地一片昏暗。

营地的一角忽飘来女子的嬉笑声,项少龙横竖都要找窦良,顺步走去一看,立时目定口呆,原来小河里挤满了赤裸的女子,正在水中沐浴嬉戏。

我的妈呀!为何古代的女人比康城或迈亚密海滩上的西方女郎更大胆呢?

有几名武士在河旁欣赏着这春色无边的场面,其中一个是李善,笑着迎上来道:“今次这批女孩的质素非常好,项兄要不要向陶爷求两个来玩玩,他很看得起你呢?”

项少龙大惑不解问道:“那处找来这么多可人儿呢?她们不觉得被人当货物般售卖是很凄惨的事吗?”

李善大奇道:“项兄不是山区人吗?女人若非货物是什么呢?如给卖到穷乡僻壤,一个女人应付全家上下十多个男人,那才真惨呢?现在她们可到城市去,幸运的被大户人家看中,穿金带银,不知多么风光哩!”

项少龙虽是好色,但一向尊重女人,很难接受这种态度,惟有不谈,问道:“窦良那里去了?”

李善邪笑道:“他恃着自己是头儿,刚拣了个最美的娘儿去了帐内,你说他要干什么?”项少龙心中暗怒,问明了他营帐所在,举步走去。

还未到那里,已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声。

项少龙估料他必会出来吃晚饭,守在一旁,果然好一会后,先是那女子衣衫不整地离开,然后是窦良揭帐而出。

项少龙往他走去,经过他身边时淡淡道:“有胆便一个人随我来。”

窦良一声狞笑,追着他直出营外。

到了一个密林处,项少龙转身,乘机把匕首在腰后,恭敬地道:“窦大哥,我是灰胡派来协助你的人。”

窦良手已握在剑把上,闻言一愕盯着他,惊异不定。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现在计划有变,灰胡决定了不在打石谷下手,教我来通知窦大哥。”

窦良见他说出打石谷之名,终于中计,大怒道:“灰胡在弄什么鬼,不在打石谷还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呢?”

项少龙乘机凑前,道:“是在──”

窦良喝道:“站在那里说!”

项少龙抽出长剑,抛在一旁,苦笑道:“窦大哥疑心太重了。”

窦良见他抽剑,早拔剑相迎,这时见他弃剑,松了一口气,回剑鞘内,容色稍缓道:“陶方这老狐狸相当厉害,我怎能不小心点。”

项少龙忽地瞪着他背后,脸现惧色。

窦良自然扭头后,见人影全无时,已知中计,项侧一凉,被项少龙刺来的匕首入,鲜血由血槽滚流而出,当场毙命。

项少龙来到他伏尸处,叹道:“说到杀人,谁能比我这精通解剖学的特种部队更出色当行呢?”

项少龙回到营地,除了负责巡逻的武士外,所有人都集中到营心的空地上,围了二十多席,女的占了近十席,举行野火晚宴。食物非常丰富,可能只是这点,足可使那些女人甘为货物了。

他走到陶方旁坐下,举起两指作胜利状,表示收拾了窦良。

陶方当然不明白他的手势,但看他眉眼之间,神采飞扬,知他得了手,心中暗赞,这小子杀了人仍脸不改容,确是第一流的刺客和杀手。道:“少龙你到那些女席拣拣看,看得入眼的便带几个入帐作乐,绝不用不好意思。”

项少龙暗忖怎会不好意思。只不过老子身体终不是铁打的,刚应付完那需索无度的白夷dang女,那还有力玩其他女人,且是几个那么多。凑到陶方耳旁道:“陶爷有没有兴趣连夜赶路,教敌人的探子明早忽然发现失去了我们整营人马呢?”

当夜陶方使人把马蹄车轮全包上了软布,留下部分空营和草人,摸黑上路,一口气走到天明,才藏在一座小谷内,搭营休息。

项少龙在自己的私营倒头大睡,现在他已成了众保镖的头儿了。

醒来时发觉帐内多了位俏隹人。

那丰姿楚楚的美人儿跪伏地上,额头点席卑声道:“小女子婷芳氏,奉陶爷之命在路途上服侍项爷。”

项少龙暗赞陶方识做。而自己顺便过过做大爷的瘾也好,道:“坐起来吧!”

婷芳氏坐直娇躯,茁挺的双峰裂衣欲出。

项少龙好一会后才能把眼光往上移,一看下立即认出她是昨天被窦良召了入帐取乐的那美女,想起了她的娇喘呻吟,心中一荡,暗恨窦良懂得挑选。微笑坐了起来,伸手捏了她的脸蛋,柔声道:“谁舍得把你卖出来的?”

婷芳氏垂下絷首,轻轻道:“是小女子的丈夫!”

项少龙失声道:“什么?竟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婷芳氏“噗”一笑,掩着小口道:“项爷的说话真有趣,和其他人都不同。”

项少龙心想当然不同啦,是不同时代的人嘛!口中却道:“他是否不行的!”

婷芳氏愕然道:“什么是‘不行’?”

项少龙耐心地解释道:“即是说没有本事和女人行床欢好的男人。”

婷芳氏终于明白了一点,摇头道:“并不是为了这问题,而是因他早有了十多个妻子,她们都排挤小女子,又在背后中伤贱妾,说贱妾爱用眼睛去勾引其他男人,于是把贱妾卖了。”

项少龙恍然大悟,这真是红颜薄命了。亦只有她的美丽才会惹得众恶妻妒忌。轻描淡写地道:“那你有没有勾引男人?”

婷芳氏咬牙道:“开始时没有,后来便有了。因为贱妾希望有比他更强的男人来解救我,只要瞧不到他和他的妻子,什么牺牲小女子也愿接受。”

接着盈盈一笑道:“项爷和其他男人都不同,他们一见贱妾便急着脱掉衣服扑上来大干,只有项爷才会和贱妾这么说话,小女子很感激哩。”

项少龙怜意大生,这时代女人的命生得真苦,便像无根的浮萍,命运全由男手操控,一时意兴索然,刚才升起的欲火消失得无影无踪。站起来道:“东面好像有道清溪,我想到那里洗个冷水浴。”

婷芳氏听不明他的说话,待他再解释一次后,慌忙立起道:“让贱妾侍候项爷入浴。”接着低声道:“那是小女子最大的荣幸。”

两人赤裸地站在及腰的清溪里,由婷芳氏浇水为他洗刷,舒服得项少龙差点要唤娘。

她俏脸红晕上颊,秀目放光,欣赏着他强壮有力的肌肉,纤手爱不释手地从后探到胸前,温柔地抚摸他比一般男人宽阔得多的胸膛。

这么动人的美男子,她还是首次遇上,禁不住春心荡漾。

项少龙完全沉醉在与这美女全无间隔的接触里,感到她丰满的酥xiong不住揩擦着自己的虎背,想起刚才看到衣服也包藏不住峰峦之胜的美景,欲火再次腾升。

忽然陶方的声音在高约米许的岸上道:“若少龙满意这个女人,便让她以后都跟着你好了。”

婷芳氏“”一声叫了起来,喜动颜色,若能做这男人的小妾侍婢,纵死亦心甘意愿。项少龙那会不知这是陶方笼络自己的手段,道谢后道:“探子有什么消息回来?”

陶方的目光在婷芳氏茁秀耸挺、颤颤巍巍的一对豪乳巡着,当日他买入此女时,曾亲手检查过她全身,早知她的肌肤是如何弹性惊人和细滑,故此这刻感受特深。吞了一口唾涎后道:“少龙猜得不错,真有三个贼子在追着我们,已给杀了,灰胡应暂时被我们甩掉。但仍不可大意,马贼都擅长追踪,兼之我们行速缓慢,迟早会给他们追上来的。”

项少龙在军旅生涯里,早习惯了和其他队友一起沐浴,虽给陶方看着,亦没有什么不习惯,只不过让婷芳氏给对方如此欣赏,却觉得颇为吃亏,道:“吃过东西后,我们立即起程,看看能赶多少路,给我十来个人,我会把车马的行踪随时告诉你们。”陶方对他愈来愈有信心,闻言点头道:“这事全赖你了,好好享受吧!”欣然离去。

婷芳氏转到他身前,搂着他道:“项爷!以后贱妾就是你的人了。”

项少龙看到她撩人的肉体,那还忍得住,把她抱了起来,痛吻香唇,同时以最强大的势子深进她窄小紧凑的体内去。

婷芳氏首次尝到男人这么多情友善的对待,竭尽身心所有力量去逢迎和表示自己的愿意和快乐。

熟悉的娇喘呻吟,又在项少龙耳边仙乐般奏了起来。

项少龙展开温柔手段和浑身风流解数,让这长久饱受男人摧残的美女享受到梦想亦不能获得的甜美滋味。

第一卷 第五章 大展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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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是延展四方,绿浪起伏的大草原,间中点缀着野林疏树和萦绕而过的河流小溪,大自然美得使人神往。

陶方忽生感慨,叹道:“想起魏人,我也感到很矛盾,大晋的西南角给黄河隔断了一块,接着是险恶的山区,有‘表里山河’之势,紧扼着秦人东来的唯一入口。三家分晋后,这部分给魏人承受了,只要魏人保持强大,秦人便被困在西方,不能东侵,唉!究竟我们应希望魏国强大还是衰没才好呢?”

项少龙问道:“为何陶爷这么憎恨魏人呢?”

