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之家》:愤怒、抗争与出走 女性觉醒的三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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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之家》:愤怒、抗争与出走 女性觉醒的三个阶段

2023-03-31 06:3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男人早就懂得,想要快活,就要靠自己。而女人,上天赐予她们的美好礼物其实早就标好了价格。

关于女性,我们想要阐述的太多太多,她们的悲喜,她们的无奈隐忧,她们的愤怒抗争。而那些我们无法阐述的东西,则被易卜生写进了自己的作品《玩偶之家》中。

1879年,易卜生发表了一部关于社会问题的剧作《玩偶之家》,这部作品是易卜生根据一位女性友人的真实经历创作而成的。胡适曾经评价易卜生,说易卜生的长处,只在他肯说老实话。正因为他始终关注着社会现实,所以在民国时期,很多知识分子都非常喜欢易卜生,因为他写作的每一部剧作都会关注一个现实问题,而他思考的这些问题,时至今日,依然没能得到解决。

在进入娜拉的生活之前,我们先来简单的了解一下易卜生:

亨利克.易卜生是挪威著名的戏剧家,也是欧洲近代戏剧的奠基人,他的作品强调个人命运,强调个人选择和对传统生活的叛逃。作为近代戏剧的先锋,他的作品不仅动摇了整个欧洲社会的传统思想,同时也给思考社会问题以及人的心理问题提供了一个新的范式。

从古至今,伟大的艺术总是离不开对生、死、爱、欲的讨论,在表现和阐释这些话题时,人物总是站在核心的位置。了解易卜生的剧作,其实就是为了了解我们自己,了解人类社会,了解文明中暗含的矛盾和冲突。每一次阅读易卜生的剧作,总能打开新的视域,并由此反观当下的社会现象,反思人类社会的种种悲剧。

和一些追求先锋性的剧作家不同,易卜生的剧作采用开放式的结构和多元性的意义描述来实现主题的表达和艺术审美的升华。因此,易卜生的戏剧走到今天,依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思想容量。

1.在易卜生的戏剧中,我们透过人物的行为、语言以及选择能够不断地接近真相,从而探索人性的深度和广度。易卜生的诸多戏剧直到今天依然在上演,这是因为易卜生的戏剧触及到了现实的种种矛盾和人性的重重困境。当我们欣赏他的戏剧时,实际上也是在思考这些问题。

2.现实主义者易卜生从未放弃对诗意的追求,他曾说,他写娜拉的出走与所谓女性解放无关,他只是在写一首诗,一首美丽的诗,关注的是生活本身的诗意。现实主义聚焦于现实,但在实际的表达上依然可以通过韵律、节奏等方式来增添诗意,而这也是易卜生的作品能够流传至今的原由。

3.易卜生在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这些富有生命力和代表性的人物已经已经成为历史上的经典“脸谱”。正因为他注重对人物性格的刻画,所以,每次看完他的作品,总能记住那些人物,记住他们所背负的爱和痛。

吴晓江版《玩偶之家》

在《玩偶之家》中,我们不仅可以找到易卜生剧作的所有特点,还可以看见一个叫做娜拉的女性,她将成为戏剧中的经典人物,也将成为一个愤怒、抗争、出走的女性。

在剧作中,海尔茂是一个典型的男权主义者,他专制独裁,不仅把持着家庭的财政大权,而且还控制着妻子的一切行为。比如,他不喜欢女人做缝缝补补的事情,娜拉就不在他面前缝补衣服,他不喜欢女人吃杏仁饼干,娜拉就不在他面前吃。娜拉将这种控制看作是海尔茂爱自己的表现,所以,她也深爱着海尔茂。

当海尔茂需要帮助的时候,娜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独立借债、还债,甚至在事情败露之后,娜拉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海尔茂名誉的打算。可这并不代表娜拉是一个毫无底线的女人。在她借债还债的过程中,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尽管这是一场危机,但她依然有一些窃喜,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为海尔茂做一些事情,这是娜拉尚未觉醒的自我意识。