陶方脸色一沉道:“魏国自魏文侯以还,便不住四出侵略,不但削弱了我们的力量,还使秦人坐大,成心腹之患。现在的混乱形势,魏人实是罪魁祸首。其次就是背信无义的齐人,我国联楚、韩伐秦时,他又来攻打我们,空让秦人趁机灭掉巴、蜀两国,国土增加了一倍有多,都是短视之徒。”

另一武士道:“不过最蠢的还是楚怀王,秦人以六百里的土地就诱得他与齐绝交,结果孤立无援下被秦人大败于丹阳,斩首八万,汉中失守,郢都西北屏藩尽去,致国势大挫。后来又被秦人诱到武关活捉生擒,最后病死异地,真叫人既可怜又可笑。”

项少龙听得雄心奋起,在二十一世纪那有眼前凭战争决定一切的乱世,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好好发挥所长,如鱼得水。这时他愈来愈少想到回归的问题了。

各人又研究了如何在山头布防后,才分头进行负责的任务。

项少龙领了三十多人在四周的斜坡上设置陷阱土坑,以防敌人摸黑来攻,又和陶方订下紧急状况的应变措施,听得陶方不住点头称许。

这些天来,一有空项少龙便练习剑击和射箭,这些都是以前受训的项目,但当然没有像练习射击那般着重,所以现在才要加勤练习。

对他这种全面的职业军人来说,什么武器都可以使得比别人好。他亦虚心地向其他武士求教,更把他们的剑术去芜存菁,自创出天马行空般自由而最具杀伤力的剑法。虽仍感不足,但一时亦找不到可求教的明师,只好将就算了。

到夜深他才回营休息。

受到爱情滋润愈发美艳骚媚的婷芳氏刚醒过来,要为他换衣时,项少龙阻止道:“今晚就这样睡吧!我有预感贼子会在今晚来劫营。”

婷芳氏吓得俏脸发白,颤声道:“那怎办才好,若贱妾落到马贼手里,将会大受蹂躏,岂非生不如死。”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项少龙在,保你安然无事,我或会留后抗敌,你和陶爷先到邯郸,迟些我再来和你会合。”

婷芳氏花容失色,含泪道:“求老天爷可怜婷芳氏,保佑项爷。以前贱妾跟什么男人,都觉得没有分别。但现在却知道若没有了项爷,贱妾可能一天都不愿活了。”

项少龙知道这迷人的艳女对自己动了真情,心中一荡,用舌尖舐掉挂在她脸上的泪珠,另一手探进她单衣里在她束胸上活动着,顿时想起了美蚕娘,暗忖不让她跟来,实是明智之举,否则现在怕要吓死她了。

婷芳氏娇躯发颤,脸红如烧,一对秀目差点喷出火来,小口张了开来,不住喘息娇吟,春情泛滥的情态,诱人至极点。

项少龙忽停下手来,道:“今晚我要保持体力,以应付任何情况,你可以忍一晚吗?”

婷芳氏失得呻吟起来,无奈点头答应。可是只要看到她急促起伏着的挺耸束胸,便知她正欲火焚身,难以克持。

项少龙首次想到假如没有战争,会是多么写意美好的一回事。

婷芳氏吹熄油灯,挤入这男子怀里,弄得他亦难以自制。

项少龙搂着一团热火,躺进被窝后,柔声道:“我忘记了问你,当日你有没有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偷欢。”

婷芳氏的四肢缠了上来,咬着他耳朵轻轻道:“他管得我很紧,但我却常要陪他指派的男人。他高兴起来时,会任由他的亲人朋友玩弄我,幸而侍候其他男人,比侍候他好多了。”

项少龙心中暗叹,这时代的女性半点地位都没有,只是男人的附庸,听她这么说,那嫁了丈夫的女人和妓女实在没有太大分别。想起电影中的秦始皇,他的母亲便是由吕不韦送给他父亲异人的爱妾,便又觉得不足为怪了。

极度劳累下,他睡了过去。

忽地扎醒过来,原来急促的足音由远而近,婷芳氏亦吓得醒了过来。

项少龙吩咐她留在帐里,悄悄取剑出帐,迎上神色紧张的李善,知道不妙,忙随他来到朝东的山头。

陶方和所有武士全起来了,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陶方脸色发白道:“来了!”

项少龙精通观察敌情之道,猜出敌人仍在远处,未成合围之势,提议道:“陶爷不若立即带女人逃走,把马匹留在这里,由我率五十个战士阻截敌人,异日再在邯郸相见。”

陶方亦知马贼人数既多,又都悍勇狠辣,心生寒意。伸手抓着他肩头感激道:“一切拜托你了,定要保命到邯郸来见我,我陶方会为你好好照顾婷芳氏。”说罢匆匆去了。

片刻后,陶方和众女坐上马车,在其他六十多名武士拱护下,由另一边循没有设下陷阱的通道走了。

项少龙等立时忙碌起来,加强防御措施,又加深藏兵坑,多设绊马索、石一类的东西。

三个小时后,马贼终于来到,听得山上健马的嘶叫,忙把小山丘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马贼,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项少龙亦是头皮发麻,不住叫自己冷静。

倏地一阵蹄声,两队各百多人的马贼,分由东西两方往山上冲来。

项少龙知道对方只是试探虚实,吩咐众人各守岗位,沉着气不要轻举妄动。

两队马贼开始策骑由斜坡杀上来,口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

马贼来到山坡的半途,分散开来,往上迅速冲刺。

蓦地最前排的马贼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给绊马索弄倒了马儿,纷纷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后面的马贼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滚了下去,连锁反应下,两队近二百人的马贼伤亡过半,溃不成军。

众武士一起欢呼呐喊,士气大增。

项少龙心叫侥幸,知道对方只是输在大意轻敌,猝不及防下着了道儿。忙下令所有人移往斜坡下,藏身没有尖刺的深坑里,架起弓箭,准备应付敌人第二轮猛攻。

四周亮起了数百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

只见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喝道:“杀千刀的赵国鬼子,我灰胡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尸,以后再不在道上混了。”

项少龙暗骂对方愚蠢,这样一说,岂非硬迫己方的人决死力战吗?

项少龙自恃膂力过人,朝灰胡拉满弓射出一箭,劲箭抵达前势道已尽,落在灰胡马前十米处,但已教马贼一起色变。谁人有此膂力?

众武士心中喝彩,却不敢叫出声来,怕敌人发现他们的位置。

号角声中,马贼纷纷下马,分作两重,由四方八面发动攻势。

第一波的攻势由持盾牌长矛的马贼,在火把照明下,小心翼翼摸上斜坡,破坏项少龙设下的陷阱。

后面则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山上,掩护盾矛手的登山行动,却不知项少龙早藏到斜坡中间的避箭坑内。

这时众武士都对项少龙的料敌机先大感折服,信心大增。

项少龙约略估计,对方现在尚能作战的人仍近七百人,就算能把现在攻来的四百多人全部解决,对方人数仍远胜己方,何况根本没有可能尽歼现时攻来的敌人。加上己方必有伤亡。心中一动,吩咐身旁的李善道:“待会攻防战开始时,立即带十个人到马栏去,当听到三长三短的号角声,立即破栏放马,赶它们由东南面冲下山去,那时我们便由西路逃生。”

李善连忙答应,自去找合作的伙伴。

这时第一批马贼登至山腰,缓缓迫来,气氛紧张。

灰胡则和三百名手下,策马在东方布阵,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开杀戒。

这种场面,项少龙仍是首次遇上,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后,下令道:“放滚石!”

十多堆藏在草丛矮树后的树干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朝下滚去,打得对方盾烂人翻。

项少龙高喝“放箭”,藏在坑内的武士纷纷现身,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乱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滚下斜坡,又伤亡了二百多人。

众武士军心大振,高呼喝彩。

灰胡气得暴跳如雷,撤去伤病之兵,立即组织第三轮攻势。

项少龙观察对方移动的形势,知道是将主力摆在东面的山坡,那处亦比较没有那么陡峭,暗叫天助我也,下令众武士逐一撤回山上。

人数少亦有人数少的好处,使敌人难以察觉他们的移动。

待他们全体退到山上时,项少龙教他们牵来座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众武士听到可以逃生,精神大振,更是上下一心,全无异议。直到此刻,他们仍未伤亡一人,对项少龙自然像天神般拜服。

号角声起,马贼又从四方八面往上攻来,但余下近五百的马贼,占了大半是由东面登山。

项少龙待马贼过了半山后,使人发出号令,一阵马嘶践踏,百多匹野马由营北的马栏被赶得狂冲出来,众武士忙加入赶马的行列,驱着马儿往东坡狂奔下去,又以长矛刺戳马股,激起野马的狂性,沙尘飞扬中,野马奔下东坡,往登上来的马贼直冲过去。

项少龙没时间观看结果,带头领着五十名武士,冲往西坡,由安全通道狂奔下山。

从这边杀上来的马贼只有百来人,不及防下给他们杀个人仰马翻。

项少龙心知这一着必大出敌人料外,灰胡并不知道全部女人均被运走,那想得到突围的只有五十一名骑士呢?

东坡固是乱成一团,但其余两坡的马贼纷纷来援,一时杀声震天。

项少龙在军队里虽习过骑术,始终不及这些由少便在马背上长大的马贼和武士般娴熟,冲到坡下时,已落在众武士之后,他们还以为他忠肝义胆,不顾己身来掩护各人退走。

这时五十名武士只剩下了三十多人,怆惶逃去。

项少龙仗着惊人膂力,用矛挑杀了几个缠着他的马贼后,正要跟上大队,忽地肩头剧痛,被劲箭射中。

项少龙吼叫一声,策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草原前进。

健马忽然失蹄,把他抛下马来,滚入草丛里,连箭尾都折断了。原来马儿终支持不住,力竭倒毙。

项少龙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取出陶方送赠的匕首,忍着剧痛把箭簇由伤处割开皮肉剜了出来,再撕下衣衫草草包好。

喉咙火焦般发渴,他知是过度失血的现象,苦忍着爬了起来。

草原东处露出一丝曙光,不知不觉竟奔了一夜,难怪马儿会吃不消,歉疚地看了马儿一眼后,箧逃命。

在无人的荒野连续走了二十多天,项少龙经历了毕生最痛苦的艰辛旅程。

最初那几天全赖野果充肌,后来凭着超卓的体能,又以山草药捣烂涂在伤口上,防止发炎和感染,箭伤渐愈,才打了些野兔生吃充饥,弄得蓬头垢面,衣不蔽体。

他依着陶方的指示,白昼看太阳,晚上观天星,朝着邯郸的方向前进。这天来到一座大山前,看着高不可攀的陡峭崖壁,惟有绕过大山。岂知再走了十多天仍是在延绵不绝的山区内打转。到离开山区时,已是力竭筋疲,连剑都撑断了,正感旁惶无计,却在林外发现了一条官道,顿感喜出外,循路而去,这时他连靴子都走破了。

路上遇到了两起数十人组成的商旅,他们见到他的落魄模样,都匆匆而去,对他亳不理睬。项少龙大叹人情冷暖,再走了三天,竟到了邯郸西面另一座赵国的大城武安。

这时逢到晚上天气转冷,冻得他直打哆嗦,待要入城,却给守城的赵军赶了出来。才知进城者必须纳城关税,又要检查户籍身份,不要说他身无分文,只是那乞丐般的模样,已难以进城。

项少龙想不到自己成了没有人收留的人球,幸好他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心性坚毅,亳不气馁,守在城外等待机会。

他打定主意,进城后不惜偷抢拐骗也要弄来衣服食物和马匹,问清楚到邯郸的路途后,立即到那里投靠陶方,好结束现在的痛苦生涯。

那晚他全靠野果充饥,缩在道旁的密林里,忍了一晚磨蚀人意志的苦寒。

天明时阳光照地,他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车轮声惊醒过来。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一队运羊的骡车队,大喜过望,黥准无人注意,躲到最后那辆羊车里,挤在羊儿堆中偷入城内。

这战国时代的赵国大城,高堂邃宇、层台累榭,房舍都极具规模,人也兴旺,不过却是女多男少,项少龙心想这定是长平一役被秦将白起坑杀了四十万赵兵的后遗症了。

不知是否有男ji这职业,若有的话,或可凭他体能,博得娘儿欢心,赚个盘满,肥马鲜衣到邯郸去也。

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好笑,跳下车来。

街上的人见到他,都露出鄙夷的眼光。

项少龙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差点要大哭。入城前,心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如何偷入城来,现在真的置身城内,反而不知干什么才好。

他自惭形秽,转进了一条偏僻的横巷去,却给一群在院落内玩耍的孩子发现了,追在他身后似怪物般取笑他,顽皮的甚至拿起石子来投掷他。

当他回头吓唬时,数十孩童分作鸟兽散,其中一个小女童走避不及,跌倒地上。

项少龙要扶起她时,小女孩慌得放声大哭起来。

立时引出几个拿着刀枪棍棒的成年人,喊打喊杀地奔来。

第一卷 第六章 墨家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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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既不想动粗,惟有拼命逃走,最后来到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庙处,颓然走了入去,躲到一角盘膝坐着。

怎么办呢?不若回桑林村去找美蚕娘,就终老山谷好了,想到这里真是英雄气短。

忽然间,庙内多了个人。

项少龙骇然看去,原来是个麻布葛衣的中年男人,赤着双足,难怪他听不到脚步声。

那人身形高大,差点有他的高度,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

两人互相打量。

那人悠然来到项少龙前,蹲下来道:“这位兄台来自何方?”

项少龙不知对方有何居心,应道:“鄙人本是到邯郸去探亲,迷失了路,才走到这里来,若大爷肯告诉鄙人到邯郸如何走法,实感激不尽。”这时他的声气说话,均已学得七、八成当时那种方言与谈话的方式了。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并不是什么大爷,只不过见你体格魁梧,一表人材,虽落泊至此,两眼仍有不屈傲气,才出言相询。告诉我,你有什么才能?”

项少龙心中暗骂,可是为了探听往邯郸的路途,忍气吞声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身牛力,不怕做粗活和打架。”

那人微笑道:“你懂使剑吗?”

项少龙当然点头。

那人淡淡道:“随我来!”推开山神庙的后门,没于门后。

项少龙横竖没个落脚处,追了入去,里面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高墙,中间还有个干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间小石屋。

那人拿着一对木剑由屋内走出来,抛了一把给项少龙。

项少龙接剑吓了一跳,竟比以前那把剑重了几倍,木体黝黑,不知是什么木制成的。

那人看出他的讶异,道:“这是千年花榴木制成的重剑,好!攻我两剑看看。”

项少龙拿剑舞了两下,摇头道:“不!我怕伤了你。”

那人眼中射出赞赏之色,笑道:“假若你的剑能碰到本人的衣服,我立即奉上到邯郸去的地势详图兼盘川衣服。”

项少龙闻言一愕,暗忖这人比他更要自负,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倏地标前,到了那人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才往右移,一剑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木剑。

岂知那人一动不动,手腕一摇,木剑后发先至,斜劈在他剑上,接着剑尖斜指,似欲标刺项少龙脸门。

项少龙大吃一惊退了一步,对方剑术之妙,竟使自己有力难施,心中不忿,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七剑,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攻去。

那人嘴角含笑,凝立不动,可是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剑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劈到第七十二剑时,项少龙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此君。

那人讶道:“原来你真不懂击剑之术,只是仗着力大身巧,不过普通剑士遇上了你,必感难以招架。”

项少龙颓然把剑掷回给他,认输道:“我自问及不上你了,唉!枉我还妄想闯天下,原来真正的剑手如此厉害。告辞了!我这就返回深山,将就点过了这一生算了。”说到最后,真的万念俱灰,强烈地想着自己熟识的那个时代。若是比枪法,他肯定可胜过这个剑客。

那人笑道:“看兄台的言行举止,贫而不贪,气度过人,便知是天生正义的非常人物,来!洗个澡,换过干净的衣服,由我煮菜做饭,大家好好谈一谈。”

吃了两碗饭入肚后,项少龙精神大振。

那人看着刮去胡子,理好头发,换上粗布麻衣的项少龙,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眼中不住闪过欣赏神色,油然道:“刚才兄台说要闯一番事业,不知这事业指的是什么呢?”

项少龙呆了半晌,有点尴尬地道:“我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见步行步,现在我有了衣服,便想拿怀中匕首去换一点钱,最好能买一匹马,把我载到邯郸去。”

那人皱眉道:“大丈夫立身处世,岂能没有目标和理想,创造时势的人才算真豪杰也。”

项少龙不服道:“那你又有什么理想?”

那人从容一笑道:“很简单,就是要消除‘天下之大害’,实现‘天下之大利’。”

项少龙失笑道:“这两句话多么笼统,什么才是天大的大利和大害呢?”

那人不以为,淡然道:“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强食,强者侵略弱者、大国侵略小国、智者压迫愚者。而这一切祸患的根由,是由于人与人间彼此不相爱,若能兼相爱,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财富,再无嫉怨恨争夺,实现了天下之大利。”

项少龙失声道:“原来你是墨家的信徒。”

那人愕然道:“什么墨家?”

项少龙兴奋地道:“你的祖师爷是否就是墨翟,他创的学说非常有名,与其他的儒、道、法三家四足并立,永传不衰哩!”

那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既说得出墨翟之名,显非胡扯,点头道:“墨翟确是我们的首任钜子,你真的是由乡间来的人吗?”

项少龙奇道:“什么是钜子,我倒不知道这事。”

那人想了一会,道:“钜子是‘墨者行会’的领袖,当初建立时,是希望以武止武,但只替人守,不替人攻。可惜今天的行会已大大变质,分裂成三个组织,以地方分之,叫‘齐墨’、‘楚墨’和‘赵墨’,本人是上任钜子孟胜的传徒,今次出山,就是希望把这三个行会统一,再次为理想奋斗。”

项少龙沉声道:“这么秘密的事,你为何要告诉我呢?”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因身怀钜子令,本以为重振行会,乃易如反掌的事,岂知到邯郸找到那处赵墨的领袖时,竟给对方派人追杀,才逃了来这里,深感势孤力弱,必须召集徒众,才有望一统三墨,像你这种人才品格,我怎肯轻轻放过。”

项少龙首手频摇道:“这个不行,我绝不会为这么虚无飘渺,永远没有希达成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唉!信我吧!墨家的理想根本不会成功,平均了财富后,反会培养出很多人来,只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那人听得浑身一震,闭上双目,深思起来。

项少龙低声求道:“不若告诉我怎样到邯郸去吧,这赠衣赠食之恩,我项少龙永不会忘记。”

那人倏地张开眼来,神光电射,微笑道:“世上岂有不劳而获的事,跟我学剑吧!当有一天你能攻破我手上木剑时,我便和你一同到邯郸去。是大丈夫的,就答应我的请求!否则你即管能到邯郸,遇到真正剑手时,亦是难逃一死。”

项少龙一想亦是道理,犹豫道:“你不会再迫我入你的什么行会吧!”

那人笑道:“不但不会迫你入会,连拜师都省了,我们只是朋友、平辈论交。我的名字叫元宗,欢喜就唤我作元兄好了。”

于是项少龙就在这土地庙住了下来,每天呜前起来跟元宗练剑,又与他谈论攻防之道。他进步之速,连元宗亦要大为叹服,称赞不已,一个月后,他的造诣便能和元宗有守有攻。

元宗每天都离庙外出,留下迷上剑道的项少龙如痴如醉地练习。到黄昏时元宗才会带着食物回来。

三个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匆匆渡过了。

这天元宗入黑后才归来,神情凝重,把他召入石室内,皱眉苦思了一会才道:“他们追来了。”

项少龙已和他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深刻感情,闻言关切道:“谁追来了?”

元宗叹道:“是赵墨的严平,我伤了他们十八人后,才能脱身归来。他想要的是我身上的钜子令,有了它严平便可名正言顺当上钜子了。”顿了顿摇头苦笑道:“真是讽刺,就在我们行会里已做不到兼爱,还说什么理想。”

项少龙亦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

元宗由怀内掏出一方黄铜,上面只有一个“墨”字,就像个大方印,递给项少龙道:“你拿了这牌,立即逃往邯郸,我为你画了地图,这些日子来更凭双手为你赚够了路费,快走吧!”