“债务事件”败露之后,海尔茂非常愤怒,他不再称呼娜拉为“小鸟儿”、“小松鼠”,而是“坏女人”。这个与他结婚八年的女人,如今变成了他口中的骗子、伪君子、罪犯。当危机解除之后,海尔茂又换了一副面孔,哄起娜拉来。他说,他生气是因为他爱她,又说自己可以保护娜拉。

然而,这三天的担惊受怕和海尔茂的所作所为让娜拉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娜拉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人生中第一次,不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母亲而活,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为对自己而不是别人的责任而活。于是,她离开了海尔茂,“砰”的一声关上了玩偶之家的大门,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吴晓江版《玩偶之家》

愤怒:“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换言之愤怒源自某种意义上的无能,只有无力改变某种局面时,才会愤怒。

冲突,是戏剧得以持续下去的关键,戏剧中最常见的冲突是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人和他人之间的冲突,另一种是人和自我之间的冲突。在《玩偶之家》中,我们既可以看见人和人之间的冲突,也可以看见人和自我之间的冲突。

从人和人之间的冲突中,我们可以看出人物的性格,而在人和自我的冲突中,我们可以看出平静下隐藏的风波。《玩偶之家》中的主要冲突集中在娜拉和海尔茂之间,结婚那年,海尔茂生病,娜拉为了救海尔茂,伪造了父亲的签名,从银行职员柯洛克斯泰手中借到了钱款。

海尔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享受着娜拉无微不至的照料,并在职场顺风顺水,即将成为银行的经理。这个时候娜拉七年前伪造签名的事情败露了。海尔茂担心娜拉的行为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对娜拉破口大骂。一直以来,海尔茂都将娜拉看作是自己的附庸,拒绝给于娜拉尊重。娜拉本打算如果影响到海尔茂,她将牺牲自己保全丈夫的名誉,可海尔茂的行为却让娜拉大失所望。

此时的娜拉在情绪上面对两种转变,一种是此前依赖的一切顷刻间土崩瓦解,一种是自己有能力偿还债务并不需要依附海尔茂。两种复杂的情绪此起彼伏,促成了娜拉的愤怒。娜拉在“玩偶之家”中是一个被压迫的存在,这种压迫来源于父权和男权。在父亲的眼中,娜拉是一个精致的“玩偶”,在丈夫的眼中,同样也是。

她的愤怒是自我意识的萌芽,“自我意识是指人对自己各种身心状况的认识以及对周围事物关系的各种体验。”娜拉经历过这一系列风波之后,她的关注视线从外部转向内部,开始关注的内心世界和内心体验。此时,个体自我分裂成主体自我和客体自我两个部分。

主体自我在自我意识中处于主体地位,代表着观察者、评价者和调节者。客体自我在自我意识中处于客体地位,代表着被观察者、被评价者、被调节者。当娜拉的客体自我逐渐让位于主体自我时,她的愤怒就会蓬勃而出,为此后的一系列情节奠定基础。

吴晓江版《玩偶之家》

抗争:一切抗争都是和命运的抗争,抗争或许是最深刻的痛苦,但也会让人摆脱“不得不如此”的窘迫。

女性意识的觉醒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文学的核心题材,女性如何在婚姻、家庭、社会上争得和男性一样的平等地位是很多作家都在苦苦探索的社会性问题。这样的角色在很多作品中我们都能看见,比如司汤达笔下的德雷纳尔夫人,福楼拜笔下的包法利夫人,还有易卜生笔下的娜拉。

海尔茂职业上的转变也意味着矛盾的凸显,他即将成为银行经理,娜拉曾经伪造父亲签字取得贷款的事情也将败露。为了保全丈夫的名誉,娜拉甚至做出了自我牺牲的决定。然而,当海尔茂开始指责她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牺牲精神原来那么可笑。

在和海尔茂的婚姻生活中,娜拉平凡善良,疼爱孩子,尊重丈夫。故事从温暖祥和的家庭气氛中开始,圣诞节前夕,娜拉开始准备圣诞节的礼物,丈夫海尔茂亲昵的称呼自己为“小鸟儿”、“小松鼠”,听起来似乎对娜拉宠爱有加。实际上,娜拉独自背负了八年的债务。