第一卷 第七章 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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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大是感动,断然道:“不!要走便一起走!”

元宗微微一笑道:“少龙知否为兄因何要传你墨氏举世无双的剑术?”

项少龙茫然摇头。

元宗道:“我曾周游各国,观察民情,最后终改变了想法。若要天下太平,唯一的方法就是消弭国家之别,把所有人置于一个君主的统治下,只有这样和有这一统天下的人才能实现我墨门的理想,实现天下的大利。而这个人就是你,所以我才把胸中所学,倾囊相授。”

项少龙心中暗叹,他知道的确有人统一天下,那就是秦始皇。而他项少龙则是趋炎附势之徒,只想找到微时的秦始皇帝,跟他一起同捞同偾,好享尽富贵荣华,不由暗感惭愧。

元完见他垂头不语,还以为他深受感动,搭上他膊头道:“若你真的感激我,依我之言行事吧!严平带来的都是剑道高手,人数虽只数百,已不是我们两人所能应付。我囊里有攀城的工具,由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可趁机逃走,成大事者岂拘小节,若你再婆婆妈妈,白让我们一起送命,钜子令仍落入奸人之手,我元宗死也不会瞑目。”

项少龙伸手接过钜子令,只觉入手冰寒,显非普通黄铜。难怪严平不能仿造一方出来,叹了一口气道:“大恩不言谢,我实在无话可说了。”

元宗笑道:“不要那么悲观,他们想杀我亦没有那么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哩!囊里还有对靴子,你既非我行会之人,用不着赤着双足,不小心踏上屎狗粪一类秽物才糟呢?”

项少龙忍不住笑了起来,泪水亦同时忍不住流下脸颊。

心中升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感惊惧的想法。

假如杀了暴君秦始皇嬴政,历史会变成怎样子呢?

当晚项少龙悲愤无奈地攀越城墙逃离武安,隐隐知道永远再不会见到元宗。

这胸怀大志的智者和一代剑术宗师,在目睹自己行会四分五裂,墨者变成争权夺利的人后,一颗充满救世热情的心早死去了,决意以身殉道,希望以自己的死,激起他项少龙的热血,使他能以另一种形式去实现天下之大利。

可是以他项少龙的一双手,怎能改变中国的历史?他又不是秦始皇。但他可否影响嬴王政,就像元宗般影响他呢?

改变后对中国来说是祸是福?

日消月出,星换斗移,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终于到达了驻着重兵的邯郸外围卫星城堡。

这段旅程他的心神全浸淫在元宗所授来自一代大师墨翟的剑法里,他又把现代根据人体学和力学而得来最可怕的搏击之术溶入剑术里。有所寄托下,他忘了时间,有时在旷野一留便是十多天,靠自制的弓箭捕猎野兽充饥。

他的体能在这种刻苦的环境下变得更强壮健硕。

他本想偷入邯郸,可是一看边防严密的情况,唯有乖乖的走到关防处,向守兵报出陶方的老板“畜牧大王”乌氏的大名。

守兵立时肃然起敬,找了个官来见他。

那年轻军官打量了他几眼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少龙老实答道:“小人叫项少龙。”

那军官和四周的十多名赵兵一起动容。

军官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项英雄,他早在半年前与马贼一战中,为救同伙,壮烈牺牲了。我有个朋友亲眼看到他一人挡着了追兵。”

项少龙亦为之愕然,想不到自己变得如此有名。任由扑上来的赵兵擒着亦不反抗,笑道:“大人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军官报出了一个名字,项少龙忙把那人的高矮样貌形容出来。

这时有人从他怀里掏出陶方赠他的匕首,军官一看再无疑问,态度大改,问了当日发生的事后,同时使人飞报在邯郸的陶方,更亲自护送他到赵国的京城去。

那军官叫宁新,与他并骑而行道:“乌爷是邯郸最受尊敬的人之一,若不是他四出搜购战马,又不时捐献国库,我们赵国怕早给人灭了。现在燕人来攻打我们,幸好我们两位大将军廉颇和乐乘把燕兵杀个片甲不留,反攻回燕国去,真是大快人心。”

项少龙很想问赵国已是阴盛阳衰,为何还要到各地搜罗美女,但怕对方尴尬,终忍住不问。

谈笑间,邯郸在望。

和武安相比,邯郸至少大了三、四倍,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城外还驻了两营赵兵,军营延绵、旌旗似海,颇具慑人之势。城楼处满布哨兵,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尚未进城,一群骑士拥了出来,带头的正是久违了的陶方,其他全是曾出生入死的战友,李善亦是其中一人。

见面时自是一番惊喜,陶方和一众武士拥着他兴高采烈进入城里。

项少龙忍不住向陶方问道:“婷芳氏好吗?”

陶方脸色一沉,歉然道:“对不起!我以为少龙你丧命贼手,等了三个月后,遵主人之命把她送了给人做舞姬。”接着笑道:“不过少龙放心,我会特别再挑两个比她更动人的美女来侍候你。”

项少龙像给人照胸口打了一拳般,脸色煞白,好一会才道:“送了给什么人?”

陶方心中大讶,想不到以他俊伟风流,竟会对这样一个买回来的女人如此多情,叹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少龙──”

项少龙大怒道:“不要说了,尚未证明我真的死了,你不应把她送给人。”

陶方城府极深,毫无不悦之色,道:“少龙先到别馆休息沐浴,让我为你想想办法,主人明天会亲自接见你,这是我府武士最大的荣幸,莫要错失机会了。”

项少龙兴奋的心情丧失殆尽,走肉行尸般在城内宽敞的街道策骑走着,对四周宏伟的宅舍视如不见,情绪低落至极点。

没有了自己的保护,这命苦的女人是否只是由一只魔掌落到另一只魔掌里呢!

现在她是否正在另一些男人胯下受尽凌辱。

愁肠寸断时,陶方推了他一把,教他随他们避往一旁。

项少龙清醒了少许,往街上去,只见行人车马纷纷让往一旁,让一辆前后各有二十多乘骑兵拱卫的豪华马车经过。

陶方在他耳旁道:“是我们孝成王的最年轻妹子雅夫人的座驾,她是邯郸出名的大美人,嫁了给赵括,可惜在长平一战中死了。”

马车缓缓而至,忽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众人大讶时,一名卫士策马而来,请了陶方过去,陶方受宠若惊,连忙下马,去到低垂的车帘前,与车内的雅夫人说了几句话后,马车开走,陶方躬身相送,才糈了回来,对项少龙神秘笑了笑,并没有透露谈话的内容。

项少龙抵达别馆,住进一所独立的房子,陶方特别遣来四位美婢服侍他沐浴更衣,当晚就在别馆主建筑物的大厅筵开二十一席,除了当日共患难的武士外,还有乌氏的其他得力助手,更有歌舞姬表演娱宾,气氛热烈。

可是项少龙想起婷芳氏和久别的美蚕娘,又想起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自己那时代的亲友,惟有借酒浇濯愁肠,喝个酩酊大醉,酒席未完便已不醒人事。迷糊里,似乎婷芳氏回到了身旁,和他共赴巫山云雨。

醒来时躺在卧室的地席上,阳光由窗户透进来。

身旁还睡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赤裸美人儿,却不是那四名美婢任何一人。

她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年龄绝不会超过十八,乌黑的秀发意态慵的散落枕上被上,衬托得她露在被外的玉脸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动人心弦。

美人儿犹在海棠春睡,俏脸隐见泪,但又是充盈着狂风暴雨后的满足和安宁,散发着夺人神魂的艳光。

项少龙心中叫了一声我的天,自己昨晚究竟对这姿容更胜婷芳氏和美蚕娘的少女干了什么事?

心中一动,忍不住轻轻掀高被子。

青春焕发,应高则高,应小则小,峰峦起伏的美景立即呈现眼前,粉嫩腻滑的修长玉腿和浑圆美股下的地席处隐见片片落红的遗痕。

项少龙吓了一跳,放下被子。

她脸上的泪必是与此有关,昨晚酒后糊涂,又兼近半年没有碰过女人,竟把她当作了婷芳氏,肆意挞伐。这样一个未经人道的娇嫩少女如何抵受得了,难怪她痛得哭了,不由大感歉疚,但已错悔难返了。

项少龙站了起来,走到窗旁,往外望去,只见花园内其中两名美婢正在浇水修枝,瞧到窗前的项少龙时,含羞施礼,又忍不住偷看他雄伟的身躯。

其中一婢道:“公子醒了,小婢立时来为你盥洗穿衣。”

背后传来那美人儿惊醒的娇吟声。

项少龙忙向两婢道:“且慢!”

俏婢善解人意,抿嘴笑道:“公子若要小婢服侍,请随时呼唤小婢,嘻!我叫春盈,她叫夏盈,另外两个是秋盈和冬盈,这么易记,公子不会忘记吧!”

项少龙心悬身后美女,微笑道:“只要看过两位姐姐一眼,一生都忘记不了。”转过身去。

那刚被自己占有了处子之躯的美女坐了起来,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处,露出娇挺秀耸的上身,含羞答答垂下絷首,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猗般轻细但甜美的悦耳声音道:“小妾舒儿向公子请安!”

项少龙怜意大生,坐回她身旁,用手捉着她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

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触吓得立时垂了下去,一心如尘撞,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

项少龙可毫不犹豫地肯定她是截至目前为止所接触的女性中最动人的尤物,暗叹陶方厉害,送了个这样的可人儿给自己,他那能不为陶方卖命。柔声道:“还痛吗?”

舒儿摇了摇头,旋又含羞点头,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颈都烧了起来。

项少龙立时生出最原始的反应,舒儿低垂的目光刚好看个正着,吓得娇躯一阵战栗,颤声道:“公子──”

项少龙知她此时绝禁受不起第二次的风雨,温柔地吻着她的樱唇,轻啜着她的小舌尖,然后吻她的眼睛和脸蛋,接着是粉颈和玉儒,弄得她浑身抖颤时,才放过了她,微笑道:“不用害怕,昨晚是我酒后糊涂,以后都不会那么粗暴了,好好再睡一觉吧!”

舒儿妩媚地了他一眼,喘着气道:“不!舒儿要服侍公子。”

项少龙怜爱道:“你站得起来吗?”

舒儿纤手按上他的宽肩,借力想先跪起来,旋又秀眉蹙起,坐了回去,玉颊霞烧。

项少龙风流惯了,看到她如此动人美态,忍不住伸手在她束胸恣意抚弄一番后,才把她按回地席上,盖好被子,待要出房时,忽被舒儿拉着他的大手。

项少龙讶然向她。

舒儿含羞道:“公子现在是否想要舒儿?”

项少龙伸手摸上她的脸蛋儿,笑道:“我只想你现在好好休息,今晚我会令你变成这人世间最快乐幸福的女人。”不由又想起婷芳氏,心中一酸。

舒儿用尽所有气力抓紧他,眼神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深情地道:“昨夜舒儿早成了最幸福快乐的女人了。小妾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快乐的痛楚。”

项少龙忍不住又痛吻一番,还探手被内,细意摸弄了她的下身和玉腿,令她春风迷醉才往厅去了。

四婢迎了上来,悉心侍候,长得最高的春盈道:“陶公来了,在正厅等候公子。”

第一卷 第八章 红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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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红倚翠时,项少龙思潮起伏。

当日初抵贵境,一切都有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时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尽管他纵情享乐,游戏人间,亦没有丝毫来自社会或人际的压力因说不定忽然他又被马疯子的仪器抓着,送回二十一世纪里。

他就像一个不用负任何责任的顽童。

可是经过受伤和饱历流浪之苦后,这梦幻般的世界忽地变得真实和有血有肉起来。

元宗伟大的殉道,婷芳氏的苦难,重重打击,使他无论在感情上或精神上都投入到这世界里去,愈陷愈深。

目下他虽是享尽美女和富贵,其实却是失去了宝贵的自由和自主。

在这战国时代里,没有东西比人才更宝贵。一个法家的李克、一个兵法家吴起,立使魏国变成一等强国。商鞅更厉害,只手令秦国变成了东方众国最大的威胁。

而现在的项少龙,因为以五十人阻截了近千的凶悍马贼,亦变成一个这样的人材。

诸国对人材只有两种态度,一是为我所用,一是立杀无赦,免得异日成为劲敌。

现在乌氏对他项少龙正是展开笼络手段,以富贵和绝色美女使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所以假若自己透露少许要找秦始皇嬴政的心意,保证立即小命不保。

这样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市监狱,要逃出去根本是痴人作梦。当年若没有与乌氏同级的大商家吕不韦的帮助,嬴政的父亲异人休想逃回秦都咸阳。

自己就算找到秦始皇,亦全无办法把他弄出城外。

是否就是这样要为赵人长久办事呢?假设乌氏命他去杀戮别国的人,自己应怎么办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走往大厅去见陶方。

陶方正把一名俏婢搂在怀里,大恣手足之欲,见到他才放开俏婢,亲切地招呼他席地坐下,共进丰富的早点。

陶方暧昧笑道:“少龙你不知多么得主人恩宠,舒儿乃燕王喜送给主人燕国贵族有名美女,他肯送你,可见他对你多么看重。”

项少龙愕然道:“我们不是与燕国交战吗?”

陶方显然对他这句“我们”非常欣赏,欣然道:“若非交战,燕王喜怎肯送出这么动人的处女,正因战况失利,才想以此大礼,打动主人的心,希望主人在我们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嘿!现在主人把燕国美人送你,摆明不会代燕人说话了。”

项少龙暗叹内中竟有这么复杂的情由,转而问起婷芳氏。

陶方神秘一笑道:“这事我和主人说过,他定会对你有所交待,放心吧!只要你多些立功,连大王的公主都可送给你,何况区区一名歌舞姬。”

项少龙暗感不妙,偏又无法可施,那种任人操纵的感觉确是泄气之极。

陶方道:“现在我带你到乌家城府去见主人,今晚你不要接受那群爱戴你的兄弟任何约会,有个人想见你,但现在我却不能透露那人是谁。”

项少龙心中一动,想起了那躲在车帘后的女人雅夫人。

乌氏大宅是城北最宏伟的府第,不过若称它为城堡更妥当点。四周围以高墙厚壁,又引水成护河,唯一来往的通道是座大吊桥,附近全是园林,不见民居,气势磅礴,胜比王侯。

一路驰来,项少龙才首次留心到城内的行人景物,玉宇琼楼,若非女多男少之象,真不觉这繁华的大都会曾历经战火,还给魏人占据了整整两年之久。

据陶方说,全城不计军队,有近十万户,每户有十多人至数百人不等,照此计算,这大城市竟超过了一百万人了。

城内遍布牧场、农田和仓库,可以想像若给敌人围城,城内仍能自给自足一段长时间。

项少龙随着陶方,通过吊桥由侧门进入乌氏城府的广阔天地里。

进入正门后,是个广大可容数千人一起操练的庞大练武场,一座气象万千的巨宅矗立对着正门的另一端,左右两旁宅舍连绵,看来一天时间亦怕不够叁观遍这些地方。

这时练武场上正有数百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骑术和射箭,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武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膨膨作响。不过最热闹还是箭靶场,近百武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出连珠弹发的喝彩声。

陶方的表情忽地不自然起来。

项少龙不由自主行近了点,只见射箭者是个头戴红缨冠,身穿黄色底绣上龙纹武士华服,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伟青年。

高度和项少龙相若,最多矮了一寸半寸,体形极隹,虎背熊腰,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两眼更是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如此俊俏风流的人物,实生平仅见。

只见他把箭架在特别巨型的强弓上,拉弓的手还捏着另两枝箭,沉腰坐马。

弓弦倏地急响三下。

三枝劲箭一枝追着一枝,流星般电射而去,第一枝正中二百步外箭靶的红心,接着后两枝先后破空而至,硬生生入前一箭翎尾处,连成一串。

众观者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项少龙亦看得目定口呆,如此神乎其技的箭术,不是亲眼看到,怎也不肯相信。

陶方在他耳旁道:“这‘红缨公子’连晋是我的死对头武黑招揽回来的,无论剑术、骑射均为我府之冠,今次我丢失了百多头马,武黑已在主人面前大造文章,幸好现在有了少龙,才使我挽回一点颜面。不过武黑和连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到最后,面露难色。

项少龙倒吸一口凉气,现在他的剑术或可和这连晋一较长短,但骑射则肯定望尘莫及。正要答话,围观者里飘出一朵白云,一位姿容身段尤胜舒儿半筹、秀美无伦的白衣女郎,兴奋地奔到连晋身旁,亲热地和他说话。连晋忙把手上大弓交给旁人,彬彬有礼应对着,风度之隹,确可迷倒任何美女。

项少龙呼吸顿止,赞叹道:“此女定是我国第一美女。”

陶方叹道:“这是主人最疼爱的孙女乌廷芳小姐,对连晋颇有点意思,不过主人似乎想把她嫁入王室,连晋正为此烦恼。来吧!主人在等着我们哩。”

两人离开人堆,朝大宅举步走去。

后面传来一声大喝“陶公请慢走一步!”

两人愕然转身。

那连晋排众而来,后面跟着的是绝色美女乌廷芳。

项少龙的眼光不由落到乌廷芳的俏脸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一阵狂跳。

天哪!近看的她更是人比花娇,媚艳无匹。

刚才远看只着重在她的胸腰腿等部位,已觉她胜过舒儿半筹,近看更不得了,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迫来,教人呼吸顿止,以项少龙的风流自负,亦要生出自惭形秽之心。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美纯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发髻、翠绿的簪钗,缀着明珠的武士服,脚踏着小蛮靴,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乌廷芳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露出不悦之色。

项少龙一震醒来,往连晋望去。

连晋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颇不客气。

陶方亦是老狐狸,慌忙为两人引见。

乌廷芳冷淡地道:“!原来你就是项少龙,爷爷很欣赏你哩!”

连晋微往乌廷芳靠近,以示和这美女亲热的关系,微微一笑道:“在下亦很欣赏项兄,不若择个吉日良辰,大家切磋切磋,让在下见识一下能独挡八百马贼的神剑。”

项少龙听他表面虽是客气,实则语含讽刺,暗示陶方夸大了事实,心中有气。想道若能和这自负的人来个自由搏击,必可打得他变成个肿猪头,但比较其他便可免则免了,惟有谦虚笑道:“连兄箭术盖世,小弟望尘莫及,怎够资格和连兄切磋,有闲还要请连兄指点一二。”

乌廷芳听得他们似要较量剑术,本来脸露兴奋之色,闻得他如此说,既失又不屑地低骂道:“没胆鬼!”竟掉头便走。

连晋显然非常满意乌廷芳的反应,仰天一笑道:“项兄真令在下失望,如此亦不强项兄所难了!”转身追着乌廷芳去了。

项少龙反心平气和,潇洒一笑,和陶方继续往巨宅走去。

陶方点头道:“忍一时之气也好,少龙身手虽好,恐仍非他的对手。”接着低声道:“这小子在邯郸四处寻人比剑,打得所有人都怕了,真希望有人能挫他的锐气。”

项少龙知他在施激将法,微笑道:“假若陶爷能使我和他比剑时可不受限制,我有七成把握可重重教训他。”

陶方大喜道:“这个容易得很,让我找个适当的场合,给少龙一展身手,我真恨不得可立即见到武黑那家伙的表情。”

第一卷 第九章 难填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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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终在偏厅见到乌氏这没有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操控着赵国经济命脉,以畜牧起家的超级大富豪。

项少龙亦从未见过比他更豪华的人。

只是头顶的高冠便嵌着两排十二颗大小相若的紫色宝玉,闪闪生辉。

这大腹贾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横卧席上,挨在正为他采耳的美女怀内,另有四女则细心为他修磨指脚甲,那种派头排场,纵使帝皇恐怕亦只如是。

身上的黄色绵袍缠绕着一颗颗光彩夺目的明珠,奢华贵气,系腰的带子光芒闪烁,金箔银片,互相辉映。

卧处是高上三层的平台,台阶下十八名武士分列两旁,胆小者只看这等声势,已够心寒胆丧。

项少龙和陶方跪下叩礼时,乌氏坐了起来,挥退侍女,细长的眼瞪了

开来,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后,冷哼道:“项少龙你为何不敢接受连晋的挑战,是否只是虚有其名,空得一副威武的样子?”