当海尔茂知道她借债之后,对娜拉的态度立刻大变,当他发现这一行为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升迁时,他的态度又恢复了正常。娜拉忽然明白了,在海尔茂的眼中,她只需要扮演好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即可,不需要有太多的思想、见解和能力。

一系列的“突然”,让娜拉明白了自己在婚姻生活中的地位,在海尔茂眼中的地位,她开始抗争。这一阶段,娜拉的自我意识开始走向分化,从而引起自我意识内部的种种的矛盾。娜拉开始体会到激烈的内心冲突和思想斗争。其中,最突出的矛盾则是理想自我和现实自我之间的矛盾。

理想自我往往和主体自我有着直接联系,现实自我往往和客体有着直接联系。前者反映了主体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后者反映了主体在现实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娜拉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理想自我之后,她便开始抗争,这种抗争是以牺牲和放弃稳定的生活为基础的。但这种牺牲和放弃,也让娜拉的抗争更有价值。

吴晓江版《玩偶之家》

出走:决绝的出走之前总有千万次的回首,如果不擅长告别,那就尽量走的潇洒。

鲁迅曾经做过“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说,他说,娜拉不是回来,就是堕落。生活的确是艰辛的,尤其是在娜拉所处的年代,女性的觉醒似乎只是一场带有讽刺性的游戏。然而,娜拉的出走绝不是因为任性,而是她看透了海尔茂的虚伪,是对婚姻失望之后做出的决定,她的出走意味着新生。

易卜生在创作《玩偶之家》的时候恰逢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从娜拉的性格可以看出,易卜生塑造了一个受到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影响很深的女性,她渴望平等的关系,互敬互爱的夫妻生活,因此,她才会为了给丈夫治病而举债,才会认同丈夫的价值观。

丈夫海尔茂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者,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名誉、地位、金钱、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前途命运,而娜拉不过是他生活中的附属品。不高兴的时候,让娜拉逗他开心,高兴的时候,就亲热的叫个不停。海尔茂曾说,“娜拉, 你知道不知道, 我常常盼望有桩危险事情威胁你, 好让我拼着命, 牺牲一切去救你。”这句感人至深的情话是海尔茂亲手插在娜拉心口的一把刀子。

自我意识的觉醒意味着行为和选择的转变,当娜拉的主体意识完全居于核心地位时,她选择了成为自己。于是,她告别了这座温暖的堡垒,将自身放置在混沌不明的现实中。关于未来我们不可知,但娜拉的选择足以让人肃然起敬。这不仅是自我意识的胜利,也是对海尔茂之流无声的嘲讽。

每个时代,都有“娜拉”这样的女性存在,因其普适性,娜拉的形象得以一直闪耀在文学历史的殿堂,因为她代表的不仅是自己,也是无数要求自由平等的女性。在娜拉的身上,我们能够看见她作为人妻、人母的负责、善良、勇敢、坚强,同时,也能看见,因为“女性”这两个字她受到的不公和伤害。

任何人物都需要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才能显出自身的开创意义,娜拉最后的出走,震撼的不仅是海尔茂,也是海尔茂所代表的男权捍卫者。娜拉出走之后,我们可以肯定的说,《玩偶之家》是“对于资本主义私有制下的婚姻关系、对于资产阶级的男权中心思想的一篇义正辞严的控诉书。”

吴晓江版《玩偶之家》

易卜生和莫里哀、莎士比亚一样,将笔触对准欧洲资产阶级,不过,他比莫里哀和莎士比亚更犀利、更激愤、更直接。他用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戳穿了资产阶级在道德、宗教、法律、教育、家庭、婚姻、爱情等多方面的“假面”,揭露了整个资本主义的荒谬和虚伪。

娜拉走了,留下海尔茂在一片惊愕之中,但我相信未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娜拉“出走”。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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