项少龙为之愕然。

陶方待要进言。

乌氏暴喝一声,举手要陶方闭嘴。本已肥肿难分,在脸中间挤作一堆的五官更蹙聚起来,不悦道:“连晋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终是卫国人,非我族类。所以我特别嘱他向你挑战,好让我赵人一显威风,现在你竟临阵退缩,还有何话可说。”

项少龙心中暗骂,嘴上却不亢不卑道:“少龙习的乃杀人之法,非是切磋较量之游戏技巧。”

乌氏冷笑道:“两者有何分别。”

项少龙这时已若略摸到这畜牧大富豪的心性,傲然道:“杀人之法,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务置敌人于死地但比武切磋,只是看谁的剑法更漂亮好看,游戏多于战斗,自是另一回事。”

乌氏容色稍缓,但显仍未满意,一字一字道:“我总不能教你杀几个我的手下看看,那如何知你确有真实本领呢?”

项少龙眼中睛光闪闪,一点不让地和他对视着,微微一笑道:“主人既对少龙有此期望,我便和连晋大斗一场,但却不能规定我用什么方法胜他。”

乌氏定睛看了他一会,倏地仰天大笑,道:“很有趣的孩子,大王一直想能有赵人折辱连晋,为我赵国争回一点脸子。好!便让我乌氏安排一个宴会,若你能当着大王眼前,击败连晋,我便还你婷芳氏。”

项少龙大喜下拜,暗忖若我不把连晋打得变成另一个黑脸神,项少龙三个字以后便倒转来写。

乌氏和陶方对望一眼,都对他的欢喜和信心大惑不解。

难道他真觉得自己能稳胜无敌的连晋吗?

回到别馆,项少龙刚想溜去找舒儿,却在大门处给李善和另两个特别相得的武士截着,硬拉了出去说要为他洗尘。

四个人趾高气扬地在大街小巷溜哒,见到美女便打情骂俏,不亦乐。

李善笑道:“邯郸的美女出名容易上手,以项大哥的人材,只要勾勾指头,包保美人儿们排着队来等大哥挑选。”

叫汉东的武士道:“但今天项大哥不用在街上勾女人,我们特别找了几个甜妞儿来陪你。”

另一个武士查北搭着他肩头凑过来道:“千万不要以为我们找些残花败柳来敷衍,特别为项大哥找的这个本是身骄玉贵的公卿之女,绝色尤物,只怨她爷不争气,开罪了大王,所以才被贬为官妓,保证项大哥满意。”

项少龙听得眉头大皱,开始有点明白为何元宗想改变这个世界。唉!但自己又那有能力完成他的梦想,充其量只能给这些落难为妓的苦命女子多一点温柔怜和爱吧了,想到这里时,早给三人拥入了一所豪宅里。

一名四十来岁的华衣瘦汉迎了出来道:“欢迎项大爷大驾光临,几位爷们请到二楼厢房。”

四人在厢房席地坐下,侍女送来酒菜后,一名叫红娘子的母走了入来,虽是徐娘半老,可是经过刻意打扮,加上身材保持得很好,配以醉人风情,仍相当妖娆惹火,见到项少龙如此俊伟的男儿,招呼得特别热情,媚笑道:“素女立即来陪项大爷,李爷三位要不要试试新鲜的。”

李善等笑着答应了,红娘子款摆着肥臀走了出去。

项少龙暗忖难怪妓女被称为最古老的行业,且来来去去都是那种场面和方式,可是为何以前自己泡酒吧媾陪酒女郎时,从没有想过良心的问题,可是现在却隐隐感到很不妥当呢?

门帘外的走廊响起环佩之声,接着香风扑鼻而来,三名只有一袭轻纱掩体,颇有姿色的年轻女郎,笑脸迎人地走了进来,坐入李善等三人怀里,媚眼却向项少龙飘来,显是芳心对他感兴趣多了。

这时红娘子带着一位身材高佻白,长得非常秀丽明艳,气质雅秀的女子进来,果然没有半点风尘俗气。

李善等都瞪大眼睛,贪婪看着她裹在轻纱里峰峦起伏的胜景。

红娘子未语先笑道:“看娘有没有骗你哩?好女儿你曾遇过比项爷更好看多情的男人吗?”

那美女楚楚可怜地垂下俏目,死都不肯抬起头来。

项少龙心中不忍,刚想说话,红娘子把素女推入他怀里,坐到腿上。

股腿交接,阵阵销魂感觉传来,兼且轻纱里骨肉均匀的胴体,豪乳丰臀若现若隐,项少龙眼花缭乱下,忍不住抄着她的小蛮腰,在她脸蛋香了一口。

素女垂头不语。

红娘子向项少龙抛了个媚眼,来到他身后靠着,俯身把束胸紧压在他背上,凑到两人间低声道:“项爷是素女第一个贵客,若非李爷他们拿出乌爷的招牌来,奴家还不肯让这乖女儿未经调教便来陪项爷呢。念在这点,素女有什么得罪,项爷切要包涵。”笑着去了。

项少龙看着素女玉葱似的纤指,听着李善等三对人放纵的调笑声,胸口郁满了忿怨难平之气,凑到素女耳旁柔声道:“放心吧!我绝不会像他们般不尊重你,我们只是谈天和喝酒,好吗?”

素女呆了一呆,终抬起头来看这和自己亲密接触着的奇怪男人。

项少龙朝她微微一笑。

素女俏脸一红,赶忙垂首,但已没有那么害怕了。不旋踵又了他一眼,禁不住心如鹿撞,暗想这男人真的很好看,最难得双眼正气凛然,天!为何会在这种地方才遇到这种男人呢?

项少龙也看得心中一荡,但记起了诺言,忙将欲火压下。

素女猛地一咬牙,抬头含羞瞧着他道:“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素女今天沦落至此,公子亦不须对奴家怜惜,且也没有什么作用,在这里谁都可以任意攀折奴家呢。”

项少龙心下恻然,叹了一口气。

素女大奇,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道:“公子似满怀心事哩!”

项少龙向李善等人,只见这三个男人早口手并施,对怀中女子做着各种不堪的动作,无暇分神。苦笑道:“现在我只想离去,不愿再见发生在这里的人间惨事。”

素女大讶道:“公子的想法真是与别不同,到这里来的男人,从没有想到奴家们的辛酸凄苦。”又低声道:“素女不是骗公子,而是奴家现在真的想公子对我无礼,就像你那三位朋友那样。”

这回轮到项少龙讶然道:“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呢?”

素女含羞道:“或者是受到他们的影响,刺激起奴家的情欲,又或是爱上了公子,奴家都分不清楚哩!”

李善此时搂着怀中女子站了起来,喘着气道:“春宵苦短,不若我们各去上房行乐去,项大哥要记着陶爷今晚的约会呢。”

正要步出门外,红娘子哭丧着脸走了入来道:“各位大爷,奴家很感为难呢!”

李善大感为愕然,拉着那官妓坐回地席上,讶然道:“红娘子乃邯郸官妓司的掌管人,谁敢令你为难,即管说出来,自有我们为你出头。”

红娘子有点不屑地了李善一眼,转向项少龙道:“不知是谁漏出了消息,少原君刚和十多名家将声势赶来宫妓所,指名要立即把素女交给他。”

李善等一起色变,显是这少原君来头不小,连他们亦惹不起他。

素女“!”一声叫了起来,俏脸血色退尽,浑身颤抖,便像只待宰的小羔羊。

红娘子叹了一口气道:“邯郸现在谁都惹不起少原君,只怪素女的美丽太出名了,素女,随娘去吧!”

素女尖叫道:“不!”死命搂着项少龙饮泣起来,使人倍兴怜香之念。

李善与汉东两人无奈交换了个眼色,向项少龙解释道:“少原君是平原君之子,平原君昨年去世,偌大家业全到了他手上,连我们主人亦要忌他三分,大王亦看在平原君脸上,处处袒护着他,若我们和他冲突,先不说能否胜过他手下剑手,纵使胜了,主人亦不会饶恕我们,项大哥,我们也料不到有这种扫兴的事。”

项少龙拥着素女灼热无助的胴体,热血上涌,冷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立即离去,便当不知发生了任何事。”

三人一起色变。

红娘子对项少龙颇有好感,闻言叹道:“项爷确是英雄人物,可是如此把前程性命全部断送,真个值得吗?少原君要的只是素女的贞操,项爷迟些来找素女不是一样可共圆鸳梦吗?”

李善等人亦出言力劝。

素女忽然重重在项少龙唇上吻了一口,脸上现出坚决神色,在他耳旁悄声道:“放心吧!素女去了。”站了起来,神情木然向红娘子道:“女儿随娘去吧!”深情地望了项少龙一眼后,才缓步走了。

红娘子叹息一声,追着出去。

项少龙一拳打在几上,木屑碎裂,怒火溶岩般升腾起来。

这是个强权就是公理的时代,只有骑在别人头上,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所爱的女子。

换另一个角度去看,他亦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妓女,出卖的是智慧和剑术。

其他人或者还有忠君爱国的思想,甘于出卖性命,可是他项少龙却绝不会盲目服从任何人。因为他大半年前根本和这时代一点关系都没有。

元宗说得对,只有把所有国家全统一了,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让理想的法度出现。

而眼前首要之务,就是在乌家建立自己的地位,舍此再无他途。

四人至此意兴索然,匆匆离去。

项少龙踏进居所花园,便感气氛异样,大门处守着两名面生的武士,屋内隐传舒儿的哭喊声。

项少龙正郁着一肚子气,他亦非善男信女,只是囿于形势,忍了那恶霸少原君一口气,现在想到竟有人欺上头来,疯虎般扑往门内。

两名武士一声狞笑,伸手便要拦他。

项少龙狂喝一声,硬撞入两人间,肘击膝撞,两人立即惨叫倒地。

入目的情景使他更是目裂。

只见舒儿被一名锦衣贵介公子搂在地席上,上衣给脱至腰间,一对玉儒正被人恣意狎玩,却不敢反抗,只是悲泣。

连晋和另外十多名武士则围坐一旁,笑吟吟看着这令人发指的暴行。

这时那锦衣青年刚由舒儿下裳抽手出来,想脱掉舒儿的罗裙。

那些武士见项少龙冲进来,纷纷跳起,拔出长剑,而连晋则好整以暇,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冷看着他。

项少龙因木剑太重,并没有带在身旁,可是受过最科学和严格训练的他怎会怕了这些人,趁对方阵脚未稳,冲入那群武士内,抢到其中一人长剑难及的死角处,重重当胸轰了对方一拳,劈手夺过对方长剑。

接着剑随意转,施出传自大宗师墨翟的墨子剑法,猛劈在从右侧攻来那武士的剑上。

“当!”的一声,那人虎口爆裂,长剑尚未堕地,已给他一脚蹴在下阴处,惨叫一声,跪倒地上。

连晋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长身而起,护在那公子之前,舒儿见项少龙来救她,不知那里来的蛮力,把那公子推得滚了下来,哭着往项少龙奔来。

连晋伸脚一挑,她立即仆倒地上,被连晋踏在她赤裸的背上,再也动弹不得。

项少龙见状气得差点喷火,横扫一剑,挡开了攻上来的五把剑,接着剑生变化,立时再有两人溅血跌退。

这时他离连晋和那公子处尚有十多步的距离,中间隔了如狼似虎的十二名武士,眼看舒儿又要再落入那公子的魔爪里,项少龙挽起一团剑花,就地滚入扑来的几个武士脚下。

那些武士何曾遇过这种打法,纷纷腰脚中剑,箧仆跌。

到项少龙跳起来时,和连晋已是脸脸相对,目光交击。

连晋一脚挑开了舒儿,手一动,长剑离鞘而出,蓦地剑芒大盛,往项少龙罩来。

项少龙想不到对方剑法如此精妙,施出墨子剑法的精华,化巧为拙,一剑劈出。

“锵!”的一声清响,连晋剑影散去,一缩一吐,化出另一球剑花,流星般追来。

项少龙想挡时,后两侧又有武士杀至,无奈往后退去,先挡格迫近身后的敌兵。

连晋一声冷笑,亦不追赶。

“住手!”

一声暴喝响自门处,陶方和十多个武士冲了进来,抢到项少龙旁,迫得连晋那方的人都退到另一边去,形成两方势力对峙之局。

半裸的舒儿爬了起来,哭着投入项少龙怀里。

陶方看到连晋身后的公子,脸色剧变道:“老仆不知孙少爷在此,请孙少爷恕罪。”

项少龙搂着舒儿,恍然大悟,难怪连晋大胆得敢上门逞凶,原来有乌氏的孙子作他后盾。

那孙少爷来到连晋旁,目露凶光,不理陶方,指着项少龙道:“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玩你的女人有什么大不了。”

连晋冷笑口道:“是他的荣幸才对!”

陶方陪笑道:“只是一场误会,少龙不知来的是孙少爷吧了!”

那孙少爷狠狠盯了项少龙一眼。

项少龙两眼厉芒一闪,毫不对让地盯视着他,连孙少爷这么横行霸道的人亦不由一阵心寒。

连晋大喝道:“好胆!竟敢对廷威少爷无礼,给我跪下。”

陶方亦在旁劝道:“快向孙少爷请罪吧!”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道:“能要我项少龙听命的只有主人一个,若孙少爷看不顺眼,便教人来杀了我吧!”低头对舒儿道:“你先回房去!”

舒儿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奔入内宅去。

一时气氛僵硬至极点。

连晋忽凑过去在乌廷威耳旁说了几句话。

项少龙心里明白连晋得到消息,要在赵孝成王前与他较量剑法,所以不愿在此时和自己提早动手。

果然乌廷威点了点头,瞪着他怒道:“我就看你这狗奴才还有多少好日子可活。”愤然率众离去。

连晋故意擦肩而过,微笑道:“你的剑相当不错,可是欠缺火候,能当我十剑已相当难得了。”才扬长而去。

项少龙平静下来,正暗惊要被陶方怨死,岂知陶方挥退手下后,亲切地与他对坐几旁,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的命运已和你挂了钩,你若输了给连晋,我也没有颜脸留在乌家了。”

项少龙大感歉疚,说了声罪过。

陶方看了他好一会后,忽笑了起来,道:“你真的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但这事却与你无关,十二仆头里,我和武黑是主人最信任的两个人,一向势如水火。今次武黑便四出造谣,说我因丢失了百多头马才捏造了你一人力抗八百马贼的故事出来,现在被主人迫得没法,才拿你去给连晋的剑祭旗,少龙定要为我争回这一口气。”接着笑道:“刚才你一个人在连晋面前放倒了孙少爷近十个卫士,不但不是坏事,由于此事必会传回主人耳里,当会使他对你另眼相看,只要你再赢连晋,那时就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这时李善匆匆走来,惶然道:“素女在见少原君前,借口换衣梳装,上吊死了。少原君震怒非常,声言要寻项大哥晦气。”

项少龙仿若晴天霹雳,气得手足冰冷,目定口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由眼角泻下。

在他一生人里,首次熊熊烧起报仇的烈焰。

项少龙在房内地席上与舒儿疯狂傲爱,抵死缠绵。

只有她动人的肉体,才能使他在这强权武力就是一切的残酷时代里,寻到避世的桃源。

到这刻他才明白美蚕娘为何宁忍和他分离的相思之苦,亦不肯到邯郸来。

无论如何艰辛,他也要用最残酷的手法,不择手段置少原君于死地,为可怜的素女清雪耻恨。

两人相拥而卧,体肢交缠,享受着男女欢合后的融洽滋味。

舒儿戚然道:“项郎!舒儿真怕很快我们就没有这种快乐的时刻了。”

项少龙微笑道:“放心吧!陶方会去向乌氏陈情,说假若任由他的孙子和连晋这样来骚扰打击我,宫廷比武时我将会因心意不宁而落败,所以在比武前,你都是安全的。”

舒儿放下了点心事,坚决地道:“假设项郎有什么不测,舒儿定会追随泉下,以身殉项郎。”

项少龙吻着她的小嘴柔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输的。”

这时敲门声响,春盈的声音传来道:“项爷,陶公着我们来为你沐浴更衣。”

舒儿欣然坐了起来,喜孜孜道:“今趟让舒儿尽心服侍你”。

第一卷 第十章 共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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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方透过车窗低声向项少龙道:“我知少龙早猜到要见你的人是雅夫人,自她丈夫赵括战死长平后,这荡妇终日猎取美男作她入幕之宾,若试过满意的话,会留下作面首,连晋便是其中之一。”

项少龙悄声问道:“她的老哥子赵孝成王知道她的事吗?”

陶方道:“全城都是密探,大王怎会不知道,只因当年大王中了秦国范雎反间之计,以赵括代替廉颇,又不听当时丞相蔺相如谏言,派了这只懂空言又不恤兵的赵括出战秦兵于长平,累得四十万雄师全军覆没,赵括亦死在沙场,回来者仅二百四十人,所以大王对这妹子多少心怀歉疚,对她的作为不闻不问。故雅夫人对大王仍颇有点影响力,你切莫得失她了。”打出手势,教御者起行。

车内的项少龙心中颇感好笑。

当日初到武安时,曾想过要当男ji赚取盘川路费,岂知今日身不由己,竟真的当起男ji来,顾客就是那雅夫人。

他饱受折磨打击,无心窗外不住变换的街景,心内思潮起伏。

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相当幼稚,以为凭着自己的军事训练修养,自可在这时代大展所长,岂知人事复杂处,古今如一,匹夫之勇根本起不了作用。

想控制自己的命运,必须用非常手段,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才可不用仰仗别人鼻息,苟且偷生。

眼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击败连晋,可是早前和他拚过一招,这人的剑术确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自己就算加上拳脚,恐亦无奈他何。

而且连晋也说得对,他项少龙习墨子剑法至今不过几个月的时光,经验火候都嫌不够,怎斗得他过。

刚才交手时,连晋表现得出奇地气定神闲,冷静自如,正是元宗所说真正剑手的境界。而他却暴躁冲动,若不能逆转这情况,他必败无疑,怎办才好呢?

忽地心中一动,想起了哪绝色美女乌廷芳。

假若自己能俘虏她的芳心,会对连晋这自负不凡的人做成怎样的打击呢?说到追美女,一向是他自认的拿手好戏,乌廷芳这可恶的嫩娃儿怎抗拒得了他。问题是这古代没有打电话约去街那回事,自己怎样向她入手呢?

这时马车经过一列大宅,门前都有守卫站岗,又见有衣饰异于赵人的人物出入,心中一动,扬声询问驾车的御者。

御者答道:“那是别国人在邯郸的府宅。”

项少龙心中一喜,想到说不定秦始皇嬴政就住在这里,心儿不由跃动起来。

马车转右进入另一条石板筑成的大道,朝着一座大宅进发。

项少龙收摄心神,向自己道:“项少龙!这是你应该改变的时刻了,再不能那么容易对人推心置腹,感情用事。”

好!

就让我施展手段,先征服这雅夫人,教连晋受到第一个严重打击。

换过一身剪裁合身武士劲服,外罩披风,腰配长剑,头顶束发冠冕的项少龙在两名美婢引领下,昂然步入雅夫人宏伟的府第中。

美婢着他席地坐下,奉上香茗,又姗姗去了,留下他一个人独坐广阔的大厅里。

项少龙闷着无聊,浏目四顾。

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宫廷人物,色彩鲜艳。

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使人看得很是舒服,靠墙的几柜放满珍玩,随便拿一件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一经拍卖,怕都可以一生吃喝不尽了。

就在这时,他心中泛起被人在旁窥视的感觉。

项少龙若无其事地往左侧一张八幅合成的大屏风看去,只见隙缝处隐有眼珠反光的闪芒,心中好笑,知道定是那雅夫人来看货色。

假若自己表现出不安或其他不耐烦局促丑态,定会教这擅于玩弄男人的荡妇心生鄙夷,想到这里,顽皮起来,长身而起,一把揭掉了披风,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雄伟体魄,还伸了一个腰,才走到其中一扇大窗,往外望去,使雅夫人刚好看到他左面有若刀削的分明轮廓。

他挺立如山,一手收于身后,另一手握在剑上,眼中露出深思的表情,一于像演戏般做到神情十足。

他并没有带木剑来,那是他的秘密武器,并不想在与连晋决战前,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窗外的花园在夕照的余晖下,倍见美丽宁逸。

轻风徐来,令他精神一爽。

他一时间忘了雅夫人正偷看着他,想起了自己那一个时代。

在那时代,弱肉强食虽仍未改变过,可是总有法理可循,国与国间亦有公法。但在这战国的世界里,君主的命令就是法规,大国的说话便是公理,这样看来,秦始皇并没有做了什么大错事。没有他就没有统一的中国,迟早都会给外族蚕食吞掉,正是秦始皇才建成了使中国能保持长期大一统的长城。

脚步声响起。

美婢来请他到内进去觐见雅夫人,并解下配剑。

项少龙知道过了第一关,夷然解剑,随美婢往府内走去。

他才跨过门槛,便见一位俏妇斜卧另一端的长软垫上,体态舒闲,一手支着下颔,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冷冷打量着他,雪白的足踝在罗裙下露了出来,形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小厅内没有燃灯,黯黄的阳光由西面的两扇雕花大窗照进来。

美婢退了出去,留下项少龙挺立门前。

这斜阳里的雅夫人身披的罗衣不知是用什么质料制成的,可能是真丝杂以其他东西,光辉灿烂。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之极。

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比之乌廷芳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妩媚美艳。

她的年纪绝不超过二十五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岁月。

项少龙其实早已食指大动,但为了要征服这艳妇,故意装出不为所动的傲然神态,龙行虎步般来到她卧处前五步许,施礼道:“项少龙拜见雅夫人。”话完毫无顾忌在她惹火的身段行其毫无保留的注目礼,却丝毫不露出色迷的神态,只像欣赏在外厅几柜中的一件珍玩。

雅夫人一声娇笑,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柔声道:“项少龙!坐吧!”

项少龙微微一笑,以最潇洒的姿态坐了下来,深深进她的美眸里,却没有说话。

雅夫人不悦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般大胆无礼的目光,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身分吗?”

项少龙从容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道:“臣子怎会不知夫人的身分,但却仍改变不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的事实。我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来欣赏夫人,正显示了夫人的魅力大得足以使项某忘记了君臣上下之别。”

雅夫人呆了一呆,坐直娇躯。

项少龙的眼光不由落到她高耸的束胸上,这次是绝非做作的。

雅夫人怒道:“无礼!你在看什么?”

项少龙知道应适可而止,表情忽变得既严肃又恭顺,正容道:“夫人既不喜臣子流露真情,请随便责罚。”

雅夫人有点手足无措地道:“算了!你知否为何本夫人要召你来见。”

项少龙很想说自是来陪你上床或下席,但当然不敢漏出口来,轻松地道:“当然知道,夫人是想看看项少龙会否是夫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雅夫人俏目亮了起来,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后,“噗”笑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自大狂妄的男人。”

项少龙微笑站了起来,躬身道:“既惹来如此恶评,臣子这便告退。”转身离去。

雅夫人想不到他有此一着,怒叱道:“给我停下,是否想连命都不要了。”

项少龙转过身来,潇洒笑道:“夫人息怒,其实我怎舍得离去,只是想看看夫人会否出言留我,好共度良宵吧了。”

雅夫人给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此起彼伏的攻势弄得芳心大乱,使她更是艳采照人。

太阳最后一线余晖终消失在邯郸城外西方的地平下。

小厅昏沉起来,把这对男女溶入了诡秘的环境里。

项少龙走到雅夫人一旁的小几前,跪在席上,伸手取过放在几上的火种,燃亮了几上那盏精致似玉石制成的油灯。

在灯光里,雅夫人看着他那对明眸变成了两颗又圆又亮的稀世黑宝石。

项少龙暗想,自己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么浪漫旖旎的古典气氛,今晚怎也要得到那绮罗丝服下的美丽胴体,把她的身心全部彻底征服。

这是每一个曾见过她的男人的梦想,他亦自不例外。

他跪行来到她的身前,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想我把你当作夫人还是女人,夫人请示知。”

雅夫人发觉完全没法再作顽抗,娇体一软,倒入他怀里,轻叹道:“为何项少龙你会这么处处逼人呢?”

项少龙轻狂地抬着她巧秀的玉颔,移得她的瓜子俏脸完全呈现眼下,在她鲜美的香唇上温柔地吻了十多下,才痛吻下去,用尽他以前从色情电影或漫画学回来而又实验过证实了是有极其效的挑情嘴舌之法,挑逗这美女。大手趁机移了下去,扫过挺茁的束胸和柔软的腰肢,手掌按到她没有半点多余脂肪却灼热无比的小腹处。

雅夫人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愈来愈急速,香舌的反应不断加剧,显是开始动情。

项少龙离开她的香肩,爱怜地看着她无力地半睁着的秀眸,深情地道:“夫人快乐吗?”

雅夫人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道:“我快乐吗?不!我从来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项少龙心中暗叹,太美丽的女人总是红颜命薄,责任当然在男人身上。不过剩是知道美丽只像个梦般短暂,便没有多少美人能在逐渐失去美丽时,快乐得起来。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所以雅夫人才要趁自己风华正茂时,恣意猎取美男行乐。但现代的所有研究布告都指出,滥交是绝不会令人快乐的。

所以他项少龙一针见血地,问了这句话,立教雅夫人情不自禁向他表露真心,因为给他击中了要害。

项少龙想解她腰带。

雅夫人娇媚一笑,捉着他一对手,然后把他拉了起来,小女孩般开怀道:“但我知道今晚将会很快乐,来!到我的房去,那处预备了一席酒菜,我们边喝酒边谈心好吗?”

雅夫人把美酒送到项少龙唇边,俏脸泛着迷人的笑意,道:“这是第一杯酒,少龙我们一人饮一半好吗?”

项少龙暗笑无论她出身如何高贵,地位如何高不可攀,始终还是个需要男人爱护怜惜的女人,自己就凭这点,可使她无法抗拒自己。

征服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而更重要是使她也觉得做女人比做夫人好。

他很有把握做到这点。

唯一的问题是连晋在她心内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因为他亦是个非常吸引女性的男人。

雅夫人可说是他和连晋的另一个战场。

他就在雅夫人手中喝了半杯酒,然后吻在她嘴上,缓缓把美酒度入她小嘴里。

雅夫人伊唔作声,又无力推开他,惟有乖乖喝了他口内那半杯酒,俏脸升起两朵红晕,连两个迷人的小酒涡都被波及了。

项少龙离开她的小嘴,轻轻取过她手上的酒杯,在她有机会抗议前,灌进她急促喘着气的小嘴里,柔声道:“这半杯是我的,你可不要喝进你美丽的小肚子去。”

雅夫人娇地白了他一眼,香唇已给对方封着,口内的酒被他啜吸喝得一滴不剩。

两人分了开来,雅夫人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春潮泛滥,娇吟一声倒入了他怀里。

项少龙仍不想这么快占有这身份尊贵的美女,逗起她的俏脸,热吻雨点般洒到她的秀发、俏脸、耳朵和玉项处。

雅夫人终撤掉了所有矜持与防御,呻吟娇喘,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手滑入她的罗裳里,恣意爱抚着里面那腻滑丰盈的美tui和小腹,逐寸挑逗着她充满弹跳力和吹弹得破的嫩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温柔地道:“你现在有没有给男人玩弄的感觉。”

雅夫人大道:“你真的半点颜脸都不留给人家吗?”旋又继续娇吟。

项少龙的手停了下来,却没有抽出罗裳之外,俯头看着这钗横鬓乱、衣衫不整,一对玉腿和半边束胸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美女,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道:“我可以细看夫人的身体吗?”

雅夫人失声道:“都不知给你摸了多少遍了,还要问人家?”

项少龙仰天一阵长笑,那种英雄气概,看得雅夫人芳心立时软化,垂下眼光柔顺地道:“看吧!人家任你看了。”

项少龙知道逐渐接近成功的阶段,否则她不会表现得这么放荡驯服。

手法立时由温柔转为狂猛,还带少许粗暴,开始对她展开正式的进攻和真正的侵犯。

夜就是如此过去。

她再不是王室贵妇,而只是一个在情郎身下婉转承欢、爱欲焚身的荡妇。

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流填满。

男女的狂欢和快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雅夫人,神魂颠倒中,她疯狂叫着这可爱又可恨的男人的名字,抚摸和紧抱着这完美的男性躯体,感受着对方爆炸性的力量和似是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以往她和男人欢好后,总是立即把对方赶走,留下自己一人独睡,连晋亦不能例外,可是今晚却绝不想有一刻离开这男人的怀中。

但只是今晚。

明天一切都会不同了,没有男人能使她投降的。

她只想俘虏男人,却不想成为俘虏,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

迷糊中她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项少龙不知去向,被上只留下了一枝刚从花园摘来的黄菊花。

雅夫人紧握着花干,俏脸逸出了一个迷人满足的甜笑。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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